第3章 他是一條河
我第一次“認識”顧晗是在一個學習群裏,有個女生問他:“學長,新聞學院去年複試線多少?”當時的我有那麽一驚,這名兒聽着像女孩子——學長?!
然後他很快回了句:“383。”
我仔細的揣摩着他說這話時的語氣還有表情和動作,像研究托爾斯泰的小說一樣。好吧我承認因為他的名字心底不可抑制的動了下,就像很多女孩子是聲控手控那樣兒的感覺。
他是群主,話少很忙。
我每次在複習的筋疲力盡的時候上□□爬樓看消息,大多數都是其他管理員回複學弟學妹各種沒什麽意義的問題,鮮少看到他在線。有一天傍晚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當時坐在窗前聞雨聽聲懶得再去食堂吃飯。
群裏這會兒似乎還挺熱鬧。
我百無聊賴的翻了幾下便退了出去,過了會兒沒意思又爬上去看,很多人都散了去吃飯了,只剩下一兩個在說話。一個女生問新聞報道如何體現人文關懷,群裏靜悄悄的沒人回答她。
他忽然出現,說了本書的名字和頁碼。
那個女生激動了發了個“謝謝學長!!!”後面還加了個一連串特別少女心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又問他:“學長吃飯了嗎?”
他回:“準備去。”
我一副局外人的樣子看着,他說完這三個字便下了。因為後頭那個女生又說了句“我還在背施拉姆(附帶可憐兮兮的一個表情)”他沒再回,我隔着屏幕淡淡的笑了一下。
再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一個朋友那裏。
或許是下意識的就豎起耳朵,朋友的朋友笑談“那家夥啊,壞着呢”。我通過很多渠道找到了他的微博,知道他喜歡新垣結衣,女朋友大都有幾分相似。
真的很奇怪。
你沒有見過他僅僅是因為一個名字和一些若有似無的消息便開始留意,哪怕他不修邊幅浪裏白條一個,是陌生人。
讀書的時候看過勞倫斯妻子寫的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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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勞倫斯去世後回憶他,開篇就寫自己是個襯衣已經解開了的女人。當年勞倫斯對她算是一見鐘情,很直接的說:“他(她丈夫)不了解你。”
後來他們倆就私奔了,直到勞倫斯去世。
事實上我不知道怎麽樣算是三觀很正,當年看北京遇上西雅圖也是徹底刷新了對小三的認識,更多了一些理解在裏面。
于是我所認識到的愛情觀慢慢在發生變化。
後來我又看過一個帖子,一個女生問:“他有女朋友怎麽辦。”有人回:“先和他們保持距離,然後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同時關注他們的現狀,靜待時機。”
畢業那年的春天我去了趟南京。
朋友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去參加複試,我當時站在教學樓外等她,那時候有一種特別親近的感覺。
因為這是他的研究生學校。
我仰頭看着這裏的一草一木,刻意讓自己感懷命運這玩意兒。朋友出來的時候告訴我複試有一個題目是問反轉輿論,我正要說話身後走過去兩個高俊挺拔的男生。
一個說:“我聽說金童玉女分手了。”
“是嗎。”那人風輕雲淡撂了一句,“關我什麽事兒。”
我從他們身上收回視線卻聽一個聲音又道“顧晗你就裝吧,誰不知道你喜歡……”随即怔了一下,朋友拉扯着我的袖子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我看着他們走遠,慢慢回她話。
不知道說話的這個人是不是他,但那個名字讓我激動卻又瞬間平靜。因為新聞認識他這半年來總覺得滿足,即使他偶爾上線說一兩句話也感動的要命。
我從四面八方得到他的消息了解過他。
或許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兒的人。但在那段時光裏他讓我想要變得更美好使我感恩,然後發誓要做個有理想的人一直善良永遠不說傷人的話。
于是明白從今往後開口帶笑認真過日子。
四月底的那個晌午天氣好極了,我和朋友沿着大學路往外走。她在身邊啰哩叭嗦一大堆我什麽都沒有聽到,只是盯着前方那些叫不出來名字的綠樹瞧着,眼睛裏有一種迷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