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鏡頭晃了晃, 哪怕隔着幾米遠,但烏鴉依然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 要不是初聲晚在這鎮場子, 它早撲騰着翅膀有多遠飛多遠了。
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直播間幾乎所有的網友都狠狠的帶入了。
【不是,這年頭直播都要學//運鏡了嗎?剛才那一下晃得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這波運鏡上大分!!!】
【啊啊啊啊管理員小姐姐盤蛇的樣子好飒,能不能摘口罩啊(小聲嘀咕)】
自藍化綠樹蟒現身後, 萌寵樂園的直播間熱度頓時蹿到了萌寵區人氣榜第一,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條兼具美感與詭秘的蟒蛇身上。
而此時的柳慕尋能夠感受到濃郁的願力, 困擾自己多年的煞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散, 令她舒服地抖了抖尾巴。
這樣的願力增長, 可不是之前的直播能比的。
柳慕尋心情不錯,自然願意多配合一下, 直接把初聲晚的手臂當作支架攀爬上去,蛇信時不時吐兩下再飛快收回, 她的鱗片質感偏硬, 像是某種特殊金屬, 滑過時冰冰涼涼的。
女生的小臂有些纖細, 看上去羸弱不堪,于妖而言,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折斷。蛇蛇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在她肩頸處,蛇頭高高仰起,擺出攻擊的姿勢。
柳慕尋心知,如果能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中, 對她的修行十分有利。
要知道, 在這個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 妖族只有與人類接觸,才能有所感悟提升,這也是為何妖要先修人形的緣故。
柳慕尋調轉方向,不再看鏡頭,而是看向初聲晚,她看不太清這個人類的樣貌,落在眼中只是一副色彩模糊單調的畫面。
“随便把弱點暴露在我面前,你是真不怕死。”
沉冷的聲音在初聲晚腦海裏響起,她面上不動聲色,試着在心裏默念回應,“你可以在心裏和我對話?”
柳慕尋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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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聲晚發現這個能力簡直不要太好用,之後工作的話,會方便許多,哪怕在鏡頭前,也不用擔心暴露,随時可以交流。
蛇蛇攀附在她肩上,尾巴尖微微垂下,蛇信碰了碰她的臉。
“你不怕我的依仗是什麽?那只妖狐?”
初聲晚啞然失笑,“是你啊。”
柳慕尋若真想殺她,有無數種方法,眼下不過是玩興大發,故意吓唬人罷了。再說了,妖局正關注着樂園呢,捉妖師也在某個犄角旮旯,園內的妖實力并不弱。
她與狐泯舟之間的牽扯頗深,只要心念一動,對方就能感知到,可以說是她最大的底牌。
所以,初聲晚真覺得自己沒必要怕。
蛇蛇沉默了會兒,似在理解初聲晚這句話的意思。
她好像明白為什麽那只妖狐會如此在意這個人類了。
真想搶過來。
柳慕尋猛地探頭,鏡頭中藍影一晃而過,烏鴉吓得原地起飛,無奈房門緊閉,哪也去不了。
【別晃了別晃了,嘔……】
【剛誇完運鏡好,怎麽就開始拉胯】
【是不是出事了啊,我剛才看到蛇好像在攻擊管理員】
不多時,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只見藍化綠樹蟒身上的鱗片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水藍色彩,是極致的美感,在室內的燈光下,隐隐反射出淡淡的光澤。
她仰着頭,貼蹭着初聲晚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發生了什麽?這條蛇剛才不是還一副要咬人的樣子嗎?怎麽忽然就來了個蛇吻?】
【我之前還擔心管理員小姐姐被攻擊,現在已經腦補出魅惑蛇妖X清冷美人的一萬字文了!】
【給樓上遞筆,我想看】
【提問,有人知道這條蛇是公的還是母的嗎?】
【習慣就好,管理員小姐姐基本操作罷了】
衆人在磕cp,蛇蛇在憂郁,她本來是想貼初聲晚額頭的,留下自己的一縷氣息,可她沒看清,這才鬧出烏龍來。
奇怪的是,她貼臉過後,願力似乎變多了?
柳慕尋懶得管願力生成的方式,身子一扭,還要往上爬,不曾想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蛇頭。
初聲晚很難形容蛇在臉上爬是什麽感覺,有點涼,還有點怪怪的,眼看着她就要蹬鼻子上臉,這才用手推蛇。
她問:“你要幹什麽?”
柳慕尋甩甩腦袋,難得有些心虛沒吭聲,她總不能直說自己是要從妖狐手裏搶人吧。
該說不說,妖狐留下來的氣息是真濃,她在初聲晚身上待了半天,也只能沾上去一點。
見柳慕尋裝死,初聲晚也沒追問,站久了腿疼,索性拽了把椅子坐下表演rua蛇。
她沒像rua毛茸茸那樣,這到底是只大妖,rua得狠了怕不是要急眼咬人。
所以她只是碰碰蛇頭,摸摸鱗片,剩餘的全靠柳慕尋即興發揮。
一場直播結束,藍化綠樹蟒的名聲徹底打響,許多網友錄屏截圖發朋友圈亦或者和好友分享,看見藍化綠樹蟒,比抽卡中SSR還難,畢竟這玩意實在是太稀有了。
初聲晚坐在辦公室看後臺數據,這場直播無疑是成功的。
就是烏鴉和柳慕尋的關系還需要磨合一下,鏡頭老是抖動影響體驗感。
此時,烏鴉嘴裏正叼着一枚閃光鑽石戒指,個頭大,亮度足,感覺能閃瞎鳥眼。
不得不說,樂園在發工資這件事上從來不拖欠,給烏鴉的鑽石,那都是日結的。
初聲晚還給它買了個專門放鑽石的小盒子,方便它攢鑽石,省的放在外面哪天不小心淋雨就又壞掉了。
“柳慕尋休息,下次直播安排給三餐。”初聲晚開始排班。
萌寵賬號就一個,萌寵主播卻有好幾個,輪班制是最好的方法了,三餐性格好不喜争搶,也不欺負動物,是幹飯類主播,可以讓烏鴉試着獨立直播看看。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房睡覺了?”柳慕尋挺喜歡布置過後的房間,雖說比不上老家,但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初聲晚點頭,“你只要業績達标,之後想去做什麽都行。”
“業績?”
“比如說,你用一周時間把一月的工作量完成了,那剩下的23天,想怎樣就怎樣,我不幹涉。”
柳慕尋聽完了然,伸手抓住沉迷鑽石的烏鴉,“不休息了,你先陪我弄完業績。”
“啊啊”烏鴉驚恐地叫了幾聲。
願力多固然爽,可要是讓她每天都工作,也很枯燥無聊,初聲晚的看業績下班就挺好,她可以接受。
————
與此同時,網上掀起了炒cp熱潮,話題中心還是圍繞着非人類。
【最美蛇吻,蛇蛇和管理員是真的(一張蛇蛇和管理員蛇吻圖.jpg)】
【讓讓,九萬老大來了(一張威風凜凜的獅子貓站在管理員肩上圖.jpg)】
【擅自畫了管理員小姐姐和蛇蛇的圖,要是管理員介意的話,可以私我删除,@萌寵樂園】
【這種人和動物和諧共處的感覺,真的好棒!】
【我們烏鴉派已經是冷門了嗎?】
萌寵樂園主張分享溫馨日常,一條條短視頻記錄着每只萌寵,還做了員工檔案,随時可增添信息。
初聲晚看到了那條艾特消息,畫手畫風偏Q版,簡單幾筆就将神韻勾勒出來,她想了想,在下面留言表示感謝,并私信畫手,想和對方合作畫個全家福。
畫手本就是萌寵樂園的粉絲,但由于有排單,加上萌寵樂園成員太多,全部畫完需要一段時間。
之後,初聲晚又将監控截取的烏鴉直播錄像發到賬號中。
——神秘新員工,老朋友露臉#烏鴉#萌寵日常#動物的迷惑行為大賞#打工吧,毛茸茸
【是公園的那只烏鴉嗎?】
【有生之年系列啊,好久不見,管理員居然把烏鴉收編了,太牛了】
【你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嗎?就沒見過這麽受動物歡迎的】
質疑聲也有,懷疑烏鴉直播是擺拍,或者強迫訓練,只是這次不用初聲晚證明,就有關注樂園很久的網友幫忙澄清。
【烏鴉表示:我純屬自願(一段烏鴉在公園主動飛向管理員小姐姐視頻)】
【介紹一下,這是養寵達人-管理員-迪士尼公主】
【真的特別羨慕管理員和動物親密無間的感覺,把它們當作朋友和家人】
一張張圖片和各種短視頻在評論區刷着,烏鴉,一心、二用、三餐、七竅、八哥、九萬、阿橘、阿貍、奶牛貓……
無數人見證了樂園的美好,宣傳人與動物和諧共處,萬物皆有靈。
随着熱度在網絡上發酵,初聲晚這位管理員也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她從不在視頻中露面,行事低調,将鏡頭的重心放在萌寵身上。
有線下探店博主來樂園體驗,說這位管理員看上去才剛大學畢業。
暑假期間,萌寵樂園爆滿,烏鴉直播完沒事的時候還會跟在初聲晚旁邊好奇地看人類。
它知道人類對動物有着一種莫須有的掌控欲,可來樂園的人類,似乎并不是這樣。
萌寵樂園就像個烏托邦,如初聲晚所說,員工之間不許打架,但其實,人類和動物之間也沒打架。
烏鴉之所以厭惡讨厭人類,是在它還沒當上老大時,生活在另一個人類較多的城市,那裏有個廣場,烏鴉們時常去玩耍。
後來,不知是誰做出的決策,人類開始捕捉烏鴉,剪掉它們重要的羽毛,讓它們無法飛行逃離,只能困在廣場裏,供人類欣賞。
那些不知情的人類,慕名來烏鴉廣場拍照,圍着它們看。
哪怕每天有人喂食,烏鴉們依然過得不是很開心。
不是剪掉羽毛,就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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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通過兼職打工,很快就攢夠了聘禮鑽石,有時它去找媳婦,不能來上班,還會叫其他烏鴉過來頂班。
有鑽石不掙,純屬傻鳥,許多烏鴉在知曉萌寵樂園對烏鴉們無惡意後,紛紛報名想要參加。
這天,烏鴉垂頭喪氣地飛回樂園,整只鳥看上去都很沮喪。
柳慕尋趴在桌子上,用手扯扯鳥翅膀,結果它都沒反應。
柳慕尋驚訝道:“晚晚,這鳥得癡呆了。”
一整個暑假都在充實忙碌中度過,馬上就是九月開學季了,初聲晚才終于清閑一些。
她實在是太累了,除了要統籌各方面的工作,兼顧處理樂園大小事務,解決顧客員工糾紛等等,還要算賬統計營收,每天在賬號上發布視頻。
初聲晚單手托腮,手指戳進烏鴉的羽毛裏,懶懶道:“你不是找女朋友去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烏鴉更難受了,它仰面躺倒,兩只爪爪朝天。
【完了,全他媽完了。】
初聲晚:“……?”
柳慕尋從兜裏摸出用工資買的超厚眼鏡戴上,她的工資是直播收益分成一半,數目非常可觀,一躍成為有錢蛇蛇。
她像看到新奇玩具一樣,一手捏住一只烏鴉爪子,一會兒畫圓,一會兒畫方。
當同事有一個月了,烏鴉此時不似最初那般害怕了,任由她玩自己,有氣無力道。
【繁殖期過了,我求偶失敗,讨不到老婆了。】
烏鴉想哭,要不是它之前死要面子,沒馬上答應初聲晚來工作的事,也不會這樣。
如果它早點攢夠鑽石,也不至于沒有老婆,變成孤鳥。
初聲晚在烏鴉身上輕拍兩下,安慰道:“明年還有繁殖期。”
烏鴉“啊啊”叫着。
【明年我就是老鳥了,老鳥沒鳥要你懂不。】
初聲晚不懂,這烏鴉怎麽還是個戀愛腦。
“店裏也有鳥,你有相中的嗎?”
烏鴉生無可戀,【你是說那只邊唱兒歌邊罵人的八哥嗎?你怎麽好意思介紹給我的?】
初聲晚:“……你倆,體型差挺可愛。”
【滾蛋。】
柳慕尋思索道:“不是還有一只鳥嗎?”
烏鴉眨了眨眼,提起一口氣,【誰啊?】
它這陣子工作,店裏的萌寵也見了個七七八八,基本都認識,沒聽說還有哪只鳥啊。
初聲晚想起來什麽,眼神複雜,柳慕尋說的莫不是那只睡了幾個月的灰毛幼鳥。
池先生雖然說它還在喘氣就行,尋徊還是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就會去看看是不是還活着。
要說那只鳥,是初聲晚剛來店裏面試時見到的。
幾個月過去了,幼鳥依然是那麽大,一身可愛的灰色絨毛,比柳慕尋還能躺。
不出意外,這絕對是只鳥妖。
柳慕尋看熱鬧不嫌事大,顯然是知曉這只妖的存在,悠悠道:“它的毛可軟了,小小的一只,叫七竅,名字也好聽,七竅玲珑心。”
【真的嗎?它在哪?】烏鴉重新振作,一個鯉魚打挺飛起來,和柳慕尋面對面。
初聲晚狐疑地瞥了眼柳慕尋,淡道:“你偷偷rua鳥了?”
由于幼鳥始終不長大,她就關閉了七號房間,以免顧客發現異常。
這條蛇莫不是偷溜進去摸鳥了。
“熟悉同事而已。”柳慕尋已然學會了這些工作名詞,說的理直氣壯。
自從奶牛貓半夜去她房裏以後,她每天都要找只貓陪//睡,用蛇尾巴逗貓玩,把貓玩的第二天都沒精力上班了,阿橘和阿貍投訴過好幾次。
據池先生說,現在貓身上都一股蛇味,他天天都要噴朝露,累得要死,工作量增大。
因此,樂園規定,員工之間禁止過度吸寵。
柳慕尋不以為意,歪頭随意道:“我領你去找那只鳥吧。”
【好啊!】烏鴉瘋狂點頭。
眼看着烏鴉被糊弄走了,初聲晚無聲嘆息,随它倆折騰。
一蛇一鳥浩浩蕩蕩前往塵封的七號房間。
辦公室安靜下來,初聲晚上身後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享受着難得的安逸。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緩步走進來,他身形挺拔清俊,穿着黑褲白T,左手手腕處系有紅繩銀鈴,拎着一小袋新買的山竹。
暑假期間樂園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都很火,就仿佛是香火旺盛的廟宇,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願力。
狐泯舟之前不能離初聲晚太遠,是因為願力不足,咒傷反噬。
而她,是他最後一位實現心願的人類,就好比神僅有的信徒。
至于妖局的手環,根本約束不住狐泯舟,他只要稍微用個隐藏屏障術法,就能暫時性獨自外出。
他走到初聲晚旁邊坐下,靜默地打量起她,女生烏黑的頭發長了一些,面容白皙明淨,淺眠時周身氣場柔和,很有親和力。
狐泯舟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眼睑低垂,看不出情緒,手伸進袋子裏拿出一顆山竹,安靜地剝着。
沒多久,初聲晚眼睫顫了顫,睜開眼。
“醒了?”他語氣輕緩。
坐着本就睡不好,初聲晚擡手揉了揉脖子,悶悶地“嗯”了聲。
她似乎是習慣了狐泯舟時常在自己身邊,并不會因為他突然出聲,亦或者靠近自己,感到害怕。
她偏頭看向狐貍,問:“你幹什麽呢?”
“剝山竹。”狐泯舟指甲染上了點山竹皮的顏色,一顆顆白色的果肉放置在果盤裏。
很顯然,他是那種喜歡一次性剝完,然後一起吃的性子。
初聲晚不客氣地去拿他剝好的果肉,結果半路被無形屏障擋住,她面無表情道:“小氣。”
狐泯舟輕睨着她,“你沒洗手。”
聞言,初聲晚拆開一包濕巾擦了擦手,這才去拿山竹。
這狐貍在挑水果上面眼力極佳,從來不會買到壞果,山竹果肉清甜甘香,潤滑可口。
最後一顆山竹剝完,狐泯舟低眸用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指尖被暈染上幾分淡紫偏粉。
他手型很好看,骨感又漂亮,指節微彎,初聲晚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狐泯舟察覺到她的視線,問:“怎麽了?”
“你手挺好看。”
聽到這直接的誇贊,狐泯舟微微一怔,在光影中,他看見她的那雙眼睛正在看他,幾分專注,幾分溫和。
他聲線平靜,聽不出喜怒,“想吃就吃,不用奉承我。”
初聲晚眉眼微揚,拿起一顆山竹塞到嘴裏,揶揄道:“誇你還不樂意聽。”
“……沒。”狐泯舟看着她,“有些事我不擅長辨別,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初聲晚擡眼,對上他的那雙眼眸。
聽見他說,“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好像那沒安全感的小可憐,想要反複确認。
“沒逗你。”初聲晚繼續吃山竹,“以前沒人說過你好看嗎?”
狐泯舟低道:“人類對好看的定義太廣。”
“那是因為好看的東西太多了。”初聲晚細數着,“長相好看,風景宜人,手控福利……”
說着,她頓了頓,打趣道:“狐貍貌美。”
狐泯舟輕抿下唇,沒說話。
初聲晚知曉他不是健談的性格,和小時候一樣,将今天的事分享給他聽,狐貍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有耐心,不會煩。
“妖可以跨物種戀愛嗎?”她有點好奇烏鴉和幼鳥。
狐泯舟淡道:“随心,妖不在乎這個。”
也是,妖局對這方面都秉持着不支持不反對的立場。
初聲晚忽然道:“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弄明白。”
“什麽?”
“變成妖以後就沒有求偶期繁殖期了嗎?”
初聲晚認識的這幾只妖,似乎都在打光棍。
狐泯舟說:“修成人形以後,原本的習性保留的就沒多少了,有的妖一生只有一個配偶,壽命長,選擇時便會慎重些,不過也有縱//欲的妖。”
“那你呢?”
“我不貪欲。”狐泯舟見山竹剩下不多,随口道:“還吃嗎?”
聊天間,一人一狐把山竹吃的差不多了。
初聲晚唇角微揚,點了下頭,随後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買。”
話末,她已然邁步往外走,側過頭看坐在椅子上的狐貍。
狐泯舟也說不清楚自己此刻內心究竟是什麽感受,也許他什麽都來不及想,便不由自主地跟過去。
“好。”
周遭靜谧,并肩同行,他忽地想,終有一日,她不會再教他如何為人,也不會再吃他處理幹淨的水果,那雙清澈的眼眸會失去生息。
狐泯舟無端有些出神。
他似乎明白了當年那個小女孩為何說,奶奶去世後,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狐貍在這世上,又何嘗不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