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柳慕尋領着烏鴉去了七號房。
溫馨的房間中, 小小的恒溫箱裏放置了一個鳥窩,上面鋪了層毛絨絨的毯子, 灰毛小團子安靜地躺着, 還未褪去的絨毛細膩柔軟,一雙如黑豆般晶亮的小眼睛望着天花板。
烏鴉着迷地看着鳥窩裏的小東西,一時間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緩起來。
此刻它的內心已經被驚喜和不敢置信所淹沒。
這只小團子,它好可愛啊!
而且, 不知為何, 小團子給它一種憧憬想要臣服的感覺。
烏鴉怕吵到小團子, 靜靜地伫立在旁邊, 像個騎士一樣垂首守護着它。
老天, 它好像會發光!
柳慕尋可沒烏鴉那麽小心翼翼,走過去, 用手指捏住小團子柔若無骨的翅膀尖尖,懸在半空抖動幾下。
【你快放下它, 幼鳥會死的!】烏鴉驚恐不已, 連忙制止道。
柳慕尋不以為意, 随手一抛, 烏鴉張開翅膀接住小團子。
小團子體積小,落在烏鴉背上, 軟乎乎地陷進羽毛裏一動不動。
“傻鳥。”柳慕尋随口道,也不知是在說烏鴉還是小團子。
“你倆玩吧。”
說完,她一扭身子,轉身往外走,留下烏鴉和小團子獨處。
烏鴉慢動作傾斜身體, 放下小團子, 只見它咕嚕嚕地從自己背上滾到鳥窩裏, 好似不管發生什麽,都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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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東西嗎?】
“……”
【這麽小,你的父母呢?】
“……”
一鴉一鳥,一高一低,隔着溫暖的陽光和空氣中躍動的浮沉,目光相對。
烏鴉驚呆了,【你是個啞巴鳥啊。】
小團子:“……”
就在這時,尋徊照例來看小團子的情況,就看見烏鴉俯身用尖嘴對準小團子,他眼眸沉了沉,冷道:“烏鴉,你在幹什麽?”
要知道,烏鴉這種不挑食的動物,可是連幼鳥都不放過的,之前就有聽說過,它們會趁其他鳥媽媽不在的時候,吃掉人家的孩子,可謂是只“壞鳥”。
烏鴉歪歪頭,表示聽不懂他在狗叫什麽。
下一秒,它被抓住,丢出房間,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等烏鴉回過神來以後,鳥已經被關在門外了。
尋徊還是記得員工守則的,沒動真格的,只是将烏鴉趕了出去,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小團子有無受傷,用臉在它瘦小嬌弱的身子輕貼。
确認小團子和之前一樣後,他拉開門走出去,見烏鴉沒走,還想趁機溜進去,“砰”的一下關上門鎖好。
烏鴉氣得想啄他,但又打不過,只能盯着他看,瞪他。
尋徊似自言自語道:“在這裏就安分點。”
二樓,員工寝室。
柳慕尋長腿交疊,此時摘了那厚重的眼鏡,聽覺卻很敏銳,她眼睛半眯着,低喃,“安分?”
她擡起手,指尖萦繞着兩股瑩光,煞氣和願力糾纏抵消,化為虛無。
蛇代表着生命的奧秘,擁有濃厚而誘人的神秘色彩,是欲//望的象征。
和狐泯舟不同,即使是非正面的情感,也能成為柳慕尋的力量,可以說,她清除煞氣的速度要比妖狐快許多。
有她坐鎮樂園,會悄無聲息放大此處生靈內心的渴求。
柳慕尋撓撓頭,她也沒辦法呀,這是個被動技能,随機觸發,相當于輔助增幅。
而且,不知為何,她特別喜歡看人談戀愛。
自從有了工資後,她就配了眼鏡,也買了部手機,愛上刷短視頻看小說,逐漸從擺爛蛇蛇變成網瘾蛇蛇,每天不看文就很無趣。
相較于平平淡淡的文,那種禁//忌類文學簡直不要太香,可惜網文管得嚴,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她想找個合口味的文難如登天。
想到這,柳慕尋輕嘆口氣,她好想看禁//忌愛情,本來打算推一波烏鴉和鳥妖這段跨越種族的禁//忌愛,結果讓尋徊掐死在搖籃中。
她無聊地摸出眼鏡戴上,翻看着手機,這個月的業績達标後,錢有了,願力也有了,生活爽歪歪。
————
尋徊堪稱樂園保姆級別的奶爸,九萬和別的萌寵吵架了,他去勸,一心又耍心眼欺負寵了,他去說,三餐賴在房間不愛動,他去催。
就連小團子絕食不吃飯,他也要每天去七號房間碎碎念。
他一邊用手機查看幼鳥食譜大全,一邊用開水沖奶粉攪勻,等溫度不會太燙時,用注射器吸出來一點,排好氣。
小團子老愛發呆,吃飯也不積極,尋徊只能捏着它的鳥喙,輕輕掰開,而後将注射器對準,将奶水滴進去。
瞧着小團子半死不活的模樣,尋徊很是發愁,糾結是不是狗狗沒法養鳥,或者去外面給它找個後媽後爹,也許會好一點。
池先生正扛着垃圾袋挨個房間打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來喂鳥啊?”
“嗯。”尋徊表情有些無奈。
“我當時撿到這鳥崽子,它就一副活不久的樣子。”池先生聳肩攤手。
說話歸說話,活一點不耽誤幹,也就是蜘蛛腿多做事方便,他隐藏起來的幾條腿快速織網,收走垃圾。
尋徊也過來幫忙,自從樂園步入正軌後,園內願力提升的不錯,就連他都明顯感覺到待在這裏很舒服。
他接過池先生的垃圾袋,看這人小本事大的蜘蛛麻利的清理垃圾。
忽然“嗡”的一聲震動響起,尋徊掏出手機看了眼,是初聲晚發來的消息。
【日兔:有位顧客指名要點你,接嗎?】
萌寵樂園目前的萌寵數量足夠接待客人,暑假時顧客多,尋徊就幹接待,暑假過去了,不再那麽忙,他偶爾會作為萌寵接幾位客人。
【尋徊:接吧】
【日兔:好的,預約時間是下午三點】
尋徊處理完接待事務,變回本體,穿好衣服,對着鏡子來回照幾次,确認有無問題。
初聲晚看他,問:“難受?”
尋徊人形時穿的少,據說是不愛穿衣服,結果當萌寵員工,還是要穿。
他甩甩尾巴,回給初聲晚一個狗狗微笑,“你定制的衣服很合身。”
網上狗狗的衣服大多是開裆的,因為狗狗即使穿衣服,也需要解決生理問題,想要不露的,就只能找店定制。
金毛天生是溫柔面相,毛發偏長,笑起來時有種神奇的魔力,能将人的心萌化。
初聲晚忍不住在他頭上rua幾下,感受着毛絨絨的柔軟,大狗狗這種生物,怎麽撸都撸不夠。
尋徊金毛笑了起來,“要抱抱嗎?”
他擡起爪子搭在初聲晚肩膀上,尾巴甩來甩去,像個大掃把。
“哇,大金毛!”她雙手捧住狗狗的臉。
尋徊蹭了蹭她的手表示友好親昵。
初聲晚笑,“你再說句話。”
尋徊不明白這是什麽要求,但還是按照她說的,搖着尾巴,嗓音溫柔,“在客人來之前我可以陪你玩一會兒,想玩什麽嗎?”
話落,初聲晚笑出聲,“會說話的金毛,哈哈哈好可愛……”
尋徊沒有柳慕尋那種心語的能力,只能頂着金毛的形象,開口講話。
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帶着幾分羞澀,“晚晚,你別笑我。”
初聲晚揶揄道:“那你本體和人類互動時的‘汪汪’叫,是學狗的叫聲嗎?”
狐貍告訴過他,妖修成人形後,習性會有所保留,但不會太多,尋徊既然會了人言,那狗語自然會忘記一些,再加上他過去與人接觸的多,不好的記憶就會清除。
他其實對最初的記憶,都是很模糊的,所以才會在翻譯一心的話時有些錯誤。
尋徊用爪子捂臉,“我接待時很安靜的,不會叫。”
“那你會不會舔人?”初聲晚又問。
他搖頭,“不會哦,這樣做不衛生。”
初聲晚:“……”
————
引領顧客的工作還是狐泯舟在做,這次的客人是個女大學生,看好進店指南後,穿上鞋套,清潔雙手,才往十號房間走。
十號房靠裏,差不多是走廊的盡頭,女生好奇地左右看看,發現這家店的隔音不錯。
她穿了身休閑裝,肩上背了個卡通布帆包,當走到門前時,不由自主地攥緊包帶,似乎有些緊張。
暖色的燈影裏,狐泯舟側臉顯得沉靜郁冷,緘默不語,沒說那句祝顧客玩的愉快的話。
他知道,這位客人,不會開心。
秦怡低垂着頭,渾身散發着說不出的憂郁,隐隐還有幾分期待。
她是在西郊長大的,對這裏的生活早已厭倦,大學報考了離家很遠的外省學校。
可當她聽室友刷手機時說一家萌寵樂園裏的動物都很可愛時,作為一名資深愛寵人士,便點進去刷了幾條視頻,不得不說,管理員很會抓拍,每條視頻都是精品,點贊量不少。
刷着刷着,秦怡看到了一只很少營業的萌寵。
金毛,毛色偏淺金色,成年體型,氣場溫和乖巧懂事,長得和她之前養的狗一模一樣。
秦怡進到房間後,看見尋徊,下意識叫出了那個名字,“麥芽……”
她小時候特別饞推車大爺賣的麥芽糖,後來家裏來了新成員,爸爸媽媽問她要給狗狗起什麽名字,她脫口而出“麥芽糖”。
想到這裏,秦怡眼睛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蹲下來朝尋徊伸出手。
金毛猶豫片刻,慢慢走過來,貼着她的手蹭了蹭,張嘴咬住她的衣袖,似在邀請她一起玩耍。
秦怡蹲下來,手微微發抖,在狗狗腦袋上一下接着一下摸,最後不受控制的抱住他,哽咽道:“麥芽,對不起……”
麥芽陪着她一起長大,小時候經常送她去上學,她不在的時候,就在家門口等她回來。
小學初中還好,等到高中時,她時間越來越少住了校,只有周末才能回來。
聽家裏人說,麥芽周一到周五白天都會跑出去,只在她回來時,才會願意待在家裏。
大一強制住校,大二才可以申請走讀,秦怡本想等大二在外面租個房間,将麥芽接過來。
但是沒等到大二,就先接到了電話,麥芽去了汪星。
一切似乎早有預兆,人類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狗狗卻已經走到了盡頭,有人說,一些狗狗在感知到自己即将離開時,會在深夜走出家門,不讓主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等秦怡假期回來,只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羽毛。
那根羽毛很漂亮,在陽光下呈現出藍紫色的光澤,好像麥芽在和她說,“你看,這是我找到最好看的羽毛,送給你。”
可秦怡卻再也沒有機會和麥芽說謝謝。
她好想告訴它,她好喜歡它送給她的禮物,她會保存好,塑封成書簽,每天都帶着,見人就炫耀,“這是我家狗狗送我的哦。”
秦怡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語氣染上了哭腔,抽噎道:“我看資料上寫,你叫尋迴有主人,對不起呀,你和麥芽長得真的好像,我剛才把你當成它了。”
也是,金毛基本上大同小異,同一品種的狗狗都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這只狗狗給她的感覺,和麥芽相差無幾,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一時晃神,就喊成麥芽了。
金毛領着秦怡坐在懶人沙發上,而後從一個箱子裏翻出來包紙,叼起來,塞到她手裏。
秦怡撫摸着他的頭,抽紙擦眼淚,“謝謝你呀。”
她忍不住抱着金毛,說起以前的事。
“當時麥芽才這麽大一點,飯量卻可大了,特別喜歡吃肉,不給它吃,它也不偷偷吃,就眼巴巴地看着你,讓你心軟。”
“我家旁邊是個肉鋪,後來老板弄了些肉幹,鄰裏鄰居的都熟悉關系不錯,老板經常給麥芽肉幹吃,麥芽也成了那家店的常客……”
“麥芽很乖,從來不闖禍惹事。”秦怡說着說着,情緒又上來,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狗狗。
“我卻連它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不知道它去了哪裏,它那麽懂事,一定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可我不怕麻煩啊。”
“我要是知道它快走了……我請假也會回來的……”
金毛定睛看着秦怡,慢慢擡起爪子,在她發頂揉揉,又用腦袋在她身上拱。
秦怡抱住狗狗,眼睫上還挂着淚,小聲道:“謝謝你的安慰,我沒想把你當成麥芽的替身,就是不知道還可以和誰說這些了。”
金毛咬住一張紙,往她臉上糊,好似在說“我不介意的”。
本體不如人形靈活,尋徊笑容斂起幾分,低眼看看狗爪子,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最後只趴卧在秦怡懷裏,無聲道:“小怡,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他沒辦法在人類身邊待太久,那十幾年,便是狗狗的一生。
麥芽将一生給了秦怡,這就夠了。
再見面時,他是尋徊,是萌寵尋迴,卻不能是麥芽。
尋徊腦海裏驀地想起好久之前的畫面,記憶中的人影面容已然看不清楚,只有聲音頗為熟悉。
“金毛尋回獵犬。”
小孩子吐字不清,重複道:“xun,huai。”
大人糾正道:“不對,是hui,跟我讀,hui。”
“huai。”
“算了,那就叫它尋徊吧。”
那是尋徊的第一任主人,妖為了記住現在,過往的記憶總是會清楚掉的,如今,他早已想不起主人是誰,只剩名字留了下來。
再過一段時日,他會連秦怡也忘記。
在樂園工作,觀人類七情六欲而不留有感情,随走随過,似乎就是最好方式的了。
不會因為見證人類的離去而悲傷,不會因為擔心妖族身份暴露而緊張……
沒辦法,狗狗對人的感情太深。
尋徊的力量,來自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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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結束,秦怡離開萌寵樂園,走出幾步遠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嶄新的樓房坐落于偏僻幽靜之處,顯得格外清新明亮,給人一種隐于山林的舒适惬意。
她下意識去找十號房間的窗戶,樂園的樓型并不複雜,很輕松就找到了。
只是,她卻沒能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探頭和自己告別。
會在窗戶看着自己外出的麥芽,已經不在了。
秦怡心裏空落落的,背影孤寂,慢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十號房。
尋徊變回人形,安安靜靜地收拾房間,整理懶人沙發,撫平上面的褶皺,輕道:“樂園的員工,好像都是無處可去的。”
一心被遺棄,二用逃出家,三餐遭人嫌,四季主人離,五常一飯恩,七竅家人抛,八哥籠中鳥,九萬同族驅。
二樓的貓貓們更不用說,全是流浪貓,沒編制前,只能在外面東奔西跑。
池先生無法入世,妖狐災厄相随,柳慕尋煞氣難控,初聲晚被稱怪人。
尋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眼角有淚滑過,手用力攥緊拳。
狐泯舟站在窗前,俯視下方人走人過,面上情緒不顯,平靜道:“這就是你總會忘的原因?”
尋徊點點頭,不願多說。
按理說,他當妖的時間只有百年,不該忘記那麽多過往之事,但情之重,他承受不住。
晚飯時,樂園員工聚在辦公室,從最初的只有初聲晚一個人吃飯,到現在桌子旁都快坐不下。
餐食多種多樣,水果,肉菜,燒烤……
池先生手裏拿着昆蟲烤串,一口一個,嘎嘣脆,含糊不清道:“我加了上次大排檔燒烤攤老板的微信,能送外賣真是太好了。”
柳慕尋“嘶”了聲,端着盤子遠離他,坐到尋徊那邊,感慨道:“你好重口。”
蛇蛇表示,這只蜘蛛妖吃東西越來越邪門了,什麽螞蚱撲棱蛾子大肉蟲都能吃。
還是尋徊這邊的肉菜更适合她。
綠樹蟒屬于肉食性動物,只要關于肉類的食物基本都能吃,有時也會進食些爬蟲動物,但池先生吃的,她受不了。
柳慕尋鼻梁上架着眼鏡,吃飯不會再讓筷子落空,夾了塊排骨一口吞下,嚼都不嚼一下。
對此,初聲晚等人早就習慣了,蛇蛇吃東西都是直接吞的。
初聲晚默默扒着碗裏的飯,餘光睨了眼尋徊,總感覺接待完顧客後,他心情不太好。
他骨頭都沒啃幾塊,往常狗狗可是幹飯最積極的。
初聲晚在桌下用手碰了碰狐泯舟胳膊。
狐貍漫不經心垂眼掃過來。
她看了看尋徊,又看了看他,用眼神無聲詢問情況。
狐泯舟眼睫微顫,思索片刻,拉過初聲晚的手,在她掌心畫寫着,非常簡潔的兩個字。
——情傷。
初聲晚沒那麽厲害,別人在手上畫幾下,就能辨別出字是什麽。
狐貍耐心地放慢速度,在她的注視下,一筆一畫寫着,他指尖略涼,寫字時不輕不重,指尖在皮膚上劃過,如火燒般,癢而酥麻。
初聲晚好幾次想收回手,不讓他繼續寫了,想回房再說,可見狐泯舟寫得認真,便沒動。
第四遍時,她才分清他寫的是什麽。
初聲晚擡頭,狐疑地看狐泯舟,情傷?這只沒感情的狐貍,懂個錘子情。
這時,她小腿處突然被人碰了下。
初聲晚本能地低頭去看,只見柳慕尋偷偷摸摸用腳在她腿上貼蹭。
那動作,就特別像某種暗示勾//引,容易引起許多不太好的想法,再看柳慕尋那張冷豔的臉。
初聲晚回給她一個“你沒事吧?”的目光。
大家都是女性,她不搞姬的。
“晚晚你吃飯不專心呀。”柳慕尋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壓着點笑意,似故意道:“和妖狐幹什麽壞事呢?”
初聲晚适應了心語的用法,同樣在心裏回道:“我們清清白白,你別亂想。”
柳慕尋捂嘴忍笑,鏡片後的眼睛透着幾分魅惑,第一次見面,這人類身上就透着一股狐味。
她幫着找到源頭,将戒指丢了,結果人家又自己戴上了。
那就是她不識趣了。
柳慕尋淺笑道:“恩,躺一張床上純聊天的清白人和清白狐,我信了。”
初聲晚:“……”
另一邊吃烤蟲子的池先生頭埋得很低,都快壓到碗裏了。
他是不是沒和初聲晚說過,他的視力很好,眼睛有四對,只不過藏起來了三對,準确來說,他所在的地方,視角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
所以,他們一人一狐偷摸拉手手,他真的看得一清二楚啊喂。
還有那條蛇,怎麽勾搭管理員呢。
桌上,只有尋徊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