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七月初, 暑假将至,街上的人多了起來, 連偏僻的西郊都熱鬧不少, 有在外地上學的人歸家。
樂園由于員工不足,早早就定滿了房間,顧客關上房門和萌寵獨處互動,倒不顯吵鬧, 反而有種平淡的安逸。
一心正抱着上一位客人打賞的肉幹啃着, 見初聲晚在補貨, 叼着肉幹跑過來。
它用爪子拍她的小腿, 喚道:【晚晚, 休息的時候出去玩吧?】
初聲晚順手捏住狗狗爪子,用手指戳了戳狗爪中央的肉墊, 稍微一用力,便可以看到毛絨絨的腳趾之間有指甲滑出來。
像是某種解壓玩具, 她反複按了幾次, 才道:“出門你多磨磨爪, 別光顧着玩, 指甲都長了,再長一點的話, 我就直接幫你剪了。”
一心一聽,連忙把自己的爪子抽回來,嘟囔道:【知道了。】
恰在此時,店門打開,有人走進來, 一心聽出來是熟悉的腳步聲, 眼睛一亮, 搖着尾巴跑過去打招呼。
【湛湛,你來啦?】
來人正是李澄湛,是一心的大金主,每次出手都很闊綽,他熟練地在一心腦袋上rua幾下,晃晃手機,“一心寶貝,我來點你了。”
初聲晚放好補充的粘毛滾刷,沒眼看這一人一狗。
堂堂一個捉妖師,行事作風像是個包//養金絲雀的霸總。
“二維碼。”
李澄湛滑動屏幕找出訂單界面,舉給她看,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你接待的态度是不是越來越差了?”
“叮”的一聲響,掃碼成功,初聲晚宛如沒感情的工作機器,淡道:“你來店裏的目的不純。”
“我承認,剛來的時候,對這家店有意見。”李澄湛把手機揣進兜裏,蹲下來和一心抱抱,“但我保證,我對一心絕對真心,不如這樣,我給它贖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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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聲晚面無表情:“讓它跟你去捉妖打怪嗎?”
一心歪歪腦袋,沒聽懂兩人在說什麽,撒嬌道:【晚晚,你別光自己和人聊天,也給我翻譯翻譯。】
初聲晚掃了眼它,道:“李先生想給你贖身,帶你離開樂園。”
一心一愣,看看她,又看看李澄湛,【可我在樂園很開心啊,我不想走。】
說着,它哼唧兩聲,從李澄湛懷裏跳出去,繞到初聲晚腳邊,抱住她大腿,哀嚎道:【晚晚,我聽話,你不要賣掉我,我不走,今後也會好好工作,掙錢養家的……】
不用初聲晚翻譯,李澄湛都能看明白了,這畫面相當紮心,他差點哭出來。
招小動物喜歡了不起啊!
能和動物交流了不起啊!
初聲晚手搭在一心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唇角輕揚,明明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李澄湛:“……”
她原本性格就這麽惡劣的嗎?
李澄湛煩悶地撓了撓頭,不想繼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視線落在她手腕處,“那事是真的啊。”
“什麽?”
“聽說妖狐為了你出手傷人,那人到現在都沒出院,妖局把你倆捆在一起監管,三年不得出西郊畫地為牢。”
說着,李澄湛指了指她的黑色手環,“這東西類似于服刑人員離監戴的定位器,摘掉或者損壞,立馬會派人來抓。”
初聲晚低眼看手環,雖然不想承認,但妖局的做法是對的。
狐泯舟對人類的常識不了解,若遭有心人利用,才是災厄降臨,如果一定要有人監管,她寧願是自己當那個人。
李澄湛見她不語,又道:“如果妖狐心生惡意,欲對人類不利,監護人同罪。”
“我知道。”初聲晚說:“白羽告訴我了。”
李澄湛不懂了,“那你還……”
初聲晚眼睑低垂,指尖撫了下狐形戒指,輕道:“大概是覺得不能放任不管吧。”
在她孤立無援時,是狐貍守在身側,帶她下山。
但他似乎一直困在名為過去的山裏,鮮少提及過往之事,偶爾說出的一點,也都籠罩着淡淡的悲觀色彩。
李澄湛正了正神色,“妖畢竟是妖,縱然表現的與人為善,也是有妖性的,哪天他沒理智了,失控了,離他最近的你……”
剩下半句他沒說,初聲晚也聽懂了。
她眼眸一沉,抓住話語中的重點,問道:“他好好的,怎麽會失去理智?”
李澄湛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打算敷衍過去,“他前陣子不就傷人了。”
初聲晚狐疑地看了眼他沒說話,若有所思,餘光忽地注意到斜後方站着的狐泯舟,看樣子已經靜靜聽了許久。
身為捉妖師,對妖的氣息最為敏銳,這麽近的距離,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他是故意說給狐泯舟聽的?
初聲晚正要開口,狐泯舟已然走過來,面上看不出情緒。
他道:“有貓找你。”
初聲晚低“啊”了下,問:“貓找我?”
“在你房間。”
初聲晚點點頭,“我過去看看,你聽着點有沒有顧客按服務鈴。”
“恩……”
狐泯舟颔首輕應,在她的教導下,已經是一名在及格線的員工了。
至于為什麽不是滿分,初聲晚說他與客人對話過于生硬,假笑都不笑,服務質量不行。
李澄湛rua着一心,雙手輕捏住它兩只耳朵,擺出捧臉的姿勢,“還是我們一心聽話。”
一心脾氣好,很有職業操守,任由金主蹂//躏自己,初聲晚前腳剛走,後腳它就投入金主的懷抱。
“你讨厭妖?”狐泯舟忽然問他。
李澄湛和一心貼貼,随意道:“不讨厭,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我是捉妖師不代表我就非要捉所有的妖。”
他頓了頓,眼神冷下來,沉道:“至于你,若再害人,捉妖師一脈勢必追殺到底。”
狐泯舟淡淡睨着他,“你殺不了我。”
“所以我說的是捉妖師一脈。”李澄湛毫無畏懼地與他對峙,“你的來歷我沒查到,但有關災厄的事倒是有些線索,在百年前虐殺了陸家一百多條人命的妖族,是你吧。”
“動蕩時期事件太多,不止妖,人類也戰亂不斷,所以妖局不追查過去,只限制如今的妖,可那些亡魂悲鳴卻不會放過你,這才是你身上災厄的來源。”
狐泯舟抿着唇,神色陰郁,冷冷看着李澄湛。
李澄湛卻是不懼,“詛咒難捱,死者不原諒則不消,唯一能緩解的就是願力,背負災厄的你沒辦法收集願力,對自己下了咒。”
有一種邪咒,名為“泯滅”,一旦施咒成功,會徹底消失抹除掉存在的痕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就連有關他的記憶都會随之被遺忘,沒人會再記得他。
身魂消災厄散,只可惜當時的妖狐被咒折磨得過于虛弱,泯滅咒未成。
但受過他“恩”的人類,都會忘了他,不記得了,日後自然就不怨他,因此解決了一部分詛咒。
代價是,交付過去的一切情感記憶,不會孤獨,也不會愛,更不會恨,卻要受災厄痛楚,迷惘之苦。
狐泯舟眼眸幽深,緘默不語。
李澄湛說的那些,他毫無印象,可腦海裏驀地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面。
滿牆鮮血,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他的腳下。
狐泯舟原本不在意死亡,奈何初聲晚那抹“悲傷”情感在意識裏擴散,竟讓他有了一絲難過。
仿佛沉寂無聲的死弦,突然發出铮鳴。
他默了半晌,才道:“既是百年前的事,你便不是親眼所見。”
李澄湛攤手:“我這不是沒抓你嗎,例行警告一下。”
狐泯舟聲線清冽,語氣冷靜:“等你拿到實證再來定我的罪,虛張聲勢于我無用。”
話末,他沒再多言,轉身離開。
李澄湛輕嘆口氣,拿出手機,打開一條已讀短信。
【禦獸師陸家,曾收服一只妖狐,無法去其妖性,以陣約束,後破陣而出,害陸家一百餘人身死。】
這條匿名短信查不到來源,是他兩天前收到的。
之後他順着陸家往上找,發現确有其事,寥寥數筆,簡短的幾句話,就是一脈禦獸師,差點被滅門的慘案。
“汪汪汪汪……”
一心的叫聲打斷了李澄湛的思緒,他甩甩頭,扯了個笑容,“對不起啊,晾了你半天,我們去房間玩吧。”
一心雖說聽不太明白一人一妖的對話,但能看出來他們心情都不太好。
它安撫地用爪子拍拍李澄湛。
【不要吵架。】
【一心覺得你們都不是壞人。】
————
與此同時,初聲晚正在體會被貓貓群包圍的感覺。
【哇,阿橘老大,你真的在這裏,嗚嗚嗚嗚我好想你。】
【你就是那個救助貓貓的人類嗎?】
【工作是什麽?我聽說來這包吃住不會餓肚子,是真的嗎?】
【哇,這是床,好軟,踩上去軟乎乎的,我想跑幾圈。】
【……】
聽着貓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初聲晚插不上話,選擇掏出手機。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拍個視頻再說。
該說不說,貍花貓的行動力超強,找來了二十幾只貓,其中還有幾只是幼貓,眼神清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貓貓應聘面試,場面壯觀。
這只慰問阿橘,那只巡視房間,還有的圍着初聲晚腳邊“喵喵”叫。
它們都是流浪貓,毛色各異,性格不同,不好管理。
新老大将打工貓帶來後,就去了阿橘那邊,明顯在意它的傷,鼻尖聳動,嗅來嗅去的。
阿橘即使有傷在身,老大風範依舊不減,以一種非常霸氣的姿勢趴在地上,質問貍花貓:【阿貍,你這是什麽意思?】
它并不知曉阿貍和初聲晚的約定,面對多出來的二十多只貓,以為是阿貍賴上初聲晚了,不悅地用尾巴拍打地面。
阿貍用爪子扒拉了下它的胡須:【別生氣,這是我的報恩,晚晚說需要貓貓幫忙做事,它們也都是自願來的。】
有只奶牛貓“蹭”得一下跳出來:【對啊,老大,我們是自願的。
它邊說邊反複橫跳,一副很興奮,又有點神經質的樣子,看得貓貓眼煩,阿貍一個大比兜揍在它腦袋上。
【安靜點,別吵你老大。】
奶牛貓委屈巴巴地用爪子捂頭,控訴道:【它們也在喊啊,你怎麽只打我。】
阿貍:【你離得近。】
那麽多貓,它哪裏打得過來,只能挑一個揍震懾貓貓,奶牛貓就是那個倒黴蛋。
這一招有點效果,流浪貓們安分不少。
初聲晚将這一幕盡收眼底,沒出聲,默默觀察貓貓們的行為,有的貓貓似乎認識聚在一起,有的則單獨行動。
她擡手拍了兩下,用聲響吸引衆貓注意。
“是我拜托阿貍找你們的,想來你們還不了解樂園是什麽地方……”
有貓驚訝地炸毛,打斷道:【我的天,我頭一次遇見貓語說得和貓一樣的人類,我能聽懂她說的話。】
【你是怎麽做到的啊,好厲害!】
【我們說的話,你也能懂嗎?】
初聲晚莫名有種在當幼兒園老師的感覺,耐着性子給它們講樂園的事宜,中間被插話n次,屬奶牛貓最能說。
“在這工作,吃住全包,顧客打賞的小費全是你們自己的,包括但不限于小魚幹,貓條,貓罐頭,表現優異的貓貓,還會獲得店內提供的專屬獎勵。”
在初聲晚的講解下,貓貓們基本了解了樂園的規章制度。
它們中有許多貓貓在外流浪吃不飽飯,光是提供吃住這一條,就俘獲了貓貓的心,更別說那些小費獎勵了。
【晚晚,你說的顧客,會不會傷害我們?有的人類,喜歡聽貓貓的慘叫聲,這樣的客人,我是不能接待的。】
一只三花貓小聲道,它曾經被人類欺負過。
它當時只是趴在路邊曬太陽,結果一個路過的人類不由分說地踢了它一腳。
這個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惡,也有真心實意的善。
初聲晚看向三花貓,蹲下來,将指尖放在離它鼻子兩厘米遠的地方,表示友好,溫和道:“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三花貓思索了一會兒,往前邁一步,用臉蹭了蹭她的手指。
【我留下來工作。】
見狀,其他貓貓也過來表态。
【我也留下,你叫晚晚是吧,晚晚跟我蹭一下。】
初聲晚笑笑,和它貼蹭。
【晚晚,你要不要聞聞我的屁股?】奶牛貓擠開貓群,尾巴高高翹着,把屁股對準她,扭頭期待地看她。
初聲晚:“這個容我拒絕。”
奶牛貓也不失望,往她這邊湊:【你聞聞看嘛,我們貓貓能通過聞知道對方的年齡性別哦,你猜猜我是公的母的,幾歲了。】
這話一出,其他貓貓都來了興致。
【晚晚,你也猜猜我的!】
【我聽說人類特別喜歡看貓貓的公母。】
【上次就有個人類,非要掰開我的腿,看我的蛋蛋,還用手摸。】
【诶,還要上手嗎?我不太好意思,能不能摸其他地方。】
初聲晚:“……”
這只奶牛貓,她記住了,僅憑一己之力,掀起聞貓屁屁的風潮。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狐泯舟來尋在屋裏半天不出來的初聲晚。
空氣有一瞬間安靜,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貓,全是貓,各種貓。
初聲晚連忙喊道:“關門!”
無奈貓貓們速度極快,見門開了,像是觸發了某種神秘開關,四腳撲騰着朝門外跑,宛如脫缰野馬,奔騰而去,為首的正是奶牛貓。
【哇,那邊是什麽?我去看看!】
饒是初聲晚這般好性子,都沒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
這些都是流浪貓,還未驅蟲打疫苗,更沒去醫院檢查是否身體健康,按理說應該先與原住民隔離的。
狐泯舟眼睫輕顫,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低道:“抱歉。”
關門會夾到貓,而她明顯在乎這些貓,他便遲疑了一瞬,臨時設下一道無形屏障,但還是跑出去了七八只。
剩下被空氣牆擋住的貓貓們一臉懵,圍着門口,用爪子拍拍戳戳,很是好奇。
【什麽都看不見,為啥出不去了?】
【不知道啊,它們都跑出去了。】
【我試試……】
幾只貓臉貼在屏障上,俨然變成了貓餅,瞪着眼睛往外瞅。
初聲晚沒眼看擡手扶額,問:“你擅長抓貓嗎?”
“……可以抓。”
狐泯舟大抵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能力會用在抓貓上,還要注意不被店裏的人類看見,簡直是升級加強版的捉迷藏。
半分鐘,逃竄貓貓全部緝拿歸案。
初聲晚鼓掌,誇道:“厲害,你很有抓貓天賦。”
她忽地一句誇贊,令狐泯舟有一瞬發怔。
初聲晚坐在床上,被一群貓貓包圍,身上沾滿了貓毛,就連頭發上都有,白皙的手在身前輕拍,歪頭看他,在心裏感慨,這狐貍簡直無所不能。
也不知為什麽,迎着她這樣的目光,他忽然垂下眼睫,輕輕地笑了一聲。
初聲晚動作僵住,切身體會到被狐貍蠱惑是何種感覺,他清冷的眉眼只是稍有弧度,便能引起一陣心悸,仿若在那一刻,看到了他鮮活真實的靈魂,讓人聯想到雪山消融後的潺潺溪流。
窗外光線明晃,照得他眼瞳有墨藍色澤,漂亮得不像話。
那樣一張臉在此間交織的光色裏,更添幾分不沾塵的美感。
狐泯舟見初聲晚定睛看自己,詢問道:“看什麽?”
“看狐貍抓貓。”她也笑。
他不明所以,睫毛顫了一下,眼底的情緒并不清晰,那一抹淺笑斂回,恢複以往的淡漠。
初聲晚摸出手機在工作群裏艾特池先生,将招聘流浪貓為萌寵員工的事,和店內需要消毒清潔的事,告訴他。
【日兔:給你添麻煩了,是我沒鎖好門,才讓貓跑出去,對不起(鞠躬.jpg)】
這事責任确實在她,狐泯舟說有貓找她時,貓貓們是在外面的,她打開窗讓貓進來說話,沒反鎖房門,才會讓場面失控。
手機震動,池先生秒回。
【池先生:哎呀哎呀,道什麽歉,消個毒而已,多大點事,那些貓貓你準備怎麽安置?】
【日兔:先全送寵物醫院,等疫苗驅蟲都弄好後,做個崗前培訓,就能上崗了】
初聲晚想了想,和池先生說了下自己的計劃。
【日兔:這批員工可以接待後,就能開放“好友制”團購票】
之前樂園主營一對一互動,有顧客提出無法與好友一起來玩的問題,眼下有貓貓群體的加入,問題迎刃而解。
還是一人一寵制,只不過改為多人多寵房。
池先生對此沒有意見,好似只要是初聲晚提出來的經營方案,一律予以通過,給足資金上的支持。
【池先生:那房間就要開放二樓了,一樓不夠萌寵住(親切喝茶.jpg)】
初聲晚還是第一次聽說樂園有二樓,本來都計劃怎麽勻一下房間了。
【日兔:二樓?】
【池先生:我沒說過嗎?這棟樓,都是咱們的,只不過萌寵太少了,才只開了一樓。】
有錢真豪橫。
初聲晚在網上下單訂購了一批貓貓用品,又預約了寵物醫院的“豪華套餐”,想着抽空把貓貓們送去醫院。
現在在外面接待的,只有她和狐泯舟,偏偏她倆沒法倒班,他不能離她太遠。
好在尋徊目前已經在樂園全職了,她在app後臺看了眼尋徊的訂單,空出一段時間,和自己換班。
論萬能工尋徊的多種使用方式,哪裏有空缺補哪裏。
處理安排妥當後,初聲晚才看見她的寝室已然被貓貓們占領,全是貓毛,自己衣服上也被覆蓋了一層毛。
“我去拿粘毛器。”她輕嘆口氣,問道:“你那個攔貓的術,我能出去嗎?”
有屏障,就不怕開門時貓貓們會溜出去闖禍了。
狐泯舟颔首,目光似不經意掃過她沾了貓毛的發絲。
初聲晚想到什麽,看向他:“能不能将術施在物體上,不讓貓碰。”
“可以。”
寝室所有怕貓抓貓撓的東西,全部都套上了無形的保護罩,任憑貓貓如何跑酷,也不能破壞半分。
初聲晚走出門,沖貓貓們擺手:“乖乖等我。”
貓貓見門又開了,紛紛擠過來,結果形成一堵貓餅牆,梅花爪墊可愛的踩空氣,怎麽亂刨都出不來。
對此,初聲晚表示,狐貍真好用。
作者有話說:
狐狐: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被貓毛淹沒了(輕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