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喂, 你行不行事啊,這可是我要讨老婆用的。】
烏鴉站在窗臺上, 歪歪腦袋, 定睛看盤腿坐在床上的初聲晚。
她手裏拿着彩燈鑽石戒指,只是原本能閃光的戒指,這會兒灰突突的,表面多了許多劃痕, 不管怎麽撥動開關, 都不亮。
初步判斷有兩種可能, 一是戒指沒電了, 二是這兩天下雨進水了。
這種兒童玩具, 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用品,誰能想到烏鴉跟稀罕寶貝疙瘩一樣。
初聲晚如實道:“修不好。”
烏鴉一聽不樂意了, 撲騰兩下翅膀,兇巴巴道:【這是你給我的, 我不管, 你得給我負責到底。】
初聲晚面無表情把鑽石戒指放到窗臺上, “你都拿走多少天了, 壞了也是你沒保護好。”
【胡扯,我都把鑽石放在窩裏的, 絕對沒受到過攻擊。】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月份了,這可是我們最重要的求偶期,我飛行舞蹈都排練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結果鑽石不閃了, 這怎麽行?】
烏鴉體長約有50厘米, 在鳥類裏算是體積很大了, 叫聲嘶啞,兩只爪子在窗臺來回踱步,嘴裏絮絮叨叨個不停,“啊啊”叫着。
五月到八月是烏鴉的繁殖期,求偶時雄烏鴉會炫耀雜技式的飛行,來捕獲雌烏鴉的芳心,它還為此練了溫柔的夾子音。
這下好了,鑽石壞掉,全泡湯。
初聲晚耳朵飽受烏鴉叫聲的摧殘,腦海裏又自動翻譯,簡直是雙重折磨。
她無語道:“你求偶必須要鑽石嗎?”
烏鴉理所當然道:【鑽石是最漂亮的啊!】
Advertisement
烏鴉是一夫一妻制,雄烏鴉很勤勞,是任勞任怨搭窩築巢的鳥類,雌烏鴉抱窩期間,雄烏鴉還會肩負起外出覓食喂養雌烏鴉的責任。
因此,烏鴉對于求偶繁殖,十分看重,在一起就是一輩子,當然要最好的。
哪怕是平時超級兇的烏鴉,都會多幾分柔情。
初聲晚無聲嘆息,想了想,道:“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帶你去選鑽石,但是……”
【還是上次的地方嗎?】烏鴉迫不及待打斷道,明顯很激動。
初聲晚沒表情地補充完後半句,“你必須聽我的。”
烏鴉不知想到什麽,身子緊繃起來,擺出警惕的姿勢,随時準備飛走,嚴肅道:【你什麽意思?要我為奴嗎?】
初聲晚:“……?”
鴉鴉永不為奴?
這只烏鴉懂得還挺多。
【我告訴你,不可能!】烏鴉義正嚴辭道,不知是不是因為能聽懂它說話,在它那張臉上,能看出幾分不悅,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類。
沒等初聲晚和它解釋,眼前忽然閃過一道殘影。
而原本烏鴉所在的地方,多了一只身手矯捷的貍花貓,它兩只爪子踩在烏鴉身上,嘴巴咬着烏鴉後背的地方,桎梏住鴉鴉。
沉默,是今夜的管理員寝室。
【死鳥,你是在恐吓威脅晚晚嗎?】貍花貓腳踩烏鴉,松開嘴,高高昂起頭。
它看向初聲晚,語氣柔和下來,【有我在,它不能對你做什麽的。】
烏鴉沒好氣道:【別把老子的羽毛弄亂了。】
【瞎了你的貓眼,誰欺負她了。】
眼看着一貓一鳥要幹起來,初聲晚擡手揪住貓貓後脖頸,另一只手把鴉鴉往旁邊推,拉開兩只小動物的距離。
它倆互為天敵,見面就掐架,初聲晚見場面快要失控,把貍花貓抱在懷裏,用自己隔開它們,才算穩住。
她對貍花貓道:“我沒事,只是在和鴉鴉做生意。”
烏鴉抖抖翅膀,附和道:【聽見了吧?】
說完,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呆呆道:【生意?什麽生意?】
【晚晚你先聽我說!】貍花貓從初聲晚懷裏竄起,指甲勾住她的睡衣,急切道:【阿橘出事了,拜托你救救阿橘,之前你說的員工和工作我不懂,但只要你救阿橘,除了我以外,我還會組織我地盤的流浪貓,全力配合你……】
初聲晚原本是想拐貍花貓來店裏打工,以為它晚上是來應聘的,沒想到竟然與阿橘有關。
她和阿橘接觸過幾次,對方是只有原則負責任的貓貓。
初聲晚神色凝重,“阿橘怎麽了?”
貍花貓簡單說了一下阿橘的傷,具體傷情它也無法判斷,但能讓貓貓站不起來,一定不是小傷。
它費力将阿橘挪到安全隐蔽的地方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初聲晚,由于貓貓領地不同,它找了好久的氣味,才找到初聲晚所在的樂園。
初聲晚聽完,一把拿走狐泯舟擺弄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晚上八點,不知道寵物醫院下沒下班。
她打開本地軟件搜索寵物醫院,像這種店,大多會在網上留有聯系方式。
烏鴉還要靠初聲晚找老婆,知道暫時不能得罪她,難得沒出聲嘲諷,保持安靜。
“要出門?”
狐泯舟懶散地歪靠着牆,一對狐耳和尾巴還在外面,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初聲晚“恩”了下,撥通寵物醫院的電話,“你好,我這有一只受傷的貓,馬上就送過去,能不能等我一會兒……”
寵物醫院的人比較好說話,聽到有貓需要急救,沒猶豫就同意了。
挂斷電話,初聲晚找出外套直接穿在睡衣外面,換上外出鞋,喊道:“阿貍,帶路。”
貍花貓應聲,順着窗戶跳出去,烏鴉糾結了下,想到鑽石,也飛到外面。
初聲晚手扶着窗框,踩上窗臺,動作幹脆利落,就要翻窗。
一只手突然從後方伸出,猝不及防拽住她右手手臂。
“泯舟?”
初聲晚有點懵地回頭。
狐泯舟仍舊穿着黑色長衫,擡手時紅繩銀鈴滑出來,他眼睫顫了一下,但眼底情緒并不清晰,淡道:“我帶你去會快一些。”
她說過,希望下次他應她的所求時,提前告訴她。
初聲晚問:“有代價?”
狐泯舟搖頭。
只是将人送過去,算不得祈願。
見狀,初聲晚沒客氣,“那麻煩你了。”
狐泯舟垂着眼看她,她眼睛明亮又清澈,裏面映着他的身影。
也許,這次他做對了一件事。
他斜睨了眼貍花貓,“你過來。”
貍花貓看看初聲晚,又看看狐泯舟,選擇相信他們。
————
無形氣流湧動,周遭一切驟然靜止,驀然間,仿佛有不知名的風拂過,發絲揚起。
初聲晚頭腦一陣眩暈,突如其來的下墜感,讓她無法站穩,身體朝前傾倒,往小巷裏跌去。
身側的人及時地扶住了她。
一顆毛絨腦袋從她懷裏探頭,左右看看,肯定道:【就是這,我把阿橘藏在那邊的角落裏。】
初聲晚緩了緩心神,跟着貍花貓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阿橘。
想來是貍花貓拖拽它的時候,在地上蹭了泥水,它的毛發不再有光澤,也沒像以前那樣,愛跳到人類身上與人親近交流,看起來很沒精神。
阿橘聽到聲響吃力地睜開眼,【晚晚?】
初聲晚應了聲,小心翼翼地抱起它放到航空箱裏,避免颠簸,她沒拎着航空箱,而是用雙手扶着航空箱的兩側托抱着。
她仰臉看身旁的狐泯舟。
在此間暗淡光影裏,他眼眸低垂,有種不沾塵的美感。
下一秒,他俯身往前,前額輕抵她的額頭,嗓音清泠又動聽,“你的所求,我應了。”
不是那種一換一的方法,而是按照她想的來。
狐泯舟尾巴虛虛環住初聲晚的腰,見她做好了準備,兩人驟然消失在原地。
有一瞬間,靈魂似與身體分離,又猛地沉回身體。
回過神時,初聲晚已然出現在寵物醫院附近一處無人的地方,她身體發軟,不受控制地輕顫,被狐泯舟穩穩扶着。
他伸手拿過航空箱,尾巴和狐耳隐藏起來,一手拎箱,一手牽她往寵物醫院走。
貍花貓看出初聲晚不舒服,勇敢地踩在狐泯舟肩上,望着下方的航空箱。
————
“可能是骨折了,先拍個片看看。”
阿橘困惑地擡頭,環顧一圈,可能是因為過于虛弱,眼前還有些模糊,但依稀知曉是初聲晚帶自己去了醫院。
它沒反抗,任由人類對着它動手動腳。
好奇怪,傷害它的是人類,救助它的還是人類。
初聲晚站在手術室外,目光透過玻璃窗,看見寵物醫生開始對阿橘進行治療。
它一條腿輕微變形骨折,內髒器官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萬幸的是脊柱沒有受傷,醫生說做個小手術,靜養兩個月左右基本無大礙。
“喝點水吧。”前臺值班的是個女生,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溫水遞給初聲晚。
她接過來,道了聲謝,坐到等待椅上,雙手捧着紙杯暖手,輕抿了一口水。
雖然是夏天,但夜裏到底是不比白天,氣溫略低,她睡衣單薄,後知後覺感到冷意。
“那只貓一直等在門口呢。”值班店員輕道。
初聲晚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貍花貓不吵不鬧,安靜地趴在手術室門口,等阿橘出來。
“它們感情很好。”
————
手術成功,阿橘脖子上戴了個伊麗莎白圈,接下來只需要靜養,慢慢恢複到過去的狀态就行。
在外流浪顯然是不利于養傷的,初聲晚索性将阿橘帶回了樂園。
貍花貓則表示要完成它許下的承諾,去和其他流浪貓交涉打工應聘的事宜。
臨走前,它用頭輕輕蹭了蹭阿橘,轉身躍入濃重的夜色中。
一晚上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初聲晚在屋裏翻翻找找,也只找到一個薄被。
她對折幾下,疊成方塊狀,暫時給阿橘當貓窩。
沒辦法,要是讓阿橘睡在床上,她怕自己睡着翻身會壓到它,傷上加上就糟了。
阿橘不在意住宿條件好壞,趴在上面縮成一團,閉上眼睛休息。
初聲晚給手機插上充電器,關上燈,掀開被子鑽進去,只覺累得不行。
眼睛還未合上,就感覺到有人扯走她一半的被。
她轉過身和狐泯舟面對面,一人一狐躺在同一張床上,粼粼月光從窗簾間隙灑進來。
月輝朦胧又溫柔,将他的輪廓照得柔和幾分。
“看什麽?”他忽然開口。
初聲晚面無表情,不冷不淡道:“你搶被的動作太自然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狐泯舟從容道:“你把上次給我的被給貓了。”
言下之意,他沒被子蓋,所以蓋她的。
聽着挺有道理的,就是哪裏怪怪的。
和一只不懂人情常識的狐貍沒必要計較太多,初聲晚這麽說服了自己,幹脆閉上眼睛,放空意識。
他呼吸很輕,幾乎聽不清,特別乖地躺在那兒,并不會打擾到人。
————
早上八點,初聲晚被手機鬧鐘吵醒。
她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發現身旁沒有人,疑惑地擡眼,看見床頭櫃幹淨的玻璃瓶。
瓶子應當是洗過了,杯壁隐約可見未幹的水珠,瓶口朝下,倒置着擺放。
狐泯舟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在薄霧晨光裏,頭發略顯濕潤,微微有點亂,周身水汽萦繞。
他手裏拿着初聲晚上次給他的毛巾,細致地擦尾巴。
見人醒來,低道:“早。”
“早。”初聲晚坐起,穿着拖鞋去洗漱,一出來看他還在擦尾巴,下意識拿起吹風機,通上電源,幫他吹幹。
伴随着“嗡嗡嗡”的吹風聲,初聲晚道:“吃過早餐,我們就上班。”
狐泯舟點點頭,感受着熱風,女生的手指偶爾在毛發間穿過,這樣的事情,他并不讨厭。
早飯他們在外面吃的,照舊,狐泯舟先陪初聲晚去早餐店吃,然後她陪他去生鮮水果超市,買回來洗淨。
這次買了盒新鮮草莓,還有油桃。
狐泯舟洗好後回來,就看到初聲晚在辦公室電腦前考勤打卡,記錄短視頻點贊量,和近幾天直播情況。
先前帶來的大波流量熱度,消耗了許多,如今一條視頻點贊量在1~3萬不等,至于廣告投放,她沒選擇拍攝進視頻裏,而是放到主頁櫥窗中。
挂鏈接這種合作方式,主要是分提成,有利于長期收入,不是一次性結賬。
只要堅持經營賬號,一點一點積累下來,入賬數額也是很可觀的。
狐泯舟沒幹擾初聲晚工作,默默往電腦旁擺了一顆桃子,一顆草莓,以免她向上次那樣拿他的水果。
她随手拿起草莓,看都不看塞到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帶點涼意,口感極佳。
狐泯舟是個會挑水果的。
她好奇道:“你只吃水果,是和修行有關嗎?”
狐泯舟修長的手指捏着草莓,指尖稍稍用力,便有淺色的汁水暈染開來,低道:“我算是清修。”
初聲晚問他:“像出家那種?”
“不是,清修可減少惡念。”
聞言,初聲晚轉過頭,單手托腮,揶揄道:“你偷偷想過幹壞事呀?”
她以為的惡念是他想找只漂亮雌狐貍,不都說,正道清修不可以幹那種事嗎,要摒棄欲//望。
不曾想狐泯舟緘默不語,藍眸郁郁沉沉,眼睫垂着,在眼下落出淺淡的陰影。
初聲晚察覺到什麽,“我不是說你……”
他與她同時開口,“我不知道是不是壞事。”
初聲晚咽下話語,靜靜聽他說。
狐泯舟用紙巾擦了擦浸了草莓汁的手指,語氣聽不出喜怒,平淡道:“但所有人都在指責我,那便是錯了吧。”
那一刻,語言仿佛是蒼白無力的,誰也沒再多言,不越界。
狐泯舟繼續吃草莓,初聲晚卻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
一心和九萬難得睡了個懶覺,兩只萌寵那日合作迎敵,無形間建立了某種革命友誼。
眼下,九萬蹲坐在一心背上,威風凜凜的,宛如古代皇帝出門。
一心:【這個時間晚晚應該起了,昨天聽說她休息一天,老大都不讓我去看她。】
九萬巡視領地般,眼神銳利,【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和人類貼貼?】
【啊?那我幹什麽?】
【練習技能,檢查地盤有無入侵者,趕走它們。】
一心搖搖尾巴,鼻子聳動兩下,突然朝一個方向跑過去,差點把背上的九萬掀飛下去。
【別躲了,我都聞見你的兔子味了。】
一只垂耳兔怯生生地歪頭看過來,對上放大的狗臉,吓得尖叫一聲,轉身要跑,結果“咚”的一下撞在牆上。
一心:【守株待兔?】
九萬不想搭理這膽小的,奈何它記得初聲晚對小廢兔很上心。
它走過去用爪子扒拉二用的耳朵,【喂,你別裝死。】
【我沒……我就是有點暈……】
二用暈乎乎地爬起來,在樂園,它唯一信賴的就是初聲晚,可昨天,它一整天沒見到她,她是個準時守信的人類,無故不來,怕是出了事。
思來想去,它還是決定趁着沒人的時候出來看看。
結果撞見兔兔害怕的狗子和貓貓。
二用心裏好崩潰,恨不得立馬跑回房間。
九萬擡起爪子用肉墊拍了下兔頭,和一心吐槽道:【這兔子怎麽呆呆傻傻的,話都說不利索。】
二用欲哭無淚:【我沒……】
一心湊過來,居高臨下俯視着垂耳兔,吓得它一個激靈。
【看着确實不怎麽聰明,它這樣能接客嗎?】
二用:【嗚嗚……】
太吓兔了,宅兔就不該出門。
偏偏一心故意伸出舌頭舔了它一臉口水,毛都濕漉漉的,逗它:【你會讨人類歡心嗎?】
二用哆哆嗦嗦地回答:【我很少接觸人類的。】
一心拍拍它的肩膀,無奈爪子太大,好懸把它拍倒。
【我可是銷冠,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二用不敢拒絕。
————
三只萌寵集合在辦公室門口竊竊私語着,最終一心打頭陣,用爪子開門。
它進門就歡快地搖起尾巴,前腿擡起,搭到初聲晚膝蓋上,露出狗狗标準微笑。
【晚晚,快摸摸我呀!】
初聲晚不知道狗狗大早上為何如此熱情,但還是狠狠rua了。
九萬就從來不會主動,它冷冷地看想跑路的二用,一把将它薅住了。
二用被迫踏入未知領域,生無可戀地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時不時擡眼偷看初聲晚。
它在想,自己這樣亂跑出來,會不會給人帶來麻煩,被讨厭。
“二用?”
初聲晚餘光注意到膽怯的垂耳兔,有些驚訝。
她捏捏一心的耳朵,問它:【你們幹了什麽?】
不愧是管理員,精準找到始作俑者。
一心毫不猶豫供出共犯,【我和九萬一致認為,這只兔子應該接受磨練。】
九萬可是不認錯的祖宗,聽到她們說到自己,幾步跑過來,超過二用,而後“砰”的跳到桌子上。
它不屑道:【太廢了,看不下去眼。】
二用待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所措。
它好像,永遠也無法像一心九萬那樣,勇敢地展示自我。
初聲晚翻看了下手機後臺,視線落到二用身上,輕道:“二用,今天有你的常客,接待時,試一下聽聽客人說的話怎麽樣?”
二用很輕的“恩”了一聲。
初聲晚教育了一番一心九萬,不許欺負同事,将二用送回了房間。
折返回來時,就見狐泯舟捏着一顆草莓随意地丢到半空中,一心跳起來,準确無誤地接住。
一旁九萬兩只爪子抱着草莓,正用尖牙咬着,嘴邊一圈的白毛都染粉了。
初聲晚:“……”
她才走開一會兒,這幫祖宗就給她找事。
初聲晚往門口一站,毫無感情地吐出兩個字,“沒收。”
按着九萬用濕巾給它擦了嘴,九萬不高興地甩甩毛跑了,一心則乖乖彙報自己都吃了什麽,并保證下次不會再亂吃東西了。
很快,辦公室內,只剩一人一狐。
狐泯舟定定看她,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淡,無溫度也無情緒,“你似乎不喜歡我那樣做。”
又是那種毫不在意的樣子。
“是的。”
初聲晚輕輕點頭,将草莓放到離狐貍稍遠的地方。
他好像不太會拒絕旁人的請求。
“你為什麽給它們吃草莓?”
狐泯舟:“它們想吃。”
初聲晚拿了顆草莓放到嘴裏,安靜咽下,才道:“即使那是你的早餐,你自己沒得吃了,也無所謂?”
“……恩。”
她神色如常,沒有多意外,溫道:“如果你今天的早餐是葡萄,你還會給它們嗎?”
狐泯舟聲線清冽,“會給。”
“那你知道貓吃葡萄可能會致死嗎?”
“……”
狐泯舟似乎知曉她為何不悅了。
從未有人同他說過,滿足所想所求之物,亦會是一種傷害。
初聲晚眸底清澈,她向來情緒穩定,不會大怒大悲,極有耐心道:“我理解你是妖,在某些事情上觀念很難改變,一時間也學不會。”
她望着他,沒生氣,沒訓斥,沒指責,只問:“若是我教你的話,你會願意學嗎?”
狐泯舟靜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颔首。
她要教,他不會拒絕。
但也許,他永遠都學不會,到那時,又該如何處之。
作者有話說:
狐狐草莓被沒收了~
鴉鴉它啊,狐狐瞬移時沒帶它,氣得飛走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