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執妄與戲
有不限攻擊範圍的火铳在,?皇甫正則慌了神,再也不敢頤指氣使,氣弱地躲在侍衛身後,?甚至不敢讓侍衛真的将鐘離煊帶下去。
這麽近的距離,?要是楚辭這惡棍一個不爽擡手一下,?他的龍軀上豈不是要多了窟窿眼兒?
皇甫正則早就聽聞過威震草原和大漠的火器,?探子将之傳得神乎其神,說這物什數百米之外也能殺人于無形,?草原上那些悍勇之将大部分就死于這勾魂奪命的火器之下,?自聽聞火器的威力後,皇甫正則就坐卧不安,哪料到噩夢轉眼就到了眼前。
這讓他不由想起了多年前攻入京城的亂臣賊子,?越發恐懼道:“謀逆!你們豈敢謀逆!朕才是天子!”
“亂臣賊則果然包藏禍心!父皇,臣兒救駕來遲,?讓您受驚了!”
就在此時,一個男聲幽幽傳來,待衆人茫然地看過去,還沒看清暗處之人,?那聲音就陡然拔高,?“來人吶,護駕,将這東胡刺客全部格殺勿論,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一衆侍衛沖上來,?皇甫正則一瞬驚恐到變形,?連帶着座位上不能動彈的東方雅母子也神色驟變。
皇甫正則大驚:“不可,這賊子手中有火器!”
“父皇性命要緊,這火器怕只是糊弄人的,?父皇莫怕!侍衛,動手,快殺了他們!”
躲在後方的人影這才現了出來,正是皇甫睿。
皇甫睿只命人在楚辭和鐘離煊酒中下了藥,本想引了佟俞白一道去,讓皇甫正則和其他衆臣看到三人失智厮混的景象,哪知道臨到頭才得知他手中尋到的秘藥不是龍陽合歡散,是少了一味□□引的半成品,這半成品一瓶就能迷暈幾十頭牛。
藥已經下了,但皇子和臣下被迷暈立時會引來皇帝的疑心,皇甫睿驚出一聲冷汗,當機立斷讓安插在禦膳房下藥的宮人将藥撒到了全部酒水裏,只留下楚辭和鐘離煊酒中沒下藥,意圖事發讓二人當替罪羔羊。
只是他沒料到楚辭膽大包天,竟敢把火器帶進宮,皇甫睿眼看橫生枝節,趕忙跳出來,打算趁機解決了全部礙事的人。
侍衛聞言一擁而上,楚辭則和鐘離煊退到皇甫靈身邊,焦急地看向皇甫靈。
皇甫靈暗中搖搖頭,虛弱地癱坐在地上,聲音發虛:“你們東胡如此作為,暗害我東胡使臣和東胡良将,難道不怕吾主征伐你們元旭麽?”
東胡侍衛也都委頓在地,此時正憤恨地看向皇甫正則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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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皇甫正則忽而明白過來,他目眦欲裂地看向絲毫不顯慌亂的皇甫睿:“是你!逆子,賊子,想要弑父逼宮的是你!”
“父皇說的也太難聽了,皇兒是為救駕而來。”皇甫睿聞言,忽而詭異地對着皇甫正則一笑。
話音落,不知何處幾聲巨響,皇甫正則和東方雅幾人只覺身上一痛,皇甫正則低頭一看,就見自己腰腹滲出血跡。
“是火器……”皇甫正則捂住傷口,下意識看向楚辭和鐘離煊,但此時二人手中火铳未動,反倒是皇甫睿不僅不意外,面上還現出一絲遺憾。
又是幾聲巨響,那qing聲這一次是沖着鐘離煊而來,只楚辭行動極為敏捷,迅速豎起案幾一擋。
見勢皇甫正則才反應過來,這神秘的火器并不是無法阻擋的,他連滾帶爬躲在柱子後,厲聲道:“是皇甫睿,來人,擒住……不,殺了皇甫睿!”
“啧,可惜了。”皇甫睿嘆口氣,一邊後退,一邊現出悲痛至極的模樣。
“父皇竟要殺了兒臣吶!兒臣這些年精心侍奉于您,此番更是要在亂臣賊子手下救駕,父皇卻如此,當真寒了兒臣的心,父皇,您好狠的心!”
兩邊的侍衛亂作一團,最狼狽的莫過于楚辭一行,那麽多人只靠着他和鐘離煊豎起案幾護住,還要把中藥的元旭朝臣聚在一起護住,看起來當真狼狽極了。因為東胡使臣落于下風,皇甫睿和皇甫正則父子兩就準備優先解決掉對方。
皇甫睿想到今夜自己就能得償所願,但失敗就得身首異處,又驚又喜之下,一時面容扭曲,渾身也抖如篩糠,他聲音越發激昂尖銳道:“這火器當真可怕,東胡人防不勝防!一切皆是東胡人的錯,父皇,皇兒會昭告天下,你與皇弟與貴妃皆死于東胡刺客手中,我會舉兵攻打東胡為您複仇,父皇,你就安心的去吧!”
被丢下的東方雅等人面色一白。
佟俞白神色驚恐,他萬萬沒料到自己會被親父舍棄,而面對的又是老情人,他眼見得皇甫睿神色癫狂,就要命人擡手she殺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立即變了一副神色,帶着希冀之色,伸出手軟綿綿地呼喚起來。
“睿哥哥,救我,救救俞白!您知道的,俞白本就沒資格當皇帝,當皇太子,只是為了能永遠和睿哥哥厮守罷了!睿哥哥,你最懂俞白了,睿哥哥,俞白只有你了!”
聽到嬌軟的呼喚,皇甫睿一呆,他眷戀地看向佟俞白,臉上寫滿遺憾。
“俞白啊,你若是聽話,做我一輩子的愛奴,睿哥哥自是會疼你寵你,甚至會封你為男後,可是,你為什麽偏偏是皇甫俞白呢?嗯,俞白,為什麽?”
佟俞白泫然欲泣:“睿哥哥,你不要俞白了麽?”
皇甫睿神色轉為憐憫:“佟俞白,不,皇甫俞白,你和鐘離煊那個野種,今天全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你們得陪着我們父皇殉葬,這樣我們的好父皇到了九泉之下才不會孤單,他眼裏只能看到你們,尋了你們一輩子,到頭來也只願把皇位傳給你們,你們就乖乖的下去侍奉父皇吧!”
兩人這一段對話信息量巨大,就算皇甫正則再遲鈍,也察覺不對,他在柱子後錯愕地看向佟俞白,又看看皇甫睿,不敢置信道:“皇兒?愛奴?你們……皇甫睿,你迷戀的那個男妾,難道,是我……是皇兒?”
“是啊,殿下怕他生出異心,還專門将他去了勢呢。”趁亂走到皇帝身邊的莺歌用那宛如莺啼的聲音嬌媚道。
莺歌這一提醒,皇甫正則終于想起來,在尋回鐘離煊之前,他就得知皇甫睿的男妾成了yan奴。
而就在方才換衣服的時候,他的親信搜尋到了多年前皇甫靈和叛軍頭目的書信,得知本以為是兒子的鐘離煊,是皇甫靈和叛軍頭目鐘離赫的親子……
他只他有一個兒子,皇甫俞白。
現在呢?
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他和雅妹的孩子,早就在皇甫睿手中變成了yan人,還成了最不堪的侍奉男子的脔寵!
這個真相瞬間就擊垮了皇甫正則,他大口喘着粗氣,雙目赤紅地看向皇甫睿:“你敢,你竟然敢!他才是我的兒子,他才是我的血肉啊!”
他唯一的親骨肉!
說完,皇甫正則從柱子後走了出來,震怒地抽出手邊侍衛腰間佩劍,揮劍斬過去。
皇甫睿躲得極遠,這一劍當然沒碰到他,他譏諷地看向皇帝。
“父皇,您不是還有一個兒子麽?難不成你連可憐的三皇弟都不認了不成?她母妃可小心侍奉着您呢!”
皇甫正則氣得眼前發黑,一轉頭,正好看到摟着佟俞白落淚的東方雅,頓時怒從心起,一劍劈向東方雅:“皇甫靈,你這賤人!”
中了一qiang但傷的并不嚴重的東方雅擡起頭,正要說什麽,就見皇甫正則神色猙獰癫狂,又是一劍劈砍過來:“都是你這毒婦,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當年是你引入叛軍,這兩年假模假樣的對我兒好,也是早就知道他……知道他……都是你這毒婦設計的對不對?”
這話事實上說的沒毛病,的确是事實無誤。
只是真實情況和皇甫正則認為的事實有些出入罷了。
皇甫正則年老體衰,但到底是男子,侍衛佩劍又極為銳利,他暴怒之下要發洩,是真的想殺了背叛自己的人,假作皇甫靈的東方雅首當其沖,兩劍下去,東方雅脖頸間鮮血噴濺出來,她恍惚地擡手摸了摸脖子,似是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正則哥哥,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雅兒動手,雅兒好疼啊!”
縱然她怨恨設計皇甫正則,但當年皇甫正則對她極為溫柔,就算化身皇甫靈回來,皇甫正則待她粗暴,也都是因為眼前人愛她,這兩年東方雅五味雜陳又隐約有些甜蜜,愛恨交織在一起,她對皇甫正則感覺愈發複雜。
可是她沒想到皇甫正則會親手殺了她。
這一刻,東方雅母子的神情語氣竟是一模一樣,連面容也隐隐重合在了一起。
“娘……娘!”
東方雅的血染紅了佟俞白的半個肩膀,他驚恐地抱住軟軟倒下的女人,憤恨地看向皇甫正則,“父皇,你殺了我娘,娘為了你遭受了這麽多折辱……您為何下得了手,娘親!”
在東方雅喚出那一聲正則哥哥的時候,皇甫正則尚且一臉鄙薄,但眼見得女人臉上露出了熟悉的神情,又看佟俞白哭聲尖銳,他猛地僵住。
他殺死的明明是空有美貌卻不從于他,被臨幸後還敢刺傷他逃走的皇甫靈,這女人回到他身邊時,因為火災燒傷,連唯一是優點的美貌也沒了,皇甫正則更看她就滿心厭惡,為何此時俞白會說,他殺了雅兒?
不對,他殺死的是皇甫靈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是皇甫靈,不是那愛他至深願意為他去死的東方雅!
皇甫正則全身發寒,他抖着手舉起劍,想補上一劍,就聽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嘭的一聲巨響,發狂的皇甫正則被椅子砸倒在地。
“王爺,這麽多人看着呢,雖然您恨得真情實意,但弑父殺兄總是不能的,要當皇帝手上可不能沾了他們的血啊,你不是說婦人歹毒麽,不若我這歹毒婦人替你動手,你饒過我一命,可好?”
那笑語晏晏的女子開口道。
皇甫睿聞言一頓,雖未說話,卻用一個隐晦的動作制止了屬下的動作,口中只大聲斥責道:“毒婦莫要胡言亂語,本殿下是要救護父皇兄弟,我看這一切禍事分明是你聯合東胡人,貪心所為!”
聰明人能聽得到卑怯者不會說出口的話,莺歌這般能籠絡住多疑皇帝的女子,自是再聰明不過。
她對着皇甫睿溫柔一笑:“殿下說的對呢,我其實是為複仇而來,自然是要殺了這些仇家的,殿下還是不要動的好,不然我傷了陛下,卻是殿下不孝了,待我解決了仇人,只留殿下和陛下父子,殿下必是能好好盡孝的。”
皇甫睿骨子裏是怯懦的,聞言不動了,作勢退下,還假模假樣道:“我聽你的退下,你千萬不要傷了父皇……和皇弟母子!”
莺歌摘下胸前佩戴的紅色茶花,簪在耳鬓,理了理頭發後方婷婷袅袅地走到東方雅身邊,暢意地看着她瀕死的模樣,又是一陣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可算是遭報應了,毒婦啊毒婦,你和你圈養的走狗害了這麽多人,為了複仇,為了這個男人一生瘋魔,現在死在你最愛的男人手裏,可是如願了?不急,你心愛的兒子和他的養父一家也就要下去陪你了,一家人總是要整整齊齊的麽!”
莺歌笑得不能自已,一邊笑一邊解下手腕上纏繞的柔軟絲帶,走近後,擡手勒住了佟俞白的脖子。
佟俞白驚恐地瞪大眼睛,但是秘藥發作開來,他無法動作,連手指都擡不起,只能任由女子套好繩索,又溫柔擡手。
直将尖銳的手指刺入仇人之子眼眶中。
“啊!”一聲慘叫傳來,佟俞白痛到失禁,劇痛之下竟恢複了些氣力,擡手捂着臉哀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圓溜溜的眼珠子被摳出來,莺歌含笑将之塞到了東方雅嘴裏。
“口蜜腹劍,蛇蠍心腸,花言巧語颠倒黑白,這一樁一樁的壞心病啊,是得一味良藥醫治的喏。”
東方雅恨不得昏厥過去,在場衆人還有意識的也駭得面色發青,不曉得這母子二人到底是因何得罪了寵妃莺歌。
莺歌此舉正如她所言,惡毒至極。
在一衆神色恐懼的人中間,皇甫靈卻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翠煙哪裏是惡毒,她這分明是在給複仇,也在是給自己母子鋪路。當年翠煙在地牢中遭受的一切,比眼前這一幕更為駭人,翠煙怕早就被逼瘋了。
只恨她當年在東胡得了自由後再去為翠煙贖身,聽聞她得遇良人出了樓,只為翠煙慶幸,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姐妹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被折磨成了什麽樣子。
就如翠煙所言,皇子是不能弑父殺兄的,為了大計,鐘離煊不是皇子的身份不能被人知道,此外,皇甫靈再恨東方雅母子和皇甫正則,為了兒子,也為籠絡人心,她決不能手染血腥成為劊子手,更不能顯露出恨意。
無論權利的争奪有多險惡,臣子們對此又如何心知肚明,但是事關自己的腦袋,他們寧願選擇表面仁厚乃至昏庸的君王,只許君王之母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卻決計不會讓一對強勢的母子成為他們的君主。
于是乎,翠煙主動擔下了惡毒之名,斷絕了自己的一切退路,在以後會擁立君王的朝臣面前,狠狠地報複着她的仇人。
——翠煙啊,果真還是當年初遇時那古道熱心的美麗女子,即使到了此番境地,恨到極致,也還不忘替她謀劃。
皇甫靈眼中落下淚來。
翠煙面色發白,身軀隐隐發顫,手中動作卻毫不拖泥帶水,神色陰鹜一如人們想象中的妖妃。
此時她帶血的指甲劃破已經疼暈過去的佟俞白臉頰,又将布帛塞入東方雅口中,讓東方雅無法做聲,這才笑嘻嘻貼着仇人耳朵低語:“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地牢是你讓佟家父子修建的,制住女子們的藥是你給她們的,千錯萬錯,你才是禍端。”
東方雅聞言,越發驚駭地瞪大眼睛。
她終于曉得這個她看不在眼裏的平庸女人究竟是何人——山陽嶺被關在佟家地牢的女人!
這女人竟真是來複仇的。
東方雅眼中終于滲出淚水,她知道自己母子落在這個女人手裏真的會再無活路,她絕望地看向佟俞白。
翠煙嘻嘻一笑,湊近東方雅的耳朵,用別人無法聽到的氣聲道:“不急,一個一個來,我已經讓人帶回了佟家人。嘻嘻嘻,就藏在我宮中的地牢中呢,沒人知道的,我宮中侍奉的都是當年地牢中的男女老少,你猜,他們會如何呢?”
翠煙笑得甜美,東方雅知道一切再無回轉餘地,一手捂着淌血的脖子,眼睛猩紅充血,恨不得撲上了撕碎了翠煙。
翠煙幹淨利落地折斷了東方雅的四肢,将東方雅擺在對面,自己走到佟俞白身邊,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拽住綁在脖子上的絲帶,雙手用力,做的是最可怕的取人性命之事,口中話語卻宛如唱歌般甜甜蜜蜜。
低低的在東方雅母子耳邊回蕩,完全不複莺歌這個花名。
“佟少爺呀,你我分別才短短數年,怎麽的,這就不認識翠煙姐姐了?那時你假裝受傷引我去街角,讓你那兄長将我打暈關到地牢欺辱之時,你不是還笑着喚我漂亮姐姐麽?你不是還祝我過好日子麽?
“漂亮姐姐伺候了你的義父和四個義兄,又伺候了你的親生父親,如今好好伺候一下你如何?”
那一年,翠煙初嫁,和情郎去佟家拜訪,情郎讓她唱一曲,翠煙忍着委屈唱了一場,臺下衆人那熟悉的眼神讓她一陣反胃。而後幾日,她遇到了那家的孩子,站在拐角處的孩子,瞥過去時眼中竟有如成年男子般深沉貪婪的欲色。
很快那孩子就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姐姐,我見過你,你能送我回家麽,我腿受傷了。”
翠煙下意識抽回了手,但那孩子哭鬧起來。
“漂亮姐姐讨厭我麽?那日我也給了賞錢的。”
“唔,我不便入府的,不若送小公子到拐角處吧。”翠煙勉強笑道。
眼前只是個孩子,她大概是特殊時期,太敏感了些,醫生也囑咐她安神養氣。
“送我到那個拐角處吧,就那裏!漂亮姐姐,你這麽善良,會過上好日子的。”
“也好。”
剛到了拐角處,就有兩雙大手伸出,将柔弱的女子拖入了地獄。
跌落在地的籃子裏,新做的小小衣服和保胎藥全被打翻在地,而後又被一雙手撿起來,丢進道旁的垃圾堆。
“在我爹爹和哥哥身邊呀,就是好日子呢,嘻嘻!”
沒了,腹中的孩子沒了,一切都沒了,家也沒了。
“小公子啊,你義父和幾個義兄如今也在我宮中地牢裏,過得就是當年我們那些女子過得好日子呀,日夜有人讓他們歡愉,可惜沒男子想和他們作樂,于是我們啊,只能尋了工具讓他們一刻不停的歡樂……
“什麽兒臂粗帶刺的木棍,有碗口粗木樁的木馬……淌出來的血再做成紅燭cha進去……cha的不是那肮髒地兒,是眼睛鼻子和嘴,死不了人的,就是點燃的蠟吃多了不好消化,又得帶刺的棍呀棒呀的通一通,那可是再好用不過了。
“那些玩具他們很喜歡呢,要是有機會,我可真想佟少爺也一道去玩一玩呢!”
佟俞白聽懂了翠煙所言,又想起他少年時見過的地牢種種覺得新奇好玩的刑具,眼眶中血和淚混着淌到衣襟上,随着翠煙話語越發柔和,他猛地張嘴吐出一大口混合着翠綠色膽汁的血液。
就這麽一命嗚呼了。
沒被缢斷脖子而死,竟是被翠煙的話吓破膽而亡了。
這一幕着實的令人毛骨悚然,因為下方衆人不曉得翠煙一臉甜蜜的說了什麽,這場景就更可怖了。
有官員被吓得流出淚來,死死閉住眼睛不敢再看翠煙一眼。
翠煙面色發青地收回手,她閉了閉眼,正要說什麽,就聽震驚在當場的皇甫睿緩過神,銳利道:“毒婦,你殺了我弟弟,又用椅子砸死了父皇,該死,你必是鐘離煊的探子,殺了他們!”
皇甫睿竟是瞥到一旁癱軟的皇甫正則動了動,見最大的對手已經死了,腦子也清明了些,終于想起該一不做二不休解決掉鐘離煊并皇甫正則了。
皇甫睿一聲令下,剛被壓制住的侍從們拔刀而起,沖向翠煙和鐘離煊一行。
“可算是聰明了一回。”翠煙笑起來,她最後低頭對東方雅說了句什麽,東方雅倏然轉頭看向座位上穿着紫衣的皇甫靈。
她脖子上本就被砍了兩道,血都要流盡,如此轉頭,又是一股血噴出,東方雅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瞪着眼睛氣絕當場。
終是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你知道東胡女皇的名諱麽?玲花,李玲花,喏,玲花和她的孩子們就坐在下面看着你們呢。”
“都看了一場好戲呢。”
像是一句嘆息,淹沒在東方雅喉嚨裏最後的哀鳴中。
作者有話要說: 夢中垂死驚坐起,榜單還有三千五!
剛要睡,結果随意瞄了一下屏幕右下角,渣渣鹿心神動蕩,駭得不能自已——那裏,清楚又堅定的浮現着鮮血淋漓的兩個小字:周三。
嗯,榜單最後一天,竟然不是周二,這可真是沒想到呢_(:з」∠)_
渣渣作者淩晨沒睡又爬起來在線激情碼字。
有些渣作者,不逼自己一把,當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能寫多少。(滄桑點煙.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