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各懷鬼胎
就在此時,?一只鳥落在了窗外,語調奇怪的叫了兩聲,像是人在嘀咕,?鐘離煊一愣,?打開窗戶,?就見一只八哥歪着腦袋看着他。
認出這只八哥是楚辭訓練的,?鐘離煊一喜,他招招手,?八哥并未飛過來,?反而伸着脖子叫了兩聲,這次吐字倒是字正腔圓。
“萬事無憂,靜觀其變!”
叫完八哥就理了理羽毛,?拍拍翅膀飛到了另一個方向。
鐘離煊知道這是楚辭查到了自己的消息來讓八哥傳信,他心下一定,?剛要關窗戶,就見那個一直跟在東方雅身後的蒙面人站在床邊,手裏提着一個食盒,他将食盒放下,?沉聲道:“吃飯。”
鐘離煊可不敢吃東方雅下屬送來的飯食,?他還記得楚辭說過,東方一族能用藥物控制親衛,要是一不小心中招就會成為被東方雅随意擺布的傀儡,他搖頭道:“這裏的飯食不合我的口味,?我要回家吃飯,?再向家人報個平安。”
蒙面人聞言隐有不悅:“他們并不是你的家人,安全起見,你不能再出這個院子,?你若是想在寺院內行走也可以,我會随行保護你。”
鐘離煊聞言面色不變,在知道捉他回來的是東方雅後,他就做好了被徹底軟禁的準備,他見此也不辯駁,擡腳往院外走去:“那我到處逛逛好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蒙面人也沒阻止,鐘離煊一路朝聖人用齋飯的地方而去,和其他僧人一起吃了粥,那蒙面人沉默地守在外面,在鐘離煊回到房內的時候道:“你不必如此,你是她的孩子,我不會害你。”
“嗯,我要休息了,你好好守着吧。”鐘離煊神情冷淡,東方雅和他的下屬送來的食物他絕對不會入口,對方說的話他也一個字都不會相信,關了窗戶就上床開始閉目養神。
蒙面人站在門外當真守了許久,直到夜色降臨,包紮好傷口的奶娘才出現,将蒙面人拉走。
出了院門,奶娘摸了摸自己刺痛的脖子,邊走邊道:“果然是那個賤婢的兒子,不光模樣像,連性子都一般的惡毒!那賤婢膽敢壞我們好事,生的這野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當初真該再折騰的狠一點!大人為何還要守着他,那賤婢自殺的時候可是說要将大人您碎屍萬段吶!”
蒙面人聞言,猛地回身擡手攥住奶娘手臂,聲音狂怒:“阿若,你當年不是說會好好待她的孩子麽,如此我和公主才将這孩子交給你,你竟然真的折磨了他?”
阿若眼睛裏滲出淚水來:“我就是看不過這野種活着又如何,有本事你殺了我啊!當年你被那賤婢刺中胸口,差點不治身亡,是我拼了命将你救回來,這麽多年陪着你的是我,你為何只記着那賤人?我看你也被那狐貍精迷了心竅,連公主都敢忤逆了!”
“別說了!”蒙面人聲音愠怒,正逢樹枝擺動,他深吸兩口氣,疾步拖着阿若走到另一個院子,沉聲道,“當年本就是我和公主為了大業毀了靈兒,靈兒恨我是應該的,是我對她不起。如今靈兒已經去了,我護住他的兒子就當是贖罪吧。”
阿若不敢置信道:“贖罪?你還要護住他的兒子?你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小皇爺的,虧小皇爺稱呼您為亞父,你居然要為了一個賤、人的兒子這般,你置小皇爺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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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轉身大踏步離去:“我自是會忠心于小皇爺,可是他已經……公主心善,若是能真将小煊當做親子,未嘗不可。”
阿若與面前人不同,她也是女子,早就看出了東方雅真正的想法,當年折磨皇甫睿也是得了東方雅提示,連鐘離煊吃的飯食裏她也加了秘藥,一切都是為了讓鐘離煊變得癡傻些,奈何鐘離煊命大,居然沒有變成傻子。
阿若冷笑道:“說到底你還想着那個賤婢,她長着那麽張臉,又流落煙花之地,被千人騎萬人壓後***而死,不是您親手把她賣入那地方的麽,如今又裝什麽深情……”蒙面人擡手狠狠一巴掌抽在阿若臉上,忍無可忍道:“住口!”
阿若被打得嘴角滲出血跡,她神色越發癫狂起來:“你打我,大人,我從小服侍你,你當年還說要娶我為妻,如今你居然為了那個賤婢打我!當年是你主動提去引誘皇甫靈的是你,将她迷暈送上皇甫正則床的也是你,她生下孩子後,你又帶走孩子送給公主,她得知實情來尋,你将她騙入青樓發賣想徹底了斷,如今你卻怪我!大人,你好狠的心!”
“別說了!”蒙面人越發痛楚。
阿若已然早就被逼瘋,她不光恨奪走了眼前人心神的皇甫靈,也恨皇甫靈的兒子,更恨眼前輕易變心抛棄了她的男人:“你不覺得對公主有愧,對先王祖輩有愧?若不是你保護不利,小皇爺又如何會成為廢人?你現在卻只願關心那野種,絲毫不顧小皇爺,大人,你到底記不記得我們這些年光複皇室的大計?那賤婢的兒子就是小皇爺的替身罷了,他生來就是要替小皇爺去死的!”
蒙面人聞言沉默。
因鐘離煊出現,兩人多年心結全都爆發出來,吵了一陣差不多就要撕破臉,等第二日給東方雅回禀的時候,兩人面色都不自然,東方雅見了也就明了。
她嘆口氣,輕聲對蒙面人到:“鐘離赫,阿若對你一心無二,你切勿慢待了阿若才是。”
阿若聞言神色越發憤怒,眼中沁着淚珠兒,只倔強的低着頭擦掉眼淚,又聽東方雅道:“鐘離赫是重情的,待皇甫靈和她的兒子不同,才是男兒所為,若是他能毫不顧忌不念舊情,阿若你才該心冷的。”
鐘離赫聞言感激地看了東方雅一眼:“謝過公主。”
阿若想到皇甫靈母子,心裏越發難受,再也忍不住,捂着臉哭着離開了廂房,東方雅使個眼色,鐘離赫就追着阿若而去。
等兩人離去,東方雅才冷笑道:“蠢貨。”
不過于她而言,這般愚蠢的男女才更好控制。
東方雅天生能擺布人的情緒,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當年阿若和鐘離赫暗生情愫,兩人已然忘了複國大業,居然暗中商讨着想向她求了恩情結為夫妻離開,去過平靜的生活。
東方雅哪能容這兩人如此,于是她只略施手段,引着鐘離赫與皇甫靈見了兩面,皇甫靈生的那般貌美,性子天真爛漫,即使是有心上人的鐘離赫也無法抵抗,東方雅再趁機誘導鐘離赫去勾引皇甫靈——
一對青梅竹馬的有情人自此勞燕分飛,再無當年兩小無猜的情狀。
這兩人一直怨恨着彼此,反倒沒了任何離開的心思,只一心一意侍奉她,這些年東方雅諸多謀劃布局,都是靠兩人周轉帶領部下完成的。
兩人離去不久,鐘離煊從門外進來,對東方雅道:“你說要帶我去見皇帝,要教導我成為皇子,這就走吧,趁着皇甫睿正在找他的那個yan奴男妾,我們可以來一招釜底抽薪。”
東方雅聞言雙手捏住了茶杯,她深吸一口氣,輕柔地笑了一下,看向鐘離煊:“如今把握時機釜底抽薪這一招,的确可行。”
“那就走吧。”鐘離煊并不想和東方雅表演母子情深,毫不掩飾不耐煩。
東方雅上前,理了理鐘離煊的衣領:“乖孩子,你還一直沒叫過我娘親呢。”
鐘離煊擡手掩口:“請見諒,奶娘……小時候待我極為嚴厲,如今我提到那兩個字就會想嘔吐,哪怕想起來都會難受,沒辦法叫出那兩個字。”
東方雅:“……”
她當年命奶娘如馴獸一般苛待小時候的鐘離煊,卻沒想到訓練出這個麽效果,東方雅要假裝疼愛兒子的母親,只能僵着臉道:“我兒既然不舒服,為娘也是心疼,那就不叫了吧,以後我們母子就以你我相稱。”
正好阿若哭完端着水盆進來了。
鐘離煊又故意試探東方雅道:“你說我是皇子,可為何不為我取名皇甫煊,反倒叫我鐘離煊?難不成你和鐘離赫也有私情不成,給他生不了兒子就用我還代替以解相思?”
東方雅萬萬沒想到會從鐘離煊口中聽到這麽一段話,聞言面色大變,擡手就向鐘離煊甩了一巴掌:“住口!我是你娘親,為何要在我面前如此诽謗我和鐘離赫?”
鐘離煊敏捷地躲開,看了一眼僵直站在原地的阿若,面無表情道:“不是你當着兒子的面說你最愛勾引人的麽,還說什麽勾引了姐夫生下兒子,我聽琴樓的姐姐們說不管男女勾引人這個毛病是好不了的,鐘離赫又對你這般不同,顯然是你也勾引了他啊,我又沒說錯!”
東方雅看到阿若擡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心下一驚,趕忙解釋道:“傻孩子,給你這般取名是為了保護你,當年正是鐘離赫大人救了我們母子。”
鐘離煊搖頭:“以前我聽老乞丐都說有村裏有個寡婦死了夫君,就喜歡勾搭俏郎君,你是不是也是一樣?”
東方雅被如此當面編排,氣得差一點就破功,她盯着鐘離煊看了半晌,忽而掩面哭泣:“你這孩子都是從哪裏學了這些毛病,是要氣死為娘不成!”
鐘離煊惡心東方雅的做派,本就是故意挑刺來的,看東方雅哭起來,就想到已經許久不見的佟俞白,他一個沒忍住又補了一刀:“會勾引男人也不是大問題,只要不像太子的男妾那樣惹惱人被廢了就成。年紀大了道理得懂,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東方雅聞言差點昏過去,連假哭都忘了,只顫着手指道:“出去,阿若,帶他出去!”
鐘離煊被送回之後就被軟禁了起來,東方雅冷着臉喚來鐘離赫和阿若,帶兩人進門,她緩緩開口道:“你們可是對那小子說了什麽,或是露了什麽口風?”
鐘離煊方才所言句句紮心,她當時氣得吐血,後來卻咂摸出不對,這分明是那小子得知了真相故意來刺激她的!
鐘離赫和阿若聞言不解,阿若瞥了一眼東方雅,又看了一眼鐘離赫,低頭喏喏道:“我什麽都沒說,要是我想說什麽,當年早就說清楚了,根本用不着養着那個野種十年還被他刺傷。”
鐘離赫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關切道:“公主,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東方雅怎麽會把鐘離煊戳她心窩子的真話說出來,她警告地看了阿若一眼,這才柔弱道:“只是想到我兒倍感焦慮,皇甫睿那混賬膽敢對我兒如此,我定要将他碎屍萬段才好!”
東方雅放下心來,若是鐘離煊不知道真相,如此看來,就是那小子被養廢了,說話做事野蠻任性才如此。
說完她秉退了阿若,和鐘離赫商讨後續。
鐘離赫見此明了,便道:“公主的意思是,為防夜長夢多,我們的計劃加快些?”
“正是,我盡快假裝皇甫靈先送了鐘離煊與皇甫平相認。”東方雅想到佟俞白如今的狀況和鐘離煊所言就覺得無法再忍耐,她假死蟄伏十多年本就是為了送兒子成為皇帝,但是臨到關頭佟俞白遭了宮刑,東方雅再不敢如之前般慢慢謀劃。
似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攪亂她的計劃,東方雅感覺到了危機,這才提前出面将鐘離煊帶回,開始後續行動。
鐘離赫聞言趕忙道:“公主,萬萬不可,您以身犯險,若是被皇甫平發現端倪可如何是好?”
東方雅胸有成竹道:“無妨,我自有對策。”
她當年引誘皇甫平本就是為了大計,若不是皇甫靈那裏出了岔子,逼得計劃不得不提前,她早就成功了。
奈何皇甫靈性子倔強又剛烈,以魚死網破之态鬧了一場,她不得不假死脫身,不過陰差陽錯皇甫平對她越發癡迷,這些年不僅沒有娶妻,還在房間內挂滿了她的畫像,東方雅可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她立時決定借皇甫平之手将他送回皇帝身邊。
如此就能離間皇甫平那個叛徒和皇甫睿,等那叔侄兩人相殘自顧不暇的時候,她命下屬從中周旋,捧起鐘離煊。到時那兩人就會覺得鐘離煊才是威脅,三人相鬥,鬥得皇甫一族元氣大傷後,她再借鐘離煊之手潛入宮中殺了皇甫正則,佟俞白改頭換面以皇後嫡子身份清君側,穩定朝綱繼承大統,如此一來,她的計劃便成功了。
等鐘離煊有了弑父之名,朝臣自會拿他開刀洩憤,無人再顧及佟俞白有東方一族血脈,她的兒子只做衆望所歸的明君就可。
至于鐘離煊那些小情緒小貓膩兒,東方雅也并不在意,她取出一個瓷瓶遞給鐘離赫:“将藥粉每日摻在鐘離煊的飯食茶水裏,盯着他吃下去。”
鐘離赫接過藥瓶,恭敬道:“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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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方雅幾人的運作下,月餘之後,京城便傳來了一個消息。
早年皇帝流落在民間的皇子竟被忠王尋了回來,滴血驗親證明身份後,皇帝對這找回的兒子極為喜愛,将太子的治下領地被圈了一般劃分給親兒子,據聞皇太子宅心仁厚,特意為這回來的兄弟挪出一座府邸,并送上丫鬟侍從數百人,新皇子的府內一時門庭若市。
京城不少貴人前去求見這新皇子,奈何對方心高氣傲,将一衆貴人拒之門外,只将和皇太子不對付的清梧公主和賀璇玑兩人迎入皇太子的舊府中,使得一群人大失所望。
才被尋回來就開始拉幫結派和皇太子搞對立,看來這尋回來的皇子流落在民間太久,根本沒有絲毫城府,如此絕對不會是皇太子的對手。
原本想入府求見這位新皇子的衆人皆打了退堂鼓。
鐘離煊府內,清梧公主看到新鮮出爐的兄長,一個沒忍住擡手就去捏鐘離煊的臉頰:“美人哥哥,你真是我哥麽?”
鐘離煊擋住清梧公主的手,他對這身份的驟然轉換也有些不适應,兩月前高不可攀的公主居然是自己的妹妹,別說清梧不相信,他自己都有些錯亂:“父皇親自冊封的,如假包換。”
清梧萬分失落:“唉,你怎麽就是我哥呢,我還想讓你履行約定呢,之前我幫你去救楚辭,你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賀璇玑聞言面色微微一變。
鐘離煊也沒忘記這茬,只是那日後清梧公主被皇甫睿遷怒,又遇上皇帝回宮,一直沒機會來找他,他也沒來得及問對方到底要他做什麽,此時舊事重提,鐘離煊便道:“我說話算數,不能因為你是我妹妹就騙你,你想讓我做什麽我一定答應。”
“美人哥哥當真說話算數?”清梧公主大喜道。
“咳,咳咳。”賀璇玑看向清梧,“你們是兄妹,親的。”
看賀璇玑面色怪異,鐘離煊又想起那日暮雲似乎也是這般,他越發好奇:“親兄妹怎麽了?”
清梧公主笑嘻嘻道:“是啊,親兄妹又怎麽了,不就是畫幾張美人圖麽,為何你們都一副我要做壞事的模樣?我這畫的又不是避火圖!”
“……美人圖?”鐘離煊一愣,完全沒想到清梧會提這麽個要求。
賀璇玑捂臉:“你還沒看出來麽,這丫頭好色,看到長得好的男女就非得和人家套近乎,央着給人家作畫,喔,琴樓那些美人圖,都是這丫頭閑來無事畫的。她這些日子還格外喜歡去琴樓,我陪着她去了幾趟,京城到處都有流言說我身子骨弱,是貪圖女色造的。”
鐘離煊啞口無言,又看到清梧公主眼巴巴的看過來,他遲疑一下:“你這畫畫好,還是給賣給楚辭麽?”
清梧公主眨眼:“是啊,我喜好畫美人,畫完就行,又沒有收藏畫的習慣,楚辭說我畫的好,會花大價錢買,所以我就把畫好的畫給他啦!”
鐘離煊摸了摸耳朵尖,面色浮現出一絲薄紅:“那好,你想畫多少就畫多少,但只有一個要求,和原先一樣,這畫只能給楚辭。”
“曉得啦!”清梧公主笑嘻嘻道,她商讨好這幾日來鐘離煊府上作畫後,便放下禮物和賀璇玑一道離去。
等出了府門登上馬車,清梧公主臉上笑容收起,嘆氣道:“我本以為鐘離哥哥和楚辭兩情相悅能得善終,怎麽偏偏他是我哥哥呢?好好一對有情人,怕是要被棒打鴛鴦了。”
她父皇最不喜男子和男子厮混,甚至皇甫睿剛擡進府裏的男妾也是在皇帝的勒令下被送出去的,只不過對方被送出去就失蹤了,連累的太子妃衛輕容被軟禁,清梧和賀璇玑也遭了殃。
清梧可不相信佟俞白失蹤了,她覺得就是太子整治她們的手段罷了。
偏這關頭鐘離煊成了皇子,怕不是得立時要和楚辭劃清界限保平安罷。
賀璇玑看向清梧,想到皇帝前幾日将他喚去說的話,眉頭緊蹙:“你且先管好自己,若是真惹惱了誰,被一道聖旨送去東胡和親,你該如何?”
清梧嗑着瓜子道:“去東胡和親?怎麽可能,我才十四歲,雖然父皇的确昏了頭,可他好面子,不會主動将臉皮送到東胡讓他們踩去吧?何況東胡的新王據說特別寵愛他的王妃,定是不會讨公主和親的。”
賀璇玑垂目:“據說,新汗王是奪了弟弟的汗位,如今小王子已經回到了東胡,主動向陛下求娶公主,想借元旭之勢奪回汗位,許以元旭萬匹良馬做貢,陛下難保不心動。”
聽得賀璇玑所言,清梧一愣,她擡手捏住馬車裏晃動的流蘇裝飾,輕聲道:“你得了消息?這麽說來,父皇是準備将我送去和親了?”
“陛下并未言明,但是已經有了此意。皇甫睿正在促成此事,陛下從行宮回來,也是你那好兄長主動提出此事,之前我們惹惱了他,他那人锱铢必較,必是要将你送去和親的。”賀璇玑看着年歲尚輕的公主,嘆了口氣,“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該如何?”
清梧得知這個噩耗,反倒比賀璇玑平靜,她冷笑一聲:“我該如何?當然是先弄死皇甫睿,反正現在還有一個哥哥,那黑心肝的王八蛋趁早從哪來的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