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琴樓改建
耶律肅少年時就帶兵打仗,?身手并不差,他前兩次都栽到了楚辭手上,耶律肅雖對楚辭生出些佩服之意,?但也被激發出了好勝之心,?兩人分別後耶律肅日夜磨練身手,?就想着一雪前恥,?如今楚辭獨身上門來,耶律肅就想痛痛快快打一場。
兩人都沒有佩戴武器,?楚辭身上也沒帶石灰粉,?耶律肅就尋思,若是能憑真本事打服了楚辭,倒是能趁機再勸說這人為自己所用。
耶律肅面上還是女子妝容,?但神色隐隐顯出癫狂,一雙純藍的眸子像是淬着火一樣熱切,?襲來的一拳又狠又快,染着口脂的朱唇翹起,染上一絲獰厲的笑。
諸師晏看着這般的耶律肅眼神一閃,往後退了一步。
楚辭神色不變,?身體一側,?擡手握住耶律肅的拳頭,耶律肅見狀眼神一亮,化拳為爪反手擒住楚辭的手腕,用力将楚辭一拽,?同時另一手成爪襲向楚辭脖頸。
然他那一拽并未拽動,?楚辭下盤極穩,活似雙腿紮根在地上,耶律肅計劃落空,?楚辭順着耶律肅的動作,反手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身形一閃宛如鬼魅般站在耶律肅身後,将耶律肅的右手擰在背後封死了耶律肅的動作。
耶律肅下意識擡起左手屈肘一擊,楚辭只兩指在他腰眼一戳,耶律肅渾身力氣瞬間被洩了個精光,楚辭則利落将他雙手反剪。
一手将耶律肅的兩手手腕握住,另一手直接封住了耶律肅的咽喉,楚辭的聲音毫無起伏:“小王子,你不是我的對手。”
漠然的聲音落入耳中,耶律肅渾身一僵,他嘗試掙紮,但握住他雙手的修長手指宛如鐵鑄一般,一動之下對方手收緊,耶律肅倒抽一口冷氣,感覺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那雙手紋絲不動,耶律肅只覺一股殺意若有若無的環繞在身邊。
一旁的諸師晏此時也覺頭皮發麻——擒住了耶律肅後楚辭分明是含笑的,只是那笑意只虛虛浮在嘴角,那俊美的青年眼神幽暗毫無人氣,按在耶律肅喉嚨處的指頭摩挲了一下,眼看就要收緊。
諸師晏面色大變,手腕一抖,藏在獸皮護腕裏的匕首滑出,諸師晏擡手刺向楚辭。
楚辭又笑了一下,那笑很微妙,諸師晏只覺眼前一花,楚辭已經将耶律肅丢了過去,諸師晏大驚,趕忙抱住耶律肅,不待他穩住身形,楚辭就一擰諸師晏手腕,諸師晏吃痛松手,楚辭将諸師晏手中匕首奪走,喚了一聲:“大黃,去。”
“嗷嗚——”大黃興奮地嚎了一嗓子,撲過去将兩人壓在了地上。
耶律肅被壓在底下,身下是諸師晏,諸師晏本着下屬的忠心将他緊緊抱住,粗粝的手掌貼在耶律肅的皮膚上,耶律肅一僵,推開大黃拱過來的腦袋,站起來橫了諸師晏一眼:“你就是個添亂的!”
諸師晏眼神委屈,幹巴巴地喔了一聲,低眉斂目站在耶律肅身後。
耶律肅才動手就落了下風,他皺眉看向楚辭:“你練過,可是師承哪位不出世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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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的拳腳功夫和他們截然不同,動作快準狠,都是一擊必殺的手段,耶律肅摸了摸脖子,感覺脖子刺痛,低頭一看手腕,手腕上浮現出清晰地手印,他面色變了又變,這才發現方才感覺到的殺意并不是錯覺。
楚辭面上神色如常:“我是獵戶,沒些本事可吃不了飯。兩位,我并不是來打架的。”
諸師晏擡頭,看楚辭的眼神再不能同之前,那雙綠色的眸子寫滿戒備,他側身擋在耶律肅面前,擰眉道:“你對主上,有惡意。”
楚辭聞言笑起來:“你家主上初遇就想殺人奪屋,而後又搶走了我所有的家當,我要是對他有善意才奇怪。”
諸師晏聞言一梗,他神色複雜的看向耶律肅。
怪不得耶律肅要他有空去楚辭那裏,提醒楚辭去帶回那匹馬和兩只羊,他本以為那東西都是自家主子給人家的謝禮,還好奇為什麽主子不親自将東西送給楚辭,結果,那些東西都是楚辭的家當?
耶律肅聞言也覺得自己理虧,他面色青青白白一陣,正好一陣風刮過,耶律肅覺得冷得慌,他将衣服撿起來穿上,掩飾性地咳嗽一聲:“那不是都是權宜之計麽,功過相抵,我們已經兩清了。”
“并未兩清,我的船還在你這裏。”楚辭一撩衣擺坐在樹下,雙目冷沉看向耶律肅,“這次上門,我本就是來讨債的。”
耶律肅面皮一抽:“我如今只有這一間能栖身的破落青樓,要拿什麽抵債?難不成你還想要開青樓不成?”
“開青樓?”楚辭聞言一頓,他當真仔細察看了一圈,從前堂的花廳到後面的小院,又側耳傾聽一陣,周圍酒樓熱鬧非凡,到了半夜依舊人聲鼎沸,相鄰的兩間青樓和南風館歌聲和絲竹聲混合在一起,掩去了其他的所有聲響。
眼看楚辭神色認真,耶律肅有個不詳的預感:“你不會真想不開要開青樓吧?”
楚辭蹲下握住一把土,撚了撚,面上現出一絲笑:“這的确是個好地方,既然小王子打算以這座青樓抵債,在下當然卻之不恭。”
“……我說笑的。”耶律肅面色變得不大好看,馨雅苑雖然破落了些,但到底是他們東胡設在京城的據點,樓中女子都是精心培養出的細作,哪能說用來抵債就用來抵債。
楚辭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塵,慢條斯理道:“楚某并不是說笑,若是小王子不願,楚辭就得好好想個法子讓你同意了才是。”
耶律肅不解:“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辭抽出從諸師晏手中奪過的兩把匕首,把玩一陣,含笑道:“合則兩利,不合,小王子并諸師晏,這就把命留下吧。”
話音落,兩道寒芒一閃,楚辭手中兩把匕首直接擦着耶律肅和諸師晏的臉頰飛過,咄的一聲刺入了牆壁。
耶律肅臉邊長發被匕首削下一縷,金色的發絲落在地上,耶律肅側頭看向緊貼着臉頰的匕首,待看到牆上之只露出匕首的把手,面色瞬間一白。
諸師晏神色不變,他在匕首飛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看向耶律肅,結果臉頰被劃破,血流了下來,諸師晏沒有擦臉上的血跡,只擡手将嵌入牆壁的匕首拔出,端詳了一下牆壁上留下的痕跡,聲音沉凝:“你,很強。”
楚辭低頭随意撥弄一下面前的古琴,古琴發出一聲刺耳的宛如刀刃交接的崩裂聲,楚辭溫和笑道:“這是楚某的誠意。”
耶律肅擰眉看向楚辭,只見楚辭雙眸中森寒一片,分明毫無笑意,他明白過來,若是他不拿出誠意,以楚辭的手段,的确能把他和諸師晏當場解決。
這人比他所以為的還強,耶律肅所以為溫和儒雅的模樣,根本就是楚辭的僞裝,這個人實質上根本就是一個不把人命看在眼裏的瘋子。
耶律肅雙唇緊抿,他擡手去拔那把匕首,沒拔出來,使勁用力,匕首依舊紋絲不動,耶律肅沉默了一下,不再管匕首,踱步走到楚辭面前,擡手按在琴弦上,眯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馨雅苑是我名下的産業?”
不然,按照楚辭這老奸巨猾的模樣,怎麽會單單把他一個人放在船上,讓他有了将那艘船變賣的機會?
耶律肅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以為的好機會,可能也是楚辭故意為之,目的就和當初獵殺那只老虎時一樣,以他為餌,奪得楚辭想要的東西。
這一次楚辭想要的,是他手下掌控的馨雅苑。
“你劫了我的船,還帶走了我的家當,總得要付出些代價。”楚辭沒承認也沒否認,?“如今我是太子屬下門客,做一些事情總是不方便。古人有雲,狡兔尚且三窟,為人總得要給自己留點後路,若是如小王子這般把事情做絕,總是會遭報應的。”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報應?”耶律肅眼皮一抽,“你這哪裏是狡兔,我看你分明是一頭餓狼!馨雅苑是絕對不能給你的!”
楚辭聞言笑了笑:“我要的也不是馨雅苑,我要的只是馨雅苑地下的東西。王子可要想清楚,如馨雅苑這般連客人都招攬不來,馨雅苑于你又有什麽作用?我們何不能合作,你借助馨雅苑探聽消息,我做我的生意招攬客人,待客人多了,你打探消息不是也更方便?”
耶律肅眼神複雜:“……你是元旭人,我東胡人開的青樓,于你并無益處吧?”
“若是能為我所用,那就是好地方。”楚辭微笑着越過耶律肅,将匕首輕松拔下,拿在手裏把玩着,“小王子意下如何?”
耶律肅:你都玩刀子了,我能說什麽,拒絕的話怕是會被當場了結吧。
他咽下一口口水:“可以是可以,但是這生意要怎麽做?”
“做生意很簡單,先改個名字,把馨雅苑改稱琴樓。”楚辭看着放在樹下的琴随意道。
耶律肅表示無法贊同:“青樓?這也太直白了點吧,這般地方有點想法的文人都不會上門,還怎麽打探消息?”
“是琴樓。彈琴賦詩,聽曲兒看戲的地方,只要有了合适的戲和人,客人自會上門。”楚辭笑,“當然,琴樓還得改造一下,最好是地下能造得結實些,隐秘些,小王子可有好的工匠人選?”
“有。”耶律肅越發摸不透楚辭到底想做什麽,不過楚辭提出的建議可比這人将他和他的下屬全都趕盡殺絕好得多,他決定和楚辭合作。
就是這個彈琴看戲……
耶律肅狐疑道,“合适的戲……和人,你可是有了人選?”
“嗯,等琴樓竣工,我會帶她們過來。”楚辭點頭,“當務之急,是将琴樓改建好,明日起工匠就可以動工,我會帶圖紙上門,為防太子那邊發現異常,還需你手下機敏的姑娘們和我做戲,假裝我日日流連在煙花之地的假象迷惑他人,小王子選個可靠的人吧。”
耶律肅聞言摸了摸下巴。
要時刻盯住楚辭防止被楚辭套話,的确需要個可靠的人選,雖然他的屬下都是經過訓練的女子,可是楚辭年少且樣貌英俊,若是那些女子被楚辭花言巧語哄騙,很可能會背叛自己,如此一來,這個人選就得格外慎重。
耶律肅沉吟一陣,看看楚辭,再看看自己的裙子,忽而有了妙計:“我陪你做戲,你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