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煙花之地
什麽經驗,?什麽纾解,幫什麽?
楚辭當場死機,而鐘離煊趁機抱住了楚辭。
懷中少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雙臂死死地箍住楚辭的脖子,?唇舌笨拙但強勢地探入、劫掠,?濃烈的酒氣順着舌尖沒入楚辭喉中。
楚辭眼神一黯,?伸出兩指,按壓在鐘離煊腦後,?用力一摁,?鐘離煊一僵。
楚辭身體往後仰,和鐘離煊拉開距離:“鐘離,你喝醉了。”
“我……”
鐘離煊想反駁,?但耳後一陣酥麻,腦中一暈,?鐘離煊就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向楚辭懷中。
楚辭将人攬住,低頭看向昏迷後睫毛還在顫動的鐘離煊,擡手用拇指擦掉唇邊水漬,?眼神變了幾遍,?沉着臉将人打橫抱起,抱到床邊放下。
低頭看着昏迷着的鐘離煊,楚辭的眼神從對方長而翹的睫毛滑到抿緊的唇瓣,眼神頓了頓,?擡手擦掉鐘離煊唇上晶亮水漬。
“唔——”昏迷中的鐘離煊若有所感,?唇瓣張開,像是小貓舔舐食物一樣含住了楚辭的手指。
溫熱濡濕從指間一路攀爬到脊背,楚辭觸電般站起來抽回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緊蹙眉頭的鐘離煊。
他根本沒料到鐘離煊會對自己生出心思——此時楚辭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來,這個世界原本是一本攪基小說。
鐘離煊是主角攻,天生喜歡男子。
倒也不能怪楚辭遲鈍,他來自星際時代,古代男子十六就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在楚辭長大的環境裏,十六七歲就只是一個孩子,前世青年時期的鐘離煊也就罷了,但是尚且是少年的鐘離煊對他展露出不一樣的情愫,楚辭是萬萬沒想到的。
被親到的那一刻楚辭當真震驚的無以複加,但是看着鐘離煊飲酒後帶着潮意的眸子和緋色的臉頰,楚辭沉吟一陣後覺得,鐘離煊可能,又雙叒叕在耍酒瘋。
十幾歲的少年很容易将愛慕和依戀混淆,楚辭琢磨,大約是自己是鐘離煊最親近的人,鐘離煊喝醉酒思維出現偏差才會突然親他。鐘離煊喝醉酒後耍酒瘋總會情緒外露,他上一世已經見怪不怪,這一世想來也只會是這麽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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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防萬一,等鐘離煊酒醒後,他得和鐘離煊好好談談。
楚辭給鐘離煊蓋好被子,剛收拾好,就聽窗戶被叩了幾下。
楚辭一頓,推開窗就看到站在陰影裏的瘦高綠眸青年,他挑了一下眉:“諸師晏?你什麽時候到的?”
諸師晏就是上一世那個給耶律肅和佟俞白牽橋搭線的馴鳥人,也是耶律肅屬下安插在京城的細作頭領,這人天生親近鳥類,控制禽鳥頗有一手,就被佟俞白帶回去當了下屬。
諸師晏面無表情,像個人偶一樣遲鈍地眨眼,因長久沒說話聲音嘶啞遲滞:“在你的小郎君,想和你,親熱的時候。”
“……他不是小郎君,是我的好兄弟。”楚辭皺眉。
“……”
諸師晏張張嘴卻沒能說話,他被耶律肅派到忠王身邊當細作,為防露出馬腳多年來都假裝是啞巴,久而久之都快忘了該怎麽說話,每當想吐槽的時候,就自動消音無法言語。
楚辭也不想知道諸師晏這個無口葫蘆想說什麽,現在正經事兒要緊,他換了一身衣服:“既然你都過來了,走吧,帶我去見耶律肅。”
“主上并不在此處。”諸師晏難得連貫地說了一句話,“他已經離開了。”
“是麽。”楚辭深深地看了諸師晏一眼,舉步朝門外走去,喚來王大仁照看鐘離煊後,他徑直朝一個方向而去。
諸師晏眼看楚辭毫不停頓地朝西而去,面色一變,後知後覺地想起那些日子在佟府楚辭放飛的信鴿,這一瞬終于明白過來,原來楚辭竟借由信鴿飛去的方向查探到了耶律肅的所在!
諸師晏面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放下心來——就算知道了方向,楚辭也不一定能找到耶律肅所在的準确位置,他不用過于擔心。
然而,才這麽想着,就聽楚辭幽幽道:“你養的信鴿半個時辰能飛100裏,一炷香的時間可飛25裏左右,折去來回一半,信鴿飛的是直線,看來耶律肅就在與忠王側府距離十二三裏處,我記得那裏是煙花柳巷。耶律肅倒是給自己尋了個好地方。”
諸師晏眼睛猛地瞪大,驚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偵察最基礎的技巧罷了。”楚辭看諸師晏面上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出錯,他心下一定,出門攔住一輛馬車,上車後就對車夫道,“去西街東胡美人最多的青樓。”
“好嘞,客官您請好!”車夫吆喝一聲,馬兒得得朝前,片刻後就到了一有些破落的小樓前,車夫笑呵呵道,“這就是東胡美人最多的馨雅苑了,已經落敗了啊!前些年抓東胡細做,和東胡人接觸的人十有八九都被投到了牢裏,自那之後馨雅苑生意就一落千丈,yao姐兒很多都被恩客贖身離開,這裏許久沒有新姐兒了。要說頂好的去處,姐兒水靈,小倌兒也嫩生,還得是——”
“到了就好。”
楚辭又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對此絲毫不感興趣,他出聲打斷了車夫的話,給車夫付了銀錢,帶着把臉蒙嚴實的諸師晏走了進去。
進了鑫雅苑的大門就見幾個并不年輕的女子正圍着兩三個恩客調笑,馨雅苑客人并不多,楚辭和諸師晏進門後,那幾個女子也并不熱絡,掃了一眼諸師晏就都自覺地收回了目光,冷淡的完全不像是紅燈區從業者。
楚辭打量了一圈,發現那些女子看諸師晏的神色并不意外,也就明了了。
這馨雅苑當然不是一般的青樓——此處正是東胡國駐元旭辦事處兼情報機構,也就是說,馨雅苑實則就是東胡人的間諜組織。
這些年紀不小的女子都是東胡皇室早年訓練出來的情報人員。
楚辭沒有猜錯,為了安全起見,這馨雅苑只會由老汗王移交給皇儲,其他人絕不會知道這地方的存在,因而耶律肅才是現在馨雅苑真正的主人。不過自東胡境內耶律肅的兄長趁着耶律肅出外帶兵打仗之時謀奪了皇位後,馨雅苑群龍無首,生意這才一落千丈。
楚辭想透關鍵,擡手一拍諸師晏肩膀:“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并不在此處。”諸師晏垂目道,“我先前想尋你,是想把你養着的,羊和馬還給你,我沒工夫養馬和羊……”
話音未落,隐約聽得一聲動物的吼叫響起,很快那叫聲就被嘈雜無序的撫琴聲遮住,但楚辭耳力不差,他聽出那是一聲虎嘯,嘴角就噙了笑:“是我家的大黃,好久不見,也不知道大黃如今是何模樣了。”
說着他就順着呼嘯聲朝後院走去,諸師晏懊惱地拍拍額頭,只得跟着楚辭朝前走去。
繞過馨雅苑的前堂,一直走到後面隐藏的小院,面前現出一個深紅的小門,楚辭敲了敲門,無人應聲,他直接推開門,就見一個影子如閃電般飛撲過來。
楚辭一錯身,擡手般架住那撲過來的龐然大物,無奈道:“大黃。”
“嗷——”
飛撲而來的半大老虎咆哮一聲,爪子耷拉在楚辭肩膀上,伸出舌頭就要舔楚辭。
楚辭眼疾手快地把大黃的血盆大口摁住,拍拍虎腦袋,大黃看楚辭不和自己玩鬧,委屈地嗷嗚一聲,趴在楚辭腳下打個滾。
“哼,養不熟的畜生!”一聲冷哼傳來,在院內撫琴的人起身,一撩衣擺,沉聲道,“我費心養了它這麽久,偏這畜生只記得你。”
“小王子,別來無恙。”
“當然!”耶律肅得意道。
楚辭擡眼看向耶律肅,看清耶律肅的裝扮,他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耶律肅一身繁複的廣袖流仙裙,長發束起,如元旭貴族女子一般佩戴着釵環,面覆白紗,眉心一點花钿,若不是聲音無法僞裝,看起來當真是個清冷美麗的女子。
楚辭掃了一眼不遠處,看到樹下一架古琴,又看看自在無比的耶律肅,沉默了一陣後神色複雜道:“小王子當真是好雅興。”
耶律肅起先忘了自己為隐藏身份做女子裝扮,看楚辭神色才想起這一茬,渾身一僵後幹脆自暴自棄道:“這都是權宜之計。”
而後他轉頭不悅地看向楚辭身後沉默的綠眸青年,“是你帶他來的?”
諸師晏搖搖頭,指指楚辭,又指指天空。
“你不開口我哪知道你什麽意思?真麻煩。”耶律肅看到自己的這個下屬這副模樣也是頭疼,原來他看諸師晏沉默寡言覺得是個當細作的好苗子,可給自己回禀消息自己還得猜,這就讓他覺得多少是失算了。
諸師晏視線下垂,頓在耶律肅裙擺下,盯着裙子上沾的一朵花,垂目道:“他,放了信鴿,靠信鴿,猜出來的。”
“信鴿?”耶律肅不明所以,他看了看楚辭,忽而一笑:“楚辭,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個人也敢來此處。用石灰暗算我差點弄瞎我的眼睛,還以我為餌捉了老虎的這樁事,你沒忘記吧?”
說着,耶律肅将裙裝腰帶解開,将一身白裙随意丢在一邊,露出精壯赤、裸的上半身,他握了握拳頭,對着楚辭低低一笑,而後狠狠一拳襲向楚辭。
“是時候和你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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