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新來的鬼姬一定很不好惹。
單單是只出口了兩句話, 就把帶刺的性格體現的淋漓盡致——誰家被賣進來的女人還有這麽大脾氣啊,該不會又是一個性格堪比蕨姬花魁一樣的家夥吧?
這話一出,原本一齊圍在附近的女人們齊齊變了臉色, 想見識一下會成為京極屋賺錢的第二個頂梁柱倒是沒錯, 但是這種脾氣的女人,誰也不想被安排過去侍奉起居, 萬一又是一個堪比蕨姬的家夥,動辄挨打挨罵, 那這可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誰上誰倒黴的差事了。
就連拉着我妻善逸想來看看漂亮大姐姐的女孩子都瑟縮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被安排照顧蕨姬花魁那幾個女孩子的下場,小心翼翼拽了拽聚精會神仍舊往那裏看的“善子”, 用壓抑的氣音小聲說:
“我們快走吧,善子。”
新買進來的“鬼姬”大姐姐的确好漂亮, 和一直以來見到的花魁們都不同, 眉目并不溫婉柔媚, 甚至是完全稱得上攻擊性極強的鋒利與濃豔, 臉部線條也更為冷硬,簡直帶着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 如果是欣賞美貌的确讓人移不開眼,但如果要整日相處, 照顧起居……那果然還是要先考慮一下會不會被打罵吧?
好心的女孩子是這麽想的, 只要她和善子趁着現在偷偷離開, 遣手婆婆想要挑人選也要過一陣子才會考慮到她們那邊練琴的一批,比起在這裏待着安全了不是一星半點,但很可惜, 善子似乎并不這麽想。
“抱歉啊, 可能需要你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因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善子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恍惚間聽着似乎有點像男孩子的聲線,不過這種錯覺也只持續了一瞬間,因為在下一刻,縮在拐角的女孩子就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原因無他,不過是手指剛剛還輕捏着的黃色和服衣角頓時消失不見,幾乎化作一道金色閃電飚了出去。
“讓我來讓我來!”
原本和她一起躲在牆角的善子直接整個人就竄了出去,一路狂奔,頂着頭頂兩個紮起來的金色小揪揪,渾身飄着蕩漾的氣息,猛撲到了正端着儀态,高高在上的“鬼姬”面前,就差滑跪去抱人家的大腿了。
“我,我很蠢的,以前就老是被罵蠢,看我的臉,也很醜對吧?而且我還會彈三味線,也很有力氣,手臂上都是肌肉,所以請一定讓我來,這是我一輩子的請求,拜托了!!!”
——和扮成這麽漂亮女人的師兄住在一起,穿衣打扮睡覺洗澡都不避着,這個人選除了他不做考慮!這是他老婆!都讓開,讓他來啊!!!
“……”
懵在原地的遣手婆很顯然被吓了一跳:“你是那個,昨天新進來的……善子,對吧?倒是長得很平庸,看起來也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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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姬說出來這幾句話,無論是誰都能聽出來這女人絕對不怎麽好伺候,現在這一圈人全都縮在後面不敢出聲,生怕被她點去當這個倒黴蛋,能在這個時候沖出來說選自己的家夥,很明顯腦子應該不太好用。
“那,那就你吧。”
左右這麽醜的女孩子也沒有客人會指名,倒不如直接廢物利用,扔去伺候不好相與的鬼姬,抱着這種想法,遣手婆也遲疑地敲定了下來,随後猶豫地看向沒出聲的當事人:
“不過這孩子昨晚才來,可能不太周到,需不需要我再安排一個——”
“——不需要。”
鬼姬毫不猶豫打斷了她的話,塗了豔紅色眼尾妝的眼角斜斜向下一瞥,漆黑的鬓發在臉頰邊晃動了一瞬,冷青色的瞳仁居高臨下地掃了她一眼,随後鮮紅的唇瓣裏就吐出了刻薄的話語:
“人多的話簡直吵死人,讓我心情不好,可是想教訓人的,有他——她、有她一個蠢貨就夠了。”
——居然直截了當說了心情不好還會教訓人,真是性格好差的女人啊。
圍觀的人們頓時心中冒出了涼嗖嗖的感慨,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很恐怖,蕨姬花魁這副模樣,新來的鬼姬居然也這副做派,這個黃色頭發的醜女孩還真慘,居然剛進來就被挑去照顧性格這麽恐怖的家夥……
真倒黴啊。
真幸運啊。
能這麽順利就被師兄帶走,之後可以每天都待在一起,甚至睡覺都在一個屋子裏,可真幸運啊。
我妻善逸蕩漾地想道。
遣手婆婆之前可是說了,要有好一陣子不需要師兄去工作,也就是說,現在打扮成這副模樣的師兄,只有他能在屋子裏面看到,別人誰也沒機會窺伺。
無論是妝後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還是觸感良好的皮膚,甚至是不知道為何那麽顯眼的胸口……別人可都看不見的!
即便是毫不遲疑就被打發帶走,我妻善逸的後背也仍舊飄着飛揚的粉色小花花,完全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直看得給他們引路的游女面露不忍,完全是一副“該不該告訴這個蠢孩子她跳進火坑”的糾結表情,不過在看到了面無表情的“鬼姬”後,立馬一個哆嗦,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京極屋裏的人生怕再出現在鬼姬的視線裏,忙不疊就送兩個人去了一間很寬敞的和室,需要什麽東西都由他們負責搬送,“善子”的任務只要在鬼姬面前吸引所有火力就好,甚至連活都不用幹。
如果他們真的是來京極屋混日子的女人,那可就真的是天胡開局的躺平人生了。
只可惜,兩個人不僅不是來當游女的,甚至連女人都不是,在親耳聽到引路游女的腳步聲遠離之後,我妻善逸便收回了凝神傾聽的耳朵,在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中傻笑着轉過臉:“師兄,你為什麽——”
——你為什麽也潛入京極屋了啊?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問題,比方說師兄為什麽打扮得這麽漂亮,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告訴他,為什麽胸也能模仿這麽像……等等,但疑惑頗多的我妻善逸卻突然戛然而止,把所有話都憋回了嗓子眼裏,最後甚至是一句問題也沒問出來。
因為他下一瞬就猛地提高了音調,雙眼頓時驚詫地瞪大,震驚到差點破音:“啊啊啊啊啊!師兄你在幹嘛啊?!!”
在他轉過身後,面對面距離不足兩米的地方,面相鋒利帶攻擊性,妝容濃豔逼人的“鬼姬”正動作幹脆利落,無比自然地……扒開了自己上身的和服。
順理成章地,無比自然地,将上半身的衣服順着領口往兩邊拽下,露出帶有男性流暢肌肉線條的肩膀和手臂,被布條纏裹的胸前,最後讓上半身松下的和服被攔在腰間的腰帶挂着墜在腰上,擋住沒入到腰帶下的流暢腹肌。
“哈?吵什麽吵?這麽大聲,耳朵都痛了。”
狯岳不耐煩地瞪過去一眼,染着豔紅色的眼尾挂上了濃濃的嫌棄意味,剛剛聽起來還沙啞帶韻味的成熟禦姐音已經完全透出原本屬于男性的聲線,毫不客氣地貶低道:
“你是蠢還是瞎,看不出來嗎,我在脫衣服。”
等等等等等等?!師兄這麽主動的嗎?!這才剛進房間啊,立刻就脫衣服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進度太迅速連他自己都有點措手不及啊!!
我妻善逸立刻就滿臉通紅,讷讷地低頭對起了手指,只不過眼睛很誠實在向上瞟,死死盯住了裸露出來的蒼白皮膚:
“就,就是感覺有點意外……因為師兄之前不是還不同意嘛,現在這麽急,屋子裏還什麽都沒有呢,被褥也要過一會兒才能送來……”
聽懂了潛臺詞的狯岳:“……”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給你開個瓢,好知道你這廢物腦子裏裝着什麽。”
狯岳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都是廢料吧?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這麽荒唐,你被春畫洗腦了嗎?”
潛入京極屋不是讓你融入京極屋,滿腦子只想着睡覺的家夥已經鬼殺隊隊員失職了吧?這廢物還記得他們潛入進來是來尋找鬼的,而不是融入成為京極屋這種桃色聖地的一員了嗎?
“但,但是師兄突然開始脫衣服,很難不那麽想啊……”
我妻善逸小聲反駁了一句,随後立刻就被一個眼刀飛得頭暈目眩——糟糕,往常師兄飛他眼刀感覺很可怕,但是現在,師兄化了這麽漂亮的妝,無論怎麽瞪他,都感覺像是在抛媚眼啊!視覺沖擊力太強,感覺快要流鼻血了!
“穿這種衣服簡直難受死了。”
然而狯岳完全沒有注意到廢物師弟滿臉通紅捂住鼻子的反應,松開了上半身把肩膀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之後,擡手就拆下了為了勒出像女人的胸的布條,帶着捆在肩膀以及上臂密密麻麻的兇器,拄着下巴松了一口氣。
裝女人可真是一門體力活,布條勒得他喘氣都費勁,還要努力保持優雅的體态,連走路都要不緊不慢邁小步,嗓子也要捏出那種古怪的細音,甚至連喉結周圍都被糊了一層和他膚色相同的粉膏,只為了不暴露出男性特征……大概也只有這種屋子裏除了廢物沒別人的情況下,他能暫時把這麽一堆喘不過氣的東西卸下,稍微放松一點吧。
“一會兒如果有人來就由你打發走,記得營造出一種不願意見人的感覺,順便透露一下‘鬼姬’在白天要整日睡覺,只有夜晚肯露面。”
對自己目前的模樣毫無自覺的家夥皺着眉說道:
“另外記得,也要讓別人發現‘鬼姬’不愛吃東西,送過來飯食最後大半都要你解決……讓我想想還需要什麽,透露出有血跡?好像有點太快了……”
狯岳努力思索着,不過還沒等他想到點其它的東西,自己倒是首先注意到了旁邊的廢物半天沒有回話,不怎麽耐煩地把目光掃了過去:“平時吵得煩人,現在怎麽就不會說話了,你這——喂!怎麽回事?!”
目光随意一瞥,卻發現了令他驚詫的情況,狯岳“騰”地站起身,滿臉詫異地湊近一點,掰着我妻善逸的腦袋看了看,語氣不可思議起來。
“莫名其妙的……怎麽就流鼻血了?”
這下倒是不用再放在之後透露了,立刻就能僞造出“鬼姬”的房間有血腥味的情況,這廢物的鼻血來得還真及時……剛才撞到了嗎?
……
濃稠豔麗的妝容,堪比花魁的美貌與氣質,連頭發都用了不知道什麽辦法紮成長長的辮子,脖子以上看起來是美豔的女人,向下卻是徹頭徹尾的男人,聲線也格外熟悉,上半身還毫不設防地裸露着,無論是蒼白的肌膚,比起常人要更有料的胸肌,流暢的手臂線條,順着收下腰線的有力腹肌線條,最後沒入到嚴嚴實實緊系在腰上的寬大和服腰帶……
糟糕,這不是更讓人興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