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只要詢問就可以了嗎
——你他媽就只會撞過來亂啃嗎?
要狯岳承認自己對這個廢物疏于防範也不是不行, 畢竟被偷襲也不是第一次了,濃厚的警惕心可以因為這個廢物縮成一團體溫的熱量被沖刷幹淨, 說到底,就算不考慮什麽其它的心思,單單是同門這一身份,也足以達到放下戒心的程度。
但是就算這也無所謂,被揪住領子拽過去,眼看着一張煞白的臉撅着血盆大口氣勢洶洶撞過來,就算是狯岳也當場瞳孔猛縮, 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被這張臉的廢物啃一口,會做噩夢的吧?
大概是求生欲帶來的本能,狯岳行動快過思考, 猛地下意識擡起胳膊, 攔在了臉前,一只手裏還端着沒來得及放下去的茶水,被這劇烈的晃動一震, 幹幹脆脆直接翻出杯沿,大半杯的茶水都毫不浪費地潑在了我妻善逸的臉上。
兩人:“……”
拼命湊過去的臉被師兄用胳膊擋住, 不僅人沒有親到,還被潑了一臉茶水, 我妻善逸咬着嘴唇顫動了幾下,然後眼睛濕漉漉起來, 大有一副準備開嚎的架勢,從嗓子眼裏擠出了委屈的音調:
“不給親就不給親嘛, 為什麽還要潑我茶水……”
“哈?我又不是故意的?”
狯岳的額角突地一跳, 被這幅惡人先告狀的模樣震到不可思議:
“而且你憑什麽委屈啊?是你擅自突然襲擊吧, 還頂着這樣一張醜死了的臉, 你有問過我的同意嗎?!”
做出這種冒犯舉動的是誰啊?!親過來之前有預兆嗎?分明做的是強吻的事,最後哭起來的還是要實行這種冒犯舉動的家夥,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也就算了,他寬宏大量也就不計較……但現在這家夥的臉又畫成這幅鬼樣子,不讓靠近分明很理所當然,這廢物憑什麽哭啊!
“哎?也就是說問過就可以同意嗎?”
然而我妻善逸的關注點似乎不太對勁,頗有些怔愣地反問了一句,随後喃喃起來:
“因為覺得師兄肯定會拒絕并且罵我,說不定還要追着我打,所以一直都沒敢問來着……”
“沒膽子問但是有膽子直接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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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的額角鼓起一枚青筋,咬牙切齒起來:
“我說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究竟哪個才過分,你自己分辨不出來嗎?往常吱哇亂叫的勁頭哪裏去了,嘴上說着不敢,結果動手動腳倒是這麽積極——”
“……”
我妻善逸的表情呆愣,第一時間甚至沒來得及回話,可能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因為目前他腦子裏突然就被福至心靈領會到的潛臺詞給塞滿了。
——如果、如果他領會到的意思沒有錯,師兄根本就沒有對他所表達出來的親近意圖表示反感哎……
——就連親吻,也沒有被表達出惡心或者厭惡,似乎完全是被允許的。
會追着他提刀狂砍,會寄來大罵個不停的威脅信件,會對他冷嘲熱諷,但實際上,冒犯的強吻被原諒了,曾經無意識的動手動腳也被默許了,甚至後者的時間段還是在他彎成蚊香之前——似乎他的猜測和實情有點出入。
因為很害怕會被師兄追殺所以不敢去問,始終認為追師兄是一個地獄級難度的任務,結果現在看來,似乎也沒那麽困難?
不用送禮物,不用獻殷勤,早就對他的意圖有所預料,但是卻什麽也沒說,現在看來完全是一副默許的态度,甚至究竟是誰先起的心思都不好說,要追到手唯一的困難大概就是自己究竟抗不抗揍了……
內心的小人震驚地捂住了嘴。
師兄這不是……超級好追嗎?!!
“只、只要詢問了就可以嗎?”
我妻善逸磕磕巴巴起來,甚至急于得到答案,硬生生又用臉頂着師兄擡起來阻攔的胳膊向前湊了點,被潑了茶水後妝容糊成一團的大花臉努力着想要更近一些,甚至被擠得連五官看起來都有些扭曲,但我妻善逸也完全沒有在意,連對于“師兄當着他的面點女人”的怒氣都抛在了腦後,急于獲得答案地連珠炮問道:
“師兄不讨厭嗎?親親可以做嗎,別的也可以做嗎,沒有拒絕的意思吧?我想和師兄成為最親密的關系,這個也可以嗎?師兄對我也有好感吧……啊,說起來,師兄剛剛故意點了別的女人,是不是在鬧別扭——”
“不是!什麽叫鬧別扭,說辭也太惡心了,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廢物?”
大概是一連串的詢問終于逼近了狯岳的忍受限度,終于惱羞成怒起來,表情兇惡道:
“本來就是要套話探查情報的,你又能知道什麽東西,點你有用嗎?!”
這家夥的腦補能力也太恐怖了吧?誰和他提這些東西了,究竟是怎麽從區區兩句話裏腦補出這麽多東西的?說起來似乎從以前就是,因為路上會有女人好心詢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所以自我感覺良好以為人家喜歡他,現在只不過是把腦補對象從女人挪到了他身上而已……所以是這廢物的腦子有問題啊。
一時間想明白這種事的狯岳也沉默了一瞬。
不過大概是狯岳的沉默帶來了更多的腦補素材,我妻善逸露出醍醐灌頂的神色,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沒有反駁,甚至還對他解釋了為什麽點女人!
大夢想家總能從中捕捉到自己想聽到的部分,我妻善逸的臉色詭異地紅了起來:“所、所以,師兄是承認了,只要詢問就什麽事情都同意了嗎?”
進展太飛速了,就算是自己也有種不真實的錯覺,這還不趕快睡覺結婚一條龍?要不這次任務結束就回桃山結婚吧,甚至可能連抗揍能力都不用鍛煉了,師兄都默認了唉……
狯岳驚怒:“誰同意了?同意什麽了?你這廢物究竟又腦補了什麽鬼東西?!”
這廢物的腦回路在坐火車嗎?這速度完全追不上啊!
我妻善逸:“就、就是親親……”以及後續一系列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
“……”
只有這個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狯岳莫名地陷入了沉默,雖然本能就想反駁,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也同樣是把這個廢物視為所有物的,所以才對冒犯的舉動沒怎麽生氣——說是被冒犯了,其實也能算得上這廢物主動送上門來了吧。
——不過目前這張臉還是算了,太醜,他還不想做噩夢。
這麽想着,狯岳果斷就要開口駁回,不過還沒等他出聲,從門外傳來接近的腳步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甚至于直接就讓兩個人僵在了原地。
對了,他點的那女人還要過來彈琴來着,而目前屋子裏的情況……一男一“女”,氣喘籲籲,衣衫不整,還滾成了一團。
“……”
一同意識到了什麽情況的倆人面面相觑,随後我妻善逸猛一個激靈,慌裏慌張地就爬起身挺直後背準備站起來:“我我我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喂,等下,你後面——”
狯岳下意識睜大雙眼,不過終究還是提醒晚了一步,這廢物因為太過慌亂所以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後腦勺就對着凸出一塊的窗楞,起身的速度又太快,毫無意外地就磕出了令人牙疼且清脆的“咚”一聲。
狯岳:“……”
“大人,您是跌倒了嗎?”門外傳來擔憂的詢問。
“不是,等等,先別進來。”
狯岳連忙把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廢物拖起來,頗為無語地左右掃了掃能藏人的地方,随後目光落在了半關着的壁櫥上。
摸了摸這個廢物的後腦勺,毫不意外一個大包,狯岳抽了抽嘴角,最後把這個不省人事的家夥整個塞了進去,心裏慶幸了下幸好這家店的壁櫥夠大,随後才迅速合上壁櫥拉門,假裝端正的坐回了房間中央。
“只是摔了個茶杯,已經沒事了,你進來吧。”
……
也許是第二次指名令這個琴女的戒心消去了大半,這次的套話倒是格外順利,狯岳從中知曉了很多能夠深挖掘的情報。
近期抽足的游女數量猛增,甚至老板娘前幾天還失足摔死了,京極屋的新人“雛鶴”據說和人私奔不見蹤影,有一些游女成為了最近新進駐“萬世極樂教”的教徒……據說京極屋的花魁蕨姬對這個“萬世極樂教”的教主很關注,經常前去拜訪。
京極屋似乎和很多事情都有所牽連。
等待被套完話的琴女離開(并且很堅定表示了不需要特殊服務)之後,狯岳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陣。
雛鶴就是宇髄的老婆之一,也在京極屋失蹤了的話,很有可能這裏潛藏着鬼啊。
但是作為客人的身份大概也只能得到這些情報了,善逸這個廢物對情報完全沒有敏感性,根本沒辦法在這方面有指望,或許應該想個辦法,同樣潛入京極屋的深處……
抱着這種想法,狯岳一邊思索着該怎麽才能潛入,一邊起身去拉開壁櫥——總之先把那個蠢到被磕暈的廢物叫醒,把他剛剛套到的情報提一提吧。
順理成章地拉開壁櫥的拉門,被塞進去的廢物仍舊仰面倒在一堆疊起的被褥上,閉着眼睛不省人事,狯岳皺着眉,把身子探進去一點,伸出手準備去拍這家夥花了妝的臉蛋:“喂,廢物,醒醒——”
然而他的話音還沒落下,緊閉雙目的家夥就突然擡起一只手,穩穩地一把攥住了他伸過去的手腕。
“?!!”
下一刻,巨大的拖拽力道傳來,狯岳的重心本就不太穩,被一拽之下更是直接整個人被拖了進去,安安靜靜躺在壁櫥裏的廢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蘇醒,但眼睛還是緊閉着,動作倒是比以往幹脆利索了不知道多少倍。
狯岳只覺得眼前一暗,拖拽的力道伴随着翻身壓制,後背被牢牢抵住了壁櫥的角落,腰腹上也多出沉重的重量,讓人起身不能,整個人被死死壓在了狹窄壁櫥的角落。
“廢物你——”
根本沒有準備給他什麽反應時間,狯岳剛字驚怒地問了個開頭,頭頂就壓下來一片黑影,閉着眼睛的廢物穩穩接住他打過去的拳頭,攥在手心,然後扳住他的下巴,順理成章地低下頭來。
“……啊,對了,似乎是要詢問來着。”
在那張醜到可笑的臉親上來之前,大概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能夠感受到吐息打在彼此的臉上,不容抗拒的家夥突然頓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随後又聲音平靜地開口:
“狯岳,我現在可以對你做一些事嗎?”
“……啊?”
也沒等狯岳從僵硬中回過神來,自顧自的家夥也絲毫不準備聽什麽回複,單手死死卡住他的下颚,把自己塗了溢出唇周口脂的嘴巴湊了上來。
唇瓣相貼,唇齒交接,猩紅的口脂印上淡色的唇肉,齒關被毫無意外地撬開,口腔裏湧進口脂的甜膩蜂蠟的味道,還摻雜着一絲絲金平糖的甜氣,直順着被攻陷的地方一起泛起通電的酥麻,伴随着同出一門的呼吸,漸漸漫延開來。
空氣中徹底聽不見別的聲響,只剩下古怪的急促心跳,衣服布料的細碎摩擦,和從鼻尖哼出壓抑的掙紮,最後幹脆也沒什麽反應了。
也不清楚是呼吸不過來所以沒了力氣,還是徹底被親得頭昏腦漲,氧氣不足,連先前打過去的拳頭都滑落下來,變成掙紮抓住了金色女士和服的衣襟,整個人都松懈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