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師兄夜不歸宿幹嘛去了
“不需要。”
狯岳面無表情道:
“我閑的嗎, 莫名其妙去扮女人。”
“說不準你們鬼殺隊有什麽潛入調查任務呢。”
夜鬥不死心地據理力争起來,“女隊員不足,潛入地點有限制, 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啦,哼, 別看你現在這麽不屑一顧,遲早有一天會找我幫忙的。”
“那就等到‘遲早’那天再說。”
狯岳無語地瞥了他一眼, 不過也沒繼續說些什麽,因為他突兀就想到了宇髄天元來花街之前, 叫自己一個老婆在他肩膀上捏了半天那回事……如果不是他已經到了性別特征比較明顯的年齡,按照宇髄那家夥的打算, 但凡他再年輕兩歲, 輪廓柔和一點,恐怕都會被強行女裝吧?
總之, 還是先保留意見。
這麽想着, 狯岳也就沒再準備留在這裏耗費時間,用兩指勾着木質拉門拖開一條縫隙,順着向外掃了兩眼, 确認到沒有人會注意這個角落之後,就果斷地開門邁了出去。
因為實在很熟,所以不打招呼直接走人也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止狯岳經常這麽幹, 夜鬥其實才是突然失蹤的常客, 雖然說得上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但實際上, 狯岳和夜鬥除了靠緣分見面之外, 幾乎沒有主動聯絡見面的時候(夜鬥吃不起飯的時候除外)。
“我說真的, 找我很方便的,你也算半個此岸活人,只要叫我的名字就可以,需要女裝的話一定要記得叫我啊,是狯岳的話,那五錢我不收也沒關系。”
身後傳來禍津神賤嗖嗖的聲音,狯岳背對着這個窮神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步伐幹脆利落,毫不拖沓。
呵,還差你那五錢了?
在京極屋可以稱得上沒什麽收獲,就算之前也揪着夜鬥問了一通,所得到的消息也比那個琴女多不出什麽。
夜鬥這家夥也是剛來,他甚至都沒親眼見過所謂“美到令男人昏厥的蕨姬花魁”,只是被京極屋的老板娘神色惶惶地叫去收拾了碎裂的木門,随後就只見到老板和老板娘行色匆匆離開。
似乎是因為醉漢的原因惹惱了賺錢的花魁,所以兩個人還要商量怎麽安撫脾氣很差的蕨姬,說實話,雖然說花魁的确是一家店的聚寶盆,但是地位能夠高到讓老板和老板娘都這麽戰戰兢兢地捧着,這個蕨姬花魁的手段還真的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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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随便發散地感慨了一瞬,狯岳很快就拉扯回了思緒,買的剩下幾首琴曲也不打算聽了,所謂的“別的事情”也避之唯恐不及。
事實上,當他知道點琴女彈琴其實也是可以尋歡作樂的時候,內心其實有感覺到驚訝,只能說花街不愧是花街,無論幹什麽都會被歪曲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去,這種地方真的和他相性不太合。
比起胭脂水粉的味道,狯岳覺得還是刀鋒的鐵鏽味和桃山的空氣來得更加清新……或許可以勉勉強強加上半個廢物師弟,那廢物身上有一種很抽象的“陽光的味道”,反正也不難聞吧。
“呦,稻玉,逛花街的感覺怎麽樣?”
剛一踏出京極屋的大門,就看見宇髄天元抱着手沖他挑了挑眉,狯岳面無表情地看回去,眼睛裏寫着“你這是說的什麽傻逼話”,似乎是發覺這麽逗人卻沒得到什麽好臉色,銀發的男人便悠長地嘆了口氣,随後擡起胳膊一招呼,語重心長起來:
“該走了,年輕人,知道你玩得太開心不想離開,不過我們還有正經事。”
狯岳:“……”
宇髄天元這家夥,絕對是在故意惡心他才這麽說的話!
“我的老婆們已經成功潛入那三家最有嫌疑的店鋪了,之後會定期向我傳送情報。”
直到拐過一條街,表現得一副個中老手模樣的宇髄天元才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沉着臉低聲說:
“能夠潛伏在花街這麽久還得不到太多消息,我猜測極有可能是格外謹慎的‘十二鬼月’,老婆們送出消息的頻率也不能太高,目前定下來一周一次。我給她們定下的要求是一但察覺到危險,便立刻假死脫身,如果超過約定時間沒有給我傳達消息,那麽就有極大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
作為一名忍者,宇髄天元甚至還習得過一種避免被偷聽的傳達方式,單單看上去是在正常交流,但從他們兩人身邊路過,卻完全聽不清聲音,判斷口型也格外含糊,這其中甚至涉及到了部分腹語術,由于實在是對天賦有所要求,所以狯岳很遺憾還是沒學會,只能通過努力壓低聲音來避免這一麻煩。
“一周一次,如果你老婆出了意外,很有可能時間上來不及。”
狯岳很尖銳地指出來,“如果被鬼發現,說不定兩三天都等不到,一周的時間太久了。”
這還已經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如果直白一些,一周的時間,若是宇髄的老婆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等他發現異常前來救人,說不定骨頭架子都涼了。
“所以我錯開了老婆們傳遞消息的時間。”
宇髄天元似乎也對此頗為頭疼,擡手捏了捏山根,語氣拉長:
“每個老婆傳遞消息只間隔兩天左右,而且我老婆也都是很優秀的女忍者,會努力做到自保……如果不是鬼殺隊實在沒有擅長潛入的隊員,我也不用讓我的老婆去冒險。”
一直到這個時候,往常都露着一副自信自傲神色的男人才透出一點焦躁和疲憊:
“花街失蹤的人數已經超過數十,因為是分散失蹤,并且因為吉原存在特殊的‘抽足’,所以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但實際上如果将不明失蹤的人數湊在一起,這種數目要比起先前你和煉獄收到任務的四十多人觸目驚心得多。”
“就算只是普通的鬼,斷斷續續吃掉了這麽多人之後,也會變得棘手得很,更何況這甚至有可能潛伏了一個‘十二鬼月’,如果再繼續任由發展下去,說不準會吞噬多少人,已經是火燎眉毛的危機程度了。”
一提到這裏,宇髄天元就忍不住嘆氣,直到兩人步履匆匆已經遠離了花街最繁華的一段街巷,才勉強提起了點情緒,換了個話題。
“回去總部之後我不會呆太久,大概過幾天就要回到我的轄區去,因為調查吉原的事情,我那裏還積壓了一些轄區內的任務等待解決,到時候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左右也是我的繼子,幫我解決點麻煩也理所當然。”
宇髄天元也沒打算征求狯岳的意見,畢竟繼子跟随柱一同修行,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當了繼子之後還四處亂竄才是異常,于是很幹脆就拍板定了下來。
“稻玉你也別住蝶屋了,跑來跑去怪麻煩的,直接來總部那邊我的偏宅,訓練不要落下,等我在總部處理了後續的事情以後直接就跟我走——沒問題吧?”
最後一句單純是象征性地征詢了一下,宇髄天元也根本就沒考慮過會被拒絕的可能性,畢竟這種事情太過天經地義,被拒絕的可能性也不大。
事實也的确如此,黑發青瞳的年輕人聞言側過臉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猶豫了一瞬,但還是很幹脆點了點頭。
“知道了。”
這的确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事實上,繼子的事宜可以完全由“柱”代為做決定,宇髄天元這種還會征詢一下他的意見的狀況才更少見,雖說征詢其實也只是象征性征詢,不過既然已經成為了“繼子”,那麽從自由決定活動區域變為跟随“柱”一起行動,也更加方便他進行修行與特訓。
至于狯岳為什麽猶豫了一瞬間……
眼神垂下,盯着燈光晃到腳邊的金黃色,狯岳不怎麽合時宜地想到了同樣有着這樣燦爛顏色的那個家夥。
這樣的話,以後見面的次數就會很少了吧?
也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因為這種事大吵大鬧……不過會這樣想其實也很奇怪,那廢物其實更可能歡慶鼓舞自己不用挨罵挨揍了,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哭鬧呢?
吉原花街是夜裏才蘇醒的地方,所以在轉了一圈回來以後,天色已經重新開始變亮,因為部分沒有帶在身上的裝備仍舊放在蝶屋,所以宇髄天元把他打發回蝶屋去取,自己打着哈切回了偏宅,也不清楚是準備補覺,還是挺着眼底下的青灰色繼續整理情報。
很幹脆通了個宵,就算鬼殺隊也是常年晝夜颠倒,但對于沒休息的人來說還是感到困倦,狯岳沒什麽精神地走在蝶屋,也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打哈欠的沖動。
天色才算得上蒙蒙亮,不過被炎柱收為繼子的三個家夥也已經在空地上開始訓練了,一人後背上坐了一個蝶屋小女孩,咬着牙汗水淋漓地在那俯卧撐。
眼角餘光很迅速闖進那一點金色,不過狯岳也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就準備繼續路過,但他步子還沒邁出兩米,那頭原本已經一副體力透支表情扭曲的廢物就突然精神抖擻起來,“呼呼”幾下做完了剩下的俯卧撐,在兩個隊友震驚的目光下把額頭的汗一抹,然後果斷就沖着自家師兄這邊竄了過來。
“師兄,你昨晚跑哪兒去了?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見,去你的房間也沒找到人,突然消失好歹也和我說一聲啊。”
渾身還透着訓練後蒸騰的熱氣,我妻善逸無意識地帶上了一股子酸味,嘀嘀咕咕地抱怨了起來:
“而且大早上才回來,一晚上究竟跑去哪裏鬼混了,還穿了這種衣服,胸口又這麽不檢點……”
狯岳:“……”
可能是剛從花街回來,所以頭腦有點不清醒,總覺得這個廢物說話聽起來帶了一股怨婦味……可能是錯覺吧。
這麽想着,狯岳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一點,略有點心不在焉地随口回了一句:
“問這個幹嘛,和你也沒關系吧?”
“怎麽就和我沒關系了?”
然而我妻善逸似乎格外不忿,金褐色的眸子頓時就蔓上了不滿,瞪得圓溜溜的,氣哼哼地大聲嚷嚷起來:
“冷酷無情!過分!我是在關心你啊,而且師弟想要知道師兄夜不歸宿去哪裏了很正常吧?師兄幹嘛不肯回答,難不成去和女人鬼混了嗎?”
“……”
我妻善逸大概只是随口一說,但是狯岳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整個人卻不着痕跡地僵了一下,神情也不受控制地放空了一瞬。
逛花街,點琴女,聽小曲,雖然是收集情報,但是身上還帶着脂粉味,似乎……也算得上某種意義上的“和女人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