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就算是你這種男人
雖然只是自己偷偷在師兄的名字前面加了姓, 既沒有被承認過,也沒有被同意過,甚至除了他沒人知曉, 但我妻善逸還是覺得, 他的心情都快要飛起來了, 就算是吃到了金平糖和高級鳗魚,所獲得的幸福感也不過如此。
嘿嘿,嘿嘿嘿, 我妻, 我妻狯岳, 聽起來是多好聽的名字啊。
比起所謂的“稻玉”好上很多吧,他其實很早就想要吐槽了, 師兄的姓氏聽起來完全不平易近人,老是覺得會有點什麽神秘背景, 脖頸上又寸步不離一塊勾玉, 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 師兄是不是什麽沒落大家族跑出來的子弟。
反正管他的,師兄現在就是他的師兄, 一起穿着鬼殺隊的制服, 手中握着斬鬼的日輪刀, 最親近的人只有他和爺爺,只給他埋過胸,甚至還一起睡過(午覺), 關系都已經這麽親密了, 就算冠上他的姓……也沒什麽問題吧?
炸開的金色蒲公英抱着粗糙的線訂本, 又癡呆一樣“嘿嘿嘿”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沒考慮到這一點, 還是選擇性忽視了什麽問題,我妻善逸完全沒有想過,為何是他把姓氏冠給師兄,而不是他頂上“稻玉”這一姓氏——可能這就是男性的本能吧。
但是啊!師兄的皮膚那麽白,身上的味道又很好聞,胸口也又軟又有肉,還會照顧人(雖然伴随着怒罵),家務也是全能(打人也很疼),真的很難不令人感慨,這多适合做妻子啊……可惡,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可能是因為師兄打人太疼了吧。
至于生搬硬湊出來這幾個字連筆跡都不同,很顯然就是腆着臉偷偷寫上去的字跡,屬于他自己的癡心妄想,但是那又怎麽樣嘛,有夢想誰都了不起,遲早要讓師兄冠上他的姓的!
已經徹底蕩漾在了妄想中,我妻善逸完全把神崎葵先前叮囑的事情抛在了腦後,腦內幻想甚至已經進展到第二個孩子該取什麽名字了,也沒考慮一下兩個男人究竟誰能生孩子,整個人就是一副石樂志的狀态,讓推門進來準備如有登記本的雙馬尾少女看得分外無語,嘴角抽搐。
“善逸先生,你寫好了嗎?”
“啊……啊,小葵,抱歉!我現在就寫!”
猛然被從天堂一樣的幻想中拉扯回到現實,我妻善逸連忙急匆匆翻開線訂本,草草在後面補了幾個名字,然後讪讪笑着遞給了表情很無奈的神崎葵。
“真是的,沒有稻玉先生看着你,喝藥也很費力,做事也很費力,老是這樣子,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神崎葵嘆了口氣。
雖然被給了很不積極的評價,但我妻善逸此時卻完全沒有以前那副飙着眼淚大哭的難纏姿态,而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兩頰還浮着淺紅,用夢幻一般的語氣說道:
“對啊對啊,需要師兄看着我才可以,所以師兄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才好嘛。”
——如果能和我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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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葵:“……”
神崎葵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這家夥怎麽回事,以前提起稻玉先生都會又哭又叫的,現在不僅不怕自己的師兄,還露出這樣一種詭異的态度……腦子不會被稻玉先生打出問題了吧?
枯燥地坐在單間裏,聽着琴女在那不緊不慢撥動琴弦,狯岳覺得自己都快聽睡着了——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有這樣一種愛好,這種慢吞吞的音樂究竟哪裏好聽了?
比起這種注重于韻味與風雅的音樂,他其實更喜歡重金屬風格,狯岳覺得他可能這輩子也欣賞不來所謂的琴樂和三味線,當然,除非有人能把三味線彈成電吉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強行耐着性子聽完一曲,狯岳很快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套話,試圖從琴女的嘴裏翹出點什麽有用的情報,然而也不知道是他挑選的對象不正确,還是因為剛剛的事導致琴女對他有了一定程度的戒心,總之,除了一些聽起來似乎完全沒什麽用處的東西,狯岳再就一無所獲。
最後随口找了個理由出門透氣,狯岳一邊悶着頭在又長又窄的廊道裏穿行,一邊在心中吐槽。
——什麽“生意太好所以被對面的店商業打擊”,“剛剛還有因為蕨姬花魁太美而被吹口氣就昏厥了的男人”,又或者是“醉酒的客人鬧事了”“花魁很生氣,砸了很多漂亮的花瓶”……這種東西能夠提取出蛛絲馬跡嗎?
宇髄天元如果真的是從這種情報中獲得的消息,那他願意承認,這個滿口“華麗”的家夥,是真的格外強大了,至少狯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從中發現什麽端倪。
略有些挫敗地這麽想着,狯岳剛剛邁過了一個拐角,拐彎處角落的房門就突然開了一條縫,如閃電般從裏面伸出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剛剛齊平準備擺過的小臂,随後猛然一用力,直接将整個人拖了進去,像是捕食獵物的空洞一般,吞進獵物後緊緊閉合上了牙扉。
“……奇怪,剛剛路過那個俊俏的男人呢?”
順着拉開的欄門,因為瞧見了路過帥哥的側臉而好奇探出頭來,卻一轉瞬就已經尋找不到人影,左右張望了一下的游女困惑地縮回了房間。
“才一轉眼,怎麽就看不到人了?”
……
“……你有毛病嗎?”
被突兀一把拖進房間,險些以為受到襲擊,差一點就本能一拳揍了過去的狯岳抽了抽嘴角:
“搞得這幅見不得光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在做什麽陰損的勾當,你躲誰呢,夜鬥?”
“我說你小聲一點。”
“綁架犯”立刻在臉前豎起一根手指,比出一副嚴肅的“噓”,好像怕被捉奸一般,連說話都用的氣音,也不想想就自己那種存在感,就算大喊大叫估計都沒人在意,哪裏用的到這麽誇張。
“的确在躲麻煩,所以好歹也讓我謹慎一點吧,找上來的麻煩可是能注意到彼岸的怪胎啊。”
夜鬥嘆了口氣。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人類有一個叫做什麽萬世極樂教會的組織,在四處搜尋神明的蹤跡,別的神都在神社很少出門,我可是還要打工的,所以就有點倒黴……”
被邪·教盯上,那的确很倒黴,不論是人還是神。
狯岳在心裏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不是有神器了嗎,那個野良。”但他還是有點不理解,“有神器的話你連高天原衆神合力都能斬斷,這可是你說的話,還會有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
“……野良只是短暫地在我這裏幫個忙。”夜鬥露出尴尬的表情:“她很快就回去了。”
狯岳:“……”
——好吧,連野良也嫌棄他,這似乎沒什麽問題,畢竟能混到這種窮酸份上的神估計只有這家夥一個,甚至需要此岸救濟才吃得起飯的禍津神,被野良嫌棄也不是說不過去。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啊,不見得你是會喜歡女人的類型吧?”
似乎是終于見到了熟人,一副疑神疑鬼模樣的禍津神也松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正常了起來,眯着一雙冰藍色的瞳仁,把狯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然後“啧啧”了兩聲。
“這幅打扮,真是恨不得女人的眼睛挂在你身上了,原來狯岳你也會對女人感興趣嗎,我本來以為你這種人會單身一輩子,就算有企圖也最多是你那個師弟——”
狯岳:“胡說八道也要有點依據。再這麽說我就要吐了。”
夜鬥:“我覺得我的依據很充足。”
這是什麽年代,男人十四五歲就算成年,可以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潔身自好到狯岳這種程度的男人反而不多見,雖然說是神器,但此岸的年齡也不小了吧?這居然連個暧昧的異性都沒有,滿腦子都是他那當兒子養的師弟……他夜鬥怎麽說也是年齡無從考究的禍津神,見過的人數不勝數,如果這家夥真的沒什麽異常,他當場就把這塊榻榻米吃下去。
“也就是你自己不承認……”禍津神小聲嘀咕了一句。
狯岳的眼神不善起來,見好就收的夜鬥立刻很有眼力見地扯開了話題:“所以,狯岳你來這是幹嘛的,可別告訴我你是真的想來試試,我不太信。”
“花街這裏有鬼。”
狯岳很幹脆就提了一提,畢竟這倒沒什麽不能說的,鬼殺隊向普通人征集情報的時候有時也會透露相當狀況,更何況夜鬥還是個神——神明可是躲這種人與鬼的恩怨躲得避之唯恐不及,完全不必擔心會有情報洩露打草驚蛇的情況,倒不如說憑借神明的存在感,有時候甚至還能提供點情報方面的助力。
“哦,那你們鬼殺隊加油。”
果然,一聽到和“鬼”有關,這個不靠譜的禍津神立刻擺了擺手,表示他完全不準備多聽,對這趟渾水絲毫不感興趣。
“那你又是怎麽過來的?”
大概是考慮到在這裏和熟人聊天也比去聽那慢吞吞的琴聲強,狯岳也幹脆就抱着手沒準備走人,蹙着眉問了一句。
“混進花街也不是那麽容易吧?”
“車站那邊因為存在感太弱,把我忘記了,所以短期工作就丢了。”
夜鬥聳了聳肩,“而且花街又很适合我隐藏蹤跡,只要有點手藝,想要在花街呆下去也很容易,別看我這樣,我的畫技和點妝技巧很高超的。”
這麽說着,夜鬥精神抖擻地對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我畫的春畫可是大受好評,也有很多想要把女人給遣手賣出好價錢的家夥,我給重新整理完妝扮後,賣的價錢能翻個倍——告訴你,就算是你這種男人,我也能畫成毫無破綻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