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結婚
從車尾向車頭的方向移動, 沿途的全部車廂都是一片寂靜,無聲無息。
所有人都在死氣沉沉地睡着,毫無防備, 就算這個時候有人攥着一把刀捅進誰的心髒,估計也完全得不到什麽抵抗。
怪不得會直接失蹤四十多名乘客,怪不得依次派遣的鬼殺隊劍士全軍覆沒,甚至就連最後一次派往了乙級的高級隊員,也沒傳出一絲一毫的消息, 這種令人在無意識中困在夢境中的能力,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劍士也防不勝防。
而一旦陷入了沉睡,那就算揮舞的日輪刀再有力,斬斷惡鬼頭顱的力道再幹脆, 也無濟于事,殺死沉睡中的劍士要簡單不止一星半點,沉睡的人要比幼童更脆弱, 或許劍士身體本能對于殺氣的反應會帶來一些棘手,但能夠有這種警惕性的家夥又會有幾個?
狯岳的步伐匆匆,越往前走越心涼。
不只是他的車廂,向前一節、兩節、幾節,所有的車廂都陷入了這種死寂的沉眠,甚至他猜測,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整輛列車, 估計已經變成了一輛沉睡中的列車, 可能連善逸那邊也不例外——畢竟如果這家夥沒中招, 現在的車裏肯定不會這麽安靜。
不妙的預感應驗了。
狯岳想起出發前, 夜鬥難得正經起來提醒他小心這件事, 心裏又是一沉。
會将人拉扯進夢境的詭谲血鬼術,覆蓋了整輛列車的術式範圍,整整兩百多名陷入夢境的乘客人質,極大可能也中招的最強戰鬥力炎柱……似乎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不折不扣的壞消息。
唯一稱得上樂觀點的事情,就是現在他好歹是蘇醒了,說不準有機會将炎柱與廢物師弟那三只叫醒……如果能做到的話。
一把推開幾人停留的車廂大門,狯岳沉着臉邁了進去,随後毫不意外地發現,無論是那個嗓門震到他耳朵發痛的炎柱,還是廢物師弟和他兩個隊友,全都歪在座位上雙目緊閉,睡得不省人事。
“喂,廢物,醒醒。”
狯岳立刻毫不留情地上手拍了兩把軟乎乎的臉蛋,力道完全沒打算減弱,“啪啪”兩聲幾乎是接近耳光的清脆,但這種以往能讓廢物猴跳起來怒斥“幹嘛要扇我巴掌”的力道,此刻卻完全沒有被察覺到。
手下拽着衣領的家夥依舊歪着自己金色的腦袋,呼吸平穩,氣息悠長,甚至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麽美夢,嘴角還咧起一個蕩漾的笑容,聲音含糊地講着夢話。
“真可愛……生氣也可愛……不要打我嘛……嘿嘿,請和我結婚……”
狯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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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面無表情地松開他的衣領,心裏想着如果不是情況緊急,絕對要多扇這家夥幾個嘴巴——這廢物絕對在做夢和別的女人結婚!看見女人就邁不動步的垃圾!
“炎柱?”
将滿腦子結婚的廢物師弟随手扔在座位上之後,狯岳又試探性地推了推一動不動的炎柱煉獄杏壽郎,随後毫無意外地什麽也沒發生。
叫不醒人,現在的事情可就大條了。
狯岳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如果想要讓這幾個人從夢境中醒來,要麽他們可以在夢裏猜到需要自裁,要麽能找到釋放這個血鬼術的鬼。
但是很顯然,前者只能靠他們自己,而後者……想要殺死罪魁禍首困難無比,能擁有這種詭異且卑鄙血鬼術的家夥肯定不會擅長于正面應戰,所以就算整輛列車都散發着一股古怪的感覺,卻根本找不到源頭在哪兒,這只鬼明顯狡猾得很,似乎不等到什麽它試圖達成的後果,絕對不會露面。
不行了,這種局面已經被動到了極致,整輛列車上還蘇醒着的人估計就剩他一個,根本沒辦法在鬼有意躲避的情況下把這東西找出來,更何況還要保護兩百多號的乘客和四個劍士,現在必須緊急求援。
狯岳果斷做出了決定,立即将單手伸進了衣襟裏,摸索進了繃帶所固定住的一堆歪門邪道的東西。
等到将手再拿出來的時候,他的指間已經夾了幾枚黑色的小小彈丸,随後毫不遲疑地一肘擊碎旁邊一扇火車的車窗,在大風呼嘯灌進來的一瞬間,攀着沒有碎玻璃的車窗邊框探出了半截身子。
——先前已經托鎹鴉去送了信,如果列車上出現需要支援的情況,他會利用可以爆·炸的彈丸來發出信號,并且根據發出信號多少來表示需要支援的緊急程度,而目前這種連“柱”都陷入夢境不省人事的情況的話……
“……最緊急的情況。”
狯岳低聲呢喃了一句,随後輕輕将彈丸向半空中抛起,接着迅速抽刀出鞘,用刀背如閃電一般狠狠擊在了還沒來得及順着重力和慣性偏離位置的黑色彈丸上,把這幾顆不起眼的彈丸高高地抛進了夜空之中。
下一瞬,幾聲爆·炸的巨響“轟隆隆”自天空騰起,爆破的煙火光硬生生将黑夜都照亮了一瞬,像是另類的煙花,綻開的火光在凝神注視的人臉上映出一片暖紅色,爆裂的巨響和刺目的火光猶如深夜中的探照燈一般顯眼,沿途布置增援等待消息的“隐”和隊士更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這麽明顯的信號,面上的神色紛紛緊繃了起來。
“三枚信號……最緊急的情況。”
站在最前方的隊士一愣,随即猛地回過身,大吼道:“立刻向總部以及附近所有隊士請求增援,情況緊急,需要‘柱’級強者前來帶隊支援!”
……
這種彈丸作為信號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狯岳眯着眼看了兩眼,随後縮回了車裏,所幸制造出這種夢境血鬼術的鬼也不打算露面,他就準備試試看還有沒有其它方式,能把幾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家夥叫醒。
反正已經發出了這麽明顯的信號,如果支援的人連這都看不到,那就真的是瞎子了。
從灌風的窗口縮回來,狯岳皺着眉去看剛剛被他原則性忽視的幾個家夥——和剛剛那個口吐白沫的列車員相同,包括炎柱在內,廢物這一行人全部被在手腕上纏了一根麻繩,而麻繩的另一端也各自連着靠在地上沉睡着的幾個陌生人。
看來這也是試圖侵入他們幾個夢境的家夥,這根麻繩大概就是連接夢境的渠道,很容易地,狯岳就想到直接斬斷麻繩來解決的辦法,但當他剛把刀鋒抵上繩索,還沒來得及砍下去的時候,一聲輕飄飄的“吱呀”聲突然響在了車廂裏。
狯岳立刻凝神掃了過去,随後發現是竈門炭治郎的箱子被從裏面推了開來,那只小不點的鬼妹妹“呼哧呼哧”從箱子裏爬出來,睜着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歪着頭看了他兩眼,然後噠噠跑到他旁邊,鼓着臉蛋推了推已經架在了麻繩上的日輪刀。
“唔,唔唔!”
“……你是說,不能砍?”
雖然這只小不點說的根本就不是人話,但很顯然,狯岳還是從這格外抽象的交流方式中理解了她究竟是什麽意思,眯着青瞳盯着這只小不點看了好一會兒,随後才慢吞吞收起了刀。
比起猜測,同為鬼的這個小家夥倒是可能了解的更多一點,所以狯岳很幹脆選擇信一把這個不吃人的鬼——畢竟怎麽說她也是竈門炭治郎的妹妹,無論怎麽樣,她也不能坑自己的哥哥吧?
而且不僅如此,狯岳也從這條繩子上察覺到了和列車裏古怪感覺如出一轍的氣息,如果不出意外,這條繩子也是那只鬼做的手段,誰也不清楚破壞繩索會導致什麽後果。
“那現在該怎麽辦?”
狯岳按着刀柄,喃喃自語道。
求援信號已經發出去了,作祟的鬼不肯露面,中招的幾個家夥都不省人事,叫也叫不醒,還不能暴力破壞看得見的麻繩——什麽也做不了,難不成讓他在這看熱鬧嗎?
旁邊的祢豆子仰着腦袋,似乎是對他一臉凝重的神色表示不理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後她眨了眨粉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呼哧呼哧”爬上了座位,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麻繩上。
“喂,你想幹嘛?”
注意到她的行為,狯岳皺着眉頭看過來:
“我說你別亂動,小心你自己的哥哥被困在夢裏醒不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一股熊熊的火焰就“騰”地燃起,直接将連着幾個人在內的所有空間全部囊括,映在突然瞪大的青瞳眼底,猶如一團吞噬人類的火團,在一瞬間從車廂裏壯大爆裂開,把睡着的四個人全部包裹了進去。
“說起來,為什麽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呢?”
我妻善逸困惑地抓了抓頭發。
有爺爺,有可愛的女孩子,一起在桃山無憂無慮地生活,這就已經足夠了吧,他為什麽會覺得忘記了某些東西,究竟還缺了點什麽呢?
這明明就是夢想中的生活了吧?和爺爺一起生活在桃山,也不需要每天去進行那種地獄一樣的訓練,有金平糖和高級鳗魚可以吃,還有可愛的■■醬願意和他結婚——說起這件事,我妻善逸就覺得心裏簡直開心到快要冒泡了。
■■醬可是他最喜歡的女孩子,聲音那麽好聽,身材又這麽棒,雖然性格有點暴躁,但是完全可以原諒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啊!就算是在斥罵,聽起來也像是傲嬌的撒嬌耶!
雖然可愛的傲嬌女孩子打人還挺疼的……不過這也沒關系吧?打是親罵是愛,■■醬一定是因為喜歡他,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才會這麽暴躁的,不然的話■■醬為什麽不去罵別人呢?
抱着這種想法,我妻善逸露出了癡呆一樣的笑容。
真好啊,都同意和他結婚了呢。
分明是那麽排斥親密關系的家夥,但也會很喜歡和他擁抱,會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會只對他做出沒有距離感的事情,斥責也好,打鬧也好,能夠占據那家夥最親近、最沒有距離感的位置,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吧?這樣一想,結婚其實也不是那麽遙遠,看,這不就已經同意了嗎?
我妻善逸“嘿嘿嘿”地兀自傻樂了起來。
不愧是他自己,就算是■■這麽冷漠的家夥,不還是被他拿下了?
雖然現在只被允許牽手和擁抱,但是■■已經同意和他結婚了耶!等到結婚之後,說不定就可以更進一步……更親密的事也可以做吧?可以做吧?
捧着臉蛋肆意暢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妻善逸從喉嚨裏發出了幾聲詭異的笑聲,然後蹲了下來,用雙手捂住了變得通紅的兩頰。
耳朵熱熱的,臉也熱熱的,哎呀,該怎麽說,想到這種事還真是害羞,一想到和■■可以成為夫妻,就開心到心髒裏都輕飄飄的——畢竟,這可是他內心深處的願望啊。
能和■■更加親密,徹底成為彼此最重要的人,他們要很親密很親密,比任何人都親近,親近到除了彼此作為伴侶之外都不會考慮的程度,抱着這種願望,能夠達成的關系,除了結成夫妻之外,也就沒什麽其他的選擇了吧?
——不過說起來,結婚之後,誰是夫誰是妻呢?
……嗯?
似乎是突然間注意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妻善逸突然間愣了一下。
奇怪,他為什麽會想到這種問題?
誰是夫誰是妻,這有什麽好糾結的,他是男人,■■又是超級可愛的女孩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為什麽會糾結起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搞得好像……好像他其實是想和男人結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