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簡直就是性轉廢物兒子
對于宇髄天元的三個老婆來說, 記住她們天元大人罕見願意指導訓練的繼子候選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常年會執行各種潛入調查工作的女忍者自然很擅長記住不同人的臉, 更何況狯岳只是自己一個人,長相也并不泯然衆人。
但反過來,對狯岳來說,宇髄天元那三個老婆,他其實有點分不清誰是誰。
——女的,活的,三個, 會說話, 扔苦無很準。
這就是狯岳對此的全部印象,別說臉了,他甚至連宇髄那三位老婆的發色都記不太清,都是黑頭發吧, 大概?
他原本就懶得分出心神去應付不怎麽在乎的人,鬼殺隊執行任務大半年, 和其他隊士一同行動也不是一次兩次, 但至今他仍舊只記住了富岡義勇和村田的名字(村田只記住了姓), 其他人在他印象裏一概是隊服上頂着個簡筆畫的雞蛋臉,整個鬼殺隊熟識的人選連兩只手都湊不夠, 更別提宇髄天元那只和他隔着訓練場路過的三個老婆——見面能分辨出來這是宇髄的老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至于宇髄天元的須磨老婆……
狯岳很努力地回想起來:“是昨天叫你去吃飯那個嗎?”
臉長什麽樣想不起來, 只記得頭發似乎是紮的馬尾, 哦,穿的衣服比較前衛, 這點比較好認, 但是他三個老婆穿的都是一個款式。
“那是莳緒!臭小子, 還想當我繼子, 結果連我老婆都記不住。”
宇髄天元沒好氣地“啪”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須磨是前天因為太想我所以哭着跑來的那個,性格比較軟弱,很愛哭。我告訴你,明天須磨盯着你訓練,你可把你這張臭臉給我收回去,如果敢吓哭我老婆,我就讓你嘗嘗被打哭的滋味,聽到了沒有?”
性格軟弱,很愛哭?
狯岳總覺得這種說法有點莫名的熟悉,但是繁雜的訓練占據了他腦袋的大部分思緒,所以也只是冒出了這一個想法,沒多想,背對着滿口“華麗”的音柱翻了個白眼,雖然覺得會被他的冷臉吓哭這一點很扯,但還是勉強記在了心裏:“哦。”
——要多膽小才能被他的表情吓哭?又不是小孩子,除非像廢物兒子一樣,性子又懦弱又自貶,淚腺還格外發達……不過那種奇葩也只有廢物兒子一個吧,很難再找出另外的人了。
倒不如說比較擔憂宇髄天元會不會只是想找個理由揍他,因為和自稱“神”的家夥相性實在不太和的緣由,一和這家夥說話就有點忍不住想嗆回去,被記仇也說不定,雖說狯岳覺得自己是不會被打哭的類型,但保不齊中點什麽催淚·彈之類的東西,忍者的歪門邪道可多了去了。
……不就是給他老婆和善點的臉色看嗎,也不難,需要裝模作樣的時候狯岳也從不掉鏈子,性格暴躁是一回事,在的确有必要的時候處事圓滑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露出那種謙遜溫和的表情,就沒什麽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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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
狯岳想得很簡單,不過等到他第二天見到宇髄天元的須磨老婆的時候,他才非常不妙地察覺到,本以為最簡單的“只要表情和善就可以了”的應對方法,竟然格外難以實施。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個“須磨”給他的既視感……實在是太強了。
……
黑色長發,藍色雙眸,臉蛋小巧,皮膚白皙——非常典型的可愛漂亮的美人,同時也是在狯岳眼皮底下晃了兩天都沒被記住的優秀女性。
此時,正舉着苦無,哆哆嗦嗦地對狯岳虛張聲勢地喊到:
“來、來吧!稻玉君!天元大人讓我陪你訓練,雖然我很不擅長戰鬥,但是我也要盡力的!請一定不要把我打傷!不然我會哭的,現在就已經很想要哭了!因為我很弱!我絕對是打不過稻玉君的啊!”
狯岳:“……”
這,這哆哆嗦嗦的姿勢,這理直氣壯大喊自己很弱的态度,這兩句話沒講完就要哭出來的架勢……這怎麽這麽熟悉呢?
“不,須磨小姐,宇髄只是讓你盯着我訓練,沒有要求對打陪練的……”
雖說都是身經百戰的女忍者,但似乎并不會呼吸法的樣子,在投擲苦無或者一些偏門技能方面當然比狯岳這個初學者強上不少,但如果真的論對打實戰,殺過很多頭鬼的切實“丙”級隊員能把不善正面應戰的忍者甩出八條街——畢竟這裏的忍者是很單純的忍者,不是木葉村那種能把月球轟沒一半的“忍者·核武級”。
“原,原來是這樣嗎。”
黑色長發的女忍者吸了吸鼻子,然後“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
“太好了……我還以為要和殺過鬼的劍士打架呢,嗚嗚,好可怕,腿都吓軟了,原來天元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啊。”
狯岳:“……”
狯岳覺得自己“和善謙遜”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
——怎麽回事啊這女人,也太像了吧?這他媽是廢物兒子的性轉版本嗎?除了外形之外,這性格也像到離譜了吧!因為和那廢物太像,所以忍不住想要磨牙爆血管了啊!!!
宇髄天元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嗎?雖然說感覺這家夥不像是會對男人感興趣的情況,但是也總覺得很擔憂,把善逸的消息藏好了吧,千萬別告訴他自己廢物師弟和他老婆性格一樣,聽說忍者家族都很亂,有的甚至男女不忌,萬一他就喜歡這一口的怎麽辦?
一想到兩個我妻善逸一起嚎啕大哭的模樣,狯岳就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忙碌在外的筆直筆直的音柱大人:阿——嚏!怎麽覺得有人在背後編排我,不會是稻玉那小子吧。)
一上午的訓練就在狯岳的心累中度過,宇髄的老婆對他要求的訓練內容倒是沒有宇髄天元本人嚴苛,做完後狯岳甚至還有餘力加訓,只不過體力雖然剩下來點,但心靈上的折磨倒是已經突破了限度。
這簡直堪比一個性轉我妻善逸在盯着他訓練,甚至他還要全程保持溫和有禮的表情,一發現對方要哭的苗頭就趕快轉移話題,忍住想吐的欲望和她一起誇宇髄天元,免得把宇髄他老婆吓哭——昨天他還覺得這不太可能,但是今天他可一點也不敢大意,這可是堪比我妻善逸性轉的女人啊!
狯岳覺得自己的臉都快僵住了,回到蝶屋的時候感覺人已經沒了精氣神,雖然肩背仍舊挺得筆直,但幻視總是很像将行就木的老人,散發着腐朽氣息地邁進蝶屋大門時,連定點來找人的神崎葵都吓了一跳。
“稻玉先生,你這是……發生什麽了?”
紮着雙馬尾的女孩子手裏還端着一碗熟悉的綠藥湯,露出一臉遲疑的神色,督促受傷隊士喝藥本就是她的工作,如果不是我妻善逸實在太難搞,她也不至于每天去麻煩他的師兄,此時一見到要拜托的對象這幅快要掉色的模樣,端在手裏的藥碗就有點不好意思往出遞——稻玉先生已經這麽累了,實在有點不好再麻煩他了吧?
然而她的遲疑也沒改變最終的事實,黑發青瞳的劍士擡眼看見她,随後宛如養成了習慣,熟門熟路地接過了她手裏的藥碗,繼續将行就木地往廢物師弟病房的方向開始邁步,神色都恹恹的,直看得神崎葵欲言又止。
那個,稻玉先生,實在太累的話,也可以不那麽關心你的師弟的,那家夥雖然每次吃藥都很麻煩,不過如果沒人管,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也會踩在最後時限把事情做好的。
不過這話她也終究沒有說出來,畢竟就算這些天已經與其他蝶屋養傷隊員口中“不合群的稻玉”熟悉起來,但還是會與表情冷冷的青瞳劍士有很明顯的距離感,似乎很少有人能突破這層距離防線與他成為朋友——他的師弟大概除外,總覺得他們師兄弟相處的時候氛圍有點奇怪,其他人根本加入不進去。
直覺比較敏銳的神崎葵這麽想。
……
上午在宇髄天元在總部的偏宅進行投擲訓練,除了苦無短刃以及亂七八糟奇形怪狀的古怪忍具之外,還有一些絕對稱得上“歪門邪道”的東西。
比如說受到碰撞就會爆·炸的黑球,包裹了奇怪藥粉的布囊,塗抹各式各樣藥物的短針,甚至還要學習使用機拓,一齊發射無數根苦無的機關,據須磨說,她其實不擅長這種機拓,宇髄天元的另一個老婆才是這方面的行家。
總部偏宅占地面積本就不大,因為是臨時停留的居所,所以僅僅在院子裏布置能練習這些的小型訓練場就已經是極限了,對于狯岳還需要完成的其他項訓練,還要借用一下蝶屋用于幫助隊士恢複身體機能的某些布置。
所以,下午的訓練會在蝶屋,宇髄的老婆說等到飯時過後再過來找他,比起宇髄天元那只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的架勢,他老婆很顯然寬容得多,留出的時間甚至還夠個午休。
當然,狯岳是多麽克己的男人,他也信奉所謂的“只要練不死,就往死裏練”,并且在自己師弟身上也切實操作過,按理來說午休時間應該直接拒絕,又或者自己加訓,不過今天的話,他卻沉默地應下了宇髄天元他老婆的好意。
……他覺得自己的确需要休息,畢竟這一上午對心靈的折磨實在太恐怖了,要對和我妻善逸一樣性格的人溫和講話,并且不把人吓哭,這簡直比被宇髄天元訓練都要累,可能這就是心靈上的磨砺吧。
過了今天,他就無堅不摧了。
抱着這種信念,狯岳木着臉端着碗進了熟悉的病房。
然而和之前一見到他端藥進來就開始飙高音的反應不同,仍舊短手短腳的廢物師弟這次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進門,也沒嚎啕也沒大哭,甚至眼神都沒落在他端着的碗裏的深綠色藥湯上,反而死死盯着他的臉,有種微妙的躍躍欲試的感覺。
“……”
廢物兒子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奇怪?
狯岳竟然莫名地有點脊背發涼,大概是上午接受同樣性格的荼毒實在太嚴重,所以留下了段時間的心理陰影吧?過兩天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這麽想着,他也只是腳步頓了頓,然後就很順理成章地接着邁了下去,停頓的時間很短暫,沒有誰注意到。
“你能不能自己主動點喝藥,我現在很忙的,沒有時間老是被叫過來管你這個廢物。”
狯岳一邊說着,一邊把藥碗放在了我妻善逸靠着的床頭的櫃子上,然後有些煩躁地坐在了床邊,沒好氣地數落着:
“蝶屋的神崎已經去找我好幾次了,每一次都是因為你不肯喝藥,太給我添麻煩了,廢物。”
“哈?為什麽能說出這麽絕情的話啊?爺爺昨天也來信了,師兄你也看到了吧?爺爺可是說讓你多管管我,結果師兄就是這麽管我的嗎?”
我妻善逸用怪裏怪氣的詭異語調說:
“師兄可是整整三天都沒過來耶——師弟因為中了恐怖的鬼毒所以卧床養傷,冷酷無情的師兄每天每天也看不到人影,分明沒有接任務離開,問了小葵也說你每天晚上都會來蝶屋休息,結果明明住在同一棟建築物裏卻根本見不到人,所以究竟白天跑去哪裏快活了啊師兄。”
狯岳的額頭蹦出一個青筋。
“老師也給我寫信,還說讓你多聽我的話,你聽話了嗎?!喝碗藥磨磨蹭蹭這麽費勁,而且誰去快活了?!我每天累得不行好嗎,你也想快活就快點喝藥,等你恢複到能進行訓練的程度,保證你每天快活得要死!我親自給你訓練!”
“所以是訓練啊——”
很莫名其妙的,我妻善逸的心情似乎立刻明朗了起來,先前怪模怪樣的表情立刻被傻逼一樣的笑容取代,仿佛神游天外一樣“嘿嘿”了兩聲,然後就膝行着往這邊蹭了過來,金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用莫名期待的聲音問道:“對了,師兄,你今天也很累嗎?”
“……很累,所以你問這個幹嘛?”
“有累到懶得發火嗎?沒有力氣打人的那種程度?”
“……”
狯岳微微眯起了眼:“我說你這家夥……”
——是不是在想一些容易挨揍的異想天開啊?
大概是前幾天他實在懶得生氣,過後也沒有把那頓揍補回來,甚至還作為先前灌藥的補償給買了一盒高級鳗魚蓋飯,所以給了這個廢物敢妄想一些事情的勇氣——善逸,你很勇啊?
——敢在他的頭上打主意,皮癢了吧?
然而我妻善逸絲毫沒有接受到自家師兄越來越危險的腦電波,他仍舊滿心沉浸在三天前放肆的快樂中,欺負師兄有多爽,誰欺負誰知道,應該感謝這段時間訓練師兄的那個人才對,都是因為那位大好人把魔鬼師兄的體力全部耗淨,所以才會出現特供版本怎麽揉搓都不會打人的限定師兄!
今天也是這樣吧?今天一定是這樣的!
我妻善逸心情激動地想道,他有注意過,師兄進門時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和往常一樣的冷冰冰,但是根據他對于師兄的了解,那種時候絕對透露着疲憊的氣息!頭發也有點亂,肩膀也有點垮,把藥放在櫃子上之後更是直接就坐了下來,連站着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大好時機!你要勇敢點啊,善逸!能欺負師兄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過一天少一天,就像師兄剛剛說的,等到他也被抓過去一起訓練,可就再也沒有這麽充滿了誘惑力的機會了!
這麽想着,他完全忽視了周圍開始降溫的溫度,以及逐漸開始彌散開的殺氣,在自家師兄殺意盎然的目光下勇敢地靠近,然後想要情景再現地往披着青紋羽織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然後沒推動。
“……”
我妻善逸的表情僵住了,他大概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人類本能不願面對事實的劣根性終究還是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于是他不信邪地又推了一把,這次用了點力。
又沒推動。
……糟糕,要出大問題,為什麽師兄今天沒有像之前那樣一推就倒啊?
我妻善逸開始冒冷汗了,左右而言其他地開始給自己找理由。
“那個……那個……師兄,你肩膀上有灰塵,我幫你撣掉了,不用客氣……”
“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是想給我撣灰塵。”
狯岳陰着臉,一把揪住了膽大包天廢物師弟的後衣領,然後單手提溜起來,拎到了自己眼前:
“我還以為你想推我一把呢,畢竟姿勢這麽像,你說對吧?廢物。”
我妻善逸抖了抖,終于回想起了被師兄(的刀)支配的恐懼,偌大的淚滴争先恐後擠出眼眶,他現在無比後悔幾分鐘前被熱血沖昏頭腦的想法,他怎麽敢,他怎麽敢的啊——那可是狯岳師兄啊!
他竟然妄想趁着師兄沒力氣的時候多欺負幾次——如果師兄真的沒力氣那當然很好,但問題是師兄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沒力氣的樣子吧?!訓練師兄的那個家夥,你怎麽搞的啊!怎麽可以給師兄留下打人的力氣呢?應該直接把師兄訓練到沒力氣說話才對啊!你失職了!!!
(宇髄天元:阿嚏!怎麽又打噴嚏,誰在罵我?)
“算了,一想到你這家夥要哭不哭的樣子就惡心。”
然而我妻善逸最為恐懼的後果也沒出現,因為狯岳在剛起殺心的時候就看見了廢物兒子擠出的眼淚,瞬間就想到了一上午哄着宇髄天元老婆讓她不哭的痛苦,頓時就有了一種想吐的感覺。
——嘔,好惡心,不想看見任何一個有我妻善逸這種性格的生物的臉。
于是,狯岳就毫不遲疑把人往旁邊一甩,匆匆囑咐了一句“記得吃藥”,然後就果斷擡腿走人,甚至連盯着廢物兒子喝完藥也不等了,步伐急迫到仿佛身後有狗在攆一樣。
甚至在踏出房門前,還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無論男的女的都這麽麻煩”。
“……”
我妻善逸的耳朵很靈敏,所以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女的?女孩子?師兄為什麽會提到女孩子?
——師兄那種性格也會認識女孩子嗎?不,那張臉其實能騙到的,不過師兄那爛透了的性格,真的有女孩子能受得了他嗎?
我妻善逸露出了吶喊的表情。
——所以說,師兄究竟什麽時候認識了他不知道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