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提問:成為神明是怎樣的感受?
江野:謝邀, 人在平行世界,剛和同位體融合,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為了一個人拯救世界。
融合了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後, 對未來世界造成巨大影響的隐患仍然存在,其中就包括能改變現實的「書」和某個同樣能和自己的同位體共享記憶的白蘭。
白蘭的勢力被江野的同位體重創,而且此後會一直處于江野的監視下,基本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而「書」是費佳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屬于不穩定因素,相比之下更有必要先處理掉「書」。
不過江野拿到「書」後,并沒有立即将其融合。
他想到了一直在等待自己歸去的夏油傑,覺得過多融合并不是件益事,先把「書」藏起來保證不會被別人無意間拿到比較好。
做完這一切, 江野回到了有人在等着他的世界,所幸沒讓對方等太久, 距離上次短暫的分離也只過去了不到一周時間。
然而對夏油傑來說, 卻是六年之久。
自從百鬼夜行失敗以後,夏油傑便棄了盤星教, 帶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兩姐妹移居橫濱,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都在等江野回來。
美美子和菜菜子只以為她們的夏油大人痛失唯二之一的摯友而念念不忘罷了,這副消沉模樣屬實令人心疼。
不過好在思念歸思念,尚且未到沒有通宵不睡、絕食的程度。
就在她們觀察“失意”的夏油大人的第六天,奇跡發生了。
夏油大人親手埋葬的朋友, 竟然回來了。
那天,她們像往常一樣,起床後拉開窗簾, 推開窗戶,為打掃房間做準備。
然而就在她們推開窗戶後扭過頭的一剎那,餘光裏便突然多了一抹欣長的身影。
“诶,你們都已經長這麽大了啊……真是女大十八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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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齊齊回頭看去,就見前不久還是屍體的黑發美青年站在窗前,修長的身形被寬大的衣物遮蔽,一手執長杆煙鬥,說話間有散發着煙草氣息的白煙自唇齒間溢出。
“江、江野先生!?”
菜菜子和美美子不約而同發出詫異的驚呼,她們沒有刻意壓抑音量,在表達驚異心情的同時,又能第一時間讓夏油大人接收到這個信息。
但情況并不如她們所料一般,在這聲驚嘆之後過了數秒,隔壁房間依舊沒有想象中的走動聲響傳來。
奇怪……夏油大人這時肯定起來了,而且也一定聽見了她們的聲音,但為什麽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夏油在隔壁是吧,我去找他。”江野在這段詭異的安靜之後,低頭咬了下煙鬥咬嘴,兀自勾起嘴角笑着。
美美子和菜菜子目視着青年信步朝房門走去,大概是怕對方誤會了夏油大人故作鎮靜的行為,便忍不住出聲解釋:
“江野先生,夏油大人其實一直都在思念您。”
“是的,一定是江野先生回來的消息太過不可思議,夏油大人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江野聞言腳步微頓,回頭朝兩個小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嗯,我都知道哦。”
說着,他打開房門走出去。
作為一個體格與意識近乎是神明的存在,江野即使身在其他世界做着別的事情,意識卻能同時觀察其餘世界的情形。
所以這段時間夏油傑的真實狀況,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夏油自從來到橫濱後,每天都按部就班地保持日常作息,偶爾會收服作怪的咒靈,殺掉一些煩人的猴子,但更多的,是獨自坐在房間裏,目光随意鎖定某個角落,例行對他的思念。
而現在,夏油正直挺挺地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沙發上,唯一健全的左手正握拳抵在大腿,深邃的鳳眸微斂,裏面躍動着灼熱的光芒。
他薄唇輕抿,繃緊着鋒利如刀削的下颌,若不是時而滾動的喉結,江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一尊雕像了。
這些細節都是江野在與對方隔着一堵牆的情況下所“見”到的,本來他對于無法控制地看見或是聽見過多繁瑣嘈雜的事物感到煩躁甚至厭惡,但由于這次看到的對象是夏油的緣故,他不覺得這樣的能力多麽讨厭了。
江野沒有為自己的回歸設計驚喜劇本,他只是平常地出現在菜菜子美美子面前,平常地走到夏油的房間門前,然後再平常地打開門走進去,之後平常地打了聲招呼。
“夏油,在等我?”
一直看着某處的半丸子頭青年終于收回視線,流轉眸光看了過來。
江野走過去,硬是和他擠在一個沙發上,大腿貼着大腿,肩膀蹭着後背。
他接着将下巴擱在對方肩上,目光落在那截空蕩蕩的衣袖,“我知道,夏油是不想讓她們看見你失态的模樣,才不出來的。”
江野說完笑吟吟地用煙鬥戳了戳夏油傑,眼睛彎成了盛滿笑意的月牙,“但是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因為夏油裏裏外外都已經被我看光啦。”
夏油傑聞言只是靜靜看着他,用沉默的眼神示意對方向自己講述這段故事。
“我現在能夠永遠生活在這裏了,其實不光是這裏,我還可以自由去往其他世界。”江野擡眸望向夏油,目光與之交彙,“但是我只要待在夏油所在的世界就夠了。”
“你是在……向我承諾?”
夏油傑的嗓音低沉微啞,緊貼着他身體的江野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對方身體的微微震動。
江野斂下眼睫偏過頭吸了口煙,随後掀起一只眼瞥過來,多變的表情帶着一絲狡黠之色,又慵懶得像只悠閑的貓。
“唔,姑且算是‘告知’吧。”
接着,叼着煙鬥的青年眉心一擰,金色的眼珠移開,似是在琢磨什麽。
“這種單方面的告知,換一種說法應該是……”
“傾訴?不對不對……”
“表達……表示……表白……”
“啊——”
“對了!是表白!”青年忽地睜大了雙眼,嘴裏反複咀嚼着這個字眼看向夏油,眼裏漸漸染上喜形于色的歡喜,“這是我對夏油的表白!”
夏油傑本來還故意繃着臉色生怕顯露出一絲酷似豺狼虎豹的饑渴神色,結果轉眼就被江野毫無預兆的直球殺了個回馬槍,聞言頓時換上另一副深沉的表情直直盯着說出暧昧詞彙的江野。
“這就是你的表白?”
換做是一般人,對上這般翻湧着晦暗情緒的眼神估計會怕得連話都說不出,甚至還會以為對方想要吃了他。
但是江野卻很是享受這種能夠望穿他的血肉般的露骨眼神,因為只有在這時,他才能全身心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不受其他雜念的影響。
在夏油身邊,他才能感受到名為快樂的情緒。
“對,這就是我的表白。”江野仰起頭湊近夏油的側臉,用鼻尖輕蹭對方下颌,接着伸手攀住對方的肩,貼在其耳邊用氣聲說道,“你要是還想聽,我可以再多說幾遍。”
夏油傑側過頭,讓江野的唇貼在自己臉頰,左臂不動聲色的按在對方後腰,将人往自己懷裏壓得更緊密。
“嗯?你說。”他貌似很受用。
“我很想你,因為想快點回到你身邊,就直接回來了。”
江野輕啄了一下對方的唇角,半斂的金眸與他視線相彙,“世界千奇百态,都不及你。”
“你能讓我體驗到真正的快樂嗎?夏油。”
夏油傑的手緩緩順着江野的後腰向上滑動,指節滑過結構明晰的脊椎,來到脆弱瘦削的蝴蝶骨,直至堆着黑發的頸項處。
“你想要怎樣的快樂?”
此話一出,夏油面前的昳麗青年旋即邁腿跪坐在他大腿上,動作間拉扯到寬松的領口,露出一對光潔精致的鎖骨。
青年故意貼在夏油耳邊低聲說話,期間還用牙齒輕輕咬住對方較常人大些的耳垂。
“它也想你了,不做點什麽嗎?”
接下來的事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兩個精力旺盛的人吻得難舍難分,一路從沙發吻到床尾,從衣着完整到最後的衣不蔽體。
而夏油傑傷口即使沒有完全好,只有一只手臂也十分得心應手。
不過更多的是江野的配合與主動,後半程基本都是在上面,一邊用手描摹夏油胸口未愈的疤痕,臉上飛着晚霞似的潮紅,一邊斷斷續續地吐露出赤裸的心聲。
察覺到夏油傑蠢蠢欲動地捏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江野俯下身,同時将腦後的及腰長發撩至一側,“小點動靜啊夏油,你想要讓隔壁的小妹妹們聽見嗎?”
“她們不會聽見的。”夏油傑說着,将江野的聲音都吞進嘴裏。
忽然,屋外落下一場突如其來的驟雨,自天邊落下的淩亂雨滴噼裏啪啦地拍擊着屋檐與地面。
一時間,屋裏的聲響都被這場大雨吞沒。
靠自身欲念操縱天氣的江野耗了些心神,待反應過來時,頭腦卻愈發昏沉。
夏油傑留意到江野的沉溺,卻不肯放任他徹底陷于其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迫使他說出那些表白話語。
江野每說一句,他才會給予相應的回饋,這種近似偏執的執念,仿佛能夠通過江野一遍又一遍的告白填補這六年的空白一般。
然而,他們二人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