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好兄弟在院子裏相親相愛
夜裏吃飯的時候,方卿随并不太想上桌。
一張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東南西北角分別坐着葉迢迢,方卿淵,雲仲璟和逐月——全是他不想見的人。
唯一好點的可能就只剩逐月,不過按理說逐月還沒過門,不應上桌吃飯,今天也是頭一遭。于是在衆人的注視中,他硬着頭皮坐到了逐月身邊。
“你們幾人兩日後便要出發去渾沌川了,随兒和逐月都是第一次去神通關,還有勞雲公子操心了。”
葉迢迢端坐于圓凳上,沖雲仲璟微微颔首,頭上的步搖和金釵也跟着她的動作發出叮當脆響。
雲仲璟在聽到“逐月”後神色微變,但依舊保持着淡然的笑意:“我和卿随知交多年,照顧他和……弟妹,是應該的。”
“等等。”
方卿随越聽越覺不對:“逐月也會跟着去嗎?”
“你與逐月本定在下個月成婚,而你此去渾沌川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返回玉京,”葉迢迢淡淡地瞥她:“莫要耽擱吉時。”
方卿随暗暗咬牙,卧着筷子的指尖也捏到發白——本以為青樓裏随便找的未嘗情事的女子是不會有把柄的,然而沒想到對方卻成了葉迢迢的人。
這次行程,與其說是讓逐月跟他成婚,倒不如說是派了個人去渾沌川監視他。
他早該察覺到不對,為什麽就在所有人,包括父親都反對這門婚事的時候,葉迢迢卻點頭答應。
方卿淵垂眼,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卻沒有出聲。
“那不讓我去渾沌川不就行了。”
方卿随好似混不在意的說出了這句話,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卻出賣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反正我只會吟詩作畫,去了也沒有什麽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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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酒杯輕抿一口,巧妙地遮擋了眼中怒意。
葉迢迢看着他,也不知是否看出什麽端倪:
“方家與雲家在渾沌川建基多年,你身為方家人,自然應該去。等你三弟長大了,我一樣會将他送過去。”
方卿随咽下口中清酒,卻覺舌尖發澀,喉如刀割一般疼痛。
他閉上眼,答:
“明白了。”
這一頓飯吃得極為不愉快,方卿随早早下桌,剩下幾人也只是維持着場面客套,尴尬地聊了幾句,便很快散了。
雲仲璟找到方卿随時,後者正坐在天井下,膝蓋上放了個小木桌,提筆書寫着什麽。
他下筆極為潦草,筆墨橫飛,幾點墨漬濺上了他的白衣。他衣帶微解,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尚未消退的愛痕,瘦削的臉龐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像個易碎的瓷器。
方卿随舉起手邊酒壺,似又要飲下,一只節骨分明的粗糙大手卻在這時捉住了他的手腕。
“別喝了。”
雲仲璟低着頭看他,眉頭緊蹙:“如果真不想跟我去,到了渾沌川我會給你另尋住處,安置你和你的……妻子。”
方卿随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怔愣片刻:“你以為我在擔心這個?”
他眼中流露出驚訝,随即又笑了起來:“不是。”
雲仲璟嘴唇微張,模樣有些詫異:“我以為……”
他一直以為方卿随會像自己一樣,将那事介懷很久。
“上次那事……”方卿随眼中閃過一絲躲閃:“就讓他過去吧。”
話已至此,雲仲璟自覺本該松一口氣,可他卻似有不甘,好像并不希望這件事了結得這麽快。
方卿随放下筆,示意雲仲璟坐下。雲仲璟坐到他的身邊,才看清紙上原來是方卿随謄抄的詩句——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觞而醉月。”
“約他年,東還海道,願謝公、雅志莫相違。”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愁。”
……
雲仲璟拿起紙,問他:“這些都是什麽?”
“一些源自人間的詞句罷了。”方卿随躺在地上,以手枕頭,長發在冰涼的石板上鋪開:“有段時間游歷人家,無意識見到了商家裏賣的詞話本,于是順手買了一本。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原來人間是那麽的精彩。”
“……”
雲仲璟默然,垂眼看着他:“地上涼,快起來。”
方卿随沉默地看着他向自己伸來的手,卻并未接過,片刻之後,又忽然改望向了頭頂那人的雙眼。
夜涼如水,星河從天際飛來,貫穿了整個夜幕。一片月華灑下,與星光一起照入了他的雙眸之中。澄澈與幹淨的瞳仁找不到一點瑕疵,就好似世間最美好的玉石。
雲仲璟呼吸一滞,随即又變得沉重起來。他急忙轉過頭,用手捂住已經有些燒紅的臉。
方卿随卻像是心事重重,信手拿起手邊的酒壺,就着平躺的姿勢灌入口中。
瓊漿玉液入口,他嗆了幾聲,雲仲璟急忙轉過身想給他順氣,卻見眼前之人豔色的唇微微翕合,一絲玉露從口角流出,惹人遐想,撐在對方耳畔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頓,身體定在了原處。
方卿随感覺自己醉了,明明是個大冷天,身體卻似在火上烤着,随時都會被灼傷。
頭頂似乎傳來了誰急促的呼吸,雲仲璟逆着光,瞳孔中染上了欲望的顏色。方卿随望着對方深邃的眉眼,鬼使神差間伸手撫了上去。
指尖的觸感微微有些粗糙,大概是因為久經渾沌川風沙的洗禮。那人下巴長出了青色的胡茬,不深,顏色淡淡的,若不細看不會發現,只是手感有些紮人。
“你醉了。”
在摸到喉結時,對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盡管如此,方卿随還是感知到他的喉結滾了一下。
雲仲璟極力克制着欲望——同樣的事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雖然他渴望重蹈覆轍。
“我醉了。”
方卿随收回了手,對他淺淺一笑,并在雲仲璟松了口氣時,忽然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掀到了地上。
方卿随的唇軟而溫暖,帶着一股醇厚的酒香。雲仲璟腦子還在發懵,身體卻先有了反應。
空氣變得粘膩而燥熱,恍惚間,有什麽硬物抵上了腿彎,但方卿随沒有在意,依舊動情地吻着。
突然,兩只硬如磐石的鐵臂緊箍上他的腰,反将他壓倒在地。
雲仲璟俯視着他,衣衫已在剛剛的纏綿中變得有些淩亂,衣襟大敞開,露出健壯的胸肌。他眸色濃沉如墨,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以食指狠狠碾過對方吻到有些發紅的唇,啞聲道:
“知道我是誰嗎?”
方卿随的瞳孔因情欲有些渙散:
“仲璟。”
“對,是我。”雲仲璟輕攏他的鬓發,眼神好似一只緊盯着獵物的獵豹:“不是你的未婚妻逐月,也不是別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方卿随的酒量本屬上品,此刻卻只因幾杯清酒便有些飄飄然。當然,也有部分是因為男人身上如催情劑般的氣息。
他察覺到自己的欲望又上來了,和前幾次一樣,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全身。
可雲仲璟的問句卻如當頭一棒喝打醒了他——對啊,他在做什麽。如果自己不喜歡雲仲璟,現在又要靠他來纾解欲望,豈不是小人行徑?
雲仲璟看着他逐漸聚焦的瞳孔,面色微沉。
“對不起。”
方卿随的臉還紅着,身體也是熱的,卻先別開了臉:“我最近……身體很不對勁。好像很容易被喚醒欲望,剛剛是我昏過頭了。”
之前在軒轅樓也是,司禮和他靠得那麽近,他差點就要淪陷于欲海中。若非當天下着雨,生生澆滅了這股火氣,恐怕他又會釀成一場大錯。
從前都是他游走于花叢間,現在風水輪流轉,他成了被壓的那一個——這算不算現世報?
雲仲璟抓住他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個吻。他的目光在方卿随臉上片刻不離,眼神熱烈而缱绻:“你的身體很燙。你要自己解決嗎?”
方卿随想起那支玉笛,又想起在自慰時腦中一閃而過的對方,神情有些慌亂:“是。”
他的目光被雲仲璟捕捉,後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眼中噙起一絲笑意:“若我不放你走呢。”
“雲仲璟——”
方卿随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他含住了自己身下的物什。
亵褲被一把扯下,雪白的臀丘和被蜜液打濕的腿根暴露在空氣裏,雲仲璟二指并入他的後穴,緩緩探入。
那裏未經承澤,幹澀緊實得很。方卿随兩手緊抓他的寬厚的肩膀,指尖刺入肉中:
“不……不行。”
雲仲璟忽然用舌頭頂了頂玉莖上的小孔,方卿随差點呻吟出聲。院子裏寂靜無人,只有吮吸的水聲和風聲回響。
“哈……啊,還還不夠。求,求你。”
方卿随身體逐漸變得潮紅,眼角也染上了淚花。後穴被指頭奸淫的快感令他迅速攀上頂峰,可他卻覺得還不夠,想要更大更火熱的東西來填滿那處。
高潮之後,方卿随臉色通紅,身上滿是汗液和酒漬,胸前一片水光潋滟——明明還沒開始,卻一副飽經蹂躏的模樣。
還沒來得及回神,雲仲璟忽然俯身吻住了他,從唇齒間渡過來了什麽粘稠的液體。
等方卿随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時,對方已經逼他咽了下去。他睜大眼睛,又羞又怒,正想開口,雲仲璟卻起身解開了褲頭。
“卿随。”
雲仲璟眼神如鷹隼一般銳利:“這還只是剛開始。”
方卿随看着他胯下的巨物,咽了咽口水。雲仲璟則已将他兩條細長的腿抗至肩上,吻了吻他腳踝,而後對着那粉嫩的入口插了進去。
方卿随疼得呻吟出聲,雲仲璟握住他的腰,順着他的脖頸一路向下吻。下身也加快了抽插的進度。
起初是只有疼,等适應之後便是陣陣快感自後穴傳來。粘膩的液體自二人交合處滴下,落到青石板上。穴肉也被肉棒肏得爛熟,像是飽滿的果肉,一戳便有汁水濺出。
雲仲璟捏了捏他胸上的紅點,然後伏身咬住,像吸奶一樣又吮又舔。
方卿随哼哼着,半晌不得纾解,便貓兒似地撓對方的背:“快,再快點……求你……”
“我是誰?”
雲仲璟親了親他的胸口,下身也一刻不曾停歇。他凝視着方卿随的臉,伸手捏了捏他被肏到發紅的臀尖,後者渾身一瑟縮,将他的背抱得更緊。
“告訴我,我是誰?”
“仲璟……你是雲仲璟,嗯……啊……”
在方卿随說出“雲仲璟”的那一刻,雲仲璟一個穿刺,讓前者差點以為自己的胃會被捅破。
方卿随的肚子上描摹出一個凸起的形狀,穴裏含着那肉刃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皮肉。
“對,我是雲仲璟。”
雲仲璟改将他抱入懷中肏幹,這個體位很深,幾乎是一下到了底。而方卿随竟因此再度達到了高潮。
黏膩的液體濺上胸膛,與晶瑩地汗水融合,驚心動魄的美感。恍惚間,他聽到那人的聲音:
“我是你男人。”
雲仲璟按着他的頭,與他交換了一個深吻——
不管今後你和誰結親,不管你今後會愛上誰。我都将屬于你。
今時今夕的一切,仿佛早已在百年前的那場燈會注定——
橋上執扇少年風流倜傥,橋下乘船少年英俊潇灑。他擡起頭,他低下眼。在一片璀璨燈火之中,視線相觸。
人們将其稱之為——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