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鎖
孟清念悶着聲沒有回答他,幹淨的眼眸看向還在往謝南骁身上撲的奶貓,放柔聲音輕喊道:“奶糕,快過來。”
剛三四個月的奶白折耳貓根本聽不懂主人的號令,專心致志地盯着謝南骁的腳,抓準時機往上撲騰。
謝南骁低眸瞧着腳上的小東西,當着孟清念的面漫不經心地用腳将奶糕推倒,看它站不穩的搖晃起來,繼續跟他的腳奮鬥。
孟清念站在陽臺沒有出聲,直勾勾地盯着奶糕看。
烈日炎炎,灼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沒通靈性的折耳貓樂此不疲的守着謝南骁的腳玩鬧,站在陽臺外的孟清念和謝南骁卻在無聲對峙。
身後的涼氣不足以消暑,結實的後背開始滲出汗珠,謝南骁避開陽光,無視隔壁陽臺的人,轉身往清涼的客廳走去。
玩性大發的折耳貓還不願意離開,玩性大發地追上去撲謝南骁的腳後跟。
謝南骁的腳被嬌軟的折耳貓絆住,走路有些困難,他不耐地捏着奶團的後頸提起來,準備扔過去。
孟清念誤以為謝南骁要帶走奶糕,溫柔的聲音擲地有聲。
“它是我的貓!”
漂亮的眼眸防備地盯着他,仿佛他是個壞事做盡的惡霸,謝南骁好笑地轉過身,順從孟清念的意思,提起手中縮成一團的折耳貓,眼眸冰冷地當一回惡霸。
“你叫它,它答應了?”
孟清念站在烈陽下,迎着晃眼的光暈,明亮堅定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你叫它,它答應你?”
謝南骁笑意慢慢散去,手指不急不慢地撫上折耳貓的後背,忍着熱烈的太陽,雙眼微眯氣勢淩厲地看向孟清念,“你說呢?”
他像是設好圈套拿着籌碼,悠閑等待獵物落網的狼。
只要對方違背他的心意,就會踏入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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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熱風吹拂孟清念的臉龐,勾起散落在耳側的碎發,飄揚在炙熱的熱浪裏,熠熠生輝的眼眸緊盯着他,倒映出他俊朗的臉。
“我說不是。”
孟清念在賭,賭謝南骁不會對奶糕做出過分的事,他能喂不知來歷的貓咪,就不會狠下心傷害奶糕。
謝南骁意外地看向孟清念,嗤笑一聲,控制着自己的臂力,精準地将折耳貓扔到孟清念懷裏,“下次再過來,它就是我的。”
嬌小的貓咪落在孟清念懷裏,發出細碎嬌軟的喵叫,孟清念安撫的給它順毛,抱着它轉身走進客廳,将落地玻璃門鎖死。
“不會有下次 。”
玻璃門碰撞聲響起,謝南骁踏進客廳的步伐放緩,看着溫溫柔柔的模樣,骨子裏卻有着股不服輸的倔強。
淺薄的唇呵笑,流轉的眼眸轉瞬間變沉,骨節分明的手拉過落地玻璃窗關上,随手将手中剩下的火腿扔進垃圾桶。
剛下飛機劉老收到孟清念的消息,松弛的臉目顯疑惑,孟清念怎麽會想知道謝南骁的消息?
這段時間空乘和機長群,經常能看見有關謝南骁的八卦,也經常看見謝南骁的愛慕者拐着彎向知情者打探消息,劉老随口問道:“喜歡他?”
這次劉老是發的語音,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孟清念快速切斷語音,阻止劉老将剩下的話說完。
“不是。”
不知道怎麽解釋她想要謝南骁的消息,也不知道怎麽定義他,孟清念随意說道:“只是想要知道他的信息。”
或者說她想要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犯沖。
劉老對謝南骁也不是很了解,他能夠依靠孟清念的描述準确的說出謝南骁的名字,實在是最近謝南骁風頭太盛,聯航一米九左右的機長也只有他一個。
他沒見過謝南骁,所有對謝南骁的了解都來自工作群的聊天消息。
“空轉民航,前任海航空軍隊長,18歲考上國內海軍航空大學,畢業後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海航空軍,參加過多次維和戰争。”
随後劉老又加上一句,“聽他的副駕駛透露,他還沒有女朋友,你還有機會。”
“正好你媽催的緊,有喜歡的就趕緊抓緊機會,別被其他人先下手。”
孟清念自動忽略他最後兩句話,一目十行地掃過謝南骁的信息。
簡單兩句話足以看出他的優秀,豐富的履歷也讓他有傲氣的資本。
如果他這麽優秀,為什麽不繼續在軍隊發展,而是年紀輕輕轉了民航?
“他參加維和戰争受過創傷?”
現在國家飛行員稀缺,培養一名優秀的飛行員非常不易,就算謝南骁願意主動轉民航,也要看國家和軍隊放不放人,除非是謝南骁受過創傷,身體以及心理不再适合部隊,才被允許轉民航。
消息剛發出去,孟清念瞬間撤回,她忘了劉老曾經也是海航空軍中的一員,後在巡航時遭到他國飛機惡意撞機,傷到心肺和右手手腕無法再适應飛行員的高要求,被迫轉到民航。
空軍一直是劉老的夢想,以前他有機會實現這個夢想,只不過夢想持續兩三年就碎了。
劉老早已經看見她發的消息,他平淡道:“目前還沒有消息透露出來。”
随後劉老又道:“不用再顧忌這個問題,我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早走出來了。”
确實早出來了,但心裏的遺憾還有,只不過不是不能碰而已。
孟清念知道空軍在他心裏的重要性,她沒有再繼續提這個話題。
想起很久沒有跟劉老聚過,她道:“你什麽時候有空?”
機長的時間比空管的作息時間好不到哪裏,機長想要和空管湊成一塊放假全靠緣分,她跟劉老見面已經三個月前的事。
劉老明白孟清念的意思,他回道:“下個月。”
“好。”
知道謝南骁住在隔壁,孟清念整晚都沒有在客廳待,她檢查好落地玻璃門,确定已經上鎖奶糕跑不出去,她才拉上窗簾放心回卧室休息。
清晨。
孟清念粗略的收拾好自己,給奶糕留下足夠的貓糧,留出三十分鐘提前去機場。
剛打開門,孟清念撞見滿身是汗的謝南骁跑步回來。
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脖頸,純白的T恤汗濕一片,緊實有力的腰身若隐若現的出現在孟清念眼前,迎面而來的荷爾蒙太過濃烈,孟清念驚的差點站不住腳,退身回到房內。
謝南骁擡眸看了她一眼,兩相無言,沉默地走到門前開門。
孟清念垂眸關門,目不斜視地往電梯走,誰也不搭理誰。
低跟涼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随着響聲的持續,孟清念靈敏地察覺身後有節奏地出現擰門鎖的聲音。
孟清念的腳步頓住,随即擰門鎖的聲音也停住。
孟清念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平淡的臉上升起笑,步伐輕快地往前走。
沉穩的步伐忽然變得輕快,謝南骁敏銳的發現孟清念的變化,他轉眸看過去,掃到孟清念笑容洋溢的臉,謝南骁呵笑一聲,再次嘗試輸入指紋開鎖。
指紋鎖的綠燈閃爍發出滴滴聲,暗灰色的鑄鋁門一動不動。
謝南骁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拿起手機給開鎖公司打電話。
“喂,開鎖公司?”
暗啞的聲音響起,電梯間也傳來開門聲,謝南骁擡眼看過去,看見離開的人再次返回。
“對,是開鎖公司,怎麽了?你要開鎖嗎?你住在哪裏?”
電話裏開鎖師傅還在喋喋不休詢問,謝南骁眼眸鎖定心情明顯好起來的女人沒有說話。
漆黑的眼眸微壓,雪白如銀的臉綻放柔情的笑,孟清念心情愉悅地的路過謝南骁,熟練的按指紋開鎖打開門,漂亮的眉眼沾染了絲炫耀。
謝南骁沉默地看着她走進去,沒有回答開鎖師傅的話。
暗灰色的鑄鋁門“嘭”地關上,發出震天響像是在嘲笑有家進不去的謝南骁,謝南骁眼眸下壓,嘴角溢出一絲嘲弄的笑。
像是在嘲諷孟清念的幼稚。
“喂?有人在聽嗎?到底要不要開鎖?”
電話對面的開鎖師傅已經有了幾分不耐,謝南骁收起笑,周身的氣息變低,他幹練地說道:“十分鐘之內,能不能來?”
“十分鐘..”
開鎖師傅剛發出一個音,謝南骁直接了當地截斷,“價格翻五倍。”
“能!”
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謝南骁報出地址果斷挂掉電話,掃過手機上的時間開始計時。
孟清念在廚房找到遺忘的保溫杯,倒進煮好的沸水,沒有在家過多停留,珍惜時間地換鞋出門。
掃到謝南骁還站在隔壁,孟清念嘴角牽起一抹笑,放慢速度晃着她的黑色保溫杯,慢悠悠地從謝南骁身前走過。
謝南骁幽深的眼眸侵略性極強地追随着孟清念,仿佛下一瞬就能将孟清念鉗制住。
他呵笑一聲,還真有意思。
孟清念走到電梯口,電梯數字顯示器顯示負二樓,她靜靜地站在電梯口等待,距離上班還有35分鐘,等會兒車開快點,也能提前五六分鐘到機場。
兩分鐘後,電梯終于到達32樓,孟清念還沒有提步進去,裏面沖出一個穿灰紅色制服的男人,滿頭是汗地高聲喊道:“來了!開鎖的來了!”
孟清念愕然地回首,踏步走進電梯,隐約看見謝南骁擡眸,幽深的眼暗含挑釁睨向她。
孟清念藏笑的眼緩慢收起。
來的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