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午的時間幾乎都在理發店度過了,到了車上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年夜飯定在七點,範初陽敲着方向盤想接下來這段時間怎麽去打發。
倒是剛好可以看一部電影,不過打開手機一看,電影票已經被搶光了。
也對,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于是能去的地方基本都人滿為患,最終,兩人在車上坐了一個小時,排隊買上了三杯奶茶。
薊雲暖覺得哪裏不對,就算他生活常識缺乏,也隐約記得,長輩會更喜歡茶,而不是奶茶。
但買都買了,進入飯店時他也只能提着奶茶進入。
這一頓飯,最後很出乎薊雲暖的意料,他做了太多的心理準備,但是基本都沒有用上。
初陽的父親并不是想象中的嚴肅冷漠,他是個十分寬和的人,偶爾說話就是在推薦某一道菜,不算熱情,但也沒有冷待。
剛剛好。
而帶進去的奶茶,範雙學也喝了不少。
飯菜很好吃,比三個人的食量大上一些,但沒有奢侈地過分,考慮到是年夜飯也情有可原。薊雲暖吃得很滿足。
他高一以前吃東西都有一餐沒一餐的,很長一段時間胃都不好,後來是被範初陽投喂了兩年,養好了胃,才能毫無顧忌地去吃。
于是,沒怎麽産生緊張的情緒,就像是平時和初陽一樣吃飯,這讓他正襟危坐一下午的年夜飯就過去了。
被初陽送回家的時候,他系好安全帶,還是不太習慣過短的頭發,忍着沒動,問她:“吃完飯就結束了嗎?”
他還是沒有多少與她的家長見了一面的實感。
因為太尋常了,除了菜式格外豐盛,和他們平時一起吃飯的氛圍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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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結束了。”範初陽擰動車鑰匙,順口回答:“我說過了,就是吃個晚飯。”
她側頭笑了笑:“沒騙你吧。”
原以為是會看到他點頭,或是說,“嗯,沒騙我。”,可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兩只手抓在膝蓋上,黑色的瞳仁顫了顫,注視着她,眼睛裏亮晶晶的,像浸在一條清冷的溪流裏。
剪短的頭發将他出色又深邃的五官毫無保留的袒露,與他蒼白的膚色相結合,習慣了看他臉的範初陽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喉間有一瞬間的幹澀,她的笑容落下去,卻又無奈而包容地望向他,“我們得回去了。”
一路上都是綠燈,他們很快到了薊雲暖住的地方。
薊雲暖走在前面開門,走進家裏後,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他轉過身,把曾經只比他矮上一點的女孩擁進懷裏。
在車上的時候他就想這樣做了。
一直忍到了現在。
她又換回了百合香味的用品,這香氣經過一個下午依舊沒消失,還在她身上長久的存在着。薊雲暖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感覺到她的手臂擡起來,環住他的脖頸。
優美的脖頸因此仰起,他宛若幼犬一般,唇瓣蹭過她頸子上的皮膚,舌尖微微探出,抵在下唇上,用這一點點的舌尖去舔舐她。
範初陽放了一只手下來攬過他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扣着他的脖頸,來回撫摸如同安撫。
敏感的部位被按住,薊雲暖越來越失控的動作也被制轄,他收回舌尖,任由她繼續扣着脖頸,将她打橫抱起在懷裏。
房間裏有他的腳步聲,抱着一個人也不顯得沉重。
薊雲暖把她放到柔軟的被子上,範初陽之前被他抱着埋入懷裏,視線受到阻礙,現在能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房間裏的窗戶上,貼着的一個倒着的福字。
紅色的底紙,金色的邊框,黑色的字,給這個顏色淺淡的房間添了一點點年味。
他彎着腰,雙臂撐在她的臉側,擡起了頭。
形狀姣好的唇上有一點濕潤的水漬,這樣的濕意在她的頸間也有。
範初陽連望着窗戶的餘光都收回來,專注地看着他。
“對不起。”他發懵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下意識道歉,像是做錯了事情極力想要彌補一般從床上起來,抽了幾片濕巾紙過來,就要按在她的脖頸上。
範初陽在這之前抓住了他的手,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不敢看她。
“道什麽歉。”
她撇開他的手,從他手裏把濕巾紙拿出來,扔進垃圾桶裏。在床邊脫掉外套,家裏的暖氣一直開着,走進來就覺得熱了,兩個人靠得太近,這麽一會就覺得更熱。
薊雲暖的外套也沒有脫掉,她就指揮他:“外套脫了放旁邊去。”
外套脫下,他穿着一件寬松的圓領毛衣,米灰的顏色,在冬天看着很舒适又保暖。
不過脫下外套之後,他就站在了床邊,木頭人似的。
範初陽側躺在床上,拉過他的手将他帶到身側,他也側着身體,朝向她,比起剛才,目光少了點不安。
她這才鼓勵般地笑起來:“對呀,我說過可以的。”
曾經有一個晚上,她與他在耳邊竊竊私語,然後領着他一件件去做,那些她說過可以的事情。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是溫熱的臉龐,抵着她手指的涼意。
怎麽會有他不可以做的事情呢,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他很多很多。
“初陽。”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你冷嗎?”
他的眼睛在說,你的手指是涼的,于是握住她的手,放到心口。
她不冷,只是手指的溫度有點低。
可他這麽問了,她就只想說:“冷,你抱抱我。”
如願以償地得到寬厚又溫暖的擁抱,範初陽閉上眼睛,他身上的溫度逐漸染上她的身體 ,在劇組疲憊了一個多月的身體,這一刻真正放松下來。
演戲是快樂的,但也總是繃緊着神經,沉入角色的一生,壓榨自己的情感,綻放屬于角色的情感。
有時候代入進入很久,脫離了劇組,回到房間裏,還是找不回屬于【範初陽】這個人的生活方式,但是每次和薊雲暖通話,或是見到他,她就能從戲中脫離出來。
他就像是她在現實世界中的錨點一樣,只要找到他,她就迷失不了。
兩個人安靜地靠着。
今天是大年三十,就算沒有煙花,人們也會想方設法讓過年的氣氛熱鬧起來。但這個房間裏,熱鬧起來的只有兩個人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地,代替兩個不開口的人互相訴說愛意。
看電影的夭折計劃,最終還是在家裏實現了。
他們選了一部往年的搞笑類型賀歲片,主演是範初陽的老熟人,崔砥。以前兩個人拍戲的時候,崔砥同她說過這部拍片子,磨了一年才拍完,不過最後成果不錯,取得了三十多億的票房,崔砥也投資了小半身家,最後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
範初陽看得仔細,一個小時四十分鐘的時間,幾乎沒有什麽無聊的地方,情節轉折流暢,不是讓人捧腹大笑,就是讓人走在捧腹大笑的路上,結尾最後還頗有深度地升華了主題,總體來說,是一部值得二刷,三刷的好電影。
最重要地是,能讓薊雲暖也時不時露出笑容來。
範初陽一心二用,鮮少看見他的笑,當然是珍貴的,她佯裝沒發現,心裏卻偷偷記下:薊雲暖笑的時候眼睛彎彎地像月牙,可傻了。
電影看完,時間也不早了,該是她回家的時候。
範初陽向來不磨蹭,穿上衣服,彎腰換好鞋子直起身一看,他站在門廊前,也在穿衣服,被她的目光一注視,停了停動作,又繼續,道:“我送你到家。”
“然後我再把你送回來?”範初陽好笑道。
他把拉鏈拉上去,手垂落在身旁,接話道:“我可以自己回來。”
範初陽正要拒絕他,想了想還是道:“走吧。”
下樓上了車,路過十字路口,原本應該直行的車卻沒有直行,而是向右邊轉去。
薊雲暖以為她要換條路走,沒說話,但是路越走越偏,也越來越遠離市中心,行駛到橋上的時候,他才終于開口問:“我們要去哪兒?”
她剛要張口回答,車窗外有一聲長長的“咻——”,而後是什麽炸開的聲音。
被這吸引,薊雲暖下意識往窗外望去,橙色的煙花在夜空中完全綻放,先是大朵大朵的,又再次散成更細碎的火苗,短暫地點亮了整個天空。
他的耳邊傳來範初陽的聲音:“啊,已經開始了。都還沒有12點。”
薊雲暖轉頭,車輛行駛過橋上,剛才那一朵煙花好像只是個信號,窗外伴着聲響一片又一片地亮了一起來,是無數多煙花正在盛放。
“我們也快到了。”她道。
車行駛到橋下,開出一段不長的距離,停了下來,而整條河邊的的煙花大會才剛剛開始,從剛才開始,煙花就沒有停止過綻放。
這實在是一年到頭都難得一見的場景。
薊雲暖仰着頭望向天空,他想不起來多久沒看見過煙花了,或許是很久了,所以他的目光凝視着天空,無法移開。
等過了一會兒,他才這失神中回過來,手也被拉住。
“還好來了。”她牽着他的手,在響亮的綻放聲中,他沒有聽清她說話,自然地彎下腰,把耳朵湊到她唇邊。
沒有控制好距離,耳廓到耳垂蹭過她的唇瓣,他反應過來,與她在耳旁解釋:“我沒有聽到。”
他彎腰的動作很像是将她環在懷裏,範初陽壞心眼地往他耳朵上呼氣,感覺到整個人似乎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止了一瞬間,她開心地笑起來,道:“我沒說什麽。”
明明說了……薊雲暖在默默在心裏反駁。
過不了一秒中,她又道:“我剛才說,還好來了,可惜我們沒有準備煙花,不然就能一起放了。”
他努力轉動腦筋,想出安慰:“明年我們可以提前準備。”
說完他一愣,又有些欣喜:明年也可以一起過年的,不是年過去了才能見面,是一起從舊年跨向新年。
範初陽應了聲好。
煙花的綻放迎來了一次高|潮,岸邊的人們煙花的映照中,聲音從小到大,越來越多人加入,倒數着今年最後的時間。
到了最後十秒,他們來也不由自主加入進去。
“10……9……8……”
“3——”
“2——”
“1——”
數完最後的0,兩個人對望,笑意蔓延,同時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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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虎》
紀糯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母親的閨中好友鬧離婚,兒子沒人管,在校打攪鬥毆,成績墊底,求到她母親這兒來,紀糯勉強答應去幫這個孩子開家長會。
小時候像個包子似的圓滾滾小男孩現在身材高大,銀發寸頭,斷眉耳洞,非主流地一塌糊塗。
但見到她,還是忍氣吞聲,叫了聲“小姨。”
紀糯輕輕挑眉:倒也不是無藥可救
于是解決完了這件事情,陸續又收拾了不少他的爛攤子,換來一聲又一聲“小姨”
她以為自己是發發善心,拯救迷途少年,給自己積德,沒想到是飼虎在身側。
十八周歲生日,他吹滅蠟燭,在她返身開燈時突然開口:“我現在算長大了,可以說喜歡你了嗎?”
紀糯沒當真,開了燈,轉過身笑意隐去:“鹿十淮,別對我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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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青年灼熱有力的身體捆住她,吻過她的脖頸,眼睛亮的像淬了星火:“紀糯,你信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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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端方美人*桀骜不馴少年
*“小姨”的稱呼另有解釋
*男主成年前,女主都只把他當小輩看*年齡差,女大男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