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能保護您了
Chapter 8
翌日清早,連翊被一聲巨響從夢中硬生生扯回了現實。他抓起鬧鐘看了一眼——5:30,距離他正常起床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而這聲巨響的締造者,正是他昨天從Eden抱回家的小玫瑰,丁晚本人。
煎鍋沒拿穩,從竈臺上掉了下來,砸了丁晚的腳不說,半熟不生的蛋白蛋黃混在一起,悉數潑在了地上。
丁晚被吓得噤了聲。
連翊擰着眉摸到廚房門口看到得就是這副畫面,他終于想起自己睡前給小玫瑰留了個做早飯的任務。
他原以為丁晚會。
丁晚不會做飯,打被養父買回去就不會做。丁元興也不指望丁晚會,他買丁晚回去無非是希望自己壽終正寝時有個人給哭喪,好好将他入了土。帶着他老丁家的名號,不至于叫親戚說他造孽絕後。
自打丁晚有記憶時,他的吃穿用度全是被鄰裏街坊接濟着過的。父子倆日子過得緊緊巴巴,是因為丁元興一生只好兩樣東西——酒和賭。
養父一輩子喝酒賭博,喝壞了身體,輸掉了丁晚後面的一生。
丁晚把自己簽給Eden之後便更不用操心這個。
他們做這檔子生意的,因為要時刻保持腸道清潔,吃得本就不必多。餓得時候在店裏好歹吃點,不餓的時候為了維持身體機能,就輸一些營養液。
後來裴星做了助理之後,丁晚的夥食會好上一點。他不打算花心思去想眼前這位看着奶乎乎的弟弟,為何如此殷勤得為他忙前忙後開火下廚。
連翊沒睡醒,起床氣騰騰直往上拱。看到丁晚不知所措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這股氣兒竟直接撒了大半,走上前去把煎鍋撿起來,問:“燙着沒有?”
丁晚搖頭——确實沒燙着,但幾斤重的煎鍋砸在腳趾上,直接給他砸得沒了知覺,絲毫覺不出疼來。
“不會做飯直接說不就完了。”連翊一把将丁晚拽到自己身邊,“又不會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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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晚一動彈才覺出腳疼,他輕輕“嘶”了一聲,被連翊聽見,終于低頭看到丁晚腫了一圈的大腳趾。
“能走嗎,”連翊問,“帶你去醫院拍個片子?”
丁晚繼續搖頭,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金主買回家的“飛機杯”,除了給金主纾解欲望,他不應該給金主添任何麻煩。
就算去醫院,也不應該是連翊帶他去。
連翊也是個實心眼兒的,丁晚搖頭,他便蹲下捏了捏紅腫的腳趾,确認骨頭沒事之後,絲毫不管丁晚被他捏得淚眼汪汪,自顧自道:“以後都別進廚房了,回屋躺着去。午飯我點外賣,你自己出來拿。”
丁晚點頭:“謝謝。”
“謝屁。”連翊咋舌道,“趕緊養好了,不然操你的時候還得顧忌你的腳。”
“……”
丁晚不欲再與連翊糾纏,掙開連翊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卧室挪。
醒來就有熱騰騰的早飯的美好幻想算是徹底破滅,豁出去被他哥大罵一頓再睡個回籠覺也不值得。連翊索性洗漱完直接去了公司,正巧看到一直追求他哥給他哥生猴子的前臺小妹正拎着自己做的愛心早餐往連靖辦公室走。
連翊心生一計,三言兩語就把早餐騙到了自己肚子裏。
連翊嘴上雖不饒人,到公司之後還是請了大夫上門幫丁晚看了看腳,确定骨頭真的沒事之後,他才終于放心。
大夫是連翊大學時社團的學長——孔順。兩人足夠熟悉,知道他從別家拔了朵玫瑰來養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好奇到底什麽樣的姿色能把連翊圈住。
直到他目睹了丁晚的真容,年紀看着不大,那雙眼睛卻像經了不少事似的,異常得沉靜——孔順喟嘆道,連翊也不愧是個禽獸。
孔順給丁晚開了內服的,外敷的,藥片藥膏一大堆,用量頻次都一一給丁晚寫到了藥盒上,又囑咐着丁晚沒事別亂動,盡量等消腫再下床後才離開。
丁晚只覺得這大夫照顧得細心,卻不知人家出門第一件事發消息給連翊,問他什麽時候把丁晚升級為弟妹。卻不想遭了連翊一頓笑罵,說着他只是買來玩玩,哪天玩膩了就退回Eden也說不準。
孔順哂笑着打趣回去,又把剛才囑咐給丁晚那一套轉達給了連翊。
中午的“外賣”也是直接送上床的,來人他認得,就是那晚把他從Eden接到這裏的陳叔。
陳叔看着丁晚吃完飯,又替丁晚上好藥膏才離開。丁晚懶得下床,靠在床上看了會手機,困意上來手機一扔便睡到連翊下班回家。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連翊遵守“諾言”,他腳傷沒好的時候說什麽也不動他,兩人的交集也僅限“早安”“晚安”這些基礎得不能再基礎得問候。
連翊早早出門上班後,丁晚便無所事事在床上,充當一只除了吃便是睡的小豬。之前叫他撓頭的消息——裴星發來的——他不知道怎麽回,索性便不回了。
這樣一連幾天之後,丁晚的腳已經好了八成,連翊也在連靖的磋磨下也忙完了這一陣。
兩人終于能好好坐在桌上一起吃個飯。
“你白天在家無聊可以出去走走。”連翊說,“我不跟梁殷君似的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也不會一天24小時精蟲上腦,抓着你就是床上那些事。”
丁晚無聲點頭,表示知道了。
“帶你回來之前沒想到你這麽不愛說話。”連翊感嘆道,“之前在Eden怼我不是怼得可帶勁兒了嗎?”
連翊這麽一說,丁晚也想起了兩人前幾次見面時的光景。可他只記得連翊是怎麽折騰他的,絲毫想不起自己怎麽在言語上給連翊鼈吃。
誰知連翊醉翁之意,這話接下去便道:“這麽厲害的一張嘴,只用來叫床倒也不錯。”
“……”
這飯丁晚是吃不下去了,他乖乖起身:“我去清理,您稍等。”
他一轉身,便聽連翊得逞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本來嘛,二人相識是因為性事,丁晚入住這裏也是因為這事,雙方都在性色裏浸淫了那麽久,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丁晚清洗完了,看到連翊正靠在床頭看手機。他不發一言,徑直走上前叼着連翊的手機放到一邊,用濕漉漉的女穴蹭着連翊半勃的下身。
“您想先肏哪個洞?”
久不開葷的兩人生生鬧到了後半夜,到最後丁晚的上下三個洞都被填滿了腥濃的精液,紅的紫的暧昧的痕跡布滿了全身,嘴上哼哼求着連翊饒了他。
連翊這才戀戀不舍地第五次将丁晚送上高潮才肯放過他。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丁晚起來好好泡了個熱水澡,情事過後的酸軟才算纾解下去。
吃過陳叔留下的早餐,他呆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遵從連翊的建議,換上衣服出門轉轉。
他在這裏沒有朋友,經常聯系得只有裴星和君姐,他又不可能到Eden去,只好順着路邊漫無目的地走着。
待他醒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原來出租屋的單元門口。
既然到了就上去看看,最好能把房子騰出來讓房東盡快轉租才好。出租屋在頂樓,當初丁晚看中得就是頂樓的安靜。
只是頂樓太過安靜了,以至于丁晚看到自家門口縮着的一團人影的時候,不自主地吓出了聲。
縮在丁晚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消息裏說找不到丁晚的裴星。
自打他知道丁晚被金主買走之後,他便辭了在Eden的工作,沒日沒夜地守在這裏。
如果不是丁晚今天心血來潮上來看看,兩人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裴星看到丁晚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确定丁晚還在眼前之後,他又摸了摸耳朵上的小星星,被耳釘針紮了一下,他才終于敢起身。
“晚晚?”裴星渾身戰栗,“你……您回來啦?”
丁晚沒說話,裴星便自顧自言語:“我,我聽說您……給您發消息您不回,我也不知道您在哪,所以只能在這裏等着。”
“之前那個耳釘,我朋友已經改好了。”裴星掌心放着一顆黑色的星星,和自己耳朵上那只原本是一對,他像獻寶似的将手掌遞送到丁晚面前,“我幫您戴上試試。”
“先進屋吧。”丁晚終于開口,“這事我做不了主,君姐肯定也不會告訴你。”
兩人終于進了屋,幾日不打掃,家具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丁晚自己不甚在意,裴星卻不肯,用袖子把沙發撲騰幹淨一圈,才讓丁晚坐下。
“您……”裴星其實想問,為什麽這麽多天丁晚才出現,“他不讓您出來嗎?”
丁晚搖搖頭:“一點小意外,現在才能出門。”
“什麽意外?”裴星登時緊張起來,他将丁晚從頭到腳看了一圈,“嚴重嗎?還疼嗎?”
丁晚無奈地笑笑:“沒事,腳踢櫃子上了,現在已經好了。”
裴星還是不放心,非要鬧着丁晚給他看傷處好全了沒。
以二人之前的關系,丁晚身上,裏面外面他早都看了遍,按理說丁晚不會忸怩,只是此刻時機不對,丁晚為了讓裴星消停,笑道:“之前的規矩忘了嗎?”
Eden的規矩:“少爺”,包括壁尻,在除了金主面前,不準有任何袒露的行為。
可裴星像條金毛犬似的直往他懷裏拱,丁晚只得搬出規矩來制他。這招也是真管用,裴星霎時消停下來,憋着嘴道:“我只是擔心。”
“您不在Eden.”裴星說,“我不能保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