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制造偶遇
謝一塵一臉的“我就知道”, 說:“我明天去給你辦,好吧?”
“但是你的腳……”謝一塵皺起了眉,“現在可以去游泳嗎?”
“今天去複查過了。問題不大。”我說。
石岱君說得沒錯,小謝同學還真的是挺好用的, 嘿嘿。
A大的游泳館是三校裏配置最好的, 因此我辦A大的游泳卡也沒什麽奇怪的。
謝一塵的效率很高, 中午時候就把卡給我辦好了, 讓我下午過去A大,可以順便一起游泳。
我對他例行進行了幾句誇誇, 然後準時在A大的游泳館前找到了謝一塵。
他把游泳卡遞到我手上,說:“年卡,A大游泳館的水溫更穩定,以後你不想喜歡方章了也還可以過來。”
“我才不會不喜歡他呢。”我笑着說。
“過幾天我就要比賽,不過來了。”謝一塵面無表情地說, “省得有些人總覺得我在給她添亂。”
“哪裏有,誰說的,這人也太沒眼光了吧。”我否認三連。
謝一塵的臉繃不住了,沒好氣道:“你趕緊進去吧。”
沖過水後, 我帶着泳鏡進入了場館內, 謝一塵的動作更快一點,已經在做熱身了。
現在已經進入了初冬, 但游泳館內的人竟然也不算少, 我大致看了一眼泳池內, 只看到了各式的泳帽,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我想見的人。
我走到謝一塵身邊跟他一起做熱身, 問:“你幫我看看, 方章在嗎?”
謝一塵随手一點:“那兒呢。”
他指的是正在深水區飛快游行的人。
我贊嘆道:“你眼神真好, 隔着這麽遠,這麽大的水花都能認得出來。”
謝一塵白了我一眼,無語道:“那是因為在他下水前我跟他打過照面。”
方章用的游泳姿勢是蝶泳,是最累但也最具有觀賞性的泳姿之一,年輕的肉.體如海豚一樣在水波間起伏,在水面上破開一條長路。他的節奏很穩,擊水動作幹脆有力,游動間迸濺起的水花都比其他人活潑許多。
方章游到對岸時,我和謝一塵剛做完熱身運動。
他轉過身來,我身邊的謝一塵對他做了個手勢,方章頓了一下,擡高手臂比了個OK。
“我和他比一場。”謝一塵說。
謝一塵下到方章旁邊的泳道,快速地向對岸游去,方章就在對岸沉靜地等着。
謝一塵到得很快,兩個人休息了一分鐘,迅速作好了比賽的準備姿勢。
三、二、一。
兩條人影游魚一般向我這邊沖刺過來。
他們兩個這次用的泳姿是自由泳,速度很快,水花飛濺,也有不少人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看他們的比賽。
方章比謝一塵略勝了半個頭。
謝一塵很不服氣的樣子:“再比一次。”
“你們還要比嗎,加我一個怎麽樣?”這麽說着,我又活動了幾下,下到方章另外一側的泳道。
方章轉頭看我,他沒有摘泳鏡,我看不到他掩藏在鏡片下的眼神,卻被他臉上滑落的水滴吸引了注意:那滴水珠從他額角出發,經過了他的眉尾、臉頰和下巴,跌落進他斜方肌與鎖骨間的溝壑。
“你現在可以下水嗎?”方章問。
他的聲音讓我回神,我笑着說:“不是都檢查過了嗎,游泳是沒問題的。”
方章便沒再說什麽,點了下頭:“我們開始吧。”
這次方章的速度要比謝一塵慢得多,反而是一直跟我速度相當。
而Omega的體能确實跟Alpha有差距,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會比謝一塵他們落後一個身位的樣子,更別提我現在腳傷剛好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游泳了。
他們是比賽,我是複健。
謝一塵到達終點時轉頭看我們,哈了一聲,說:“我先自己游了。”
這是很不開心我們——主要是方章,比賽不認真。
我知道方章這是擔心我腳傷還沒好全,貿然下水會出意外,所以一直跟在我身邊,算是一層安全保障。
這樣的人,我不喜歡他才奇怪吧!
“謝謝。”到達終點時我笑着對他道謝。
而方章的神色卻并不見輕松:“你的腳才好,也不要運動過量。你游吧,我跟你一起。”
真好,我來A大的游泳館果然是來對啦!
我唇間的笑意更深了些,對他點了點頭。
我們又來回地游了幾趟,今天的運動量也就達标了。
方章比我先出水上岸,他身上反應不及的水珠戀戀不舍地簌簌墜落,室內燈光在他背上映射出柔和的水光。他轉身,我也在這時終于看清了自己念念已久的腹肌與人魚線,他的肌肉線條流暢而壁壘分明,每個部位的肌肉都長在了一個合适的度上,不纖薄也不誇張。運動之後肌肉充血給人的視覺沖擊感會更強,目之所及都是性.感的代名詞。
而我看到水滴從他的身上滾落,竟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色感:這水珠一定與他的體溫一樣,是溫熱的吧……
停停停,李小葵,快停止你腦子裏的廢料。
再想下去,你可真的是要丢大臉了。
我悄悄地擡手拍了拍臉,想讓自己的面部降溫。
方章離我兩步左右,這是一個非常紳士的距離,他摘了泳鏡蹲下.身,問:“需要幫忙嗎?”
我仰頭看他,從他水洗般黑亮的瞳仁看到他看到線條流暢的肩頸,又看到他泛着薄紅的膝蓋。
糟糕,我又要臉紅了。雖然很想跟他有一些肢體接觸啦,但現在這個狀況下去情況可能會變得不妙。
我搖了搖頭,手一撐岸邊就輕松地上岸了。
方章站起身,問一旁的謝一塵:“你們一起回去?”
謝一塵可能是耳朵進水了,正歪着腦袋用手輕拍耳朵,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方章的話,就說:“是。”
方章點頭,又看向我,說:“你腳剛好,注意不要滑倒。”
說完,他的視線又迅速地移開:“我先走了。”
總感覺他離開的樣子帶着一點慌亂?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謝一塵搖搖手讓我回神。
我擡手把他的手撥到一邊:“我們也走。”
謝一塵看透了我的心思:“你是覺得一會兒還能遇見他吧。”
我毫不掩飾地挑眉微笑,默認。
而我洗完澡從游泳館出來時,卻是意外地看見方章跟謝一塵面對面談話。
我走近了一些,發現他們在聊的東西我并不能聽懂,應該是有關他們專業的內容。
看我走過來,方章遞過來一瓶運動飲料,我接過,看到謝一塵手上也有同樣的一瓶。
“早點回去吧。”方章說。
謝一塵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方章,說:“我要準備比賽,最近應該不會過來了,李葵對A大不是很熟悉……”
方章平靜地接話:“可以和我一起。”
我在心裏高喊了一聲謝一塵幹得好,面上卻不動聲色:“那我們線上約時間?”
方章沉默着點頭。
出體育館後,我們就不得不分道揚镳了。
我與謝一塵走出一段路後,我似有所感地回頭,看到遠處方章緩步漸遠的背影,寥寥夜色下竟讓人覺出一絲落寞感。
或許……不是他的背影落寞,而是我看到他的背影感到了寂寞吧。
身邊沒有他的時間,我都會感到寂寞。
回去的路上,我問謝一塵:“你手上的飲料,也是方章給你的哦。”
“是啊,怎麽了?”謝一塵說。
“所以其實你也沒有那麽排斥他,對吧。”我笑着說。
謝一塵卻沉默了。
半晌,他說:“我覺得,還是得再看看。我不否認他的優秀,但是李葵,他未必适合你。”
頓了一下,他補充:“就像你不想讓我受傷一樣,我也是。”
我再次擡手摸了摸謝一塵的頭,這次他沒有躲開。
“我們都會幸福的。”我說。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跟上了方章的運動頻次,成了A大游泳館的常客。
方章也有問過我:“怎麽會來A大游泳館,是為了跟謝一塵一起麽?”
“我們游泳也是一起學的,他說A大的游泳館配置更好一些,就給我辦了卡,讓我可以來這裏游泳。”我這樣說道,但這也只是那個能夠說出口的理由罷了。
而同時間裏,我接到了王院士的一個請托,說他這裏有些與他相同情況的朋友,問我願不願意也給予同樣的幫助。
長輩的這種委托,我不忍、也不願拒絕,便立刻答應了下來。
接到這個委托,又加上課業進入了正軌,我一下子也變得更加忙碌了起來。除去每隔一天的兩個小時的游泳放松時間,其他時候我竟然找不到機會再與方章多一點聯系。
而我同時也發現,在方章比賽回來後,他對我态度确實疏淡些。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但話與笑容都少了很多,他不笑、不說話時本就給人很強的冷酷感,現在很多時候更是顯得冷漠。
他會在游泳館等我,在游泳時注意我的安全,在運動後遞給我一瓶運動飲料,卻與我始終保持着朋友的距離,沒有分毫越線——他目前好像并沒有想要與我發展更親密一層關系的意思。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我們關系沒有什麽進展,我倒是收集了不少的飲料瓶蓋,以至于金佳佳來我房間時神色一言難盡地問我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收集廢品了。
它們才不是廢品,為了不讓它們再被誤會,我忙中偷閑把它們改造成了彩繪風鈴。
挫敗感當然還是會有的,但這都是小意思。
月亮如果不奔我而來,那我便一步步地走向月亮。
在他明确地拒絕我之前,我都會保持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