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想辦法
第二天醒來, 我習慣性地向樓下望去,但并沒有看到方章的身影。
也是,我們約的去醫院複查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鐘,是因為我在早上很早就能看到方章而習慣了吧。真可怕, 不過幾天的時間, 我就養成了這樣不好的習慣?
方章過來的時間很準時, 開的還是那輛越野車。
但我在看到這輛車時心裏想的卻是:其實我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可以坐機車的。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再次擁有可以擁抱他的機會。
但是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小心思的方章,應該暫時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了吧。
複查結果是我的自愈能力非常優秀, 已經基本要痊愈了。
方章卻還是不放心地追問:“确定不會有後遺症的對嗎?”
這個醫生沒什麽耐心,啧了一聲說:“只要不穿着高跟鞋打架,正常走路不會形成習慣性崴腳的。”
……這個醫生是有什麽溯回眼嗎?我穿着高跟鞋打架剛崴腳時來看的也不是這個醫生啊。
于是出醫院時,我們并排走在去停車場的小路上,方章猶豫着對我說:“不是必要場合, 就少穿高跟鞋吧。”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你已經很高了。”
我擡頭看着他一米九的個頭,心想這些高個子怎麽都這麽會睜眼說瞎話。
但是這種關心的話語是沒必要反駁的,我點頭,轉開話題:“我聽佳佳說了, 你的比賽結果很不錯。接下來……還會很忙嗎?”
我想要試探他的空閑時間。
方章沉默了一會兒, 只說:“每個時間段都有每個時間段的任務吧。”
這話說得模糊,看來是不太想要透露自己的時間安排。
我暗自失落了一下, 心想沒有合适的理由的話, 下次見面就是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我想起昨晚做了幾個小時的攻略, 卻發現實際應用時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
我低頭想了想,開了一個很挫的話頭:“你下午有沒有時間呀?”
他大約是以為我有什麽事情要找他幫忙, 很認真地看我:“你說。”
我給自己打了打氣, 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比賽結果這麽好。要不要慶祝一下?我這裏有朋友送的幾張滑冰票, 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什麽朋友送的,是昨天晚上做攻略時順手買的。
方章卻皺起了眉:“你的腳還沒好全。”
我失落下來,這算是拒絕了對吧。但是一時之間我竟然想不到其他合适的邀約。
“不好意思啦,其實是我沒有滑冰過……”我假裝不好意思地說過,“如果你忙的話,在我的腳完全好之後,我跟其他人去就好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章說,“……你的朋友,會滑冰?”
我的朋友必須不會滑冰,就算會這一刻在我這裏也不能會。
“他們不會啦,我們都是新手的話,就找個教練。”
方章思考了一下,說:“我會。等你的腳真的養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好耶好耶。
但是這邀約還沒有确定下具體的日期,而眼下我就要與他分開了。
還好方章現在沒正對着我,沒有影響到我的思考,電光火石之間我想起了之前方章問我還可不可以去我店裏自習的事。
我問:“之前你給了我一些靈感,我打算在三樓做一個自習室,和朋友們一起上自習效率會更高一些,你要不要來?我可以永久給你預留一份座位。”
方章的微笑淺淺的:“這是做你朋友的福利嗎?”
這确實是朋友福利,但是這個福利是專門為你創建的呀。
這種偏愛的小心思,是偷偷摸摸的,說不出口的,只能放在心底獨自品味的。
“來嗎?”我笑着問他。
方章點頭,面向我伸手:“我的VIP卡呢?”
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我現在哪有什麽VIP的實體卡,甚至沒打算設計這種東西。
但我也伸出手,把他的掌心轉向側面,做了個握手的動作,笑着說:“你自己就是。”
你本人就是我這裏的VIP。
方章的大手修長而溫暖,但我也沒占人家的便宜,交握兩秒之後就放開了。
方章沉默着收回手,臉上的微笑卻落了下去,說:“好,等你的自習室做好了,我會過去的。”
像是客套話。
怎麽總感覺自從比賽結束後,方章對我的态度冷淡了許多?
我稍微主動一點點,他都表現得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回到店裏,元潤剛剛起床,石岱君在廚房裏給他做不知道早餐還是午餐。
我把約了方章來三樓自習的事說了。
石岱君卻單指撓了撓額頭,說:“且不說你那自習室能多久收拾好,最快也得是一個周吧。你能忍得住一周不見方章嗎?我不信。再說了,你邀請了他,他就會天天來嗎?”
她說得有道理,我趁機追問:“那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呢?”
石岱君給元潤盛了碗粥,然後坐到我對面,說:“你們呢,不在一個學校,天然的就沒有平時接觸的機會。如果不刻意制造偶遇,你們可能幾個月都說不上話。”
“這個我當然清楚,我也是在為這個煩惱呢。”我說。
“線下見不到面可以線上。”石岱君說,“但是你們好像也沒有什麽能在線上增加相處時間的理由,而且把正兒八經的追求搞成網戀了,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還是得線下。”
我認同,并催她:“你快些講。”
“我給你幫不上什麽忙。”石岱君笑着說,“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誰?”我疑惑地問道。
“謝一塵啊。”石岱君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麽這麽笨,“謝一塵跟方章是一個學校,一個大系,還都是男性Alpha,他獲得信息的效率和便捷程度可比你高多了。”
但是我并不認為謝一塵會願意幫我這個忙,他之前表現得對方章太排斥了,我這一求他幫忙的話,可能會火上澆油,适得其反。
可能我的遲疑表露了我想法,石岱君嘆了口氣道:“對你的朋友有一些信心好嗎?謝一塵為什麽會排斥方章,你真的仔細想過嗎?”
我當然是有想過的,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好從哪裏入手罷了。
“我明白了。”我對石岱君道謝,她确實是給我提供了不少的思路。
我沒有直接去找謝一塵,而是先找了顧荔。
顧荔這家夥從來都是有些人來瘋在身上的,進大學之後加了不少社團,每天都能有活動參加。所以晚上時候我才抓住了她,讓她到我的房間來聊天。
“你現在跟謝一塵的關系怎麽樣?”我問她。
顧荔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出問題,很自信地說:“關系很好啊,畢業就能結婚。”
這話說的。真不知道她是認真這麽想的,還是只是在和我聊天吹牛。
“你們要怎麽結婚?”我好笑道。
“我們怎麽不能結婚?”聽了我的反問,顧荔似有些語氣不好。
我嘆了口氣:“你們兩個都是Alpha啊,兩個Alpha是不能登記結婚的啊。”
顧荔呆了呆:“為什麽啊。”
我無奈道:“因為你們兩個是同性戀。”
聽我說這話,顧荔急了:“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們兩個怎麽就是同性戀了呢。”
這反應……怎麽和我在聽謝一塵說自己是同性戀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顧荔。”我叫她。
“嗯?”
“你認為的同性戀是怎麽樣的呢?”
“就是男男,女女啊。”
果然,她對同性戀的認知是停留在第一性別的範疇裏。
我從來都知道她在性別認知上是有一些問題的,但是沒有想到會一直延續到現在。
我注重第一性別是因為我是從只有第一性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這麽多年也差不多被這個世界給矯正過來了。但是顧荔……又會是因為什麽呢?她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按理說不該有這麽頑固的第一性別認知才對,更何況她還是分化成了一個Alpha,一個女性Alpha。
我心中一動。
“我們都上過生理衛生課,你的生物成績也不差,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性別認知問題呢?”我問,“在你的知識體系裏應該知道男A女A是同性,但為什麽你還是堅持以第一性別作為判斷呢?”
“是啊,為什麽呢?”顧荔茫然了。
緊着着她兩手握成拳頭錘打着自己的頭:“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我萬萬沒想到我的一個提問竟然會讓顧荔如此痛苦。
這一瞬間,我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成型:顧荔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是從只有男女第一性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呢?只是她沒有保留記憶,只有一些潛意識留了下來,所以她的知識體系跟自己的潛意識沒辦法很好地相容。
想到了這點,我趕忙抓住顧荔的手腕阻止她折騰自己,讓她看着我的眼睛:“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你一下,這件事可能會影響你跟謝一塵之間的感情。”
聽到後半句話,顧荔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緊張地看着我問道:“是什麽啊。謝謝是想跟我分手嗎,為什麽啊?”
“不是不是。”看來顧荔在這段關系裏也是有些安全感缺失的,我連忙安撫說,“問題不大,就是想問問你,你跟謝一塵之間的事有跟家裏講過嗎?”
我本來是想暗示她,如果想跟謝一塵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得經過家人同意才行。
顧荔卻恍然大悟狀:“是謝謝的家長不喜歡我嗎?怎麽辦啊,葵葵?”
之前環海旅行的時候顧荔是有見過謝爸爸和季爸爸的,但是以我們朋友的身份一起上的游艇。
至于謝爸爸和季爸爸知不知道謝一塵在跟顧荔談戀愛,我并不清楚。
“不是的。”我為顧荔的腦回路而感到無奈,“我是說你要不要跟謝一塵商量商量,把你們的戀情跟家長報備一下?”
“對了。”我補充,“最好是給父母介紹清楚,謝一塵是一個男性Alpha。”
“好啊。”顧荔很愉快地答應了,“我這就去找謝謝。”
顧荔的行動力向來不錯。我滿意地坐在自己房間邊預習課業邊等好消息。
過了小半小時的時間,有人來敲門。
是顧荔回來彙報戰況了嗎?
“請進。”我說。
卻沒想到這時進來的是謝一塵。
可能是兩人談話之後解開了一些誤會,謝一塵最近臉上沉郁的神色好了不少,整個人的情緒也沒有之前那麽暴躁了。
之前的這段時間裏,謝一塵的伴侶沒有給到他足夠的安全感,所以才會無意識地向親近的人尋求安全感上的補充,而恰好在這時我喜歡上了方章,朋友要被搶走的恐慌更是加重了他的不安,再加上準備比賽的壓力,他整個人才會情緒不對。
而此時兩人誤會解開,謝一塵的不安被撫平,人沒那麽暴躁焦躁了也就會更好說話了。
“是你跟顧荔說了什麽嗎?”謝一塵問。
我默認,問:“怎麽樣,有說開嗎?”
謝一塵點頭,說:“我們還是決定過一陣子再跟家長們講。”
這是應該的,對家長出櫃本來就應該更慎重一些。我點了點頭,認同了他們的做法。
沉默少許。
謝一塵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口:“謝謝你,姐姐。”
我笑着說:“你自己都說了,我是你的姐姐啊。”
我趁熱打鐵,問:“姐姐算是幫了你一個忙吧,那姐姐求你幫個忙可不可以?”
謝一塵啧了一聲,了然道:“是跟方章有關吧?”
我彎起嘴角,愉快地默認。
謝一塵不怎麽情願地瞥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道:“你說吧。”
“我想讓你幫忙打聽一下方章的行程。”我坦然道,“我就是想制造點偶遇什麽的。”
“用不着打聽,我現在就能給你。”謝一塵說。
我驚喜地問:“原來你這麽關注他啊。”
謝一塵無語了一會兒,說:“一會給你他的課表。但是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并不是每一門每一節課都會出勤。但是他還有一個幾乎雷打不動的行程,就是每隔一天的晚七點,都會去游泳館。”
“你怎麽這麽清楚?”我問。
“我們同大系,大一的課差不多。”謝一塵說,“他的課表是別人扒出來的,你想像不到這家夥在A大多麽受歡迎。至于游泳這件事,只是他跟我的頻率重合了。”
“小謝。”
“幹嘛。”
“你們學校游泳館,外校的人能辦游泳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