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局勢亂發兵北征
衆人一看, 只見錦繡宮裏走出一位顫巍巍的身影,他左邊就是南皇後,右邊是一位大太監。
太子大驚, 立刻喊道,“這不是父皇,父皇已經過世,這是妖妃找來的替身!”
剛剛清醒的景環帝走路都走不穩,聞言大怒, “孽障, 你要造反不成?”
太子不肯認親爹,他身後的人卻認出這是真正的景環帝。大家開始踟蹰不前, 若是陛下真死了,殺南皇後是功勞。現在陛下還活着, 誰也不敢沖上去把帝後一起砍了啊。今日砍了帝後是功勞,來日太子殿下登基後想起此事, 誰知道會不會為了給自己洗脫罪名而把今日之人推出去呢。皇家人最不講信用, 過河拆橋的事兒幹得多了。
太子見大家都不朝前, 心裏快速思考,就算真是父皇, 事到如今,他沒有退路了。
太子對着身後的妻兄承恩伯世子道, “別人可以退,我們退不了了。”
承恩伯世子想了想道,“殿下,弑君不可取, 這麽多人在場, 殿下将來登基, 沒辦法捂住這麽多人的口。臣建議,請陛下至郊外行宮,禪位給殿下。”
太子眼中一亮,瞬間又滅了,“父皇不一定會答應。”
承恩伯世子道,“殿下,陛下既然醒了,咱們不能不認。但此次陛下中毒,定是妖妃動的手腳。咱們要求陛下清君側,殺妖妃。”
太子忽然明白了,“父皇定然會護着妖妃。”
承恩伯世子道,“殿下且交給臣來辦。”
他對着景環帝道,“陛下,自陛下中毒昏迷,南氏妖妃挾持陛下和太醫,臣等不得見聖顏。太子殿下日夜憂心,今日實在忍不住,這才來要求和陛下一見。陛下,陛下您還好嗎?臣等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景環帝大致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顫巍巍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對着太子道,“你若是孝順,就帶着人退下去。”
太子忽然嗚嗚哭了起來,“父皇,父皇啊,父皇病倒,兒臣吃不下睡不着。請父皇跟兒臣去吧,讓兒臣伺候您。”
承恩伯世子繼續道,“陛下,妖妃禍國殃民,自她入宮,殘害嫔妃、魅惑君王,請陛下殺妖妃、平天下。”
他身後那些人立刻跟着齊聲喊,“請陛下殺妖妃,平天下!”
南向绫走了出來,“太子,本宮問你,本宮死了,你肯把權力交給陛下嗎?你們這些人對天發誓,本宮死了後,你們一定效忠陛下!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子子孫孫皆毒發身亡,祖墳被野狗刨,祖宗屍身被野狗吃!你們敢發誓嗎?你們若是敢,本宮現在就自裁!”
她的話音剛落,天上忽然憑空響起一個炸雷。衆人都瞠目結舌,這麽毒的誓言,誰他娘的敢發啊。這大冬天的,怎麽會忽然炸雷?
旁邊蘇琉璃高聲道,“皇後娘娘乃是國母,立後之日上告神靈和列祖列宗,你們要殺國母,當心老天爺一個雷劈死你們!”
承恩伯世子大聲反駁,“妖妃,老天看不下去了,準備一個雷劈死你呢!”
景環帝看出來了,他問太子,“朕若是不肯殺皇後,你是不是就要殺朕?”
太子連連搖頭,“兒臣不敢,請父皇誅殺妖妃。”
景環帝冷笑一聲,“你不就是惦記皇位嘛,朕給你,阿绫,随朕一起去行宮,我們離開這裏,看看這個孽子能幹出什麽好事情。”
衆人心中都大驚,陛下果真寵愛南皇後,為了她連皇位都不要了。
景環帝這樣主動,太子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接口。衆目睽睽之下,他總不好說自己想做皇帝,只能繼續哭,“父皇,兒臣對父皇的忠心和孝心,天地可鑒!”
景環帝哼一聲,“這都是朕玩剩下的,別在這裏跟朕耍花腔了。帶着你的人速速離去,你若是想魚死網破,朕也不怕。西北還有十幾萬軍隊呢,朕倒要看看你身邊這些人能不能扛得住。”
太子心知肚明,蘇家是忠心于景環帝的,現在這個局勢,只能讓帝後二人出宮。
南向绫扶起景環帝,“陛下,臣妾跟您走。咱們去行宮,去那裏安心過日子,把您的身體調理好。”
太子的目的達到了,承恩伯世子仍舊外強中幹地喊了幾聲誅殺妖妃,蘇琉璃氣得扔了一個黑坨坨過去。轟隆一聲,黑坨坨在地上炸出一個大坑,飛出的石頭碎屑飛進了承恩伯世子的眼睛裏,疼得他立刻在地上滾了下來。
蘇琉璃對着地上呸了一口,炸死你個龜孫子!
帝後二人進了錦繡宮,南向绫喂景環帝喝了一碗藥,那裏面有大量的解藥。每次喂藥前,她自己先嘗一口,故而景環帝對她十分信任。
南向绫扶着他躺了下來,“陛下,等明日您稍微好些,臣妾再帶您過去。臣妾讓琉璃先去把那裏收拾收拾,咱們去了住得舒心。”
景環帝擡起顫巍巍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阿绫受苦了,這個孽子。”
南向绫眼中含淚,努力笑着對景環帝道,“陛下別擔心,您會好的。”
景環帝想了想,立刻叫來了蘇琉璃,“你帶人去告訴太子,朕去行宮有個條件,恢複你爹楚國公的爵位,讓他出來帶領所有禦林軍。南家那個飯桶帶兵,朕不放心。”
南向绫立刻點頭附和,“陛下英明,楚國公當世名将,當初臣妾不小心拖了他的後腿,這才讓他吃了敗仗。我堂兄哪裏懂帶兵,就是個花架子。琉璃你快去,把你爹叫來。”
蘇琉璃領命而去,太子答應的很快,楚國公立刻跟着女兒進了宮。
君臣相見,楚國公見到景環帝蒼老憔悴的模樣,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陛下,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景環帝扯了扯嘴角,“蘇愛卿,朕命不久矣,但不想死在那個孽子手裏。你帶着所有禦林軍,跟朕一起去行宮吧。”
楚國公哭過後冷靜地回道,“陛下放心,臣護送陛下去行宮。若是太子殿下苦苦相逼,陛下可調動西北剩餘十幾萬人馬。”
景環帝沒有接這話,“你把錦繡宮守好,明日就去行宮。”
景環帝在錦繡宮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君臣一行人離開皇宮,去往郊外那一座富麗堂皇的行宮。
路上,景環帝拉着南向绫的手,“阿绫,朕身體不好,這個孽子現在只要權力,朕都給他吧,只要他不傷害你,朕什麽都給他。”
南向绫哭着道,“陛下!”
景環帝摸了摸她烏黑的頭發,“朕忽然有些後悔,當年不應該強令你進宮。如今朕要是先死了,你該怎麽辦呢。”
南向菱感覺自己的心裏十分不舒服,她痛恨眼前人把她囚禁于深宮,但現在他快死了,卻一心一意為自己着想,讓她連下毒都做得帶了一點愧疚。
過了一會兒,南向菱的內心平靜,她溫柔地笑着對景環帝道,“陛下,想那麽多做什麽,臣妾要永遠和陛下在一起。”
景環帝輕輕嗯了一聲。
龍辇一路緩慢行駛,很快就到了行宮。帝後二人到了行宮裏常駐的宮殿,楚國公帶着蘇大郎将行宮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景環帝和南向菱在行宮駐紮後,太子開始了自己的第二輪攬權。文武百官似乎都默認景環帝身體不行了,三司查下毒之人也沒查出個結果。太子剛開始全部栽贓在南向菱身上,現在景環帝醒了,後立刻帶着皇後去了行宮,不光是為了避開和太子相争,也是為了保護皇後。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揭穿罷了。
太子現在已經顧不上去追查下毒之人,他想登基。可景環帝去了行宮之後就沒了動靜,他不僅不問朝政,連太子把他的心腹都拔掉了他也不管,但他就是不給太子正名。
景環帝如今所依仗的只有蘇家父子,他無比慶幸當日聽從皇後的建議沒有殺掉楚國公。
景環帝以靜制動,剛剛被蘇琉璃炸瞎一只眼睛的承恩伯世子卻不肯善罷甘休。當日說好了給皇位,現在卻耍賴。他立刻向太子建議,停了禦林軍的俸祿和糧草供應。
這一招釜底抽薪十分管用,景環帝的禦林軍立刻過上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景環帝親自寫聖旨發往戶部,卻仿佛往大海裏丢了一根針,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南向菱主動把自己多年積蓄全部拿出來,讓楚國公安撫禦林軍。
景環帝父子兩個你來我往,蘇琉璃覺得時機到了,趁着景環帝熟睡,悄悄和南向菱商議事情。
“阿绫,狗皇帝是不是命不久矣?”
南向菱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很快就死了,可能還能撐好久。”
蘇琉璃低聲道,“我們要不要通知大錘,讓她現在打過來?”
南向菱摸了摸自己卸掉了指甲套的粉色指甲,“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已經把水攪混,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蘇琉璃在屋裏踱步,“還是得讓我二哥到京城來,我們走到半路上,讓太子登基,這樣才能打起來。”
南向菱的手頓了下,“這個方法倒是可以,但是我們得提前和大錘通個氣。還有,你爹在這裏守着呢,你二哥不一定願意聽你的。”
蘇琉璃停下腳步,“不怕,我爹忠心于老皇帝,我二哥有自己的想法。”
南向菱擡起頭,“那你就快些去吧,告訴你爹一聲,有他打掩護,你走得也方便些。”
姐妹兩個商議了半天後,等景環帝醒來時,南向菱将此事禀報給他聽。
景環帝長嘆一口氣,“若是西北軍入京城,朕和這個孽子必須得死一個了。”
南向菱低下頭,“陛下,那要怎麽辦呢,臣妾也慌了手腳,還請陛下教導臣妾。”
景環帝沉默片刻,“讓西北軍入京吧,朕的私庫裏還有一些東西,拿去分給禦林軍,還能撐一陣子。”
南向菱點頭,“那就讓蘇姑娘去西北報信,她一個姑娘,不惹眼。”
景環帝點頭,并将自己的一方小印讓人交給蘇琉璃,還寫了一封調兵勤王的聖旨。
有了景環帝首肯,楚國公并未阻攔女兒,他也希望小兒子早點入京勤王。
楚國公只對女兒淡淡地說了四個字,“路上小心。”
蘇琉璃看着楚國公,“爹,您也要見機行事。”
楚國公的眼睛倏地一冷,“不用你教導我做事。”他心裏清楚,女兒肯定和南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他甚至懷疑此次下毒事件就和南邊有關系,但他沒有證據。
蘇琉璃輕哼一聲,“女兒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這亂世早點過去。”
楚國公的話毫不留情,“想治亂世,也不能背主求榮。”
蘇琉璃哈哈笑,“爹,您是不是在家裏關傻了。什麽主不主的,說白了,您就是領了一份差事,然後替這個國家幹好這份差事。您的俸祿是天下百姓給的,老百姓才是您的主子,不光是您,上至皇帝下至九品芝麻官,所有人的主子都是老百姓。”
楚國公反問道,“你敢在你的主子面前說這話嗎?”
蘇琉璃将軟鞭纏在身上,“自然是敢的,如果她對不起百姓,我第一個錘死她!”
楚國公眯起眼睛,“陛下中毒,是不是你的手筆?”
蘇琉璃毫不隐瞞,“不是,是娘娘下的。”
楚國公剛剛眯起的眼睛又瞬間睜大,他用手指着女兒,話音都有些哆嗦,“你,你們,你們這群孽障!”
蘇琉璃将楚國公的手指按下來,“爹,您說,如果沒有這一出,後面的大景朝會變得怎麽樣?帝後一起賣官,老百姓已經苦得賣兒賣女。爹,您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您出去看看,那些普通百姓過得什麽日子,可皇帝在做什麽,他在賣官鬻爵,他在歌舞升平。”
楚國公怒道,“既是皇後,就該規勸陛下。”
蘇琉璃又哈哈笑,“爹,我就說,你們男人在這點上頭千篇一律的可惡,明明自己是個混賬東西,但凡出了點錯,就把責任全部往女人頭上推。哪個男人有一點不好,你們都會說他家裏女人沒規勸好。天生的壞種子,難道是別人能勸好的?妖要怪就怪他爹娘沒把他生好,更沒把他教導好。娘娘進宮時陛下多大了?他比娘娘的親爹年紀都大,他已經壞了幾十年,讓娘娘去規勸,您說這話虧心不虧心?”
楚國公也覺得女兒說得有些道理,“那也不能勾結女匪,破壞朝廷安定。”
蘇琉璃眨了眨眼睛,“什麽勾結啊,您說得真難聽,當日我們十三姐妹義結金蘭,我們立志要鏟除天下邪惡之人,推翻這個不合理不公平的制度。”
楚國公沉聲道,“不合理可以商議,難道就要造反?”
蘇琉璃怒了,“怎麽商議?讓男人滾下臺女人做皇帝?讓達官貴族把家中糧食金銀分給普通百姓,你們願意?任何改革,不流血是不可能成功的。您整天抱着您的忠心,整個人都成了傻子。您看看這是個什麽鬼世道,您以為單單是陛下吃喝玩樂造成的嗎?換個皇帝又能怎麽樣?是這個制度不合理!這是個人吃人的世道!”
楚國公不想和女兒争執,“不管你說什麽,我要保全陛下。”
蘇琉璃點點頭,“這個問題不大,不就是留他一條命,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跟您說,一旦陛下死了太子登基,爹您就等着被砍頭吧。”
楚國公冷笑,“我有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不都是你給的?”
蘇琉璃臉上一點愧疚之色都沒有,“爹,這麽多年,我給您改造了那麽多兵器,幫您抵擋了無數次北邊胡人的進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圖紙都是我設計的,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再說了,陛下當日不逼着娘娘進宮,我們早就一起跑到南邊去了。萬事皆有因果,他有今日,都是自己造的孽。”
楚國公感覺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擺擺手,“你快些滾,我不想看到你。”
蘇琉璃起身,臨走時還威脅老父親一下,“爹,您要是敢趁我不在把娘娘殺了,我就把蘇家兒郎全部殺光,讓您斷子絕孫。”
楚國公氣得再次大罵,“混賬東西,你不是蘇家人?難道你連你大哥二哥也敢殺?”
蘇琉璃把小包袱往肩膀上一甩,“我不殺他們,我讓他們改姓,按照您古板的想法,您還是斷子絕孫了!”
楚國公抄起旁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蘇琉璃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等蘇琉璃一走,蘇大郎走了過來,他看着還在生氣的楚國公,低聲問道,“爹,琉璃是不是又做了什麽惹您生氣的事情?”
楚國公看了大兒子一眼,“她去西北叫你二弟來勤王,我們見機行事。”
蘇大郎忽然道,“爹,我們本來是鎮守西北的,現在卻卷入了宮廷內亂之中。”
楚國公沉默片刻道,“天下之大,無處可躲。如今局勢亂,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蘇大郎看了看四周,再次問道,“爹,要是二弟和南邊同時進京,不管是陛下還是太子,可能都會讓我們去迎敵,我們要怎麽辦?我們蘇家,難道就這樣被毀了?”
楚國公看了兒子一眼,“這事兒該陛下來決斷。”
說完,楚國公就走了。
京城這邊的消息瞞不過大錘,景環帝還沒醒的時候,大錘就已經知道他中了毒。
消息通過隐秘的渠道傳了過來,大錘立刻把柳若芙叫了過去,“阿绫動手了。”
柳若芙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來,“當日阿绫讓我給她留一些能藥死人的東西,我怕人家查出來,就找一些不起眼的東西放血泡一泡,大錘你別擔心,我還給她留了能解百毒的藥物。”
大錘點點頭,“你做的對,我們靜待後續。你回去多準備準備,過一陣子我們可能要北上,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柳若芙走後,大錘又叫來了戚大刀和駱青松。
二人行禮後坐下,大錘将手中的情報傳給二人。如今情報之事都是喻晚和周瑤瑤在做,周瑤瑤利用自己畫出來的信鴿,搜索情報十分便利,喻晚利用自己的酒樓和經商之線,也能搜集到大量民間信息。
戚大刀看到情報,立刻欣喜道,“陛下,時機到了。”
駱青松也附和,“陛下,臣願意帶兵馬先行。”
大錘看着二人好久,“朕想讓你們幫個忙。”
戚大刀連忙拱手道,“陛下嚴重了,您請吩咐。”
大錘一字一句道,“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幫朕保全景朝的南皇後和楚國公幼女蘇琉璃。”
戚大刀的雙拳在空中停頓了下來,他感覺自己聽錯了,雖說南皇後一笑傾國傾城,但陛下是女子,為何要保全南皇後?
駱青松心裏大驚,他知道大錘和北邊有特殊的聯系方式,沒想到連景朝的皇後都是她的人,難怪和北邊的戰争從來沒輸過。
大錘雙眼像鷹一樣盯着他們兩個,“你們聽清楚了嗎?”
戚大刀反應過來,“臣遵旨。”
駱青松也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負所托。”
大錘的眼神溫和下來,“南皇後是朕的結義姐妹,情比金堅。她因意外流落景朝皇宮,被景環帝□□多年。蘇姑娘是個奇才,一直在想辦法幫我們。将來若是破滅景朝,給她們正名之時,朕需要你們的聲援。”
戚大刀忽然問道,“陛下,當日的大炮,是不是她們提供的?”
大錘點頭,“是她二人合力送來的,景環帝很快會醒來,到時候他父子二人相争,我們立刻北上。”
說起打仗,戚大刀立刻來了精神,“陛下放心,南皇後和蘇姑娘是我大夏朝的功臣,若北征,臣定想盡一切辦法保全。”
說完此事,君臣三人開始商議北征的具體事宜。
北邊,蘇琉璃再次迎着早春的寒風,一路風馳電掣往北而去。為了躲避太子的追蹤,楚國公讓女兒先打扮成男子,同時派出十幾個身形外貌特別相似的士兵一起從京城出發。等出城之後,蘇琉璃又換回女裝。
蘇琉璃比去年回家時速度更快,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西北,而邊城這邊居然對京城的動向毫無知覺。
蘇二郎聽說太子圍困景環帝,有些激動地在屋內踱步,“琉璃,我們的機會來了。不管太子和陛下怎麽争,我們入京都能取勝。”
蘇琉璃反問,“二哥,若是陛下很快死了,到時候你準備怎麽辦?你去了京城,爹要奪你的兵權怎麽辦?”
蘇二郎瞬間恢複了平靜,“我和爹,難道也要兵戎相見嗎?”
蘇琉璃點頭,“爹掌握了禦林軍,如果你和他的意見相左,他可能會奪你的兵權。你不要忘了,他雖然是我們的爹,也是一位嗜血的将軍。”
蘇二郎死死地盯着蘇琉璃,“琉璃,你告訴我,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蘇琉璃笑道,“我哪一邊都不站,在我眼裏,蘇家的榮耀并不重要,但我不希望二哥你又回到以前那種被爹和大哥死死壓制的局面。”
藏在蘇二郎心底最深處而又不能對外人言的話一下子被蘇琉璃扒了出來,是的,他做了統帥,他不想再被父兄壓制,倘若他保全景環帝,景環帝肯定先重用他爹,他還是要做副手,将來一切又會落入到大哥手中。他和父兄在很多方面意見不同,如果不能做主帥,他一輩子都會郁郁不得志。
可如果他拒絕進京,一方面和父兄以及妹妹站在了對立面,另一方面太子也會來招攬他,到時候他說不定要擔負一個造反的罪名。
他進也難,退也難。
“琉璃,你說我該怎麽辦?”
蘇琉璃問他,“二哥,你的目的是以後繼續守西北,還是逐鹿天下?”
蘇二郎搖頭,“逐鹿天下我沒有那個本事,西北将領也不全都聽我的,許多人親屬都在京城,不可能跟着我幹。再說了,朝廷雖然腐敗,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南邊還有夏景帝虎視眈眈,我若造反,只能被兩邊一起擠死。我的目的是保全西北的力量,以後繼續守在這裏。”
蘇琉璃點頭,“那就好辦,不管将來誰做皇帝,你守你的西北就是。既然這樣,你跟我進京吧。這後面的事兒一天一個樣子,我們只能随機應變。”
蘇二郎知道妹妹和南邊有關系,現在京中內亂,他去闖一闖,說不得能博個機會。
兄妹兩個說定了之後立刻出發,就在他們走到一半時,京城忽然傳來消息,太子登基了,最重要的是,景環帝根本就沒寫退位诏書。
景環帝氣得在行宮裏大罵孽子,太子拿着一封所謂的退位诏書,假惺惺拒絕三次後,不情願地登上了帝位,改年號為景垣帝,尊景環帝為太上皇,卻沒給南向菱封太後。
做了皇帝後,景垣帝第一件事就是開始征兵。
景垣帝手段淩厲,征兵之後又下聖旨,封承恩伯世子為新的禦林軍統帥,讓他到行宮調走禦林軍。楚國公不肯交兵權,然而很多禦林軍卻自己倒戈了,楚國公帶着剩餘人馬死守行宮。
父子兩個基本算是撕破了臉。
就在西北軍快到京城時,南邊傳來消息。夏朝太平王和安國公帶領二十五萬人馬急速北上,二人打得卻是“誅逆子、保環帝”的旗號。
不僅如此,丞相謝秋怡還寫了一封讨伐檄文昭告天下。
檄文大致如下,當日夏景帝和景環帝互贈國書,約定雙方劃江而治,如今景環帝受逆子脅迫,被困行宮,即将不保,夏景帝為踐行諾言,遂決定發兵北上,誅逆子保環帝。
作者有話說: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