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求自保恩斷義絕
謝秋怡的讨伐檄文大致如下, 當日夏景帝和景環帝互贈國書,約定雙方劃江而治,如今景環帝受逆子脅迫, 被困行宮,即将不保,夏景帝為踐行諾言,遂決定發兵北上,誅逆子保環帝。
這檄文一出, 整個天下大跌眼鏡。他娘的, 這理由也太少見了,人家父子打架, 你來湊熱鬧,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景環帝聽到這檄文後, 哈哈笑了一場,然後吐出一口血, “這個逆子, 朕的天下要被他敗完了。”
南向绫給他順氣, “陛下,您莫要生氣, 臣妾聽說西北軍快要到京城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宮了。”
景環帝喝了一口溫水, “沒用了,西北軍入京城,和這個逆子必然有一仗,到時候女匪進京, 只能白撿個便宜。”
南向绫皺眉, “那要怎麽辦呢?”
景環帝閉上眼睛靠在椅靠上, 沉默半晌後道,“外敵入侵,朕只能将西北軍交給這個逆子。”
南向绫心裏一驚,西北軍加上新君手裏所有兵馬,加起來将近三十萬,大錘過來也讨不到便宜啊。
她不動聲色道,“陛下,臣妾害怕。”
景環帝睜開眼,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朕定給你要來個太後的位份。”
南向绫心裏打算盤,事到如今,只能想辦法拖住西北軍的腳步。
景環帝決定将西北軍和禦林軍交還給兒子,命人去叫景垣帝。景垣帝剛開始還不肯來,楚國公親自去請了兩趟他才過來。
景垣帝給老皇帝請安,“兒臣見過父皇,國事繁忙,兒臣力有不逮,竟抽不出時間來看望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老皇帝沒有叫起,而是讓人叫來了南向绫。
南向绫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有兩盅燕窩,她先端給老皇帝一盅,然後将托盤端到了景垣帝面前,“這是新熬的眼窩,殿下嘗嘗。”
景垣帝沒有接眼窩,也沒吱聲,老皇帝接過南向绫手中的一盅燕窩,低聲道,“見到你母後,如何不行禮?”
景垣帝依舊不肯行禮。
老皇帝一生氣,直接将手中的燕窩摔到了景垣帝身上,“孽障,殺父殺母,你要天打雷劈!”
景垣帝站直了身子,“父皇,自南氏入宮,我朝亂象頻繁,她是妖女。”
老皇帝氣得想去打他,卻因為身體太差而起不來身,他大聲喘着粗氣,半天後道,“朕問你,女匪來了,你要如何應對?”
景垣帝鞠躬,“請父皇教兒臣。”
老皇帝冷笑,“好辦,把朕殺了,西北軍和禦林軍都是你的了,勝算多了好多。”
景垣帝自然不能現在殺親爹,“父皇,兒臣不敢。”
老皇帝平靜下來,“西北軍給你,封你母後做太後。”
景垣帝猛一擡頭,“父皇,西北軍不一定聽兒臣調度。”
老皇帝道,“讓楚國公帶着朕的聖旨去。”
景垣帝大喜,“父皇英明。”
說完,他對着南向绫鞠躬,“兒臣剛才失禮了,請母後勿怪。”
南向绫卻并未說什麽場面話,而是一扭頭端着托盤走了,上面還剩下一盅燕窩。
老皇帝看向兒子,“你母後年輕,你莫要計較。”
景垣帝自然不在意這個,他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權力。
外頭,南向绫氣哼哼地走了,剛出了殿門口,迎頭碰上了楚國公,她将托盤往楚國公懷中一塞,“蘇将軍,新帝看不上本宮,連本宮送來的燕窩也不肯吃,你吃了吧。”
楚國公端着托盤站在那裏,片刻後道,“娘娘,臣不敢。”
南向绫大怒,“怎麽,連你也看不起本宮嗎?”
楚國公緊緊盯着那一盞燕窩,過了好久,他一把端起燕窩,呼嚕呼嚕兩口吃光,“多謝娘娘。”
南向绫輕哼一聲走了,連托盤都沒接,楚國公将托盤塞到了旁邊的宮女手中。
楚國公進去後,發現兩個皇帝都在那裏,他先給老皇帝行禮,“臣見過陛下。”
老皇帝揮揮手,“蘇愛卿,朕知道你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将軍。這麽多年,你們父子兢兢業業守着西北。上回你雖然吃了敗仗,中間也有朕的過錯。現在女匪來了,放眼我朝,也只有蘇愛卿能和女匪一戰。”
老皇帝私心裏還是想讓楚國公帶領所有軍隊,但他兒子卻有自己的想法。
楚國公自然二話不說就領命,“臣謹遵聖意。”
老皇帝又看向兒子,“你覺得蘇愛卿如何?”
景垣帝笑道,“蘇将軍自然是最好的人選,父皇英明。”
老皇帝點頭,“既然這樣,蘇愛卿,等西北軍入京後,朝廷所有軍隊都歸你統領,務必将女匪趕出京城。”
景垣帝看着楚國公,且讓他帶着西北軍先和女匪一戰,到時候朕再去做個漁翁。
想到這裏,景垣帝笑着老皇帝道,“請父皇保重身體,兒臣回去為即将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老皇帝點頭,“你去吧。”
等景垣帝一走,楚國公直擊要害,“陛下,殿下新招了不少人馬,臣唯恐這些人不聽指揮。”
老皇帝道,“西北十幾萬人,再加上禦林軍,這些都聽你的指揮。”
楚國公半天沒說出話,西北軍是蘇家的家底,上次他和女匪打仗損失了二十萬人馬,這次如果再有個好歹,蘇家豈不是要徹底完蛋?
楚國公算是看明白了,這父子兩個鬥來鬥去,如果老皇帝輸了,大不了做個安心太上皇,但蘇家必将滅亡。若是小皇帝輸了,蘇家肯定也要先經歷大戰,非死即傷。總而言之,蘇家就是夾在中間的那塊肉,雙方都想弄到自己碗裏,一旦有個不好,先扔出去應付敵人。
可事到如今,楚國公無路可走。
他對着老皇帝深深鞠躬,“臣遵旨。”
等離開老皇帝的宮殿,蘇大郎又來尋找他爹,“恭喜爹做了天下兵馬大元帥。”
楚國公看了大兒子一眼,“到時候你去打先鋒。”
蘇大郎深深嘆了一口氣,“爹,我們原本只是想好好守着西北,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楚國公往前走,“盡人事聽天命吧,準備準備,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新帝那邊肯定指望不上,還是要靠着我們西北軍和女匪打。”
蘇大郎如何不明白這中間的關竅,“爹,蘇家若是沒了,有人會記得我們嗎?”
楚國公呵斥兒子,“你是将軍,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要做好戰鬥的準備。我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說完,楚國公獨自走了,留下蘇大郎一個人在原地思索。
老皇帝和新皇帝達成一致意見,戶部當天就送來了禦林軍的補給,楚國公還去京郊新招的軍隊裏看了看,并和吳将軍以及秦将軍交換了一些意見。
新皇帝雖然答應讓楚國公做統帥,但兩個副統帥都是他的人,吳家的嫡長孫女已經被他封為貴妃,秦家複爵,且升為承恩公,這二人都是景垣帝的心腹。
楚國公知道這二人就是來白撿便宜的,他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一邊給小兒子發信讓他快速到達京城,一邊準備其他事宜。
為了保護老皇帝,楚國公仍舊每天回到行宮查看。老皇帝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每天把自己吃的東西給他分一部分。
這樣過了四五天,一天早上,天大亮了,楚國公還沒起床。
侍衛有些焦急,但他又不敢去打擾楚國公,只能讓人叫來了蘇大郎。
蘇大郎問守門侍衛,“爹昨日可有交代什麽話?”
侍衛回答道,“少将軍,将軍說讓小的準備好馬匹,今日要去新招的兵馬那裏查看。”
蘇大郎點頭,走上前敲了敲門,沒反應。
他喊了一聲,“爹。”
還是沒反應。
蘇大郎心裏覺得不好,一腳踹開門,快速跑進去一看,只見楚國公平靜地躺在床上。
蘇大郎走到跟前輕輕喊了一聲爹。
楚國公沒有回答,蘇大郎一驚,趕緊探了探楚國公的鼻息,還在。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楚國公已經上了年紀,連日忙碌,蘇大郎擔心他累倒。但蘇大郎了解父親,若不是身體不适,絕對不會到了時間還不起床。
他喊了幾聲都沒反應,立刻讓人去叫太醫。
行宮裏住着好幾個太醫,太醫來了後翻了翻楚國公的眼皮,心裏一驚,“少将軍,這,這,将軍這是中毒了哇,和太上皇陛下當日的情景一模一樣。”
蘇大郎急了,“太醫,您再仔細看看,我爹怎麽可能中毒,他每日吃的和太上皇陛下一樣。”
太醫心裏也叫苦,就是和太上皇吃的一樣才叫人害怕呀。
太上皇聽到楚國公中毒的消息後,立刻将手裏的茶盞摔了出去,“這個孽子!”
南向绫立刻給他拍了拍後背,“陛下莫要着急,讓太醫盡心給楚國公治病。說起來也是蹊跷,怎麽總是有人中毒。陛下,咱們身邊這麽多服侍的人,難保沒有人被人收買,想起來就可怕呀。”
太上皇咬緊牙關,楚國公一旦倒下,所有軍權都要落入吳家和秦家之手,不僅如此,他這個太上皇的地位也要岌岌可危。
景環帝立刻下旨,命蘇大郎接任楚國公禦林軍統帥的地步,并讓他給蘇二郎傳信,西北軍在遠離京城一百裏之外駐紮,聽候指令。
時間恰恰好,蘇二郎和蘇琉璃都已經快到京城了了,蘇大郎一封信送過去,兄妹二人立刻帶人撤離。
蘇二郎心裏驚異,“琉璃,爹怎麽了?”
蘇琉璃表情嚴肅,“爹可能在尋求自保。”
蘇二郎想了一會兒,“這不符合爹的行事作風。”
蘇琉璃看了他一眼,“這才符合爹的作風,爹最看重的是蘇家的榮耀。蘇家的使命是保護朝廷鎮守西北,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蘇家仍舊統領西北幾十萬軍隊的基礎上。若是西北軍沒了,蘇家就倒了,那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蘇二郎輕輕一拍馬鞭,“我還以為爹準備和女匪決一死戰呢。”
蘇琉璃擡頭看了看天,“新君把南邊零零散散的軍隊都調了過來,夏朝的軍隊一路北上,如入無人之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京城了。”
蘇二郎忽然低聲道,“琉璃,夏朝軍隊來了,我們要迎戰嗎?”
蘇琉璃撇嘴,“爹不在,你有本事和夏朝軍隊決一死戰?”
蘇二郎立刻笑道,“我不敢,讓秦家和吳家去吧。”
蘇琉璃點頭,“爹終于開竅了一回,他倒下後,新君只能讓秦家或者吳家上。”
蘇二郎忽然有些擔憂,“但是這樣一來,爹就要失去老皇帝的信任了。”
蘇琉璃冷哼一聲,“等他先闖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爹的身體。”
蘇二郎安慰她到,“大哥說爹只是昏迷不醒,不吃不喝,倒沒有別的症狀。”
蘇琉璃心想南向绫現在下毒都下出經驗來了,居然能掌握好分寸。
兄妹兩個帶着西北十幾萬人馬駐紮在郊外,正好離行宮不遠。且景垣帝新招的人馬也在郊外,雙方和京城形成三角之勢。
而楚國公的忽然病倒,讓景垣帝也手忙腳亂起來。西北軍還沒到來之前,他把行宮的禦林軍撤光了,還另外派兵将行宮圍了起來。他手裏有老皇帝和楚國公父子,西北軍不敢輕舉妄動。
蘇家不頂用,總得有人帶隊啊。吳家和秦家都願意做統帥,但是誰也指揮不動西北軍,西北軍只認蘇家人。
景垣帝氣得大罵,他原來還懷疑是南向绫下毒,可一次次跡象表明,她總是在挖自己的牆角,這下毒之人越發難找。
眼目前他已經沒工夫去尋找下毒之人,女匪離京城越來越近,必須想辦法将所有軍隊都聯合起來。
景垣帝再次去找老皇帝,要求老皇帝幫忙調動西北軍,讓吳将軍任統帥。
老皇帝拒絕,誰知蘇二郎主動聯系景垣帝,讓他帶領西北軍臣服吳将軍可以,必須交出楚國公和太上皇夫婦。
景垣帝氣得跳腳大罵,失去了太上皇,他還怎麽要挾西北軍。
雙方就這樣僵持住了。還沒找到和解的辦法呢,駱青松和戚大刀已經兵臨城下。
夏朝二十萬人馬離城牆不到二十裏路時,戚大刀對駱青松道,“殿下,前方就是蘇家軍,聽說蘇二郎和蘇姑娘帶兵。”
駱青松嗯了一聲,“戚師傅,既然蘇家軍和城內小皇帝起了龌龊,咱們先別管蘇家軍,全力攻城吧。”
戚大刀點頭,“殿下請入帳中歇息,臣去前方看看。”
駱青松并不和他搶,“戚師傅小心,我們這回帶來的都是南方士兵,現在天還有些冷,若攻城時間太久,怕他們吃不住。”
說完,駱青松回到了後方,親自寫了一封信,讓人送給蘇琉璃,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請蘇姑娘一見,夏景帝夫駱青松奉上。
派去送信的士兵打得是和談的口號,蘇琉璃大大方方放人進來,兩軍交戰不殺來使,更別說西北軍和夏朝軍還沒打起來。
信使送來兩封信,一封請西北軍統帥蘇将軍親啓,另外一封請蘇姑娘親啓。
蘇琉璃把和談信扔給了蘇二郎,自己截留下了駱青松的私信。
和談信都是泛泛而談,若是西北軍肯觀望不動,待夏景帝入京城,延續蘇家風光。
蘇琉璃看到信上面還有一方小印,仔細一看,上面是姜大錘印四個字。
她哈哈笑了起來,“二哥,我去替你探探路吧。”
蘇二郎給她潑冷水,“爹和大哥還在對方手裏呢,我們豈能和夏朝眉來眼去。再說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我們痛痛快快投降,夏景帝不會懷疑我們是軟骨頭?琉璃,雖然你和夏景帝私交好,但我也得提醒你,做皇帝的懷疑心重。”
蘇琉璃的手頓了一下,“我做這些也不光是為了她,也是為了還天下一個太平。若是有人能統一天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就算我被懷疑,也是心甘情願的。”
蘇二郎将信輕輕丢在案子上,“琉璃,我不如你。”
蘇琉璃看向蘇二郎,“二哥,你提醒我了。若是将來夏景帝入朝,你的地位很有可能不保,你還願意投降嗎?”
蘇二郎看着蘇琉璃,久久之後回道,“事到如今,我還能選擇和京城裏的皇帝合作嗎?”
蘇琉璃将信揣入懷中,“多謝二哥信任我,将來我和阿绫必定會為你争取的。”
說完,蘇琉璃掀開帳篷簾子就出去了。
當日夜晚,蘇琉璃換上普通士兵的衣裳,一個人獨自去闖夏朝大營。駱青松派人一直在外面等候,聽說蘇姑娘來了,親自出來迎接。
等見到蘇琉璃,駱青松上下打量,身材瘦小,眼睛有神,嗯,應該錯不了,他抱拳躬身,“蘇姑娘。”
蘇琉璃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殿下不必多禮。”
駱青松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請姑娘入內一敘。”
蘇琉璃毫不畏懼地往裏面走,讓駱青松對她多了一絲敬佩。
等入了駱青松的中軍大帳,發現戚大刀已經坐在裏面等候,雙方見過面,分賓主落座。
士兵送上茶水,蘇琉璃端着茶杯大量對面的兩個男人,一個老頭子,一個俊俏青年,看起來都是久經沙場之輩。
她刮了刮茶盞蓋子,“月瑩和衆位姐妹們還好嗎?”
駱青松回道,“多謝姑娘擔心,陛下和諸位大人都很好,就是很惦記蘇姑娘和南姑娘。”
蘇琉璃心中有了數,看來這二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她輕輕啜了一口茶,“我今日來是兩件事,一是如何攻打京城,二是将來你們入京城之後,西北要怎麽辦?”
駱青松和戚大刀對看了一眼,蘇姑娘這是蘇家而來的。
戚大刀雖然論身份比駱青松差了一層,但他是主帥,聞言對蘇琉璃道,“姑娘,攻打京城之時,只要西北軍不插手就是幫了我們的大忙。至于西北,此事我們不能做主,要禀報陛下。”
蘇琉璃嗯了一聲,“西北的事情容後在議,太上皇和阿绫都在行宮,那外頭有景垣帝的人把手,我們不敢硬闖。”
駱青松問道,“姑娘,國公爺身體怎麽樣了?”
蘇琉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外頭忽然有士兵奔跑過來,“殿下,将軍,急報,陛下親率十萬人馬馳援而來。”
戚大刀欣喜道,“陛下親征,京城必定手到擒來。”
蘇琉璃也有些高興,只要大錘來了,一切都好辦。
駱青松立刻對蘇琉璃道,“蘇姑娘,陛下将至,我們不如再等幾天,說不得國公爺那邊也會有轉圜呢。”
蘇琉璃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你們要是攻城,盡量不要傷害城中百姓,提前把城外的百姓都轉移走。”
駱青松抱拳,“多謝姑娘提醒。”
等蘇琉璃走後,戚大刀對駱青松道,“殿下,我們趁着城內統帥的事兒還沒談妥,先攻一次城,陛下來了後也好談判。”
駱青松點頭。“聽将軍吩咐。”
當天晚上,夏朝軍隊對京城發起了第一輪攻勢。趁着夜晚老百姓都在家裏睡覺沒出門,十幾門大炮對着京城一頓猛轟炸。
但京城城牆又高又厚,且戚大刀發起攻勢後,吳将軍也帶着軍隊往這邊開來,雙方在城門口開展了一場鬥争。
戚大刀的軍隊戰鬥經驗豐富,吳将軍那些新招的新兵蛋子哪裏會打仗,第一次交鋒,戚大刀大獲全勝,對方打不過就跑了。
景垣帝氣得在城內罵,若是西北軍剛才在兩軍交戰的時候從背後攻擊匪軍,必定能将對方包抄起來。西北軍、朝廷軍和京城的三角之勢,多好的局面啊,因為內部不和卻變得毫無用處。
西北軍不僅不幫忙,還斷了京城和行宮的聯系。往常景垣帝經常派人遙控守在行宮外面的幾千人馬,現在蘇二郎将中間切斷,那幾千人馬失去了消息,領頭之人踟蹰不前,只能死守在行宮外,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戚大刀勝了一場之後,立刻派人将京城幾個大門圍起來,禁止人員進出。他要模仿當日楚國公的手段,斷了京城的供應。
京城內都是皇親國戚,一旦斷了供應,裏面的人很快就能打起來。
吳将軍帶領的朝廷軍也想去抄戚大刀的糧草供應,誰知道被北上的大錘迎頭攔住一頓痛揍。吳将軍退回原地,大錘繼續北上和戚大刀等人彙合。
大錘不僅帶來了十萬人馬,後續還有大量糧草、醫藥,她還帶來了柳若芙和周瑤瑤。
周瑤瑤立刻放出一群烏鴉和一只信鴿,半夜時分悄悄潛入行宮。守行宮的士兵發現烏鴉後立刻去追殺,那只黑色的信鴿卻趁機飛了進去。
那信鴿一路悄悄地飛,很快找到了南向绫的住所,對着她的頭發一陣撓,咕咕咕咕咕咕。
南向绫被抓醒,景環帝因為身體不好睡得沉,她直接點燃了油燈,等看到是一只鴿子,她從鴿子腳上取下那張小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阿绫,我們來了。
南向绫捧着紙條放聲痛哭,周瑤瑤仿佛感知到了她的聲音,立刻放棄對鴿子的控制,鴿子消失在黑夜中,南向绫手中的紙條也消失了。
景環帝醒來後大吃一驚,“阿绫,為何哭泣?”
南向绫歪着頭看着他,“陛下,臣妾自由了。”
景環帝有些不明所以,“阿绫,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裏?等朕收拾了那個孽障,朕帶你離開這裏。”
南向绫笑得溫柔,“陛下,臣妾有辦法離開這裏。”
第二天,景環帝就知道南向绫的辦法是什麽了。
那天早上,守在星宮外的事情忽然吃驚地發現行宮的大門打開了,裏面緩緩出來一輛龍辇,上面赫然坐着太上皇夫婦。士兵想去攔,可那拉龍辇的馬兒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瘋狂地往前跑。
士兵們肯定不敢殺太上皇,只能跟着跑。跑了一陣子,南向绫一躍跳上馬,狂抽馬鞭,帶着景環帝一騎絕塵而去。
後面的景環帝仿佛傻了一樣,“阿绫,你要去哪裏?”
南向绫回身一笑,“陛下,臣妾要奔向自由!”
景環帝越來越心驚,他大聲喊道,“阿绫,停下,前方是女匪的軍隊!”
南向绫仿佛沒聽到一樣,“陛下,那裏就是臣妾的自由之地。”
景環帝的雙眸忽然變得老大,“阿绫,連你也要抛棄朕了?”
南向绫一邊策馬揚鞭一邊大聲喊道,“陛下,臣妾只是回到自己喜歡的地方。”
說完,她一夾馬腹,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南向绫跳下馬,看向景環帝,“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一刀兩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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