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更
不等這些人回嘴, 謝秋怡拍了拍鞋面上的灰,“行了,就照我說的三個條件辦, 誰再敢來啰嗦一句,別怪我不客氣了。還有,從明日開始,你們都滾出這棟宅子,看到你們我就惡心。”
往日溫和的謝九郎開始罵人, 且是這種不給絲毫臉面的罵法, 讓謝家老祖和一幹人等有些吃不住。想還嘴,不是謝秋怡的對手, 想動手,旁邊還站着大錘呢。
謝秋怡正準備帶着大錘回靈堂, 大錘忽然伸手按在桌子上,看着這些人道, “如果誰敢背地裏充長輩給九公子說婆家, 我必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 大錘收回手,只見那張桌子瞬間四分五裂。大錘還不太會控制自己的力度, 她本來是想留個手印窩,沒想到桌子直接裂了。
就這, 也足夠震懾謝氏族人。
回到靈堂後,大錘問謝秋怡,“我估計瑤瑤已經在往這邊趕了,咱們下一步什麽時候行動”
謝秋怡看了看外面的天, 回道, “咱們得先探探路。”
大錘點頭, “好,今晚我就去拜訪岳大人。”
謝秋怡繼續跪在靈堂上,“那就有勞你了,我身上有孝,不好貿然上門,你盡管替代我做決定。”
當天晚上,大錘再次敲開了岳通判家的大門。
岳通判看到大錘後直接發問,“姑娘可拜得戚大刀為師?”
大錘搖頭,“岳大人,事出有變,我還沒來得及去見戚大師呢。”
岳通判唔了一聲,“姑娘這麽晚來,可是有事?”
大錘起身先深深鞠了個躬,“求岳大人救命。”
岳通判摸了摸胡子,“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大錘也不隐瞞,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然後再次鞠躬,“岳大人,謝姑娘說她也不認識衙門中人,我就自作主張,想請岳大人在中間幫忙,向于知府說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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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通判了悟,“難怪這幾天欽州府的老百姓都跑去謝家白吃白喝,原來是這個緣故。姑娘,我說句實話,謝姑娘女扮男裝科舉,按照朝廷律法,最輕流放,最嚴重可是要殺頭的。”
大錘點頭,“謝姑娘原是為了安慰寡母,這才犯下錯誤。如今她願意去衙門自首,捐獻之事,還請岳大人幫忙。”
岳通判多少也知道謝家有些錢財,原來歷任知府也沒少盤剝。如今欽州府日子不大好過,若是謝家能全部捐出家産,也能解一些燃眉之急。
但岳通判不能左右于知府的決定,他對大錘道,“姑娘,你先讓謝姑娘去自首,然後我去找于知府說一說。”
大錘立刻喜道,“多謝岳大人。”
然後大錘遲疑了片刻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封放在岳通判面前,“小小意思,還請岳大人笑納。”
岳通判一看就明白,這是給他的孝敬。他搖搖頭,“姑娘拿回去吧,本官不要這個。”
大錘有些為難,她長這麽大第一次給人送禮,岳大人謙虛不肯要,到底是客氣還是真的啊。
大錘再次鞠躬,“還請岳大人莫要推辭,不然謝姑娘怕是不能安心。”
岳通判點點頭,“那本官就收下了,請姑娘放心。”
大錘大喜,立刻又掏出一個信封,“還請大人把這個轉呈給于知府。”
岳通判瞪大了眼睛,他本來準備先收下錢,以後放在謝家的錢裏一起捐獻,現在讓他轉送給知府,他難道私自截留了不成?但是想到于知府的性子,岳通判也有些遲疑。若是收下,有違自己多年的規矩,若是不收,怕于知府也沒那麽好說話。
岳通判沉默了半天,讓大錘把兩個信封都留下,然後打發她走了。
等大錘一走,岳通判去了後院。
岳太太聽說他收了人家的錢財,大吃一驚,“老爺,如何就破了戒?”
岳通判脫掉外衫,“于知府的送去,我的那個,回頭一起捐了。”
岳太太輕哼一聲,“鐵面無私的岳大人,近日居然憐香惜玉起來。”
岳通判哈哈笑,“我的好太太,你要是見到那姜姑娘的本事,怕是再也說不出這話來。”
那頭,大錘喜滋滋地回去跟謝秋怡報喜。
事不遲疑,謝秋怡立刻命人将家裏所有的契書、賬本和剩下的錢,全部悄悄轉移到她娘給她準備的一個小院子裏。當天夜晚,趁賓客們都走了之後,謝秋怡命管家将所有仆人都叫了過來,不管大家同意不同意,每人發了一些錢,全部放了他們的自由。
所有仆人都不願離去,謝管家哭道,“少爺,老奴從小就跟着老爺,如今老爺太太不在了,老奴要伺候少爺一輩子。”
謝秋怡長長嘆了口氣,“我即将要遭遇牢獄之災,你們若是奴籍,那些豺狼還不知要怎麽磋磨你們。我放了你們自由,等過幾天我下了大牢,你們若是還念舊情,去牢中看看我,也算全了情分。都去吧,莫要遲疑,有多遠走多遠。”
大錘對謝管家道,“謝大叔,您趕緊走吧,不然等天亮了,謝氏族人肯定不同意九公子把所有仆人都放良,不然我們也不會挑個半夜三更。”
謝秋怡也點頭,“大叔,若是我還有命從大牢裏出來,定會去看望您的。”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秋怡,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進大牢的!”
大錘大喜,“你們來了!”
謝秋怡看着有些疲憊的周瑤瑤和夏夏,嘴唇動了動,什麽話都沒說出來。她拼命眨眼,把淚水憋了回去,“好,有你們在,我不怕。”
周瑤瑤對着謝家仆人道,“都趕緊走,後面我們要和謝氏族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們別做了冤死鬼。大錘,咱們進屋。”
說完,她将謝秋怡和大錘拉進了屋。
謝管家見來了位氣勢非凡的公子,心裏略微放心了一些,帶頭收拾包袱,火速離開了謝家。
果然,謝秋怡放了所有奴才的事兒,火速傳遍了謝氏全族。那些人氣得直罵,兩百多個仆人,就算賣了,也能值一兩千銀子啊。九郎這個混賬,就敢私自做主放了!
周瑤瑤聽了大錘和謝秋怡的計劃後,連連點頭,“今日天晚了,咱們好生歇息一夜,明日搞大事!”
謝秋怡看着空蕩蕩的家裏,“我把下人都放走了,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
夏夏卷起袖子,“我來!”
在金童兄弟二人的幫忙下,幾人吃了頓熱乎乎的飽飯,一起歇在了謝秋怡的院子裏。
第二天一大早,謝氏族人氣勢洶洶而來,剛一進大門,只見謝太太的棺木赫然就被擺放在路中央。雖說裏面沒有屍身,畢竟是謝太太的貼身衣服,也讓人有些膈應,這些人的氣勢頓時矮了三分。
這些人繼續往裏面走,走到謝太太院子門口,只見一位貴公子坐在那裏,輕輕搖着扇子,旁邊站着金童兄弟二人,還有去而複返的謝管家以及幾位心腹下人。
謝老祖沉聲道,“九郎呢!”
周瑤瑤擡起下巴,輕蔑地問道,“你們就是謝氏族人?聽說你們想搶奪孤女的家財?”
謝老祖眯起眼睛,“閣下是何人?九郎去哪裏了?”
周瑤瑤繼續搖扇子,“你們問九郎啊,她去衙門自首去了!她女扮男裝之事瞞不住,不如主動告發自己,還能落個輕罪。還有啊,你們謝氏居然想弄個草包冒充解元,好大的膽子!”
謝老祖大驚,“管家,你怎麽讓九郎私自去衙門了!”
謝管家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謝老祖,“昨日公子已經給我們放了良,我無權過問公子之事。”
謝老祖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兩下,對後面所有人道,“去,把九郎捉回來!”
十二郎的爹立刻攔着,“老祖,您是我們謝家的長輩,既然九郎不在,不如您做主先給她爹過繼幾個兒子,等她回來木已成舟,她想反對也不成。”
周瑤瑤啧啧兩聲,“這吃相真難看啊,給人家爹過繼兒子,居然不經過人家同意。這位大叔,這樣,我不經過你同意,給你過繼個爹怎麽樣?”
站在周瑤瑤後面的金童兄弟兩個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十二郎的爹頓時臉色脹成豬肝色。
謝老祖再次發問,“公子是誰?何故管我謝家之事?”
周瑤瑤把扇子一收,“我是謝太太的義子,聽說你們要欺負我妹妹,連夜趕來。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旁邊金童插嘴,“這是名動天下的周大家周夢莊家的公子。”
謝老祖心裏一驚,九郎這個混賬怎麽認識這麽多不能惹的人。
他神色緩和很多,“周公子光臨,老朽有眼不識泰山。眼前正在處理我謝家家事,想來以周大家的家風,必定不會插手人家家務事。”
周瑤瑤可不吃這套,“好說,我爹肯定不會多管閑事。但謝太太是我幹娘啊,我爹說自家人受了委屈,一定要趕緊報仇。有仇不報,難道要等到下輩子?”
謝老祖心裏暗自罵娘,這也是大家公子,跟個無賴子一樣!
周瑤瑤這頭拖着謝家一群人,那頭大錘已經敲響了欽州府衙大門口的那一面大鼓。
大錘力氣很大,鼓聲又響又急,驚得整個衙門裏的人都起身出來詢問。岳通判聽到鼓聲,立刻放下筆,火速趕了過來。他管刑獄之事,理所應當過問。
知府衙門口的大鼓多少年沒動靜了,忽然響起,于知府立刻命人帶進衙門。
大錘對着夏夏揮手,然後帶着謝秋怡進了知府大堂。
于知府升座,一看是兩個姑娘,就開始皺眉頭。在他的印象中,女人來告狀,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家事。
于知府厲聲問道,“堂下何人,何故擊鼓?”
謝秋怡跪下道,“回大人,學生是去年江南省解元謝秋怡。”
知府一驚,定睛一眼,果然有些像,不對啊,這是個姑娘啊。
知府把臉一板,“胡鬧,女子當以貞靜為美,如何冒充他人招搖撞騙。”
大錘在心裏罵,貞靜你爹個狗頭啊!
謝秋怡平靜地看向于知府,“回大人的話,學生本就是女子,冒充男子參加科舉多年,今日前來自首,請大人贖罪。”
饒是于知府見多識廣,也錯愕了片刻,又把驚堂木一拍,“胡說八道,科舉檢查嚴格,女子如何能冒充。”
是啊,光是入場身體檢查那一關就過不了,別說平日還要和一群男人打交道了。
謝秋怡自然不能細說謝太太是如何收買檢查身體的人,讓她多次蒙混過關。且她面對那些考生的光屁股,也能做到面無表情。
她再次磕頭,從懷中取出自己許多證明身份的文書遞交上去,“請大人過目。”
有衙役把文書遞交上去,于知府大略看了看,心裏越來越吃驚,難道欽州府好不容易出個解元,居然是個姑娘!
看完文書後,于知府久久不能說話,他心裏又憤怒又吃驚。
等了半天後,他忽然驚堂木一拍,“謝秋怡,朝廷有令,女子不得科舉,你觸犯國法,本官留不得你。左右,先打二十板子 !”
眼見着那些兇神惡煞的衙役們就要上來打人,大錘忍住心裏的不适跪下道,“大人,小民願意替謝姑娘挨打。”
大錘剛剛跪下,于知府立刻感覺到自己心裏非常難過,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壓着他的心髒,讓他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病,大錘再次道,“大人,請讓小民替謝姑娘挨打,她身子孱弱,若是挨了打,怕是小命休矣!大人,就算她是女子,好歹也是個解元,請網開一面。”
于知府強撐着自己沒有昏倒,再次擺手,“胡鬧,你是何人,拖出去!”
大錘急了,顧不得那麽多,砰砰磕了三個頭,“大人,小民是謝姑娘的結義姐妹。你們讀書人不是講究義氣,我替謝姑娘挨打,正是符合君子之道。”
好嘛,她這幾個頭一磕,于知府再也扛不住了,咣唧一聲暈倒在椅子上,嘴角似乎還有血跡流出。
衆人都慌了,紛紛去喊于大人,衙役們也顧不得打謝秋怡板子了。與此同時,岳通判終于趕了過來。同知大人不在,于知府昏倒,他即刻做主,一面命人将于大人擡回家,一面命人将謝秋怡和大錘收監。
按理來說大錘只是個局外人,但岳通判怕謝秋怡進了牢房後被人欺負,索性把大錘關在一起,有她在,沒人敢輕薄謝秋怡。
大錘來之前就做好了坐牢的準備,懷中還帶着錢呢。可她沒想到欽州府大牢可真髒啊,而且,關在一個牢裏的居然是兩個兇神惡煞的婆子。
兩個婆子見來了兩個年輕姑娘,袖子一卷準備先立規矩,哪知剛出手,就被大錘打了個鼻青臉腫。
大錘在黑暗中指着二人道,“都給老子老實一些,有什麽規矩提前說好,要是想騎到我們頭上,老子把你的勒巴骨抽出來。”
兩個婆子哼哼唧唧從地上爬起來,瑟縮着躲到了牆角。
大錘從兩個婆子那裏搶了一些幹稻草過來鋪在地上,招呼謝秋怡一起坐下。
謝秋怡看着黑洞洞的牢房,忍不住苦笑,“我娘剛死,我就進了大牢。”
大錘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急,瑤瑤會救我們的。今日辛虧那于大人犯病,不然我們還要白挨一頓打。”
兩個人在牢房裏說起了閑話,夏夏已經把二人進大牢的消息送回了謝家。
謝老祖一聽謝秋怡進了大牢,氣得直罵,“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罵完之後,他吩咐謝家人,“把家裏的東西都封了,防止別人偷走。”
周瑤瑤搖了搖扇子,“我說諸位,你們不去營救我妹妹卻在這裏搶東西,不怕我幹娘晚上回來站你們牆頭啊!”
謝管家對周瑤瑤道,“公子不必擔心,家裏就剩下一些米糧蔬菜和桌椅板凳,他們願意要,送給他們吧。”
果然,謝氏族人在整個謝家大宅找了一圈,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找到。謝秋怡之前趁着辦喪事的機會,把家中名貴的家具悄悄賣了,換成粗笨不值錢的木頭。謝太太留下的古董和金銀珠寶早就轉移走了,連一些布匹料子,她也分給了家中仆人,就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宅子。
謝氏族人罵罵咧咧地問謝管家,“你把東西藏到哪裏去了,一個奴才,反了天了你!”
謝管家畢竟跟着謝老爺見過世面,聞言冷哼,“好叫諸位知道,今日一早我去衙門脫了奴籍。諸位說話客氣一些,不然我謝某人可就不客氣了。”
這些人原來還做夢到謝秋怡家來過上揮金如土金奴銀婢的日子,哪料到謝秋怡什麽都不留給他們,越想越氣,嘴裏咒罵個沒完,甚至還有人說去把謝老爺謝太太的墳刨了,誰讓他們養出這樣的不孝女來!
周瑤瑤的目的已經達到,對着金童兄弟道,“把這些蒼蠅給本公子都趕出去!”
金童兄弟得了話,火速去廚房擡來兩桶泔水,兜頭潑了上去!
謝老祖看着滿身的泔水,仰天長嘯,“老天無眼,讓我謝家出此等不孝子!”
周瑤瑤繼續做下搖扇子,“那求你趕緊把我妹妹趕出謝家吧,不過我聽說這家財都是當日謝老太太的嫁妝,和你們謝家可沒關系。謝老太爺家裏當日就三間屋子,就在這宅子的後面,你們喜歡,就送給你們罷。”
說完,周瑤瑤起身就走了,她忙得很,沒時間和這些蒼蠅打交道。
那頭,岳通判将于知府送回後衙。剛進自己家門,于知府就感覺自己病好了。
他心裏納悶,難道我得了什麽絕症?聽說岳通判來訪,他立刻命人叫了進去。
岳通判進去後和于知府拉了幾句閑話,然後給于知府使了個眼色。
于知府奇怪,這臭石頭今日怎麽鬼鬼祟祟的?他擺擺手讓下人都退下,然後問岳通判,“岳大人可是有什麽話要告訴本官?”
岳通判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大人,這是謝家給的孝敬。不瞞大人,昨日謝姑娘來找過下官,願意将所有家財捐獻給知府衙門,請大人網開一面,恕她無罪。”
于知府打開信封一看,是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他看了看銀票,又看了看岳通判,忽然哈哈大笑,“岳大人吶,沒想到你居然開竅了啊!你老實告訴本官,你是不是要納謝姑娘為妾?”
岳通判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大人不可,可不能開玩笑。不瞞大人,她那位結義姐妹,就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姜女俠。大人還不知道,今日一大早,周夢莊的公子給下官下帖子,說要來拜訪。下官覺得,很有可能也是沖謝姑娘來的。”
于知府摸了摸下巴,“難道周夢莊看中了謝姑娘,想讨回去做兒媳婦?”
岳通判啞然,半晌後道,“可能吧,畢竟周大家愛才,謝姑娘一個女子卻能中解元,讨這種兒媳回去,将來養的子孫必定是人中龍鳳。”
于知府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神來一句,“岳大人,你老實告訴本官,謝姑娘有沒有孝敬你?”
岳通判尴尬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不如大人的多。”
于知府把信封往抽屜裏一放,“本官這裏可以不為難謝姑娘,就看周家有多大的力量,能讓關巡撫那邊松口。若是真要捐獻家財,早些行動,施粥施米,修路鋪橋,不拘什麽多幹一些。給百姓多一些好處,有了好名聲,關大人才能幫着說話。”
岳通判拱手,“多謝于大人指點,下官回去就告訴謝家人行動起來。”
于知府又道,“難得岳大人開竅,過幾日本官家中有喜酒,還請岳大人賞臉。”
岳通判心裏叫苦,收了這一次錢,他的屁股從此就不幹淨了。他的履歷生涯中有了污點,往後送禮之人肯定一窩蜂往他家裏跑。他是管刑獄之人,若是收禮收慣了,到時候豈不是冤魂遍地。虧大了,本官不該答應姜姑娘。
不行,本官得想辦法改變這個局面,不能讓姓于的把本官帶到溝裏去。
岳通判憂心忡忡離開于大人家中,出去後就吩咐人去獄中照看一些,同時讓人給周瑤瑤回複,恭候周公子大駕光臨。
與此同時,幾百裏路外面的周夢莊收到了女兒的信,只見上面第一頁紙寫着幾個大字,爹,救命,我媳婦危險。
周夢莊吓了一跳,罵了一句混賬東西,然後繼續看後面的信。
作者有話說:
往後看,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