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偵探事務所2

第34章 遲來的回應都是淚水的味道

從起點走到高恒身邊，這段路程不遠，否則高恒不可能在光線不足的夜裏持□□擊中他手中的手機。

但就是這麽短短的一段路，王珏盡可能地拖慢了速度，絞盡腦汁去想怎麽才能拿到高恒手裏的引爆器。

說來也巧，因為兩人面對面站着，王珏能看到從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個不自然的光點。那光只閃了一下，王珏就看不見了。他已經被高恒單手攬在了身邊，正被揩油。

一聲不易察覺的微響，喚起了全部感官的王珏聽得到，不代表高恒聽得到。他盡量自然地把高恒向旁邊推了一下，眨眼的工夫，高恒便扔了槍，捂住原本捏着引爆器的手痛呼了起來。

趁着這個空檔，王珏趕緊把引爆器搶過來，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跑。他既不敢回頭，也不敢擡頭，高強度的集中精力，他還沒有緩和下來，沒能恢複思考。

直到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個人。

“誰？”王珏的警惕性瞬間又提高了幾十個百分點。

被撞到的人穩了穩他的肩，把自己的臉湊近讓他看清。

王珏十分驚異：“是你？”剛才看到有槍鏡的反光，他是想到了有警察來幫忙，但沒想到會是個小法醫。

汪森垚正在休假，今天沒有任務，他穿的是常服，一身運動裝，青春活潑。他有一搭沒一搭按着手裏的手電筒。

“在發信號？”

“嗯，告訴大家可以行動了。”汪森垚不由分說地又把王珏帶回了剛才他逃離的地方。

他感覺自己跑了很久，其實走回去也就幾分鐘路程。

現在這片基本上已經被警察包圍了，高恒沒帶多少人來，在人數上就不占優勢。加上剛才他非要調戲一下王珏，被趁機打傷了手臂，現在已經被铐住要押往山下了。

王珏稍微平靜了一些，轉頭問汪森垚：“你告的密？”

“我找不到你，最後一次定位你的手機在這附近。”

警察那邊早就安排特警準備行動了，好巧不巧定的也是今天，但原本有兩個懷疑的方位。汪森垚找人查了下王珏的手機定位，眼看着一路走到了這裏，隊裏當時就決定，立刻行動。

王珏筋疲力盡，在空地的邊緣跟汪森垚站着看那些警察清場，有研究員陸續跟着警察走出來，表情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人還帶出了一些裝在籠子裏的珍稀動物。

他知道若不是這次警察們來的及時，自己和修文很難全身而退。他輕聲對一旁的汪森垚道了句：“謝謝。”

王珏話音剛落，目光無意識地掃視到已經被警察制服的高恒，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沖着王珏嘿嘿一笑。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在他體內升騰起來。

那炸彈是……

那句“小心”還沒喊出口，随着一聲巨響，山洞的洞口被封住，裏面徹底看不清情況。困在裏面的，除了高恒的研究員和修文，還有一些進入山洞搜查的警員。

場面一時間混亂至極。

定時炸彈。可能一開始高恒所謂的引爆器就是障眼法，也可能他就是做了兩手準備，但不管他是做的什麽準備，現在的結果就是，山洞塌了，修文還沒出來。

王珏有抱着那麽一絲僥幸，是不是他剛才看漏了，或者在他到這裏之前修文已經跟着警察出來了，但他跟着汪森垚一路問過去，沒有人見到修文。

倒是一個眼鏡有平底厚的研究員說他有點印象，見到他往猛獸區走過去了。猛獸區的位置屬于山洞的一個岔路，雖說不算深處，但離洞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而且他見到修文，也是二十分鐘之前的事了，沒人知道這二十分鐘裏，修文會留在原地，還是去什麽別的地方。

遺憾的是，再沒有人見過修文。

汪森垚眼看着王珏的臉色可見的陰沉下去，他出言想要安慰，卻除了“你別急”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那邊倒是已經展開了搜救，但根據那個研究員的說法，修文的位置怕是不太好找。

“你站遠一點。”王珏忽然道。

汪森垚不明所以，但王珏的話很有壓迫感，他不自覺停下來腳步，看着王珏一個人走向大約的位置。

王珏的身影小小的，此刻卻顯得異常高大。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怎麽做，汪森垚能感覺到應該是會翻天覆地的大事。

抛開身邊的所有，王珏站在一處凸起的小山包上。他可以通過胸口的琉璃感應到琉璃碎片的所在，只要修文還帶着它，他可以确定大致的方位。

他所在的地方被劃在危險範圍內，所以有警察沖他喊話：“你下來，危險！”

“我在救人。”

“我們會救，你快下來！”

“等你們找到他他就死了！”

下面對話的那位把不會說話發揮到了極致：“沒準他已經死了！別再搭上你！”

王珏懶得再和他争辯，把左手搭在右上上，輕輕轉着小指上的戒指，四周忽然變得陰暗。

這是他原本打算用來對付高言的，一旦使用，短時間內無法回複，可現在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被壓塌的山洞裏，他明明知道人還活着，卻什麽都做不到。他還能活多久？山洞裏是什麽情況？會不會發生二次坍塌？時間每耽擱一秒鐘，修文生還的幾率就小一點。

他再也不想死守着，最後看到一個飄飄蕩蕩的靈魂過來跟他打招呼，熱絡卻陰陽兩隔。

然後他想到了神話故事裏，劈山救母的沉香。

如果把山劈開，那些搜救隊員的動作會快很多吧？

王珏把戒指拿在手上食指和拇指輕輕捏着，念了段沒人能聽懂的口訣，大地開始顫動。

就在這顫動的檔口，汪森垚舉着手機，躲避着随時可能砸到身上的碎石塊，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喊：“人找到了。”

時間仿佛忽然靜止了。天氣也恢複了平靜，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大多數人都帶着幾分茫然，想看看地震是不是真的停止了，除了在這其間飛奔的王珏。

汪森垚緊緊追在他後面，還在說着：“剛才突然地震，差點就要放棄搜救了，還好及時發現了人……”

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下，一個人正倚着樹幹，仰頭用礦泉水補充水分。其實那距離不近，在這夜裏能見度有限，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臉，但王珏知道，那就是修文。

劫後餘生，王珏撲到修文懷裏，巨大的沖撞力讓修文差點沒接住他。修文身上滿是塵土，臉上被土糊得幾乎看不清容貌，唯有輪廓還是那麽堅硬。

“琉璃呢？”王珏顫抖着聲音打量了修文的手腕，那應該在的琉璃不見了。

修文很虛弱，沒有了平時的底氣：“我遇到了小貓，被它咬斷了。”

“狼崽子？”

“是啊，他救了我。”修文說的輕描淡寫，但從他身上随處可見的擦傷和劃傷就知道情況肯定很危急，他能死裏逃生，現在還驚魂未定。但是他淡定慣了，再加上面對着顯然更激動的王珏，他為了安撫對方，微微笑了笑。

王珏擡手擦去修文臉上的灰土，望着那雙漆黑的雙眸，微翹的嘴角，猛地就吻了上去。

修文原本低頭寵溺地看着懷裏的人，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饒是一向冷靜如修文也突然腦袋空空如也。王珏吻得很用力，不像以前那樣的蜻蜓點水，只是為了給他靈視，現在這個吻充滿了□□的味道，他無意間還咬破了修文的嘴唇，一股血腥氣飄散開來。

王珏的雙臂也緊緊箍住了修文，像是要把他肺部的空氣都擠出去一樣，修文短暫驚訝了一下他還有這麽大的力氣，就又沉浸在兩人的世界中了。

跟王珏相比，修文的吻顯得笨拙，但是一樣深情。

這是他等了多久卻不敢想的，一旦得到了，就有些情難自已。他伸出胳膊把王珏狠狠壓進自己懷裏，仿佛想要讓他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從此再也不會分離。

吻着吻着，他突然覺得臉上濕濕的。他把王珏拉開了一點距離，發現他在哭。

“怎麽了？弄疼你了？”修文的聲音很溫柔，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很怕是自己剛才傷到了他，還揉了揉肉王珏的胳膊。

“我不能，”王珏的聲音因為啜泣斷斷續續，“不能失去你。”

不是我不想，不是我不願，而是我不能。

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在面前哭得不能自已，修文感覺自己的心抽動般的疼，他伸手慢慢撫摸王珏的背幫他順氣，輕聲在他耳邊說：“我在呢。”

王珏把頭埋在修文懷裏，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悶悶的聲音傳到了修文耳中：“我愛你。”

修文眼睛一酸，怕是這山裏的風沖了眼睛，直讓人流淚呢。他在心裏嘲笑了自己一下，但更多的，是得到之後的心滿意足。

這個等了月餘的回應，都是淚水的味道，鹹鹹的。

好在這個夜色如墨的山間之夜，圍觀群衆只有一臉羨慕的汪森垚，還悄悄鼓起了掌。其實他看不見，在他旁邊，飄飄蕩蕩的時澗也正滿意地點着頭。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說點題外話吧？沒關系吧？脫口秀大會結束了，還想再看幾個月！嗑cp超開心！宇宙盡頭的熏雞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