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年法醫才是霸總
溫彬一跺腳轉身進了辦公室,他不是嗓子不舒服他是想當個啞巴瞎子,跟祈雨這廢什麽話呢!
曲瑞川沒忘記溫彬的交代,鼓足勇氣問祈雨的駕照,祈雨幹脆利落從褲兜裏摸出錢包扔了過去,曲瑞川咬着牙翻開檢查,還好有駕照沒過期。
祈雨進辦公室安排了今天的工作,查趙佑和胡磊,于樂的社會關系基本就這兩,其他同事忽略不計。順道查查于樂的賬目,他父母給他留下了什麽東西,家族裏還有沒有別的親戚,有繼承關系那種親戚,不管隔多遠只要法律上八竿子打的着那種能繼承于樂財産的就查到底。
經過一天的摸排,趙佑的生活軌跡和他自己闡述的沒有太大出入,和于樂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獨子父母健在。趙佑的家鄉在距離龍東市開車不到兩小時,坐動車高鐵半小時就能直達的隔壁省的一個大城市,所以他願意追随于樂來魯姆那這個行為本身說明了他兩關系頗深。
于樂的爺爺奶奶輩早已離世,他父母過世後,沾親帶故的親戚們蜂擁而上打着幫于樂的名義個個都想分一杯羹。當時如果不是趙佑在,于樂父母的賠償金能讨要到多少又有多少能到他手裏完全未知。自那之後,他的親戚們和他幾乎斷絕來往,包思齊打電話問了幾個人,對方一聽是于樂的事情壓根不問直接說不認識打錯了挂掉了電話。
胡磊作為智芯魯姆那分公司的最高領導,維持的一直是高冷霸道總裁的人設,下班後從不和員工來往,自己租了套房子獨居,沒人知道他下班後幹什麽去了有什麽娛樂活動。
祈雨看見包思齊寫的霸總人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包思齊心發慌,接着祈雨哈哈哈哈笑了足足一分鐘。
“你有病病?”溫彬問祈雨。
“不是,這胡磊是不是網絡小說看多了,還特麽霸總人設呢?天天拍桌子罵員工就是霸總嗎?自己業務沒辦法提升拿員工撒氣。”祈雨對于胡磊這個人從內到外都嗤之以鼻,說完不解氣又蹦了一句。
“領帶都沒系好都好意思叫霸總,看看我們年法醫:一天天的領帶襯衣,西褲皮鞋,不說話時候像個啞巴,說話時候像鋸了嘴的葫蘆能少說一字是一字,恨不得什麽話都在嗓子眼打轉,這才是霸總人設嘛!”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年豐把最後一句話聽了個全,一時愣在當場不知道該繼續進還是退出去重新走一遍,溫彬餘光裏辦公室大門光線一遮扭頭一看,乖乖,霸總來了……穿着淡粉色襯衣沒系領帶的年豐這會站得筆直擋住了夕陽餘晖。
“霸……年法醫來啦。”包思齊站在祈雨身後看到年豐趕緊打招呼差點叫錯。
祈雨一聽正主來了,閉了嘴收了聲,清了清嗓子:“驗屍有新發現?”
“沒有,問問你什麽時候去萬樹林,我這邊可以走了。”
“走走走,馬上走。你們幾個把我說的再查得詳細點。”祈雨抓上摩托車鑰匙強光手電就往外沖,溫彬交代了兩句也跟着出了門,在門口正好看見林钊打開車門,馬文和趙行往車上搬東西。
祈雨跨上摩托車看見溫彬叫他別跟着去,他自己能行。
“滾吧,天馬上黑了,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騎着摩托車在山裏瞎溜達。”
溫彬說完,祈雨擰鑰匙,年豐兩步走上去拔下了摩托車鑰匙,“等着……”
溫彬迅速跑上樓換了身衣服手裏提着一個大號手電筒跑了下來,他跑到車前一頓轉身去了鑒定科的小車前:“年法醫我暈車能坐你們的車嗎?”
年豐嗯了一聲把車鑰匙插回鎖孔,取過前面挂着的頭盔幹脆利落的坐在了摩托車後面,祈雨觸電般立刻跳下車扶着摩托:“你幹嘛?”
“車坐不下,我只能坐你這,要不然林钊,趙行,馬文你随便挑一個。”年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祈雨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弄得跟自己心虛一樣再次跨上車:“那你坐穩了,我騎車技術不好給你甩下去了我不會出醫療費的。”
“嗯。”
祈雨說到做到一挂擋手上一使勁摩托車沖了出去,祈雨才不管後面溫彬開車跟不跟得上,走小道山路,哪裏不像路,他就往哪開。年豐開始還背手扶着坐墊尾部,後來實在被颠得受不了只能環住了祈雨的腰,他手搭上的瞬間祈雨挺直了脊背又挂了兩檔,摩托車沖得更快。
林钊坐在副駕駛上一臉茫然:“祈警官這是做什麽?”
“發瘋了,不管他,我們走大路。”溫彬一轉方向盤把車重新開回了公路,他估計祈雨這為了練手藝指不定還要開出什麽路來,他要跟着繼續開十之八九會被帶溝裏。
祈雨車越開越快,年豐忍不住趴在他耳邊放大聲音:“你能慢點嗎?”
祈雨放慢了速度,刮過手腕的風不再似刀片割過可是他的心跳卻越來越快,他忍不住又轉了右手掌,年豐伸出右手握住了祈雨的手腕:“太危險,放松!”
年豐手用勁按着的手腕也再加勁抗衡,年豐放松了力道:“我第一次坐摩托車。”
祈雨手上一松車子終于慢了下來,他保持勻速開到了景區門口,曲瑞川已經先于他們聯絡過了景區。值班人員在門口等着他們,打開側門指了一條可以上到山頂的路,溫彬他們的車還沒到,祈雨不得不在門口等待和工作人員也聊了起來。
“你們這景區還給摩托車修了專門道?為什麽不給汽車也修一條呢?”
“嗨,這摩托車的道也是前兩年才鋪的,這是個保護區,要大動幹戈必須審批到最上面,而且開車上去也沒啥意思,咱們辦公室都在下面呢”
這個摩托車道也是為了施工方修建的,比如安裝攝像監控的,比如搭建通信設備的工作人員,還有各個部門來采集标本的勘探地形的。
溫彬他們到了後,趙行和林钊從後座車後備箱開始往外下東西,祈雨見着亂七八糟一堆東西拍了拍後座,“來來來,都捆這上來,我給你們運上去。”
祈雨開着摩托車在山道上來回了三趟把年豐他們的設備搬運到了臨蒼閣,最後年豐抱着一個超大的黑色塑料包裹坐上了祈雨的後座。
“麻煩祈警官把我也一起運上去吧。”
上山的路雖然平整但是斜度頗大陡峭得很,祈雨顧及到年豐一手抱着東西,只能騰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他放慢了速度。速度慢下來山路上的風沒了,燥熱的氣溫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踩在腳踏上的雙腳似有一股燥熱從掌心一陣陣往上蹿。熱得他有些頭暈目眩,有些神情恍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年。
到達山頂天色只剩一絲微明,摩托車前燈圈出一片光明,祈雨扶着車讓年豐下車。年豐手裏抱着的東西似乎很沉,他忍不住伸手扶住年豐的手腕,年豐借着祈雨的力下了車:“謝謝。”
年豐手腕的溫度混着微微的汗意在祈雨指尖萦繞,年豐剛站穩祈雨迅速撒手把手背到身後在衣服下擺擦了擦,撚了撚手指恢複了一些知覺。
他不确定年豐有沒有看到他像嫌棄的小動作,咽了口唾沫,“你手裏抱得什麽挺沉的……我車都跑不動了。”
年豐把袋子放在地上打開拉鏈從裏面掏出一個……
穿着衣服鞋子四肢收攏于身前的橡膠人!
他把關節活動的四肢掰直,一個和正常人身量差不多的假人躺在了地上。
“這是我在網上訂的1米75的模特,穿上鞋身高和死者差不多,我做了加工填充了一些東西進去,體型體重和死者接近。”
年豐今天帶着幾個人準備充分上山,就是為了尋找他們理論推測的于樂第一次觸地點,或者說直接導致于樂頭部開放性骨折的觸地點,找到後通過實驗盡量還原于樂當時以何種角度姿勢墜落。
“你要下去找觸地點?”祈雨語氣裏滿滿都是不贊成,他那天親自摔了一遭,下面什麽環境他可太清楚了,貿然下去怕是會摔得通知直升飛機來救援。
年豐蹲地上清點着祈雨剛才拉上來的東西,“不會,我們帶了登山繩,安全鎖準備了,保護設備齊全不會有問題。”
溫彬幾人抵達山頂,年豐在祈雨的幫助下把需要用到的設備擺放調整的差不多了,架好的幾組戶外燈照得黑漆漆的山林一片通透。
溫彬上到山頂不帶拐彎地走到摩托車邊拍拍車座示意祈雨出發,祈雨站一邊看馬文他們檢查設備一動不動。
溫彬忍不住大聲吆喝祈雨:“愣着幹嘛呀,走呀!”
祈雨不耐煩地回複:“等會!找路什麽時候走都能找。”
溫彬不知道祈雨葫蘆裏賣什麽藥幹脆主動去給年豐他們幫忙,來的路上林钊他們幾個把今晚來的目的計劃告訴了他,說這是年豐提出他們幾個一起探讨研究一致覺得可行然後來實踐的,很多東西都是網上臨時購買然後加高價走特快專遞過來的。
溫彬幫着布置完所有東西轉頭一看祈雨坐在了亭子邊緣的板凳上翹着二郎腿。他忍不住說話了,這人不幫忙幹看着也就算了了,這都忙活完了也不準備動身。
“走啊,不是要去找路嗎?”
“再等會。”祈雨言簡意赅三個字。
等?等什麽?難不成還等天亮?祈雨不說溫彬不能不問。
“你還要等啥?”
“等他們弄完,這麽危險我不放心,摔死一個法醫以後驗屍你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