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天去上課，引起不小轟動。一個羞澀的小男生主動她的手機號碼，沒等黎落拒絕，就有人主動幫她解圍。
男同學們看到本校受到衆多女生追捧的年輕副教授慕年華，自認為沒能力和對方比較，不好意思走了。
看着小男生畏懼自己的眼神，慕年華笑道：“這些男生看見漂亮女生比任何時候都主動。”
黎落眼裏漸起笑意：“沒想到你在這學校任教。”
慕年華也笑：“物理系。你哪個專業，學習緊張嗎。”
“財會，比較實用，也不知學不學得來。”
“財會我有幾個朋友，他們的課都不錯，有時間可以去聽聽。”
“是嗎，我一定去。”
“沒課了吧，現在就回去？”
黎落擡腕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半了。記得高希昨天跟她說今天陪去參加一個酒會，老詹送她來學校時說漏嘴，說前幾天在南部被幾位官員灌酒，喝得慘了，現在還沒恢複。
黎落同情，有錢人的生活未必如外面看起來的那樣風光無限。她便想，高希找她絕對找她去擋酒，她酒量說不上好，也絕對不差，混了這些年也不白混。
“晚上還有事。”
慕年華看看時間，點頭：“那行，有什麽問題找我。”
“什麽事都可以找你嗎。”
“對，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盡力，我送你去校門吧。”
“不用麻煩，有司機來接，再見。”黎落婉言拒絕，盡管前一刻鐘他還幫自己解圍，黎落也知，他是高岩岩親密的人，依她善妒的性子，若跟慕年華走得近，肯定招來麻煩。
慕年華沒勉強她，微笑着點頭。
以為只有老詹，不想高希又一次坐在車裏，心中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高希斜了她一眼，黎落才慢吞吞鑽車裏，照例的緊貼着車窗。
“有必要嗎。”他聲音很低，每一字還是清晰不落的進入她耳裏。
黎落心想，你不是大忙人嗎，今天怎麽有空來學校。随即她想，他不會來監視她的吧。為這個念頭，黎落不得不努力地望着校門來來往往熙攘的學生，才不至于因這荒謬的假設笑出聲。
老詹呵呵笑，解釋：“我們路過這裏。”
頓了頓，老詹問：“約在七點，現在還早要不先吃飯？黎小姐你的想法呢。”
黎落偷偷看了高希一眼，他緊閉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高希在場，哪有她選擇的餘地，她笑了笑：“你決定吧。”
車子開到一家小面店前停下，老詹說：“老板比較喜歡吃這家的面，先吃一點，晚上有的熬。”
黎落又偷偷打量高希，他猛地睜眼，對上黎落的注視，眼角輕輕挑起，似玩味似嘲諷。黎落低頭，拿包匆匆逃下車。
老詹望着黎落的背影，低聲說：“老板，還是先把黎小姐送回家吧。”
“你心疼了。”
“不是不是，我就覺得晚上她去，會不會太過分？”
“你不是說王局挺喜歡她嗎。”
老詹讪笑：“我也就随口說說。”
“難道不是？我也聽說這他揚言把她弄到她。你眼中的黎落沒那麽可憐，有的是人肯為她埋單。”高希擡腳進店。
“他是老色鬼，萬一……”老詹抹了一把臉，意見是他提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想起他的好色，老詹為自己的馊主意懊惱。
高希冷冷地說：“沒你什麽事。”
黎落坐在雅座上，高希進來，她拿着單子低着眼認真琢磨。高希在她對面坐下，黎落問：“你吃什麽。”
“随意。”
黎落微微蹙眉，不免嘀咕，随什麽便，故意為難她吧。她輕輕咬着唇，絞盡腦汁地想也不知點什麽能讓他滿意，擡頭望見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黎落的心陡然一慌。
“老詹他不吃嗎。”她緩解緊張，低頭輕問。
“管他做什麽。”他口氣不善。
黎落識趣閉嘴，點了一份陽春面和一份百味鮮蝦面，她吃的少，高希同樣沒胃口。太安靜了，黎落尋找話題：“夏小姐她感冒好了吧。”
“嗯。”
“今晚她不一起去嗎。”
“嗯。”
他态度冷淡，黎落也覺無趣不再開口，默默地吃完，已經快六點了。高希吩咐老詹載她去時代，他一個人上了另一輛車。
她去換過裝老詹載她去現場，老詹猶豫再三，隐晦說：“酒會上總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突發情況，你自己小心，還有啊，老板最近不能多喝。”
“放心我能應付，我會把他完好無損給你帶回去。”
老詹尴尬，他想，到底要不要老實坦白今天這出戲是他的主意呢，萬一發生意外，老詹想着就心慌。
“你自己當心。”
黎落笑笑，她明白老詹的擔心，也不點破，她揮揮手就走進富麗堂皇的酒店。酒會已經開始，人不是很多。黎落一出現就引來不少目光，她也一眼看到高希，也沒過去招呼。他身邊繞着一位容貌出衆的年輕女子，兩人似乎很熟，高希只看了她一眼就回過頭去繼續交談。
黎落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角落光線昏暗，別人看不大清楚她，場上的每一個動作她卻能盡收眼底。
她輕松觀察在場的每一個人，沒等她安閑半刻，高希走過來，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開始了。”
黎落趕緊站起來，他傲慢地邁開步子。黎落邁着碎步跟在他左手邊，機械地跟着他對每一個對自己投來笑意的人點頭，不管是不是善意的笑。
高希領着她走至一位中年男子跟前，黎落見過他，她還在夜總會時，他說包養她，她不留情面地拒絕了。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再見他，驚訝之餘就明白高希帶她來的含義。她盡力表象得正常，王局看到黎落眼睛都直了，他根本不會想到會在這裏看見黎落。他已經有兩年沒見過她了，再次相見，他就有種沖動，他要上她。
黎落自然不知道此刻他心裏轉的邪念，高希一眼就看出這位王局的心思，他不動聲色。
黎落同樣不動聲色，笑着舉杯：“我代我們高總敬您一杯。”她故意不提他姓名。
王局非常高興，樂哈哈地一杯盡飲，然後和高希寒暄，眼睛時不時瞧黎落一眼，那眼神暗示在場的人他對黎落感興趣。
黎落看得出高希有求于人，所以王局的酒來一杯她喝一杯。她自認為勝酒力，也不知喝了多少，有一些暈。
王局跟高希談話時，眼神時不時瞟向黎落，他喝了不少，赤/裸裸的不加掩飾。
“這個問題黎小姐有什麽看法？”聊着聊着，王局忽然問。
黎落禮貌地又不掃他興致說了幾句，王局很高興，又問：“高總，你們公司幾時出了人才兼備的大美女了，藏着掖着不帶出來見人不夠意思啊。”
高希笑笑，敬了王局一杯，沒解釋的意思。王局又說：“你說的項目批文也不是不可能，黎小姐懂得也不少，有機會我跟她請教請教。”
話題已經挑明，他也認為高希為讨好他才将她送來。他想，好小子不愧為高氏的後起之秀，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老詹也适時走進來，低聲在高希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高希點頭。王局笑着說：“高總有事就去忙吧，我和黎小姐喝幾杯。”
高希看向黎落，她斂着眼簾，也不知琢磨什麽。高希又瞧了王局一眼，“抱歉王局，事發突然。”
“沒事沒事，事情要緊。”他已迫不及待。
高希又看黎落一眼，她還是保持那個姿勢，對他們的談話渾然不覺。其實她聽得清楚，她擡起頭對高希說：“高總有急事先走吧，我會代你好好陪王局。”
高希微眯着眼，也沒說什麽，和王局握手道別，跟着老詹出去。老詹幾步幾回頭，憂心忡忡：“老板，黎小姐不跟我們一道回去嗎。”
“你沒聽她說她要好好作陪嗎。”高希口氣很不好。
老詹一愣，還是不放心：“我看黎小姐喝了不少，萬一吃虧怎麽辦。”
“說不定她正巴望着。”
老詹嘀咕，慢慢跟上高希，心裏擔心得緊，随後又想，黎落混跡風月場合，這種場面怕見得多了，應該應付得來。
一上車，高希揉了揉眉，讓老詹開車。車還沒開出，高希變卦：“今晚會下雨，你去樓上接她下來。”
老詹求之不得，立馬照辦。下車時又顧慮重重：“得罪對方怎麽辦。”
“我們還沒落魄到需要用女人去交易。”
“現在就去……”
高希瞪了老詹一眼。老詹認命：“我看我還是打電話吧。”
黎落來時，有些醉了。老詹擔心：“他沒怎麽樣吧。”
“如果他都不能應付，我早不知道死了幾百次。”
高希微微睜開眼，又輕輕閉上，車子再一次緩緩駛進雨幕。
“你們應該在等半小時，我肯定能擺平他。”
“怎麽個擺平法，像以前一樣嗎。”高希驀地睜眼，口氣很沖。
“我說你……”黎落惱：“自己龌蹉別把誰都想得跟自己一樣龌蹉。有求于人就這态度……”
“這也是我的事。”
因為喝了些酒，黎落不拐彎抹角：“我知道是你的事。我今天來，只想着如果這樣做能償還你父親在我身上花的錢，我不會反對。”
“我們家還沒落魄到需要你出去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不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