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章
林月芽還在驚愣之時, 李蕭寒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後又恢複動作,且比之前還要撩撥。
他根本不給林月芽任何反應的時間, 就這樣将書中學到的那些全部用在此刻。
他向來擅長學習,能夠舉一反三, 根據林月芽的反應,又不斷做出适合她的調整,最後林月芽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耗盡了一般, 整個身子癱軟在他懷中。
李蕭寒從她腰間抽出繡帕, 細細擦拭着手指上的黏膩。
“你若願意,今晚開始我便讓餘大夫停了避子湯,你若不願意, ”李蕭寒斜看着她,“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同葉默一起……”
“我便殺了他。”
林月芽心頭猛然一緊。
李蕭寒語氣平淡,可眼神不見絲毫玩笑的意味,林月芽知道他小氣, 以為他最多是在官場上給葉默使絆子,卻沒想過他竟然會動殺心。
見李蕭寒狹長的眼眸一直眯着望她, “你若是不信……”
林月芽信,就是因為太過相信, 所以她只得将不知不覺緊握的雙拳漸漸松開。
忽然揚起下巴就在李蕭寒唇上輕啄了一下,随後很快離開, 她望着怔住的李蕭寒, 唇角微微揚起:侯爺醋了。
一雙精致小巧的梨渦漸深,那梨渦裏似乎藏着醉人的酒釀, 讓人只着一眼, 便起了醉意。
李蕭寒還未說出的那些狠話, 竟一時說不出口了。
林月芽輕柔地捧起他的臉頰,仔細端看着這張臉俊美無比的面容,她承認,很多次兩人歡好時,她看到這張臉都會忍不住失神。
林月芽用那時失神的眸光望着他,直到感受到身下的異樣,她才垂眸将他好看的下巴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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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蕭寒明顯顫一下,可随後他立即壓住林月芽那張開始不安分的手,悶聲道:“要下車了。”
果然,他話音一落,馬車便停了下來。
回到春和堂,李蕭寒将門窗合上,抱着林月芽走進淨房。
今日馬球賽他出了一身汗,便是再忍受不住,他也不想因身上的汗味壞了興致。
講究得不行。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連身上的皂莢液還未沖洗幹淨,直接就将人抱進了浴桶中。
過了午膳的時間,兩人還在屋裏,沒有任何要用膳的意思。
小桃和碧喜提着食盒,站在院裏的廊上,再次無奈地搖頭。
碧喜小聲嘆道:“聽說打馬球很費體力,怎麽侯爺打完回來,還能折騰成這個樣子,他就一點也不知道累麽?”
到底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小桃也逐漸熟悉碧喜的性子,她知道碧喜說話直白,可沒想到能直白成這個樣子,她紅着臉飛快地看了眼碧喜,提醒道:“快別說了,一會兒讓季嬷嬷聽見又該怪你亂說話。”
碧喜卻不以為意地繼續啧啧,“其實這也怪不得侯爺,就咱們姑娘那樣的身段模樣,我要是侯爺,我也恨不得天天和姑娘膩歪在一處去。”
小桃勸不住碧喜,索性提着食盒走了,碧喜看她走,趕忙将她叫住,将食盒遞到她手中,“我去端避子湯,若是回來他們還沒折騰完,溫菜的時候順便也給那湯溫上。”
一想起避子湯,碧喜就不由耷拉下臉來。
她之前還不懂,後來聽季嬷嬷說了才知道,原來這避子湯是不能多服的,若喝得多了,會傷身子,以後怕是很難再懷上子嗣。
便是念着這一點,侯爺也不該總這樣折騰姑娘,這樣看來,侯爺心裏還是不怎麽在意姑娘。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碧喜罵罵咧咧取回避子湯,果然,兩人還在屋裏折騰。
直到日頭逐漸下落,眼看就要到晚膳的時間,李蕭寒才終于将林月芽放過。
他抱着她走出淨房,将她放在床上,轉身準備拿衣服的時候,他的手忽然又被林月芽勾住。
李蕭寒回頭望她,“你若當真不餓,那便繼續。”
林月芽搖搖頭,起身又拉了拉他:侯爺,我今日錯了。
李蕭寒長出一口氣,回到床邊坐下,“錯在哪兒了?”
林月芽靠在他肩頭,小手指勾纏在他拇指上,輕輕轉動着上面越發程亮的玉扳指。
随後她将他手掌掰開,用指尖在上面寫下六個字:李蕭寒,心眼小。
“小”字最後一點落下,李蕭寒一把将他手指握住,接着又将人推倒在床榻,他低頭看着面前的人,語氣帶着森森地寒意,“知道我心眼小,就別做激惹我的事,可記住了?”
林月芽乖順點頭,手指又在他身前萦繞。
“你要折磨死我才甘心?”
李蕭寒說完,便又欺身下去。
最後這次結束,兩人都虛脫了,林月芽是被李蕭寒硬拉起來的。
起身穿衣時她眼前黑了一下,實在是餓慘了。
好不容易準備用膳,她同之前那樣先捧起避子湯,準備喝時,李蕭寒忽然問她:“可想好了?”
林月芽頓住,擡眼看他。
李蕭寒擱下筷子,聲音少見的柔了下來,“你若不想喝,便不喝了,日後有任何事,我擔着。”
正妻未過門,通房先懷了身子,這在任何府邸都是犯大忌的事。
碧喜在主卧裏鋪床,季嬷嬷在桌旁伺候用膳,兩人都聽到了李蕭寒的話,心裏皆是一驚。
林月芽卻沒有那樣吃驚,她不是頭一次聽到這句話,晌午回來的時候,她在馬車裏已經驚過一次。
只是那時,她還心懷僥幸的以為,李蕭寒說的是氣話,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李蕭寒是真的動了這個念頭。
林月芽像是站在冰天雪地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
她故作鎮定地沖李蕭寒搖搖頭:奴婢不會讓侯爺為難。
說完,端起避子湯一飲而下。
李蕭寒沒再說話。
用完膳後,李蕭寒回到雲騰院,他将夏冗叫進書房,語氣森冷地吩咐道:“查葉默。”
短短三個字,沒有任何範圍和限制。
夏冗知道,這便是要事無巨細,從他出生開始查起。
他不由看向李蕭寒,确定再沒有任何補充,這才退下。
李蕭寒望着面前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也是到這個時候,他才有空去細想。
林月芽是從何時開始變得喜歡在他面前耍橫的,似乎就是從那日從清月樓回來開始。
他之前以為是陸淵的原因,可現在他忽然意識到,是因為葉默。
李蕭寒眼神逐漸陰鸷。
春和堂這邊,李蕭寒走後,林月芽什麽也沒做,季嬷嬷當她是真的累壞了。
只有林月芽自己知道,她是因為心緒不寧,根本靜不下心來做任何事。
她實在想不明白。李蕭寒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同葉默的事的,這件事只有季嬷嬷清楚,可是季嬷嬷不會出賣她,還會有誰呢?
林月芽想着想着,記起一件事來。
碧喜知道,但卻知道的不詳盡。
她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幫她賣繡品,至于那人是誰,長什麽模樣,便不清楚了。
所以李蕭寒和碧喜一樣,不知道那人是葉默,直到今日看到她和葉默說話,才推測出來的。
李蕭寒果真聰明得可怕,怪不得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和這樣聰明的人周旋,她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逃脫。
林月芽越想越絕望……
許久後,她将季嬷嬷叫到身旁,問:嬷嬷,那避子湯喝多了會如何?
季嬷嬷擔憂地道:“喝多會壞身子,以後難以懷子不說,好不容易懷上也容易掉。”
林月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季嬷嬷免不了又同她念叨一陣,說來說去還是勸侯爺不要總來折騰的話。
林月芽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最後季嬷嬷說累了,林月芽讓她回去休息,半個時辰後讓碧喜進來伺候。
屋裏一時無人,林月芽将床帳中懸挂着的那個香囊取下。
這香囊是陸淵在栾山的時候做給她的,到現在幾乎沒了味道。
林月芽從櫃中取出針線,她小心翼翼将香囊挑開……
半個時辰過後,碧喜端着安神的茶進屋時,那香囊已經重新挂回原處。
林月芽坐在桌旁,面容愁雲地望着碧喜。
碧喜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她連忙上前問她,“姑娘哪裏不舒服嗎?”
林月芽将凳子拉開,示意她坐下。
兩人許久沒有這樣說過話,碧喜也沒和她太過講究,直接就坐了下去,還順道給兩人都倒了杯水,“姑娘有心事?”
林月芽點頭道:侯爺今日……惱我了。
她簡單的将李蕭寒追究賣繡品的事道出,卻是沒有直接挑明是葉默,只是說李蕭寒回來的路上不知為何莫名發火,逼問她那人是誰。
碧喜果然臉色微變。
林月芽苦惱道:也不知是誰說出去的。
碧喜抿唇,在彬縣那次,李蕭寒審問她時,她實在太害怕才将這個事說了出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沒想到林月芽今日被折騰成這樣,是因為她的緣故。
碧喜暗暗自責,卻也不敢承認。
刻意等了片刻,林月芽嘆了一聲,面上憂悶漸漸散去,她擡眼拉住碧喜的手:碧喜姐姐。
很久沒有這樣稱呼過碧喜,碧喜聽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随後沖她玩笑道:“月芽,你、你怎麽這樣叫我,該不是要我替你做什麽事兒吧?”
林月芽點頭的時候,碧喜莫名有些緊張,連水也喝不下去。
林月芽再次确認道:我可以相信你麽?
碧喜想要彌補過失,極為認真地朝她點頭,“自然可以!”
可随後,她又怕林月芽情急之下做出什麽昏頭的事,便趕忙又道:“但是、但是我能力有限,你可別讓我殺人放火,我害怕,我……”
林月芽将她手握住,輕笑地搖頭:怎麽會讓你做那些事,我是想讓你幫我取弄點藥來。
碧喜眯着眼看她,一時沒聽明白。
林月芽指指肚子,沖她擺手道:絕了子嗣的藥。
碧喜登時驚住,她忽然想起晚膳時李蕭寒的那番話來,連忙朝林月芽搖頭,“不不不,月芽你可別犯傻,且不說侯爺到底怎麽想,便是你為将來,也不能做這樣的事,子嗣可是女人的依靠,侯府這樣的門第,你若是沒有子嗣,将來要怎麽辦呢?”
碧喜也從未想過,着急之下她能說出這樣一大段道理來。
林月芽眼神黯淡,卻也是意料中的答案,她嘆了口氣,起身去将床帳中懸挂着的驅蚊香囊取下。
她坐回椅子上,将香囊塞到碧喜手中:這是陸大人救助我的時候,贈予我的,如今已經失了味道。
碧喜心裏還在後怕,她隐約猜出林月芽還沒有死心,可一時她又猜不出這香囊和絕子嗣有什麽關系。
林月芽繼續一字一句地緩緩道:這香囊特別好,我還想讨兩個回來,但是……侯爺可能會生氣。
這香囊忽然燙手起來,碧喜哆嗦地将她扔到桌上,“月芽,你、你這是為難我,你是不知道,侯爺發起火來有多吓人,我膽子都要被吓破了,要是讓他知道這些,我、我……”
林月芽無奈地扯了下唇角,随後她揚起臉沖碧喜道:對不起,不該讓你為難的。
她雖然嘴上笑着,可那眼神讓人心裏揪得疼。
碧喜起身準備退下,可剛走了幾步,便忍不住又回頭看她,就這樣走走停停,最後将門打開準備邁出去的時候,又再次停下。
片刻後,碧喜忽然一咬牙,将門狠狠關上。
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水杯一飲而盡,随後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她将手心伸到她面前,鄭重其事地對她道:“把香囊給我!”
月底,陸淵按照老規矩來永安侯府給長公主行針把脈。
每年越是到這個時候,蚊蟲越是瘋了似的喜歡繞人,林月芽熬夜做了好幾個香囊,她帶着小桃和碧喜來到格蘭院外,知道陸淵還未離開,便刻意避諱沒有進去。
碧喜端着林月芽送長公主的香囊,站在院裏候着。
祝梨坐在廊上休息,他左看右看,覺得碧喜十分眼熟,忽然記起,第一次看到林月芽時,她身旁跟着的就是這個丫頭。
祝梨笑着沖碧喜點點頭。
碧喜也認出祝梨,知道他就是跟在陸淵身邊的侍從,她記得林月芽說過,那香囊盡可能交到祝梨手上,最好不要直接和陸淵碰面。
她四處打量,此時主院裏伺候的下人太多,實在不敢就這樣冒然過去。
又等了一陣,灑掃的人走了,只有一個嬷嬷坐在院裏的石凳上休息,她哈欠連天時不時合眼養身。
碧喜這才準備行動,她佯裝站得腿酸,晃了晃小腿,慢慢悠悠走上長廊,她從祝梨身邊走過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将袖裏藏的那個香囊抖落出來。
香囊落地的瞬間便被祝梨看到。
出自陸淵之手的東西,祝梨再熟悉不過,他腳腕一勾的同時,裝作不經意地擡了下褲邊,眨眼間香囊便被甩了進去。
夜闌将深,雲騰院的書房內,李蕭寒正在看葉默近日來修撰的文綜。
一位侍從正在同李蕭寒禀報這幾日春和堂的瑣事。
說到今日林月芽給府中長輩送香囊的時候,李蕭寒忽然擡眼,“我沒記錯的話,今日是陸淵來府邸行針的日子?”
侍從點頭道:“侯爺說得正是,林姑娘刻意避諱,沒有進格蘭院,直接去了松蘭院,是碧喜姑娘進去送的。”
李蕭寒沉吟片刻,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将文綜合上,沖侍從揮了揮手,起身朝春和堂走去。
與此同時,陸府內,祝梨這才抽了工夫,将香囊交到陸淵手中。
“公子,這是白日裏在侯府的時候,林姑娘偷偷托人送來的。”
陸淵将香囊拿到手中,細細看了一番,最後蹙眉道:“速去将剪刀取來。”
作者有話說:
李蕭寒:這……又當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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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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