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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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朝躺在床榻上,任憑李承允替他褪去剛換上的衣袍,半天才吐出一句答非所問的話。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都會變的,”李承允從背後摟着他,輕聲道:“而我是為你改變的。”
李承允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深情又缱绻,他的唇輕輕落在柳文朝的後脖頸,說:“從我十四歲那年在梅園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看着你。”
柳文朝輕笑道:“我與你說話,你不理我,我還以為楚王你瞧不上我這樣的讀書人呢。”
“怎麽會,我那是覺得你太好看了,一時被你迷了眼。”李承允把玩着他的手,嘆息道:“可是我那時太小了,不知道原來這就是喜歡,做了很多惹你不高興的事。”
柳文朝道:“比如:故意寫錯別字,用燭火燒我的頭發,還給我取外號“煩人怪”,摸我屁股,更可恨的是往我身上丢毛毛蟲。”
李承允憋着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你取這個外號?”
“天曉得。”柳文朝沒好氣道。
“那時候我費盡心思才求得皇上讓你只教我一人讀書,可你對我總是不冷不淡的,除了讀書寫字,你就沒有其他話和我說,但你一見到唐維桢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你倆成天膩歪在一起,絮絮叨叨個沒玩。”李承允又道:“見不到你,我心煩,見到你了,你又不理我,我更心煩,所以你就是那個煩人怪,讓人咬牙切齒,又心癢難耐。”李承允說完賭氣似的一口咬在柳文朝的後脖頸上。
“啊……痛……”柳文朝叫起來,說:“你怎麽跟個小狗似的,動不動就咬人。”
李承允傲氣地哼了一聲。
柳文朝轉過身,與李承允面對面,說:“我那時一心只想升官,在皇宮裏當個教書先生并非我志向,不過一年後你居然不招惹我了,請楚王殿下解釋一下你是因為什麽而幡然醒悟的。”
李承允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親,才道:“還不是你這個煩人怪總是出現在我夢裏,我第一次做春夢夢到的就是你,我驚醒過來時,才明白自己喜歡上你了,可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敢和你說,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男女之外的感情多一步都是錯的。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你,看你開心,看你笑。”
柳文朝笑道:“所以你偷偷地送我梅花,又偷偷地讓人把我的膳食換成我喜歡吃的菜,是不是還去打聽我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了。”
“嗯?”李承允揪了一小撮柳文朝的頭發與自己的纏在一起,笑道:“你都知道?”
“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哪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李承允直直盯着柳文朝道:“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柳文朝順手扯過胸前的被子蓋住李承允的頭,說道:“誰說喜歡你了。”
李承允風馳電掣般的把柳文朝也罩了進來,二人隐在漆黑的被窩裏,李承允說:“那你可還記得我向你訴說情意時你的反應?”
柳文朝呼吸一促,回想起那年。
也是大雪紛飛的那年,年少的李承允急匆匆跑到柳文朝辦事處,那時柳文朝已經是禮部侍郎,同僚見李承允來找柳文朝并不是什麽新奇的事,誰也沒有多想,要論他們內心有什麽想法,只會覺得柳文朝與唐維桢似有斷袖之嫌。
年少的李承允把柳文朝帶到宮後苑的那片梅林,他看上去好像特別緊張,以至于他折下一支紅梅遞給柳文朝時,手都在微微顫抖。
柳文朝見他這副樣子,以為他冷,便道:“二皇子,你要是覺得冷的話,我們回去吧。”
那時候李承允還沒有封王,他是惠明帝的第二個兒子,所以都叫他二皇子。
李承允見他就要走,心一橫,拿出了十八年裏最大的勇氣,急急說道:“我喜歡你。”
柳文朝微微一愣,緊接着又聽見李承允說:“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你呢?”
鵝毛般的大雪不斷落在柳文朝的頭上,身上,柳文朝仿佛感覺不到寒冷,他腦裏瞬間嗡嗡作響,心卻在狂烈的跳動,好似和尚撞鐘,但和尚似乎撞得不是鐘,而是他的心髒。
他擡眸看了眼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李承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裏已無半點波瀾,柳文朝瞥向一旁的紅梅,輕聲道:“可惜我不是女人。”
李承允以為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急不擇言地解釋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喜歡的只是……”
“夠了。”
李承允後面的話還沒有從口中說出,就被柳文朝硬生生地打斷了,他揚起手中的梅枝往李承允身上抽去,沒打幾下就斷了:“看來是我以前沒有交好你,才讓你生出此種邪念,以後你別來找我了,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我現在很忙,沒空與你聊些亂七八糟的事。”說罷也不去看李承允臉上的表情,徑自離去。
李承允臉色灰敗慘淡,雙目赤紅,緊緊撰着拳頭,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柳文朝消失在梅園的盡頭,他方才撿起那根被抽打斷了的梅枝,一動不動靜靜地看着,喃喃道:“你明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
他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在擡起頭時臉上的灰敗之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嘴角似乎還帶有一絲笑意。
“清川……清川?”李承允捏了捏他的手臂,說:“想起來了嗎?”
柳文朝只是搖頭,沒有說話。
“怎麽?”李承允在被窩裏擁住他,說:“你那時已經喜歡我了,我說得對不對?”
柳文朝還是沒說話,只是與他臉貼臉,相互擁着,感受着李承允的心跳,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李承允掀開被子,用極其嚴肅又認真的态度盯着柳文朝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拒絕我,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你放心,我定會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就算讓我背上千古罵名,我也不在乎。”
柳文朝眼眸閃了閃,說:“你這次去昌平到底……晤……”
李承允在他話音未落間吻住了他的嘴,直到柳文朝憋紅了臉才放開他。
李承允道:“我這次去快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在最後這一點時間裏,我們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你說得有意義的事就是把我憋死嗎。”柳文朝大口大口喘着氣。
“不,比死更有意義的事,”說着把手伸向柳文朝的兩腿/間:“我會讓你難忘今宵,銷魂/至死。”
一切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柳文朝的肌膚在蒼白的汗水中融化,他的眼角盈滿淚水,他的整個身體仿佛為李承允打開,不斷叫嚣着,來啊~來揉碎我。
李承允不斷沖/擊着這幅讓他甘願去死的身軀,他的身體和心靈被這柔情/色/欲的源泉融化,攀上高峰,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
中途姬如風來過一次送午膳,他在門口輾轉反側良久,最終還是悄悄地離開了。
黃昏的時候,李承允從房內出來,他讓姬如風去把秋司找來。
秋司到了後,見到李承允就要下跪,李承允淡淡說道:“不必了。”他看向秋司,目光淩厲道:“進去照顧好柳大人,若是敢亂嚼舌根,我定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懂了?”
秋司吓得臉色蒼白,發着抖道:“奴~奴明白。”
“進去吧。”李承允從秋司面前經過,秋司只覺得他像條冰冷的巨蛇,眯起眼睛危險地吐着信子,一口就能把活人吞下肚。
待秋司進去房裏後,姬如風問:“王爺怎麽讓秋司來照顧柳大人?”
“秋司打小混跡在三教五流的地方,照顧起人來自是有些手段。”
“難道王爺不擔心柳大人與秋司發生點什麽?”
李承允給了他一個鋒利的眼神,道:“今時不同往日,我相信先生他有分寸。”
秋司進入卧房後,才明白李承允為何讓他別亂嚼舌根。
房內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腥味,秋司混跡清纓館多年,自是明白這是什麽味道,只是這兩人不是不對付嘛,為何會搞在一起?
秋司不知道朝廷之事,他只知道上次李承允和柳文朝讓幾個小倌鬥酒的那次,他們二人看上去劍拔弩張的。
他看向床榻上的柳文朝,見他一只胳膊露在外面,便想替他放進去,他走幾步到床邊,把他的手放入被子裏。
柳文朝睡眠淺,被秋司打擾,他皺眉嘟囔一聲,轉了個身,将背對着秋司。
李承允辦完事後,見柳文朝已經睡過去了,不想吵醒他,便就光着身子讓他睡了。此時,秋司眼瞥見柳文朝的後腰處,頓時目瞪口呆,這也太……太兇殘了。
這是有多饑渴才會把人折騰成這樣,後腰處盡是鮮紅的印子,這些印子在柳文朝雪白的肌膚上看着格外醒目。
秋司暗自替柳文朝打抱不平,這李承允太不是人了,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嘛。
不過,這二人看着都不像會甘願雌伏的人,秋司心想柳文朝武力不如李承允,定是李承允用蠻力逼迫柳文朝的。
秋司趕緊将被子蓋在柳文朝的身上,垂下眼,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