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離奇真相
之前她有料想過沈靈溪是替皇上背黑鍋, 但真正從沈靈溪嘴裏說出來依舊是覺得震撼。
希望沈靈溪的孩子是嫡長子，所以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其他孩子。
何止變.态。
而且，淑妃湯藥裏的滑石粉是皇後的陪嫁丫鬟下的, 皇後落水是淑妃宮裏的小太監推的。
按照兩人認為的版本, 都深信不疑地覺得是對方在害自己。
似乎巧的過分了。
姜昭問淑妃：【為什麽你說老天收走了她的孩子？】
又給沈靈溪發消息：【你怎麽知道藥是皇上下的？】
【張淑妃：這還要問嗎？推她入河的小太監是我宮裏的, 那小太監平時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明顯是神靈顯靈，附在了他身上，推姓沈的入河收走了她的孩子！】
【沈皇後：那是我的陪嫁丫鬟, 我知道她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派人暗中調查。結果……查到了陛下身上。】
問沈靈溪：【你去問皇上了？】
【沈皇後：是，我不明白，便去問了陛下。陛下說，他希望我們的孩子是嫡長子，他也不願意讓我觸碰那些黑暗, 所以他幫我做了。】
雖不是她動的手, 但一切因她而起, 她難逃幹系, 因此她從來沒有為自己辯解過。
也不知該如何辯解。
聽起來皇上對她一片情深，默默為她除去所有障礙, 可姜昭怎麽看怎麽覺得有問題。
是沈靈溪查出來去問皇上他才這麽告訴她，如果沈靈溪沒有查到呢？他會向她坦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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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顯然是不會。
并且明面上的證據是沈靈溪的陪嫁丫鬟做的手腳, 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沈靈溪這個主子指使的。
是沈靈溪要害淑妃。
說為她好, 卻又将一切證據指向她，讓她成為衆矢之的。
還有那個所謂的膽小怕事被祖先附身的淑妃的宮中的小太監……
怕也是裝神弄鬼吧！
兩件事過程不同，但巧合地都将矛頭指向了對方, 活像是要激化兩人的矛盾，讓兩人成為勢同水火的對立面。
姜昭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然而抛除事件本身，兩件事的目标和結果相似的如出一轍，引的她不得不朝那方面想。
手放在半空，姜昭一時不知道該給沈靈溪發什麽。
淑妃給她發消息：【姓沈的無德無人性，根本不配當皇後。小姜，你能否助本宮登上後位！】
【姜昭：淑妃，你有沒有想過害你的另有其人？】
【張淑妃：證據确鑿，除了她還會是誰！】
【姜昭：……比如皇上？】
【張淑妃：那不可能！皇上是很狗很雙标，是個混蛋垃圾！但他再偏心，我的皇兒也是他的，他做不到喪心病狂害自己的孩子的！】
這已經是連當事人都不信了。
可按照她将兩人的內容整合分析，真相遠遠要比她現在說出來的還要離奇荒誕！
姜昭道：【淑妃，你認為那個小太監是神靈顯靈，別人也會那麽想嗎？他們會不會覺得是你指使的？】
【張淑妃：本宮行事光明磊落，如何會做那等腌臜事！】
【姜昭：小太監是你宮裏的，當時又剛剛好查出皇後欲害你，你報複回去合情合理。】
【張淑妃：本宮沒做過！本宮雖驕橫，但也不至于癡傻，若本宮真想對姓沈的下手，有一萬種更高明的手段，還不至于蠢成這般！】
确實，兩件事的手段聽起來都很蠢。
姜昭深表贊同：【嗯，我知道。那如你所想，皇後是蠢人嗎？害了你，還把害你的東西藏在宮裏等你去搜。】
她回頭問沈靈溪：【皇後，你覺不覺得害你的另有其人？】
【沈皇後：還能有誰？】
【姜昭：淑妃湯藥裏的滑石粉查出來是你陪嫁丫鬟下的，你落水是淑妃宮裏的小太監幹的。它們看似毫無相幹，但看其本質，都是讓你們誤會、懷疑對方，好似一脈相承。】
【沈皇後：不可能！】
【沈皇後：絕不可能！】
姜昭：【我和淑妃并不相熟，不了解她的為人，你和她相處的多，認識的久，你覺得她會做出那事嗎？】
【沈皇後：那時她顯先滑胎，是最杯弓蛇影，做任何事都不足為奇。】
【姜昭：就是說你也覺得她不像是那種人對吧？】
沈靈溪沒說話。
姜昭嘆氣：【你自己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何必自我欺騙。】
【沈皇後：那是我和他的孩子，他不可能……】
【姜昭：淑妃肚子裏的，馨妃肚子裏的，全都是他的孩子，他還不是下手了。你為什麽肯定他不會同樣對你？】
人生一大錯覺：他對我和別人都不一樣。
【沈皇後：他是為了我才……】
【姜昭：那時你已經知道了淑妃差點滑胎的真相，已經問到了他面前，他不那麽說，難道要告訴你他畏懼淑妃她爹功高蓋主，不敢讓那孩子出生嗎？究竟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自己呢？】
淑妃其爹鎮國公，功勳卓著，又手握重兵。
如果淑妃生下了大皇子，鎮國公哪天生出造反的異心，扶植大皇子上位當傀儡皇帝……
皇上怎麽會不怕。
【沈皇後：若如你所說，他懼怕鎮國公，為何要害妾身？】
姜昭說出自己的猜測：【他想挑起你和淑妃的矛盾，讓你們針鋒相對，勢如水火，以此削弱淑妃。】
【沈皇後：如你所言，陛下想讓我和淑妃對立，不至于她一家獨大，那對我好即可，何須再多此一舉，殘害于我？】
【姜昭：你恨淑妃嗎？】
【沈皇後：一則，我的皇兒為她所害，我本該對她恨之入骨。二則淑妃又因我而遭遇災禍，我能理解她出于恨意對我做出的事。我不知該不該恨她，又不知該如何恨她。】
總之就是心情複雜，想恨又恨不了。
【姜昭：如果你不知道滑石粉是皇上所為，你會恨她嗎？】
沒查出滑石粉的真相前，沈靈溪猜測過是淑妃陷害她。
先是假裝自己被人下藥，又剛好在她宮中搜出，拙劣又低級的陷害手段，很像頭腦簡單的淑妃能幹出來的事。
如果她不知道。
她會認為，淑妃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派人推她入河。
一再的暗箭傷她，害的她落水小産，讓她不能生孕，她如何會不恨？
非但會恨，且會恨之入骨。
沈靈溪想着可能，見姜昭又發過來消息：【皇上很了解你，知道如果只是一味的寵你，淑妃再嫉妒陷害，不涉及底線，你最多是自保。所以一定要突破你的底線，逼你對她恨入骨髓，主動出手打壓對付她。】
孩子是沈靈溪的底線。
只要讓沈靈溪誤認為孩子是被淑妃害死的，沈靈溪就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被沈靈溪查出了淑妃湯藥的真相。
沈靈溪愧疚自責，對淑妃想恨恨不了。
敲完一大段話，姜昭收到了淑妃的消息：【你意思不是姓孫的加害我？那她為什麽不辯解？】
姜昭心道：因為她被皇上騙了，幫那個狗男人背黑鍋啊！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回複淑妃，沈靈溪道：【你告訴淑妃了嗎？】
淑妃刷禮物的時候她也看到了。
姜昭來問她當年事情的時候沈靈溪就知道，淑妃在和姜昭聊天。
【姜昭：還沒。】
【沈靈溪：那可否拜托你，別告訴她。】
【姜昭：為什麽？】
【沈靈溪：左右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十年，她也已經誤會了我數十年，繼續誤會下去與我而言也無所謂。】
【沈靈溪：反倒若是知道了真相，知道是差點死于親生父親之手，她或許承受不住。】
【沈靈溪：若叫鎮國公知道了，恐對大元不利。】
【沈靈溪：所以拜托你，不要告訴她。】
似乎是怕她消息發慢了，姜昭下一秒就會将事實真相告訴淑妃，沈靈溪一句一行發了整整一頁。
姜昭問她：【即便你知道了你的孩子也是死在親生父親手上，你也幫他隐瞞嗎？】
【沈靈溪：是。】
【沈靈溪：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當年涉事的人全被處死了，現在想查也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了。】
【沈靈溪：你所說的都是猜測不是麽，并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證據是陛下所為。】
【沈靈溪：本宮乃中宮之主，一朝皇後。本宮不能因為你的片面猜測去定奪陛下，猜忌陛下，叫萬民陷于水深火熱，動蕩不安中。】
【沈靈溪：對不起，昭昭。】
沈靈溪除了是皇上的皇後，更是天下的皇後。
皇後該母儀天下，為國為民。
如果她因為姜昭的話對皇上起了疑心，和淑妃首當其沖去質疑皇上，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散播謠言，造謠陛下是不明之君，鼓動百姓造反怎麽辦？
屆時朝野紛争，苦的還是百姓。
她不能莽撞沖動。
在真相和萬民之間，沈靈溪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萬民，姜昭第一次體會到坐在那個高位上的無奈和苦楚。
嘆了口氣，姜昭答應她：【我答應你不告訴她。】
【沈靈溪：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