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其知道真相還不如活在自己的幻想裏。
夏葉初說:“我就這麽空手去不好吧。”
林慕卿提起手裏的盒子:“有我這壽桃就夠了,老太太沒什麽親人,只有一個學徒,今天算上你才四個人。”
張秀怡的房子是兩排矮矮的平房,房子之間是一條窄窄的過道,算不上有院子,一間正房,張秀怡住,三間偏房,一間賣旗袍,一間徒弟住,剩下一間出租。
說是正房其實也不大,一張雙人床,床上床下都是櫃子,前面擺張桌子,就沒什麽空間了。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菜有一半的老太太做的,徒弟叫徐翠翠,是個南方姑娘,做的菜總合不上她的口味。
以前林慕卿一有時間就給她買點心,最近工作實在是忙,已經有大半年沒來了,張秀怡一看見她就掉了眼淚,林慕卿自己的奶奶也是這樣,用她早已松垮但十分溫暖的手輕撫着林慕卿的臉,“丫頭你怎麽不來看我呀。”
老太太做旗袍的手藝一絕,但苦于無人傳承,徐翠翠是三年前林慕卿介紹來的,一邊學習旗袍一邊照顧老人生活。
徐翠翠說:“奶奶,林姐是大學教授,工作忙,有我陪您還不行嗎?”
老太太笑出了滿臉褶皺,“真好啊,這個時代真好啊,小姑娘也能念書,翠翠要多跟你姐姐學,別像我。”
徐翠翠今年21,以前在老家的裁縫店裏打工,現在在職業學校裏學設計。翠翠盛好飯,招呼夏葉初坐下,張秀怡眼睛不好,這才看見屋裏有第四個人,“這小夥子是誰啊。”
“奶奶,我是她的助理。”夏葉初糊弄道。
林慕卿給了他一肘子,“老太太聽不懂這新詞,”轉頭對張秀怡說,“跟包的。”
張秀怡耳背,有時候聽得清,有時候聽不清,打岔說:“這是你對象啊。”
林慕卿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一陣臉紅,高聲解釋說,“大街上撿的小笨蛋,我叫他來蹭飯的。”
張秀怡拍了林慕卿一下,朝夏葉初招手,“小夥子你過來,讓我瞧瞧,老太太眼睛不好。”
夏葉初坐過去,張秀怡仔細看了看,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又不好意思,對林慕卿說:“哪有你這樣的,不許叫人家小笨蛋,我看是個挺俊的小夥。現在不是對象,說明人家嫌你兇。”
屋裏挺熱,沒有空調,夏葉初額上結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子,臉也有點紅,“姐姐不兇,姐姐很溫柔的。”
張秀怡收斂了笑容,“那就是你不主動,小子,你聽奶奶說,人這一生就幾十年,關鍵節點就那麽幾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林慕卿有點無奈,“奶奶,您在說什麽呀,他是我的學生,不行的。”
“嗐,這有啥,那民國的時候娶學生的教授多了。”
徐翠翠出來打圓場,“奶奶,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結婚了,林姐這麽優秀且得挑呢,快吃飯吧。”
張秀怡是個識趣的,最會看眉眼高低,“我老太太多嘴了,丫頭別往心裏去。”
因為年輕時的特殊經歷,張秀怡酒量很大,現在一百歲了還要每天來一點,徐翠翠不能喝,林慕卿陪着喝了小半斤。
走的時候張秀怡拉着林慕卿的手,眼裏含了泡淚,“林丫頭,閑了多看看我,也不知道能見幾面了。”
張秀怡叫翠翠拿了一身新旗袍,她得了帕金森,做精細活很吃力,現在能做的旗袍是越來越少了。林慕卿看着櫥窗裏挂着的那件粉紅色婚服,不由得心痛,已經老的抽絲了,卻窮盡一生等了一個不屬于它的人。
徐翠翠送他們出去,林慕卿給她轉了筆錢,翠翠不收,林慕卿說:“外邊不比家裏,消費高,趁我現在還紅,給你就收着,等以後不紅了,靠老師的工資可給不起。跟着奶奶好好學,等出了師,別忘了我就行了。”
第 24 章
林慕卿面色微紅,滿身的酒氣,但并沒喝醉,回家的時候發現了尾巴,夏葉初直接把車開到了超市。
買完東西,夏葉初把車開到車庫,沒有下車,趴在後座上自己演床戲,狗仔三人組正偷拍的忘情,突然被人澆了一頭稠乎乎臭乎乎的東西,他們同時啊了一聲,那東西糊住了眼睛,一個高個的摸了一把,呼出一口氣說:“臭豆腐,吓死了。”
“呦,這是怎麽了,想來三位大爺以前也被人潑過糞?哪個明星,讓我認識認識,還是王熙鳳從書裏跳出來了?”
三個人齊刷刷轉身,擡眼看見林慕卿一手拿着鐵鍁一手托着半罐子臭豆腐,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三個人轉身就要跑,被夏葉初用一根長甘蔗攔住了,“林老師問你們話呢,誰潑你們糞了,說出來,我一定要跟他建立一個反狗仔聯盟。”
三個人交換了個眼神,分頭往兩邊跑,瘦子跑出去沒十步就被方文澤的一包紙巾砸中了頭,他本來想按頭,但實在是太臭了,下不去手,方文澤身高189,體重189,在歷史學院鶴立雞群。
方文澤把他的大胖手拍在瘦子肩上,瘦子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厲聲道:“我導問你話呢,啞巴了?”
夏葉初用甘蔗往牆角一指,學着大哥的樣子喝到:“蹲下,雙手抱頭。”
頭上有臭豆腐,三個人的動作慢了點,夏葉初的甘蔗又揮了揮,差點砸到他們的頭,三個人眼睛在夏葉初和方文澤身上掃了一圈,認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乖乖抱頭求饒。
林慕卿實在憋不住扭頭笑了一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們交代出主謀,我就不把你們打死了。”
三個人有點支吾,“咱們都是出來做生意的,我們挑好看的圖發出去,對你們也有好處啊,別把事做絕了。”
方文澤接過林慕卿手裏鐵鍁,和夏葉初異口同聲:“你他媽再說一遍。”
瘦子沒蹲穩一下跪在地上,林慕卿擰起眉露出可怕的訓人模樣,“誰跟你做生意,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瘦子不敢說話了,夏葉初用甘蔗敲了一下地面,“照實說。”
“圈裏的人傳你們在一起了,我們就想拍拍試試。”
“去你媽的。”林慕卿氣急敗壞。
夏葉初驚訝的看了林慕卿一眼,“我問你的是這事嗎?”
“你,你,你不是有新劇要上了嗎?”瘦子越說氣越弱,“林慕卿也好久沒上熱搜了,我們互相幫助,掙錢又不丢人。”
林慕卿冷笑了一聲,“夏葉初什麽時候炒過,你看我像離了熱搜活不了的嗎,你自己想掙錢就說你自己,別捎帶別人。”
方文澤把鐵鍁戳在地上,“還是得揍。”
三人汗都下來了,和着臭豆腐直流了一地,哆哆嗦嗦地說:“大哥,我們錯了,實在不行就報警吧,我們認罰。”
“報警多沒意思啊,我還沒這麽打過人呢。”林慕卿抱着胳膊說。
三個人聲淚俱下:“林老師我們不敢了,您饒了我們吧。”
“別的我也懶得跟你們說,給你們一個忠告,偷拍之前去調查一下我的社會關系,去查一查我的師門關系網,看看你們惹不惹得起,滾。”
三個人站起來往外跑,夏葉初說:“回來,內存卡給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
瘦子拿出內存卡,看着地上的臭豆腐犯了難,這東西臭烘烘的,今天30°,招了不少蒼蠅,只能用僅有的一包紙巾艱難地收拾着,林慕卿把鐵鍁扔給他們,說:“收拾完,把鐵鍁洗幹淨還給保安,甭想偷懶,我會查。”
林慕卿對夏葉初和方文澤說:“回家,臭死人了。”
晚上林慕卿留方文澤在家裏吃飯,吃過飯林慕卿把學生送到小區門口,往回走時正無聊的刷着手機,她最近有點敏感,防備狗仔防備得過頭,總覺得自己背後有人跟着,她猛然回頭,一個人,姑且說是人,被昏暗的路燈一照更像是鬼。
那人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上來,林慕卿下意識一躲,竟然躲開了,那人以五體投地之勢摔在地上,起不來了,林慕卿愣愣地看着他,這是碰瓷?
那人痛苦地□□着,看樣子是真的起不來了,林慕卿試探着半蹲下來,“你,怎麽了?”
“我□□媽。”那人聲音倒挺大,像個地道的混球,竟然聽不出是男是女。
林慕卿脾氣也上來了,拎着他的後領子,那人很輕,“你罵誰呢。”
那人似乎毫無還手之力,扭過臉來,如果臉上有血,就能直接去劇組演喪屍了,“老娘罵你呢。”
這居然是個女人,看衣服還是個年輕女人,就是這張臉和這把瘦骨頭很像快要病死的老太太,林慕卿放下她,“你是誰呀,為什麽打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