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化的結果會受到不同因素的影響
檢察院的人向來不把自己當外人,五六個人帶着城建局那幫老流氓當自己是天神下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音遙的辦公桌前一坐,手裏的文件甩到桌上:
“音先生,我們這次找你,你應該知道什麽事吧。”
說話間,徐恩也帶着幾個參與此事的員工從門外走了進來。
本來還笑得挺得意,但看到負手站在一邊的司容,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甚至還不顧這是什麽場合就腆張臉過去打招呼:
“司總,您也在呢。”
司容看都沒看他,眼神只牢牢黏在自己的寶貝身上。
音遙點點頭:“我已經聽員工說了。”
“我們調查過那五個億款項的去處,音先生,還是要确認一下,尾號0202的銀行賬戶,是你私人賬戶對吧。”
“對。”音遙輕聲道。
“根據資金流水情況來看,這筆款項由貴公司的公共賬戶轉向你的個人賬戶,但款項沒有停留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賬戶,戶主名是徐恩,但是徐先生已經向我們彙報過,他說這筆款項是你讓他經辦。”
“檢察官同志,扮家家酒玩多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草率的辦案。”音遙笑笑,他幹脆在沙發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暖暖肚子。
檢察官一聽,眉頭皺成一團,心裏不假思索已經開始對音遙進行人身攻擊。
音遙全聽在耳朵裏,但還是悠閑自得地喝着熱水。
“這個賬戶已經注銷半年,您都沒有查麽?款項沒有停留就被轉移只能說明賬戶號碼不存在,徐恩說我讓他辦的您就信?警方大可以調出我三個月內所有的通話記錄以及信息,包括删掉的記錄他們都能複原。”
音遙行雲流水一氣說完這番話,将手機掏出來放在桌上:
“請,随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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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容可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在一邊默默聽着沒有插嘴。
“好,那我問你,這份文件是你簽的名對吧。”檢察官提起數據報告,冷聲道。
音遙雖然看不見但也知道是份什麽文件。
“是我簽的。”音遙大方承認,“一共七頁,每一頁都是我簽的。”
“那麽材料出現問題你是否知道。”
“今天上午知道的,文件在發送前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口說無憑,我們要的是證據。”
音遙起身,慢慢走到辦公桌旁,剛才這幫人已經動過他的電腦,所以音遙不知道電腦被放到了桌角,在半空中摸索兩下,一不小心碰倒了檢察官面前的水杯。
水流傾瀉而下,燙的檢察官連忙跳起來。
音遙穩了穩心神,在衆目睽睽之下繼續摸索着。
突兀的,一只手伸出來将電腦拖到音遙手邊。
聞着熟悉的香氣,音遙勾起嘴角:“謝謝。”
他打開電腦找出郵箱。
“我覺得徐恩先生可能忘了一件事,文件雖然是我簽的字,但是他發送的,我讓他十一點整的時候發送文件,但公司的公共郵箱發來的發送成功反饋,是下午三點整,我很好奇,只有七頁的文件需要發送五個小時?不如查查監控,中間到底經歷了什麽吧。”
音遙繼續笑道:“哦忘了說,你辦公室的監控雖然被革盤,數據已經丢失,但我覺得你似乎不知道,所有的監控都連接着秘書辦公室的電腦,我這裏有大把的錄像,要看麽。”
一瞬間,徐恩猛地瞪大眼睛。
他确實忘了,文件發送成功是有反饋的,并且他根本不知道辦公室的監控還連接着音遙的電腦,所以,損壞監控硬盤根本沒用。
檢察官們齊齊擡頭看向徐恩。
“不是,不是!是音遙他和城建局的人串通一氣故意陷害我。”徐恩擡手指着音遙,又指指那幾個還坐在一邊心情複雜的老流氓,“音遙那天和他們一起吃飯,提前進入了發熱期,你要知道一個劣性Omega一旦被Alpha的信息素壓制住不可能還有獨立思考的意識,只會淪為一個任人擺布的破抹布。”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得,還不等音遙出聲,那幾個老流氓倒先忍不住了。
“是你們啊!那個什麽信息素誘.導劑還是你給我的!我有短信證據!”
“趕緊叫警察把這個雜碎帶走,什麽都敢說。”老流氓們說這話時也沒什麽底氣。
“雜碎啊……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用這種詞形容自己。”
倏然間,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司容像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這麽一句,他抱臂站在一邊,似乎開始回憶當時的場景。
“哎呦!哎呦呦呦呦!司先生,怎麽是您啊!”那個一直坐在音遙辦公椅上拽得二五八萬的檢察官終于發現了不對頭。
好家夥,變臉堪比翻書,一下子就變成了蝦公公,點頭哈腰要去和司容握手。
司容依然抱着雙臂,并沒有和他們握手的打算。
他笑得春風和煦,好看的眉眼都彎成月牙一般:“原來這就是Y.S出資養着的檢察官們,今天一見,确實讓我跌破眼鏡。”
“不是不是,司先生,都是誤會。”
“別擔心,我會繼續花錢養着你們,各位現在可以離開了麽?還是說需要我幫忙叫警察呢。”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火速收拾好文件,只是還不等出門,就聽到樓下傳來警車的鳴笛聲。
這一天,徐恩終于實現了言論自由,不再只是憋在心裏,而是被帶走時當着全公司所有人的面破口大罵:
“音遙你他媽這個賤貨!雜種!你發熱期和城建局的官員出去做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
員工們膽戰心驚地看着這一切,紛紛湊到一起議論起來。
音遙窩在沙發裏,手裏的熱水已經涼透,他忽然覺得有點累了,慢慢閉上眼睛。
“音秘書。”沉默長達一個世紀之久,司容終于緩緩開了口。
音遙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但大概也不是什麽能聽的話,索性沒搭理他。
“雖然我沒有權力過問,但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
司容深吸一口氣,手指暗暗攥緊。
“你是不是,看不見。”
有時候,山崩地裂就像這樣,沒有任何預兆就來襲了。
但這樣一句話,怎麽從別人嘴裏聽到就感覺輕飄飄的呢,音遙閉着眼睛,沒有給予司容一點回應。
司容也不再追問,因為他知道對方不回答就已經是默認。
半晌,音遙才站起身,将手中的涼水随手倒回水壺裏,濺出大片水花,崩的桌上、地板、司容的衣服上到處都是。
“是啊,知道了就走遠一點,照顧盲人很辛苦的。”
“不是的。”司容也跟着站起身,雙手拉過他的腰身緊緊貼着自己小腹,纖細的腰肢一只手就能握住,“我也曾經失明過,知道那種感受,所以我真的很希望能夠照顧你。”
音遙覺得他煩,手肘抵住他的胸膛使勁往外推:
“你的希望太多了,狗要有狗的自覺。”
推了兩下實在推不動,別看司容很瘦,但力氣卻大的出奇,音遙越是掙紮反而被他攬得越緊。
“坐下。”音遙冷喝一聲。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司容乖順地松開了手坐到沙發上,宛如一只訓練有素的警犬。
音遙整理着領帶,順便将那片被司容弄亂的衣角塞進了西裝褲裏。
“我失明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不會說的,請放心,但我還是想問,音秘書你是什麽時候失明的呢,什麽原因造成的呢。”
音遙很想告訴他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王八蛋,但說出來他肯定要刨根問底,如果捅到廖垣宇那裏就會破壞自己的複仇大計。
想了想,音遙沒好氣道:“失明幾個月了,角膜受損。”
“那……”
“不許再問。”
司容剛揚起的脖頸又瞬間擺正回去,坐得端莊:“好,不問。”
“還有,就算一起工作,也不能靠近我,沒什麽重要事不準來我辦公室,在員工面前要假裝不認識我。”
“好的,還有麽。”
音遙沒力氣和他扯皮:“等我想到再說,我現在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司容站起身,裁剪合身的西裝褲包裹着修長的雙腿,雪白的襯衫勾勒出完美比例的寬肩窄腰,他扶着領帶打開房門,最後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音遙,動作溫柔地關上了門。
音遙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果然忠心的家養犬要永遠守着主人才行。
他打開電視随便找了個訪談節目,蓋着毯子閉着眼,邊聽邊睡。
屏幕中一個主持人正在對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做訪談。
“對沒錯,如果出現分化較晚的情況最終性別還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張醫生這是什麽意思。”
“比如長期和Omega接觸的話會受到信息素對立影響分化成Alpha,不一定就是beta,這是我最近的研究成果。”
“如果對方是劣性O呢,也會影響麽。”
“會,甚至有可能分化後會産生極具壓制力的信息素,這種Alpha極其特別,不管身形多麽瘦弱力氣卻很驚人,無論是體力還是信息素就連普通Alpha都無法招架。”
音遙根本沒聽清他們到底在讨論什麽,說話聲密密麻麻像雨滴,只有腦袋中的意識不斷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