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通操作猛如虎[VIP]
嘉裕郡王年輕剛剛離京的時候,風華正茂,渾身洋溢着一股被摧殘過後的倔強,加上“閑王”的光環在身,對許多郁郁不得志的書生來說,是十分吸引人的。
謀士考上秀才之後,屢試不第,眼看着意志消沉的嘉裕郡王,頓時感受到了命運的指引。
對方郁郁不得志,自己也郁郁不得志,若能輔佐對方登上龍椅,自己這一輩子有從龍之功,還有什麽可發愁的?
謀士為了嘉裕郡王掏心掏肺,蜀地一應布置全有他的手筆。
若非如此,嘉裕郡王絕不敢只帶幾個人就來京城,如今還有悠閑的賞花品茶。
可當謀士的人除了想輔佐一個君王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要保護好自己,防止“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慘事發生。
嘉裕郡王這些年來對于身邊的人始終很大度,這種大度不光表現在錢財上,還有他經常說的那一句“你們放心去做”。因為這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一度令謀士認為天下之主就該是這樣的,但當來到京城,嘉裕郡王過去那種“賢名”完全消失了。
深藏在“大度”之下的多疑和陰損逐漸顯露于前,讓謀士逐漸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選擇。
——比起毫不憐惜百姓性命的嘉裕郡王,那個坐在重重宮牆之中,明明懷疑是一場陰謀,還願意派人治理蜀地、給百姓一條活路的小皇帝才更像是仁愛的天子。
更何況,嘉裕郡王嘴上說的好聽,允許他歸鄉照顧老母親,可實際上呢?若非他習慣性的防備任何人,現在牛車裝載了財物回鄉,自己準備着确定了安全再動身,恐怕也要死在洛水之中成個孤魂野鬼了。
真沒想到,幫了嘉裕郡王二十多年,到頭來不想追随嘉裕郡王一樣要死才行。
謀士再次舉起酒瓶,把烈酒灌進口中。他雙手顫抖,酒液撒了滿襟,終于克制不住恐懼,伏在桌面上嚎啕大哭。
嘉裕郡王遲早會發現,那輛牛車之中沒有他的屍體,而四處尋找他。
他已經知道關于嘉裕郡王太多太多的事情了,現在能躲在這個小院子裏,以後呢?難道嘉裕郡王一天不死,他就想陰溝裏的老鼠似的躲一天麽?
他現在連家鄉都無法回去了。
謀士躲在小屋裏難過得難以言語,這一場不同尋常的“車禍”也很快引起了京兆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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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坐在桌前直抓頭皮,“打撈上來的牛車裏面只有一個車夫和一大堆財物?”
“是啊,只有這些,車夫懷中還藏了幾錠銀子,看着是從那幾只箱籠裏面偷竊出來的。”衙役也十分頭疼,對着京城戶籍說,“人已經找到了,是東村的幫閑,姓張,因為今年家裏新買了一頭耕牛,老的那一頭就騰出來了,說是養了十幾年,伺候的比親爹都精心,看着老了也不忍心賣掉或是宰殺了吃肉,索性平日裏做點拉貨的活計貼補家用。”
“老張頭兒子說,前天晚上突然有個留着胡須的中年文士請他父親連夜跑一趟,把東西拉回京郊六十多裏外的陳戈莊。老張頭本來不想去,但才六十裏路,對方卻給了三倍的路費,張老頭沒舍得錢就接了這趟活計,結果死在河裏了。按照他兒子的說法,京城周圍兩百裏張老頭經常跑,前天晚上張老頭出行之前也沒喝酒,不可能存在失足摔下河。”
京兆覺得自己頭更疼了。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只能是謀殺,張老頭一個貧窮的莊稼老漢能有什麽地方讓人非要殺了他的,明擺着跟牛車上的幾箱財貨有關系。可是光知道有關系沒用啊,他們得能夠找到人才行。
“張老頭兒子不是看到來約車的文士相貌了嗎?到底長成什麽樣子總得有個說法吧。”京兆恨不得現在就把鬧事兒的人捉出來。
新君改了評價官員的标準,以前官員治下百姓告狀的越少證明官員制作的越好,現在變了,不管有多少百姓告官,只要有案子到官府手中,必須看破案率。要是案子到了官員手中始終不能偵破,官員評價要受到很大的影響。雖然破案率不是對官員唯一的平叛标準,但誰希望自己成了不行的那個呢?萬一就因為這麽一點缺憾,升遷時候被人踩下去可太冤了。
“張老頭的兒子說文士穿着一身柚子皮色的道袍,留了山羊胡,頭發不多,中等身材,丹鳳眼、塌鼻梁,薄嘴唇。說話細聲細氣的,瞧着不太精神。就這種相貌在京城裏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到哪兒找去啊!”
“找不着,也得找——財物不是撈上來了麽?就說尋找失主。本官就不信了,真有人能看着這麽一大筆錢財舍得丢下不管了。”京兆發狠的說,“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失主給我找出來。”
嘉裕郡王府中一樣不太平。
內侍貼着嘉裕郡王耳畔将京兆府門外張榜貼了落水牛車尋找大筆財物失主的消息後,嘉裕郡王面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墨汁來。
“他沒死?”
“……根本就沒在車上。”
嘉裕郡王頓時摔碎了手中茶碗,怒不可竭的質問,“你們不是說一定把事情辦妥當嗎?現在連個屢試不第的中年秀才都抓不到,還回來對孤言之鑿鑿的說什麽‘王爺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圓圓滿滿的辦成’!真是一群廢物,沒了張栩,你們一個個有和沒有差不多。”
內侍臉上笑容僵硬,心裏嘀咕,張栩謀士是智計百出,但人家現在也不想和王爺捆在一塊了,否則哪能心急火燎的逃開,還讓王爺勞動咱們這群內侍去抓人呢。
“派幾個人盯着張栩家鄉和京兆大門口,誰敢有看着相似的,就去‘問問’對方。寧殺錯別放過。”嘉裕郡王臉上重新挂起笑容,但眼神比行刑時候的劊子手還要冷厲。
內侍唯唯諾諾的退下,出了門趕緊擦一把額頭流出的細汗。
京兆找不到租用了落水牛車的主人,可衙內的衛士們卻發發現最近一些日子總有些熟面孔總在府門外徘徊。他們眼睛靈活的動來動去,看着好像在盯着什麽人,或者尋找什麽人。
衙役們相互對了個眼神,大喝一聲,飛奔上前,把可疑人物全都按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捆回了京兆府宅之中拷問。
“咱家是嘉裕郡王府中的內侍,你們怎麽能随便捆了咱家!”內侍貼在唇邊的假胡須在掙紮中開了半邊,剩下一半連在唇邊,引人發笑。
衙役相互看着,有些拿不準到底該不該抓人回去了。
嘉裕郡王福的內侍稱勢掙脫,年紀最小的那個趕忙再把人按倒,發狠的說:“管他們到底是哪裏的人。背主的惡奴多得是,誰知道這群內侍喬裝改扮跑出來到底要做些什麽。再破不了案子,大人責怪下來,咱們兄弟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衙役一嗓子喊出去,頓時讓原本猶豫的衙役們堅定了信心。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他們再不能破案,能不能保住這份安身立命的活計都說不定了,誰還管是不是得罪人啊!不過是幾個閹人罷了,難道他們鬼鬼祟祟的出來,在這不年不節的日子裏能幹什麽好事?擺明了有問題。
衙役将嘉裕郡王府的內侍七手八腳的捆起來,一股腦全塞進京兆的刑房,上來就是一頓好打,直把人打得出氣多進氣少才一個個拉死狗似的抓出來審問。
能被派出來幹活的內侍顯然不是在王府中多麽受重用,嘉裕郡王離不得的那些內侍都安安穩穩的在王府裏面跟着手下的內侍回複消息呢。因此,被抓住的這群內侍本來也就是寫小角色,沒受過嘉裕郡王的厚待,對嘉裕郡王也就說不上多麽忠心。
宦官都是奴籍,在衙役面前算不上“人”,衙役刑訊他們的時候可不會管是不是把內侍打死打殘。
兩相作用下,被抓到的內侍還沒挺到嘉裕郡王福覺得不對勁就把實情都交代了出去。
衙役們聽得額角冒汗,不敢想一場落水案竟然将陛下唯一在世的親叔叔給牽扯進去了。
這件事情他們不敢做主,立刻将拷問出來的消息上報京兆,京兆聽了也吓得不敢停頓,飛快入宮求見,直接把事情捅到了新君面前。
“……便是這樣的,嘉裕郡王府中的幾個內侍都随身帶着腰牌,他們招了,是奉命在臣宅邸外守着,要是有什麽看着像是要過去令那筆銀錢的,就扣下盤問。一旦真是趕緊把人抓回去。落水的車夫死得不明不白,其中恐怕有嘉裕郡王的手筆。只是此事,臣、臣不敢……”
京兆滿頭大汗,生怕案子落到他手裏,最後判得輕了得罪天子,判得重了又不至于給嘉裕郡王傷筋動骨,就要讓自己沒好日子過。
端坐在書案後的天子微微颔首,如天籁一般溫和的說,“朕派幾個人陪你回去,把京兆刑獄中的人提回來。此事你不必再管了,對外推說什麽都不清楚。”
“是,臣明白。”京兆根本不明白天子的用意,但這不妨礙他發現自己從一場紛争裏面脫身的好心情。
京兆帶着禁衛回去匆匆把人交割了,連衙役們拷問的記錄都一并上交。
神龍看着那些刑訊的內容反而笑了,他點着幾張帶血的宣紙,慢慢笑了。
在無人的大書房中,神龍輕聲低語,“朕一直引而不發,皇叔肯定會吓得不敢動彈。嗯,是朕喜歡做的事情。”
神龍眯起眼睛,笑得歡快,揮手吩咐內侍,“去嘉裕郡王府上通知皇叔,就說他派出去的人,朕替他調教。”
“陛下,嘉裕郡王要是問起人什麽時候放回去,奴婢該怎麽回答?”
神龍眉眼彎彎,好脾氣的說,“官宦乃宮廷之人,他們不歸王府,皇叔最懂得明哲保身了,他不但不會問,還會感謝朕替他教育手底下的人呢。”
內侍離去,神龍再對另外的人吩咐,“送進宮這幾個內侍都照顧好,圈到一個院子裏讓他們做工,別讓人死了。朕以後還用得着他們。”
內侍應聲離開,去好好安置接回來被打了個半死又時時驚恐不安的王府宦官。
嘉裕郡王接到宮中過來傳口谕的內侍通知,頭頂汗出如漿,腦中思緒百轉千回,嘴上卻一律說“多謝陛下信任,臣一定好好管束王府下人。”又不停給傳信的內侍塞銀子。
內侍提着整整一盒銀子回內宮,轉頭把錢全擺到新君面前,“奴婢不敢收。”
神龍打開漆盒,看着盒子裏整整齊齊碼放的三行四排五層銀錠,不由得失笑,“皇叔果真是個妙人,送人的銀子居然還打了嘉裕郡王府的印。”
“這錢你留下——紫荊,去我私庫取同樣數量的銀子給他。”神龍囑咐完,內侍頓時跪在地上千恩萬謝。
從嘉裕郡王手裏拿錢,這錢是“收受賄賂,刺探宮闱”絕對花用不得,可過了陛下的手,再得的那叫“賞賜”自己供到房間裏都不怕有人敢胡亂伸手,誰敢偷盜要被治罪的。
哎呦,不行,等他回去,一定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多給老天爺磕幾個響頭。
嘉裕郡王發覺皇宮裏的天子知道自己派人出去,為了避嫌——雖然不管是他還是天子都不相信此事與他無關——嘉裕郡王老老實實的遞了一份書信入宮,人躲在王府裏面,連出門采買的仆婦移動都被嚴格限制了。
嘉裕郡王暫時不敢動彈便等于給了朝廷徹查的時間,朝廷以近日有惡疾為名,挨家挨戶查找生病的人。
查得雖然兇,可京中确實沒人有惡疾,京中百姓雖然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言,但生活不曾受到幹擾,百姓的防備心也就散了。
躲在小民居中的謀士眼見不是嘉裕郡王的人僞裝了過來搜索自己的,也漸漸放松了心情,在衙役們過來詢問的時候露出馬腳。
“成了,就是你,跟咱們兄弟回去走一趟吧。”辛苦了大半個月的衙役們心裏大石總算落地,客客氣氣的把傻眼的謀士“請”去京兆。
“先生真是讓本官好找啊。”京兆看着貌不驚人的謀士,心中既佩服天子聰慧,能夠猜到此人一直在京中未曾離開,又敬服謀士的膽量。
謀士苦笑,“到底棋差一着。”
“随本官入宮吧,陛下在宮中等候先生多時了。”京兆也不知道新君尋找此人所為何事,但既然是陛下點名要好好送到宮裏的人,京兆自然不敢怠慢。
謀士心情複雜的被送進宮中,他十分懷疑新君知道自己在嘉裕郡王身邊這麽多年都謀劃過多少事情後,會将自己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唉,說不定,還不如淹死在洛水中呢。
謀士心灰意冷的被京兆送進宮中,見到新君一股腦把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說了,安安靜靜等着新君将他處死。
“以皇叔的腦子,果然想不出一環扣一環的計策。”神龍沉吟過後,點頭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內情。
嘉裕郡王在神龍看起來是個能夠将情緒控制自如的人,但要說嘉裕郡王有多麽聰慧、有天資,那麽只有在與連遮掩都不會的泰興帝面前才算優秀。神龍打從第一次見到嘉裕郡王就覺得,如果抛出嘉裕郡王身上的光環,他只是個略有些小聰明又擅長做戲的人。現在确定了蜀地一環套一環的計策出自此人之手,神龍算是徹底放心,不擔心鬧出大亂子了。
“朕有一事想問先生。”
謀士小心翼翼的往年輕的天子臉上看了一眼,确定天子并沒有殘暴的神情出現後,悄悄松了一口氣,心虛的回話,“陛下還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生先設計一場百姓饑荒,餓殍遍野的假象,逼迫林澗西入京告禦狀;此計不成後,又說朕派去的官員和蜀地作亂匪首勾結。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麽其他的安排麽?”
謀士沒想到新君脾氣居然這麽好,對着他這個始作俑者,居然沒有“暴怒而起,一塊硯臺迎面砸來”的舉動,趕忙解釋,“回陛下,草民見過的只有嘉裕郡王,因而認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以嘉裕郡王揣度陛下心思,以為無論陛下信不信蜀地真的餓殍千裏,都會因此責備嘉裕郡王。到時候,再去挑動吏部侍郎李沐,令他以官員符合提拔标準而和陛下生出嫌隙。衛琰已經歸鄉,李沐再與陛下不合,到時候吏部就算是廢了。無論陛下想要怎麽調動朝中官員,吏部舉薦上來的人選,陛下看着都不會合心意。”
“那後來又為什麽要再編造穆懷淵、林澗西和當地匪首勾結的消息?”
謀士尴尬道:“陛下在蜀地沒有人手,可蜀地乃嘉裕郡王老巢。陛下派去的兩位官員确實結實了當初在蜀地專門與嘉裕郡王做對的山民族長。”
“不是‘匪首’麽?他身份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神龍頓時來了興致,着急的追問。
“蜀地山林衆多,山民是當地一群不同教化的百姓。嘉裕郡王曾經看中了山民的那塊林地,想用來藏兵,因此借口迎娶山民首領之女強奪此地。可山民不如以耕種衛生的百姓順服,打傷了嘉裕郡王的甲士,之後一直在蜀地找到機會就要殺傷嘉裕郡王的人馬,鬧得不可開交。”
神龍聽着謀士的描述,面上不顯,心裏卻在搖頭。
他忍不住想,嘉裕郡王女人雖然多,但卻沒見到特別寵愛哪一個,這種男人也可以說一句“不好女色”,可見靠着娶山民首領之女而搶奪土地的辦法現世也是謀士提出來的。既然如此,現在推脫得再幹淨又有什麽用呢。
謀士見新君始終專心致志的聽着自己敘述,以為自己還能再得明主,興奮的說:“草民有辦法讓嘉裕郡王主動露出馬腳!”
神龍挑高了眉毛,似乎很感興趣似的身子微微向前探着追問,“哦,先生有何妙法?”
“嘉裕郡王一直想要買通戍衛京畿的武官,可惜此人乃是陛下伴讀樊素之父。嘉裕郡王一直不能得償所願。只要陛下與樊家聯合設下一計,令郡王誤以為陛下即将厭棄樊家,樊家再對郡王投誠,便能得償所願了。”
神龍笑着鼓掌,“果然是好辦法,先生果然是個善使陰謀的人。可惜,朕為天子,用不着這樣陰損的辦法。”
謀士登時白了臉。
神龍向禁衛道,“将陳先生送去嘉裕郡王府出來的內侍一起。”
謀士被帶下去之後,神龍低聲道:“辛苦諸位了,還請諸位愛卿出來了。”
隔間房門被內侍打開,走出一群面色沉沉的高官,其中赫然有前任吏部侍郎李沐的身影和曾經嘉裕郡王的座上賓。
周記不客氣的說,“陛下,先帝已逝,嘉裕郡王比先帝年歲相差不大,不如令嘉裕郡王榮養吧。”
過去的禦史大夫,現在的吏部尚書康東成溫和低笑,“唉,太師年紀越大性子越急躁了。嘉裕郡王神采奕奕,怎好直接榮養呢。陛下剛剛才從嘉裕郡王府上抽回一些偷奸耍滑的宦官,正好可以換上些柔情似水、溫順乖巧的女子對郡王噓寒問暖。”
到時候夜夜笙歌,讓他“神采奕奕”的叔父變得“精神不濟”是吧?
果然是好辦法!
皇帝送人過去,嘉裕郡王就是千百個不願意,一樣要把人收下。
“好!紫荊,你去問問宮中女子,甘願去嘉裕郡王府上服侍的,朕全都給她們封上品級。以女官的身份過去侍奉,哪怕過去,每年宮中也照樣發俸祿。”
尋常宮女還可以打發了去掃廁所,神龍就不信嘉裕郡王敢把女官晾着,而且,這樣以來,也可以斷了嘉裕郡王随便把人殺掉的可能,女官名錄在宮中,三月領取一次薪俸,始終和宮廷保持着聯系,便是要打碼也得經過慎刑司,是嚴禁私行的,完全可以保證前去的女官性命。
唯一可惜的是,一群好女子又要被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糟踐了。
不過,他皇叔晚上真的敢睡這種身份的妹子嗎?怕是躺在一塊,會整夜整夜的失眠吧。
神龍不着邊際的想着,情不自禁笑起來。
他以為自己只是随便想想,可下一回大朝後,紫荊就悄悄的在他耳邊說,“陛下,奴婢瞧着嘉裕郡王是不是禿頭了?他的那個頭發好像是馬尾編織成的假發。”
神龍:……
=口=真的吓到失眠脫發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就、就還是病了,又倒了。
今天努力了,依舊是個欠着大家三千字的日子,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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