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很肥[VIP]
大書房裏,新君雙眸燃燒着熊熊烈火,踩着被壓在桌下的刑部尚書不肯擡腳。
這叫什麽事兒?
再生氣也不能親手打人啊,宮裏養活了這麽多內侍和侍衛是幹什麽用的!
紫荊氣哼哼的擡眼瞪了一圈內侍,趕忙上前扶起新君,口中連聲道:“陛下息怒。”
神龍勉強收回腳,怒氣不減的看着刑部尚書。
內侍已經入內擡開桌案,刑部尚書被內侍們按着跪在桌前動彈不得。
“你說,有切實證據表明朕派去蜀地的兩個縣令勾結亂民,應該下獄是什麽意思?”神龍已經在這短時間裏極快的整理好情緒冷靜下來。
他像是被供奉在神龛上的冷漠神祗,雙眸看透了世事。
神龍攏住寬大的袖子,坐回位置裏,口氣淡淡的說,“石涵,朕知道你這些年來對先帝不滿,私下裏一直與嘉裕郡王有所往來。但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應該知道身在朝堂上,誰給了你榮華富貴。你知道吧,若是你不想做了,盡可以告老還鄉榮養去,有的是人願意接替你來做這個二品大員。”
刑部尚書自認這些年行事謹慎,不認為新君手裏能捏住自己什麽把柄,十分硬氣的回話:“陛下才是應該自省的人。陛下連證據都不看就敢确信穆懷淵、林澗西二人未曾勾結亂敏,任人唯親,日後國家必然大亂。”
自己屁股都沒擦幹淨,就敢構陷他人了,本事不怎麽樣,膽子倒是不小。
神龍怒極反笑,逗弄将死的老鼠一樣心态的說,“好啊,既然你非要掏出好不容易僞造出的證據,朕就勉為其難,聽你說一說。”
他揮揮手,示意內侍讓開,甚至好心情的讓內侍搬來一張矮小的凳子給石涵休息,“石尚書快坐,否則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想坐在朕面前也不是那麽容易了。”
石涵看着新君這副閑适的模樣,心裏反而打起鼓來。
他自認每次與嘉裕郡王通信都十分小心,這二十來年中從未遺失過任何信件,在泰興帝那種疑心病嚴重的皇帝面前都失手過,總不至于在個嘴上無毛的小皇帝面前出問題吧。
石涵慢慢說服了自己,重新挺起胸膛,神色倨傲,“無論陛下信與不信,陛下恩科中看中的兩個縣令都和遍尋不着的匪患勾結在了一起,捉到人後,他們非但未曾将那群匪患下獄,還給了他們權利,将縣衙下的官兵都交給匪首,允許他們随意打開兵械庫取用兵械,真刀真槍的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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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兩位縣令可從來不曾對外遮掩分毫。臣絕無依據虛言。”石涵看着呆愣住的新君,得意洋洋的繼續道,“陛下若是不信,自可下令讓穆懷淵和林澗西二人回京,親自辯解。”
穆懷淵和林澗西接到新君任命很早,但入職程序卻得和其他考生們一起走,動身離京前往任職地點的時候,已經是初秋時節了。哪怕兩人年輕,在路上的腳程極快,到達駐地的時候是在大寒前後。
蜀地冬日雖然不如北方一陣寒風都割得人臉上生疼,但濕潤的山區同樣會結冰,令人渾身不自在,與氣候正好的京城相差極大。
穆懷淵和林澗西到了駐地之後,光是修整縣衙住所、與前任官員交割職務、同周邊兵營武官商讨手中特賜的甲士生活待遇就夠扯皮到現在了,哪能騰出時間立刻剿匪,還和匪首成了莫逆之交?
更何況,神龍絕對不會懷疑穆懷淵的立場。
但心裏有數是一回事,刑部尚書既然言之鑿鑿,其中定然有他不清楚的變故。
神龍眯起眼睛,心中閃過許多猜測,對着刑部尚書卻只說,“縱然真有什麽,聞風奏事也是禦史臺官員的職責與你石涵無關,越權奏事該處什麽樣的責罰你心裏有數,自己去找內侍總管領罰吧。”
石涵沒想到小皇帝被自己逼得無話可說,仍舊能找到理由讓他吃苦,只要咬牙冷哼着,“陛下讓官員因言獲罪,日後怕是再也聽不到逆耳忠言了。”
神龍似笑非笑的看着石涵,滿不在乎道:“石尚書言重了。”
嘉裕郡王陣營的官員什麽時候都不可能說神龍好聽的,一旦他們真說了好聽的那只能證明這群人心懷不軌,給他挖了大坑,時刻準備坑害新君。泰興帝在世的時候,從登基忍耐到過世,一朝二十多年的權勢富貴都不能挽回這群立場鮮明的臣子心,得到他們的擁護,神龍覺得自己至少在“忍受官員”這件事情上,絕對沒有泰興帝耐性足。
天底下想要獲得官位的讀書人那麽多,換掉了現在這批,慢慢培養一群年輕熱血有激情,而且懂得分寸的更實在。
不稱手的臣子總歸是能夠找到錯處,把人從朝堂上清理出去的,自己實在沒必要太過心慈手軟。
眼看着刑部尚書出去找內侍領廷杖,神龍腦中突然出現這個想法。
他随即笑開,發現随着地位的變化,看待問題确實産生了很大的變化——過去穆懷淵總擔心他太心慈手軟,而現在,哪怕沒人提醒,自己也自然而然的生出的清理敵對勢力的念頭;甚至這股念頭伴随着強烈的殺意。
“……果然是屁股決定腦袋。”
殺人啊,确實是很簡單又有成效的辦法呢,而且人死了,就再也不能張嘴為自己辯駁了,連以後說皇帝壞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還沒到這個地步,他還不想輕易搶奪他人的生命。
門口噼裏啪啦打人的聲音很快開始又很快結束,神龍聽着內侍高亢的計數聲,心想,越權奏事原來挨打也沒幾下。
“請刑部尚書回來,朕還有國事要與他商讨。”
怎麽能讓人這麽輕輕松松就回去養病呢?他可是當着我的面侮辱我心上人的人品啊。
神龍笑眯眯的對着石涵招手,把挨打之後坐不下的刑部尚書重新招回來,若無其事的轉頭吩咐內侍,“給石尚書賜座。”
他微笑的看着石尚書深吸好幾口氣才敢慢慢坐下,之後雙腿疼得發抖的樣子,好心情的說:“石尚書入宮雖然沒有正事,但朕卻有正事與石尚書商議——重新定制《法典》的事情,朕已經交付周太師和典太傅,但廷尉府、大理寺也在吊牌人手參與,朕想着刑部掌管律法條例,更該出人參與此事。石尚書鑽研刑律條文多年,最該過去給太傅和太師搭把手。刑部的事情,不如暫且交給侍郎。”
“陛下!”一直表現得信心滿滿的石涵總算是受到驚吓。
他面色慘淡的看向新君,後悔起自己這一回強出頭。
“編修《法典》乃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石尚書難道不願意過去,一起修築一部能流傳千古的名著?”神龍拿出懷疑的神色看向石涵。
石涵再敢招惹新君也是仗着他們設好的局,可前去著書是許多朝臣寧可沒了職務也想做的事情,他根本找不到推托之詞。
石涵遍尋不着推脫之詞,只好幹巴巴的說:“臣願意。”
願意什麽啊,他才不願意!
不離開刑部的時候,他是刑部尚書,整個刑部裏面的事情少有不順心,但若是去編書,他就得在周記和典籍手底下讨生活,周記和典籍哪裏說不好,來來回回跑事情的是自己,上峰若是又不高興的時候,也要像孫子似的挨訓,更不用說什麽刑律之類的事情了——天下書籍,誰敢說自己比典籍通曉得更多呢?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是那麽幹的啊!
工作不能推脫了,但內容卻可以商讨。
朝臣早就對修訂法典的內容議論紛紛,石涵對內容也知之甚詳。
石涵立刻說,“陛下,太傅和太師學識深厚,臣無法比拟,可臣卻知道歷史上大多的《法典》都是針對庶人的。若《法典》寫得太過詳細,庶民根本無法看懂,又何談利用呢。”
一早就擔心有臣子會拿百姓不識字的事情作耗,本來以為吵吵鬧鬧這麽久都沒人提出來,決定聽不到,果然不該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啊。
神龍心中好笑,直接說,“看來石尚書對朕修訂《法典》的事情了解還不夠多,朕設新法,是為了約束官員的。既然民間能說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麽官員比朕與百姓接觸得更多,官員更應該管一管,免得他們借着官威作威作福——石尚書,你說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石涵想起家中來信,說起又“買”了鄰村三百畝良田沖入石家祭田的事情,官帽裏冒出一層冷汗。
他故作冷靜的反問,“陛下要約束官員,是對吏部挑選的官員不滿麽?陛下已然撤換過一回吏部尚書了,若是還是不喜歡,再換一個就是了。”
神龍面對石涵,笑得更加燦爛,“單看政績,吏部官員各個都是才能卓著,但朕最近卻在安陽軍售送上來的政務裏看到一件奇事。當地一個高門大戶,子孫興旺,可惜最近兩代子孫都不能考出秀才以上的功名。遷去安陽郡的另一家突然從這一戶望族手中買到了對方的祭田——石尚書,你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很趣?”
石涵頭頂的冷汗一路流到後背。
安陽郡如此荒僻的地方,陛下到底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對了,安陽郡在的地方是北方,崔家三老爺現在人似乎就在那一代!
石涵心裏頓時有了計較。
新君登基後瞧着對外戚不客氣,可崔家鬧事的豎子嚴格來說,又不是崔太後一脈的人;更何況崔家人四處傳播新君的緋聞,鬧得新君心中不悅,崔太後一脈就更得向新君賣好,表達自己對新君的忠心,以免被新君厭棄了。
看來崔度這個老匹夫去了安陽之後就一直在緊緊盯着他的家人。
……不,若是“一直”盯着,豈不是代表他早在先帝心中挂名要清理了?
短短一瞬間,石涵心中閃過許多年頭,本就反複被冷汗沖刷的官服濕得越發嚴重了。
壯士斷腕,以圖後效!
石涵當即做出丢棄族人的決定,毫不猶豫的俯身請罪,“石氏族人有五百之數,臣在京中無法管束族人,令其借臣之名在家鄉為非作歹。請陛下降罪。”
神龍聽完一遍點頭一邊笑,“朕可沒說是哪一家的事情。沒想到石尚書倒是很清楚啊。”
他突然冷下臉,“石尚書既然早就知道族人行此惡事,為何朕不提,你就不說呢?‘管不住’啊,朕看來,不是管不住,而是不想管吧。強奪他人田産,發生在數月之前,那時候朕守孝連一年都沒過,最有趣的是,此事最開始并非因為搶奪田産而被當地縣令發覺上報,而是因為石家給族中兩名嬰孩登記戶籍。”
“石尚書,你石氏在安陽郡也算豪門大族,族中有功名的男子近百人,可別告訴朕,你們看不懂诏書,讀不明白‘一年內不得婚喪娶嫁行房生子’。”
饒是石涵自己膽大包天,也沒想過這些年來族人背靠着他,居然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喪期産子居然還敢如是報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這是壽星上吊,找死嗎?!
“臣、臣……”石涵總算是完全找不出話來。
他以為新君會趁此機會,對自己大發雷霆,但新君卻起身走到他面前,親自将他扶起來,十分體貼的表示,“石尚書不必內疚,既然你說石氏族人完全對你隐瞞了他們做下的惡行,而借着你在朝中的高位在家鄉胡作非為。朕便替你解決此事,免得石尚書日後再為族人牽累而困擾。”
神龍扶起石尚書,仿佛沒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和青白交加的臉色,口氣淡淡的吩咐內侍,“傳朕旨意,石尚書這一支單獨立出來;孝期行房生子的石氏族人按律懲治,遇赦不赦。不過,作惡的是孩子父母、孩子是無辜的,讓官府看着點,別讓他們趁機把孩子害死了。”
他搖搖頭,唉聲嘆氣的說,“啊,虎毒不食子,有些人殺害自己孩子卻毫不留情,石尚書你說是不是?”
石尚書已經快被新君擠兌得失去言語的能力了,他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完全不想繼續留在大書房裏等着新君下一步猜測不出來還會如何針對自己。
神龍用力在石尚書肩膀上拍了兩下,意有所指的再次強調,“雖然此後分宗,石尚書還是要盯着些以前的族人,殺子也是要入刑的。”
“是,臣一定自省。”
“行了,你走吧。”神龍回身,走到窗前。
他倚靠着窗框站定,視線停留在窗外的花枝上,許久後,幽幽的發出一聲嘆息。
稚子無辜,可哪怕有自己這幾聲叮囑,恐怕那兩個孝期裏頭出生的孩子也活不下來了。石家不會甘心留下他們孝期胡為的“證據”,這兩個孩子,他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成人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神龍擰起眉頭,胃中一陣陣的悶痛和惡心,萦繞着鼻尖的花香也不能緩解心理上的重壓。
“……陛下,奴婢去叫太醫來吧。”紫荊看得着急,趕忙上前扶着新君,讓他去屏風後的軟塌上歇一會。
神龍攔了想要尋太醫過來診治的紫荊,“不必了,朕只是想起石氏族人行為覺得反胃。晚膳讓膳房準備些酸甜開胃的菜色吧。”
紫荊領命而去,神龍在軟塌上歇了一會,終于忍不住起身,坐回桌案前,提筆給遠在蜀地的情人寫信。
鶴鳴親啓:
分別半載,思念日盛。我一直不敢給你寫信,生怕被朝臣察覺,令你在獲得政績前名聲被毀。
蜀地送來的公函,我全都看過了,但信件到達得太慢,現如今已近五月,我看到的還是二月的公函,洛陽的牡丹花已經開了,不知道蜀地如何,花是不是都開過了?聽說蜀地潮濕多瘴氣,你身體還好嗎?今天石涵故意在我面前提起你和蜀地匪首有牽扯,我才敢借機寫信給你。
石涵雖然是皇叔的人,但他還不至于敢在我面前說謊。不過想來,以你的本事,肯定是捉到所謂的匪首了。
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朝中的事情不必擔心,一切有我撐着。
石涵這一回惹我不高興,我借着他管不住族人的理由,直接拆了他的宗族,将他單獨立出來。朝中正編纂新的法典,我把石涵塞過去給老師當副手。朝臣們為了能參加編修新法典,快要打破頭了,石涵身上明明出了惡事卻還能入此名額,官位也沒絲毫變動,我倒是想看看皇叔是不是有父皇當初的胸襟,能容下石涵。
皇叔這些日子在京中表現得很老實,整日連府門有不出。
他越是“恬淡無争”,我越覺得那張仙風道骨的皮囊底下藏了不少鬼蜮伎倆。石涵今日在大書房對你們發難,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父皇在世的時候,其實早就把到底哪些是皇叔的人摸得差不多了,皇叔給我找不痛快,我就砍斷他的爪牙,看他能撐多久。
皇叔畢竟離京太多年了,這些年入朝的官員,早不是當年了。
他們眼裏的正統從來與一個偏遠地方的王爺無關,有了玉成之後,皇位果然更加穩固,連催着我成婚的朝臣都少了許多。
對了,我忘記說了,孩子被我取名叫玉成,外祖母入宮的時候說這孩子幾乎和母後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男生女相,以後定然也是個美男子。
皇姐的孩子已經落地了,也是個男孩,唉,其實我喜歡軟綿綿的小姑娘,不過是男孩日後倒是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建工立業,不必一聲困于皇姐帶給他的惡劣名聲。可惜穆家當初不曾護着你們母子,否則穆家若能出個長得像你的孩子,我一定把他也抱進宮中,讓他和玉成一起長大。
越是長久的分別,我越發現自己不能忍受你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有關系,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不行。
我突然害怕你恨我斷了你擁有孩子的機會。
神龍頓住筆鋒,再也寫不下去了。
他劃掉最後幾行,癡癡地看着信紙上淩亂的墨痕,過了許久又再一次将同樣的內容寫回去。
最終,神龍沉着臉吹幹了墨痕,又親手寫了一份分外“官方”的奏章,将私人信函夾在公函之中封死了信函,“八百裏加急,将此信送到穆懷淵手裏,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新君的面色太難看,紫荊、綠蘿等知道他與穆懷淵感情深厚的老宮人都擔心不已。
紫荊和綠蘿對視一眼,忍不住勸說,“陛下,穆小郎一定不會違背陛下好意,在外生事的。”
神龍随便點點頭,沒多說其他的。
內侍們送信下去,宮中很快傳出石尚書狀告恩科狀元、榜眼在蜀地胡作非為,陛下大怒,親自寫信過去質問兩人的消息。
嘉裕郡王府中,石涵面色慘淡,雙眸灰敗,沉聲道:“王爺,臣低估新君了。真看不出,他當了這麽多年傻子,連文墨都不通順,詭谲手段倒是層出不窮。”
嘉裕郡王安撫的按住石涵,好脾氣的說:“新官上任尚且要燒三把火,陛下年輕氣盛,一定要殺雞儆猴乃是常理。此番是孤考慮不周,只想着穆懷淵、林澗西二人胡作非為,只要拿出證據一定能可以令陛下大怒,卻忘了他與皇兄一般死要臉面。害了你受此大辱。”
石涵馬上說,“臣惱火與調動職位的事情無關,只是修個書,臣依舊掌管刑部。”
嘉裕郡王臉上笑容僵硬片刻,随即重新撐起笑臉,繼續安撫石涵,讓人準備了許多禮品好好将人送回府上。
石涵剛一離開,嘉裕郡王頓時面色晦暗陰沉,急匆匆的召喚謀臣前來議事。
嘉裕郡王把石涵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可他心中已有計較,複述過程中難免偏頗了。
謀士聽過嘉裕郡王的描述,心知嘉裕郡王已經不再信任石涵,不過,以他看,權臣家族鬧出孝期行房到不止一個孩子降生這種事情哪個皇帝也忍不下。若是哪個皇帝真的忍下這口氣了,那麽不是這位君王胸襟寬闊,就是他圖謀的遠遠超過暫時忍耐的。
——哪一種君王也不是嘉裕郡王能夠與之比拟的。
謀士心想,龍椅上的天子收拾了嘉裕郡王看來只是時間問題了,自己不能再和嘉裕郡王糾纏在一塊了,以後還是回鄉去,老老實實溫書再參加科舉吧。
“先生以為如何?石涵到底是孤的人,還是投了新君,回孤這裏打探消息?”嘉裕郡王急不可耐的催促。
謀士垂下眼眸,心中估量一番,決定不說實話,“王爺,小人看,石涵的話不盡不實。若照他說的,陛下早知他投了王爺,抓到這樣的打錯,怎麽會不一口氣撸到底,反而留着他的官位,還送人去修書?修書可是留名千古的好事。”
嘉裕郡王馬上拍手,“對,孤也是這般想的!”
确定嘉裕郡王信了自己的話,謀士唉聲嘆氣道,“王爺,小人想回鄉了,家中老母患上眼疾,我的婆娘對母親不好,小人實在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在鄉下。王爺如今大勢已成,其實也用不着小人了。”
“先生覺得孤大勢已成?”嘉裕郡王驚奇不已。
“當然!”謀士毫不猶豫的施展三寸不爛之舌,把嘉裕郡王糊弄的昏頭轉向。
當天夜裏,他立刻租了一輛牛車,在車裏裝滿了衣物銀錢,讓牛車迅速出京,自己則悄悄躲去京中一個小院子。
“呸,連明着陪他對付天子的朝臣都不信,我還能信他留我一條活命?真當我傻啊!”謀士美滋滋的喝着小酒,聽說城外一輛牛車滾進河中翻車,人全死了的消息立刻破口大罵羽曦讀佳。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身體太不舒服了,還一直被之前提過的那個變态相親對象騷擾,吃了藥直接把昨天睡過去了。
今天更一個大肥章,總字數足夠兩天內容啦。
一共還欠了大家3k,我明天努力努力,争取趕緊補上。
麽麽噠,謝謝大家的關心。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竹之汀汀10瓶、陌陌10瓶、連川10瓶、小310瓶、椰奶馬蹄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