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對陣連哭
狗男女……
禹堯已經不忍看茗羽的表情了,但出于好奇,她還是用餘光觀察了一下。
出乎意料,茗羽并沒有什麽情緒,只是很平靜的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甚至在聽了連哭這番話後,還往禹堯身後靠了靠,坐實了蹭吃蹭喝小白臉的人設。
禹堯:……
她把視線移開,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而在這插科打诨中,對面的陣仗布置已盡收眼底。
禹堯道:“魔神尊上一切可好?”
連哭恨聲道:“好,當然好得不得了,要是我把你的魔頭擰下來給他當球踢,恐怕會更好!”
“是嗎?”禹堯搖頭嘆了一聲,可惜道:“可惜了,他能拿到的大概只有你的腦袋了!”
話音未落,一陣寒芒直沖連哭後背刺去,連哭一閃,躲過了斬屍刃的出其不意。
禹堯乘勢追上,一把握住疾馳而來的刀柄,欺身砍去。
“我操操操操!你他媽耍詐!”
即使是上陣殺敵,連哭也不肯閑着他的那張破嘴,一個勁的叨逼叨。
禹堯恍若未聞,凝着雙眸,舞着長刀,直取他的命門。
“嗷嗷嗷嗷嗷,你個糟老娘們兒,你他媽砍我哪兒!!!”
一陣刀風襲來,連哭只覺得臍下三寸陡生涼意,立馬揮棒直取禹堯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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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嘴上雖然一陣嗚嗷,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分毫的凝滞,依舊狠辣老練。
不愧是連哭,這不要命的打法,竟連他的生存之本也不要了。
但他不要命根子,禹堯可是要的。
她一個旋身,抵住了連哭雷霆萬鈞的一擊,登時風卷雲起,電閃雷鳴。遠處河面暴漲,一道水幕乍起,水龍一般的襲了過來。
是魔将旱。
連哭的手下見狀,也紛紛攻了過來,不過他們的目的不是禹堯,而是依舊躲在後方,好似氣定神閑的那位小白臉。
禹堯一直以為連哭是為了惡心天族,才把茗羽叫做小白臉,但看現在的這個架勢,他好像是真的不認識。
她忍不住的多了句嘴:“你真不認識他?”
“啥?”連哭皺着眉頭一緊,而後知道了她的意思,面露不屑。
“就那樣式兒的,咱們那兒一搜羅一大把!也就你……”
他話沒說完,禹堯的刀就砍過來了,于是立馬住了嘴。
恰在此時,斬屍刃的刀風劃過了連哭臉上的黑羽,破了上面的束縛咒。
銀刀黑羽落下,一個黑洞洞的窟窿露了出來。
禹堯一愣。
連哭的眼睛竟然瞎了!
連哭過去總是喜歡弄些稀奇玩意兒,甚至曾戴着七寸金冠招搖過市,結果被魔神一巴掌打了出去。
偏偏他還把這當成得意洋洋的談資,逢魔就講,導致禹堯一直覺得他的腦袋就是個擺設。
所以這次看到他那個黑壓壓的一塊,她還以為又是什麽新潮的打扮,沒在意。
連哭自然感受到了禹堯的視線,臉下意識的一側,倏然退出了數米,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那只瞎眼。
那張嘚嘚不停地嘴也終于閉上了。
他退的快,可禹堯的眼睛也不是擺設。
在那一瞬間,連哭竟難得的露出了點難堪,好像覺得這是什麽奇恥大辱。
禹堯心裏疑惑,當衆被魔神打出去都嬉皮笑臉的連哭竟然也要臉?
不過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的心神越亂,她自然越有成算。
“呵,想不到,堂堂魔将竟然成了個獨眼龍,真是可笑至極!”
連哭瞪着他那只沒瞎的眼,冷目相對,嘴上卻沒了先前的氣勢。
“你他媽才是,才是獨眼龍……”
話一出口,連哭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氣弱,立馬乖覺的閉了嘴。
面對敵手,禹堯可不管他到底怎麽了,直接騰空飛去,一路躲避着空中出其不意的水龍,揮刀攻去。
但此時那條水龍好不容易有了插入這場對陣的機會,又怎麽可能放過。
巨大的水龍劃破長空,龐大的龍身帶着遠古的威壓咆哮而至。禹堯在水龍之間來回穿梭,伺機而動。
魔将旱曾是連哭的副将,雖然法力高強,卻一直沉默寡言,三腳踹不出句話,在衆位副将裏的存在感極低,如果沒有連哭的舉薦,他大概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副将。
因此,他對連哭格外忠心,即便他們同屬一級。
而他最難纏的本事就是難纏!
他馭出的水龍,極長極重,卻又有着不可思議的靈活度。敵手一旦被水龍纏上,便會被困在龍身裏,極難脫困,最終窒息而亡。過去,有很多魔将不信這個邪,故意從龍身裏破除重圍,但都下場凄慘,所以禹堯并不打算冒險逞能。
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
禹堯一邊躲避着出其不意的水龍,一邊向下打量。
不知為何,連哭捂着他的那只眼睛,一臉複雜扭曲的看着她,卻沒有攻擊的意思。
而茗羽則在那邊打得極其敷衍,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往這邊看過來。禹堯沖他一指連哭,他了然的點了點頭。
禹堯繼續四處探視,目及之處皆是草地樹叢,沒有半點聲息。視線掃過一遍之後,她心裏便有數了。等水龍的下一道攻擊襲來,她好像被打亂了陣腳,出手開始無措起來。
茗羽正按禹堯的意思盯着連哭,突然,連哭似乎看到了什麽,彈跳暴起,沖着天上的水龍疾馳而去。
茗羽順着看了過去,禹堯竟被那水龍吸了進去,宛如一只順流搖擺的孤帆,毫無抵抗之力。
茗羽一急,卻在下一刻反應過來。
他設在禹堯身上的禁制沒有絲毫的損傷。
那不是禹堯。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不住了,一揮袖飛了過去。
身後,忽然被定住的魔兵還沒反應過來,便化為了飛灰,瞬間斃命。
“停下!尊上要的是活的!你個傻叉!!!”
連哭已經給旱打了好幾次手勢了,可不知這個平日裏格外聽話的副将怎麽回事,竟逐漸的收緊了龍身,下了狠心的要禹堯的命。
眼見禹堯已經虛弱的閉上了眼睛,連哭顧不得別的了,直接沖進了龍身,向着禹堯游了過去。
水龍中,水流湍急,來回攪動翻滾的水仿佛活了一樣,連哭前進一寸,它們便推着禹堯向前一寸。
操他媽!旱你是故意的!!!
連哭看出了旱的意思,有旱私下告訴他的口訣,他可以在這裏面耗個十天八天,但禹堯不行,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死掉。
他想要禹堯死在這裏,甚至不惜違背魔神的意思!
眼見着禹堯越來越遠,莫名的,連哭想起了十方羅剎陣被毀的那天,也是這樣,他看着禹堯離他越來越遠,直至湮滅在黑霧中。
瞎掉的眼開始隐隐作痛。
突然間,連哭一聲暴喝,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奮力一搏,竟在逆流中劃出了數米,游到了伸手便可碰到禹堯的近處。
連哭大喜,伸手使勁向前勾。
終于,他碰到了禹堯的手臂。
可沒等他高興,卻見眼前的禹堯陡然消散,只剩下了一把刀。
刀鋒銳利無比,在激流中依舊紋絲不動。
是詐!
連哭臉上的笑意凝固住了,一瞬間,刺骨的涼意沒入腰腹。
恰在此時,水龍炸開,漫天雨落。
連哭站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身前的刀柄。
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朗聲大笑,邊笑邊抹着臉上的水。
此時,禹堯剛從河中出來,恰好看到站在河邊的茗羽。
她正想上前,卻聽到頭頂一陣狂笑,這聲音瘋瘋癫癫,卻似有着無盡的歡喜和痛苦。
是連哭那個瘋子。
他在幹嘛?
禹堯下意識的朝茗羽看去,卻見他面色平靜,一層不易察覺的陰翳鋪了滿臉。
得,肯定是連哭那張破嘴又說了什麽。
禹堯想當然的這麽認定,擡頭望向連哭所在之處,卻見連哭一把拔出腰間的斬屍刃,血花四濺,混在砸下來的水流中,好像一條血龍。
連哭四下張望了一下,恰好看到了站在河邊的禹堯。
他往這邊注視了許久,好像在看禹堯,卻又好想在看她身後的河水。
而後,他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将手裏的斬屍刃擲了過來,消失在了原地。
“他這是?”
禹堯被這一切搞得莫名其妙,收回斬屍刃之後還在四下戒備,她覺得連哭損失了這麽一員大将之後,一定會找她算賬。
但茗羽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短時間不會再出現了,走吧。”
“哦,好!”
茗羽這麽說,禹堯自然就信了。
她跟着茗羽往村莊走去。
此時,朝陽出現,金雞報曉,新的一天開始了。
剛好到吃早飯的點了。
路上,禹堯照常找地方換掉了衣服,雖然換衣服只需要一瞬,但她還是特意找了個隐蔽之所。
不然總有種裸奔的感覺。
等他們磨磨蹭蹭的回了村莊,村口的小道上已經站了一個人。
一開始,禹堯以為那就是個外出的村民,沒太在意,還在跟茗羽分析魔族的局勢,連哭的異常。
直到熟悉的氣息飄來,身上躁動漸起,她才感覺到不對。
禹堯猛地擡起了頭。
路口中央,一個褐色布衣的女子正守在那裏。
就如她每次出征歸來,看到的那個站在城牆上的紅衣魔女。
血衣烈烈,有着萬千的思念等待。
一瞬間,完全不同的兩張臉竟重合到了一起。
滿腔的急切釀出了三個字。
待君歸!
作者有話要說:禹堯:我上次見到這麽難纏的對手還是在上次!
(我發誓我只用這一次廢話文學bushi)
我發現永遠不要立flag,連哭這個人設我越寫越喜歡了,所以……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