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對我忠誠

第6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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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劇痛間聽見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然後他感到周圍起了陣風，緊接着就被人從冰涼的地板上抱起來。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表情生硬的臉。

他被輕輕放到沙發上，又因為疼痛捂着肚子縮成一團，一股強硬的力量随即而來沒商量的迫使他打開身體，他感覺到自己肚子周圍一涼，襯衫被人掀了上去。

因為不習慣別人碰自己的身體，他本能的躲避，徐明陽一把摁住他亂動的腰，施力在他腹部揉起來。

手掌間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進身體的各個毛孔裏，周銘感到暫時的輕快，可沒過一會就又劇痛難忍。

徐明陽從廚房端過來一杯熱水，正好入口，半跪在沙發前面托起周銘的頭，讓他一點點喝進去。

“······唔，不喝了，難受······”

“都喝完，要不然好不了。”

徐明陽的語氣很生硬，聽起來沒得商量，周銘又喝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去了，頭直往沙發裏面埋。

整得徐明陽一肚子氣，将水杯哐的一聲砸在桌上，語氣冰冷，“他媽墨跡什麽！愛喝不喝，不喝就自己受着，沒人能替你！”

徐明陽真的不去管周銘了，雙手抱胸寒着臉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看他漸漸弓起身體，兩片嘴唇被牙齒咬得毫無血色。

幾分鐘之後，徐明陽隐約聽見一聲極其細微的□□，像是忍耐到了極點被擠出喉嚨的聲音。他立馬起身走到對面，扒拉開那具蜷縮的身體。當他看到周銘慘無血色的臉以及滿頭密密麻麻的細汗時，徐明陽心髒被猛地重擊了下。

“艹！”

他趕緊環住周銘消瘦的肩膀，抄過膝彎一把将人抱起，匆匆跑了出去。

“他這是之前有過急性胃炎，沒有進行妥善的治療轉了慢性。病人來之前有沒有吃什麽刺激性的食物？”

醫生翻看着手裏的資料，神色複雜的托了下鏡片。

徐明陽哪裏知道周銘最近吃了什麽，但他來的時候看起來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犯胃病了。

而且周銘從不吃外面的東西，都是自己在家做好，吃什麽東西也很注意。

徐明陽一開始還覺得這人真是自找麻煩，現在才明白，他這是知道自己有胃病。

徐明陽面無表情的對醫生說：“沒有，他吃的都很正常。”

醫生小幅度的搖了下頭，又問:“不是食物的原因，那有沒有突然受了什麽外部刺激？現在必須要搞清楚病人發病的原因，我們才好做下一步的治療。”

“······”

外部刺激······

難道是因為······

徐明陽想到周銘被摁在瓷磚上發出的莫名的□□聲，一時啞口無言。

醫生看他這個樣子邊敲鍵盤邊嘆氣，開完藥方之後又囑咐道：“慢性胃炎治療起來會很複雜，花費時間也長，我先給他開些緩解疼痛的藥先吃着，另外的這些中藥一天兩次按時吃，隔段時間來複查。他這病需要養，一日三餐規律最好，平時也要注意保持心情愉快，養心養身，盡量別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要不然胃經常受刺激很有可能會發展成癌症。”

徐明陽聽到最後的兩個字腦子空白了一瞬，他拿着單子回到走廊裏，自己單獨待了一會兒才去了病房。

周銘正靠在病床上輸液，仔細看嘴唇還是有些白。

“胃炎。”

徐明陽盯着他手上的針頭，調了輸液管上的旋鈕，讓流速變慢。

“怎麽搞的？”

周銘說：“年輕的時候不注意，吃了點髒東西，落下了病根。”

“怎麽不治療，拖到現在都轉成慢性的了，搞不好要帶一輩子。”

兩個人沉默着誰也不說話，輸液的速度又慢，足足待了四個小時才将兩瓶水吊完。

醫院裏人來人往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周銘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徐明陽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小動作，等護士拔了針上去一聲不吭地攙起周銘，硬邦邦的說：“走吧。”

周銘走不快，徐明陽就慢慢攙着他走，路過一家面館時，周銘突然說：“我想吃那裏的面。”

“外面的東西不幹淨，回家再吃。”

周銘搖搖頭，堅持要吃，徐明陽皺眉道：“你有胃病不知道？再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辦？”

“他家的幹淨。”

“周銘，你自己身體什麽樣自己不知道嗎？”

“也好吃。”周銘在一旁補充說。

徐明陽有些火大，但看周銘期待的表情以及剛輸完液沒有血色的嘴唇，還是問了句：“什麽面？”

“就招牌面，酸菜牛肉的。”

“你吃過？”

“英結說好吃。”

“······”

徐明陽突然惡狠狠地扭過周銘的臉，迫使他的視線從面館落到自己身上，語氣森然讓人毛孔顫栗：“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提他，否則我讓你好看，聽到沒有？”

說完手上一使勁，拽的周銘往前一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他将從醫院裏拿來的藥扔給周銘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天周銘在家聽到門鈴突然響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心中感到疑惑，走過去打開門一看，是徐明陽。

差不多半個月沒見面，他似乎頹廢了許多，眼神也不像初見時那麽明亮，像是蒙了一層霧，顯得很疲憊，頭發也長了，都快蓋到眼睛了。

徐明陽提着個大袋子，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一進門就換上了鞋櫃裏的拖鞋，自顧自的提着袋子進了廚房。

周銘跟過去，看着廚房裏正在系圍裙的男人，那寬厚的背影跟記憶中的相似極了，讓他分不清這到底是幻影還是現實。

他走過去問：“需要我幫忙嗎？”

徐明陽指了指袋子，“把裏面的油菜洗洗吧。”

周銘将油菜一片一片洗淨，放到筐子裏。這時候徐明陽将一個塑料保鮮盒拿出來，放在一旁。

周銘眼神停留在那個塑料盒子上，“什麽時候腌的？”

“今天一早。”

徐明陽将牛肉洗淨，冷水下入鍋中。期間打開打開竈臺的開關，火苗蹭的一下竄上來，之後利落的往鍋中倒油。

周銘就在一旁看着，站累了就去外面餐桌旁坐下，眼睛還是一直盯着那個活動的人影。

其實還是不一樣的。徐英結愛笑，笑起來也好看，潔白的牙齒露出來十分耀眼極了，徐明陽也笑，但總是痞裏痞氣的。徐英結從來不罵人，不說髒話，徐明陽光在他面前就說過好多次了。徐英結做什麽事前都會跟他說，什麽時候去什麽地方，晚上回來吃什麽，想親他的時候會抱着他咬着他的耳朵問：“我能親你嗎？”這樣問每次都搞得他耳朵紅得滴血，偏偏徐英結還露着白牙滿臉壞笑一遍一遍問，直到他受不了點頭或者起身想要離開（不過一般是走不了的）才摟着他的腰親下去。

徐明陽就完全不一樣，周銘預料不到他下一步會幹什麽，不論是之前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是毫無預兆落下的溫涼的唇瓣，又或者是這次“蓄謀已久”的酸菜牛肉面。

周銘只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徐明陽以為是味道不好，拿筷子也嘗了嘗，随後不解道：“沒放辣椒，鹽也只放了一點，味道淡是淡了點，也還行啊，你不喜歡？”

周銘盯着那碗熱氣騰騰的面，“你這幾天都幹什麽了，餐館裏的活很累吧。”

徐明陽短暫愣了下，“······還行，不累。”

都是假話，他這幾天一直在餐館從太亮幹到天黑，本來在後廚幫忙，老板看他長得帥讓他去當服務員，又說只要幫他攬到客人就将酸菜牛肉面的做法告訴他。他幹了一個多星期，因為這張臉實在太出衆了，幫老板唬到不少客人，老板一高興親自到後廚給他演示做法。

周銘又說：“老板沒教你這面裏要放剁椒嗎？”

“你不能吃太辣的，這樣就行了。”

“可這樣味道不對，跟我之前吃過的不一樣。”

徐明陽說：“你不是沒吃過嗎？”

“······這不是重點。”

徐明陽不說話了，臉也拉了下來。

“我猜你現在一定在想我不知好歹對吧，我不是故意找你的茬，你的面很好吃，我很感謝。”周銘眼神很清澈，帶着不移的堅定，“可我還是最喜歡之前放了剁椒的那碗面，即使它可能會讓我不舒服讓我難受，但我還是喜歡，我忘不了。我不知道我這麽說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

徐明陽突然一聲笑了，嘴角的弧度配上他的眼神輕蔑可鄙，他将筷子摔在桌上，“周銘，你他媽想到哪裏去了，你以為我還對你念念不忘的是吧？你以為我花了兩個多星期的時間去學這面怎麽做的是為了讨好你讓你忘了我哥跟我在一起是吧？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自大自戀的人，你以為你他媽是誰啊？我徐明陽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你以為你在我這兒是什麽寶貝嗎，獨一無二，值得我花這麽多心思在你身上？是不是我哥走太久了你空虛寂寞了，開始幻想了？咱倆都沒上過床老子憑什麽就盯住你了？哈哈哈哈哈，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我承認之前眼瞎，還以為你是什麽清高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些話真是難聽極了，周銘承受着徐明陽放肆嘲諷的眼神在他全身打量，片刻冷冷地說：“說夠了沒有？你既然明白那就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周銘冷着臉從椅子上站起來，從餐桌一旁離開。

突然一陣巨力将他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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