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節後返程——(9)
,但是就是很想哭,就是很想哭,或許太強的占有欲讓她意識到原來屬于自己的一個人突然就成為了別人的人,哪怕只是朋友關系。
柳小春看到葉韻兒哭了起來,一下子慌了,她伸手就要幫她擦眼淚,又發現自己手上都是魚鱗,着急的她直跺腳,嘴裏還說着:“韻兒你別哭啊,你別哭啊,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就是想說,以前你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在意別人說的話,可是現在你心裏滿滿的全是嚴可,你根本沒有太多考慮別人什麽的,那我想你一定是真心喜歡嚴可的,我說這話就是想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的,我支持你,你喜歡你就去表白,我只是不想看你再這麽難受下去了!”
葉韻兒越哭越沖,她趴進柳小春的懷裏,一個勁地哭,什麽也不說,就是一個勁地哭,好像要把這些天的難過和壓抑一并釋放出來一樣。哭的柳小春的心都跟着痛了。
下午的時候葉韻兒陪柳小春在周邊商場逛了逛,即便因為元旦很多品牌衣服都在大減價,柳小春看葉韻兒的情緒卻一點也不高漲,總是心不在焉的。于是再一次開口說:“韻兒,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吧,也許嚴可在家裏等你……”
聽到這一句,原本無神的葉韻兒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側過臉看向柳小春,柳小春沖她彎了彎嘴角,葉韻兒抿了抿嘴巴,猶豫了下說:“那……小春我……”
“去吧去吧。”葉韻兒沒說完柳小春就搶過她的話。
葉韻兒轉過身離開了,在路邊攔了輛出租便上了車,開往尚美。
不想再繼續這樣的日子,我想要對你表白,不管你答應我還是拒絕我,也不想再繼續這樣的日子,如果我對你而言已經是礙眼的存在,不如就讓我借此機會,找一個可以不留遺憾離開的理由吧,如果你真的拒絕了我。
——葉韻兒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yes和no的——表白
你是否也經歷過節節敗退的單戀。在你才發現自己喜歡上對方時,便覺得前路阻阻;當突然發現希望的出口時又荊棘滿布;等你終于打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勇往直前去争取的時候,表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喜歡的人以成對的方式出現,讓自己瞬間感覺到前功盡棄的滋味,甚至是自取其辱的味道,也覺可笑之極。
當葉韻兒急匆匆地開門下了車,緊張又滿懷期待地跑向尚美小區,打算一鼓作氣向嚴可表白的時候,就見到甬道前正牽着手朝自己方向走來的一對情侶,那兩張臉,如此熟悉。
葉韻想,這就是喜歡吧,雖然她也不想承認,可是心裏真的是酸酸的嫉妒。
看到嚴可被淩霄牽着手走在一起,葉韻兒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之前那些膨脹在心裏的勇氣與興奮和堅決,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癱軟了。
葉韻兒沒有勇氣擡頭,沒有勇氣看眼前這幸福的畫面,沒有勇氣看嚴可的眼睛、看她的臉,她害怕,害怕看到她笑着,害怕看到她也許幸福的表情,害怕她對淩霄的肯定把自己對她的愛削的體無完膚。她現在只想哭,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就灰色的一片了。她不想看到淩霄那英俊的臉、溫和的表情,還有那可以讓人的心瞬間就融化的溫暖微笑。
她害怕對視上嚴可這雙看似平靜卻深不可測的細長笑眼,害怕她看穿自己內心的秘密,她怕自己太過狼狽,在這場沒有硝煙的都算不上戰争的感情争奪裏,自己連格鬥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同是女人。
“韻兒?這麽巧,我和小可要去燕子家聚餐,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淩霄先開了口。
葉韻兒笑着推辭:“不了不了,你們去吧,我…我還有點事。”
淩霄側頭看了眼嚴可,如若冰霜的臉。淩霄感覺到氛圍有些異樣,于是對葉韻兒說道:“那好吧,改天再一起聚。”邊說邊溫和地笑着。
葉韻兒不自然地彎起嘴角對淩霄說:“好。我先上樓了。”說完便低下頭,從淩霄身邊走了過去。
嚴可突然轉過身抓住葉韻兒的手,葉韻兒吓了一跳猛地擡起頭看向她,嚴可本想直接說話,嘴還沒張開,眼神先透露出訝異,葉韻兒看到嚴可看自己的眼神有改變趕忙閃躲着低下了頭,嚴可微皺着眉說:“你晚上在家睡麽。”
葉韻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嚴可繼續說道:“我們吃完飯會去酒吧,估計玩的會比較晚,後半夜我會回來。”
葉韻兒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嚴可依舊看着她,欲言又止,手沒有撒開,葉韻兒疑惑地擡起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說:“還有事嗎?”
嚴可把手從葉韻兒手腕處拿下來,輕聲說:“沒事了。”
葉韻兒說:“那我先回去了。”說完就快步走開了。
淩霄在一旁看的心生怪異,燕子曾經說,嚴可和葉韻兒關系很好,其實從第一次來到嚴可家開始,他就已經覺察出她們之間的關系确實很是親近。只不過這幾天來小可家裏做客,房子裏的氛圍變得很奇怪,說不上的一種靜,嚴可與韻兒也變得有些扭捏,兩人的關系不如以前,有時在小可那待的時間長了,半天一天的,甚至都見不到她們之間的一次對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難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淩霄向燕子打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燕子只會說,她們關系的遠近,她都只是通過觀察得出的結論,嚴可可從來沒有跟她透露過什麽自己的私事。淩霄一頭霧水,他不是沒有想過問問嚴可,又擔心嚴可嫌自己羅嗦,畢竟剛剛确立關系沒多久,可不想在這時候碰一鼻子灰,所以就幹脆裝傻好了,或許哪天嚴可會主動和自己說,想到這淩霄自己嘲諷的笑了下,向嚴可這麽不主動的人,主動跟自己闡述緣由的機會真是渺茫啊!
這是一個秘密,讓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包含兩個人,除了葉韻兒,連主人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秘密是說出來也不會幸福的秘密。
在這樣下去會崩潰吧,葉韻兒。
該怎麽去正視嚴可?要怎樣做才能不喜歡她?
要怎樣做才能不去介意淩霄的存在?
如果我不喜歡上你,我們就還能像之前那樣做好朋友吧。
我一定是錯了吧,但就算想逃離你的世界,也還是舍不得。
可這種看着你跟別人幸福的感覺,對我而言真的是一種煎熬。
我該怎麽辦。
林美燕家裏。
淩霄時不時地幫嚴可夾着涮好的羊肉和煮好的菜,可嚴可的碗都已經滿的快溢出來了,也沒見她動筷子。只是低着頭坐在那,一句話不說,表情略顯沉重。
他擡頭與燕子對視了一眼,兩人又同時看向嚴可,之後又繼續對視,都是一副疑問號的表情。
淩霄試探着輕聲對嚴可說:“小可,羊肉都煮好了,可以吃了啊。”
嚴可回了神,低聲回了句“好”。
拿起筷子,随便夾起碗裏最上面的肉就往嘴裏送。
淩霄見狀趕忙說:“小可,你忘了蘸調料了。”
姚雪在一旁看着不舒心,刁酸地說:“我說淩霄,你吃自己的不就好了,我們小可也許就不喜歡吃蘸調料的呢!我以前啊可愛吃羊肉了呢,自從有一次吃壞了肚子啊,以後再也不碰了,你想你走了這麽多年,小可的口味變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林美燕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姚雪一腳,眼神提醒她:“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姚雪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林美豔,又苛刻地問:“我說淩霄,你真是人才啊,我啊追着小可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就怕把心挖出來掏給她看了,也沒能如願以償,快教教我,您用了什麽陰謀手段抱得美人歸的啊?”
林美豔的煩點被姚雪挑起來,她把筷子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沖姚雪喊道:“你丫有完沒完,大過節的整什麽鬧心玩意,椅子上有釘子是怎麽的,坐不住趕緊滾!”
姚雪氣憤地站起身欲和林美豔争執,被淩霄大方笑着攔下,他端起滿滿一杯酒對姚雪說:“小雪,對小可我是一直心存內疚的,我很感激她給了我這次挽回的機會,我知道你對她感情很深,同樣,我也是,可人只有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我們都給了她,我知道我很幸運,因為她把她的心給了我。”姚雪越聽越生氣,她氣憤地說:“淩霄你什麽意思!跟我挑釁跟我炫耀是吧!”淩霄又是大方笑笑舉着杯說:“小雪,你誤會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好好愛她,呵護她,不會再辜負她,請你放心。”說着将酒杯舉高對姚雪繼續說道:“這一杯我敬你,謝謝你這麽多年對小可的照顧。”說完一飲而盡。
姚雪一屁股坐回椅子,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怨氣地說:“照顧什麽,說到照顧都是她照顧我,我想照顧她,都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又突然冒出了葉韻兒這個眼中釘,現在可倒好,原來真正的程咬金是你!”
淩霄聽的有些糊塗,他疑惑地問:“韻兒?”
還沒等姚雪開口回答,林美燕趕緊轉移話題,她站起身将手放在淩霄肩膀上把他按回座位,嘴裏嚷嚷着:“淩霄趕緊吃肉,都煮爛了,別聽這丫頭在這瞎說八道了!她丫本來就不正常,神經病,別搭理她。”
說着又夾了一筷子的肉堵住了正欲狡辯的姚雪的嘴。
而被他們讨論的話題的主人公嚴可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從頭到尾都靜靜地坐着,只是他們對話的某些內容會傳進她的耳朵,比如淩霄說的“可人只有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就是這句話不斷地回蕩在她的腦海裏。
心,嚴可将手放在左胸附近,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也在感受,自己的這顆心裏裝着的到底是什麽,到底是誰……她側過臉看向坐在自己旁邊正對姚雪的話心生疑惑的淩霄的臉,然後又側回臉,如同他臉上的疑惑,嚴可也确定了心中早已存在的那種不篤定,一直沒有篤定淩霄就是永遠陪自己走下去的那個人。從家裏出來直到此刻,她的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抓住葉韻兒時,她猛擡頭看向自己的那雙通紅的眼睛……
嚴可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将筷子一放,對着他們說:“你們吃吧,我有事先走了。”便匆忙起身,淩霄和姚雪都一同站起來望向她,異口同聲叫出:“小可你去哪?”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們。
林美燕低頭繼續吃着,姚雪推了推她,不高興地說:“我說燕子你怎麽還吃的下去,小可慌慌張張地這是去哪啊!”
林美燕不屑一笑,嘲諷地擡起頭看向姚雪說:“她去哪這不還得多虧了您指的路呢!”
姚雪郁悶的跺了一下腳,淩霄看的糊塗卻也似乎明白,他沒有追上去,而是有氣無力地又坐了下來,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他們都能猜測出嚴可的去處,但只有林美燕心裏最明白,在嚴可心煩意亂之時,能安撫她的人只有葉韻兒。
今晚,是嚴可的媽媽車禍以後她開的最快的一次,嚴可對車速向來都是有陰影的,但這一次她沒有察覺到。車急速的行駛在公路上,嚴可的心中很是不安,她想知道葉韻兒眼睛通紅的緣由,她擔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她擔心她現在的狀況。還有,自從上次酒醉後,她的內心就一直複雜混亂,到現在也理不出頭緒。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何如此沖動,她就是很不安,很不安……
家中的葉韻兒像灘軟泥一樣坐在地板上,靠在床邊,有氣無力。難過的情緒積壓在心裏,無處釋放,誰讓它見不得光。
她想,這種喜歡,明明也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不是嗎?是不是離開會好一些?離開有嚴可存在的空間。
這樣是不是對我們都好些呢?
也許見不到她的臉,聽不見她的聲音,等時間長一些,就能慢慢淡忘她吧,慢慢淡化心中的這份感情吧。
也許到那個時候,或許會幡然醒悟,或許現在的一切都是錯覺呢?或許都是一場誤會呢?
呵呵。
葉韻兒笑的有些苦澀,自欺欺人向來是她最擅長使用的自我安慰的方法。
葉韻兒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十分出神。
這幅畫面像極了一部回憶錄像機,正在不受控制的倒帶。
是不是只有在快要離開的時候,才會體會到之前平淡無奇的擁有原來是如此珍貴。
那些歡聲笑語、那些傷心的眼淚,
都是此時的依依不舍,與嚴可共同度過的曾經的日子。
有人說,孤單的人,一個人走起路來會很快。
那麽,有沒有人說,目标、期待、真相,會加快行走的速度。
嚴可被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帶動着,大跨步的快速行走,她有她的目的,就是想急切的知道真相。可這一切複雜的心緒卻在打開葉韻兒房門的一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悲傷氛圍籠罩住了,比下去了。
看到像具屍體一樣癱靠在床邊的葉韻兒,看到她緊皺的眉頭,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這樣的靜谧,像自殺者臨死前的絕望,只等待她的世界徹底安靜。
嚴可詫異着。
葉韻兒側過臉,面前浮現嚴可擔憂的臉龐。
可嚴可面前的,卻是葉韻兒淚痕未幹的臉頰,依舊濕潤的眼睛,燈光映的雙眸波光閃閃,卻不動人,毫無生氣,滿滿的哀傷。
“韻兒,你怎麽了?”嚴可走向她蹲下身關切地問。
只見葉韻兒眼裏的淚水越來越多,直到快溢出來,葉韻兒終于接近崩潰的痛哭出聲。
嚴可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安慰地拍着她的後背,任其淚水弄濕自己的衣衫。
積壓了太久的情緒終于爆發出來,淚水再也忍不住,傾瀉如注。
就讓我哭個痛快吧,嚴可,就讓我多抱一會你吧,嚴可,我好舍不得,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
淚水只是發洩,帶不走難過與悲傷。
葉韻兒抽身離開嚴可的懷抱,擡頭望向她。
嚴可疼惜的眼神也同樣望着她。
可疑問總是需要一個句號結尾的解釋,于是嚴可開口了:
“韻兒你到底怎麽了?”
葉韻兒想說話,卻又緊緊地抿住了嘴巴,她一個勁地搖着頭,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我沒,沒事。”
嚴可再次伸出手将葉韻兒摟在懷裏,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別着急,一會兒說。”
這種心疼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她心疼葉韻兒,因為她疼,所以自己的心也跟着疼。她愛惜她,不想葉韻兒受到傷害。這種心疼不同于對美月的,對美月或許更多是出于同情和憐憫。嚴可也說不出原因,為何對葉韻兒有這種異樣的感受存在,可就是這些合租的日子裏,不知道不覺的,就有了這種不同于任何人的特殊的感情。
待葉韻兒的情緒終于平複下來,她卻突然開口說:“嚴可,我想搬出去住了。”葉韻兒的聲音從嚴可的胸口處悶悶地傳出來,傳進她的耳朵。
嚴可先是一愣,然後怒火一下子就升起來了,她用力抓住葉韻兒的雙肩,将她從自己肩膀處推起,:“為什麽?!你哭是因為我嗎?你要搬出去也是因為我?為什麽?為什麽你也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這裏當什麽,當賓館嗎?你又把我當什麽!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麽,你不是說永遠不會嗎!啊!”
看着嚴可通紅的眼睛,看着她幾近抓狂的模樣,葉韻兒的心好疼,她不想讓嚴可不開心,不想讓嚴可生氣,不想讓她難受,她想短暫的離開也不過是為了緩解一下現在尴尬的氛圍。她不想失去嚴可這個朋友,她想,逃離一段時間也許一切就都會過去的吧,也許我就可以不那麽喜歡你,還可以和你做回好朋友啊。嚴可你只要答應就好啊,可是嚴可你為什麽不能理解呢,你看不到我的心思,看不穿我心裏的秘密,卻一個勁的問我為什麽,可是你沒有錯,你沒有任何錯,錯的全是我,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你怕我離開,你不想我離開,我知道你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只是害怕身邊的人會離開……而已。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喜歡你。
如果,我坦白,你會接受嗎?
長夜未央有時央。
不過一個短短的夜晚,卻像一個世紀那麽長。
還好,天亮了。
可是,天亮了。
都還在,只是,人不在。
葉韻兒仰起頭,朝眼前這棟樓上嚴可房間的方向望去,窗簾閉合的嚴實,看不到想看到的人。
低頭,轉回身,繼續通向小區門口的路程。
是時間太快,還是腳步太快,怎麽感覺這條甬路如此之短。
原來,是不想離開。
葉韻兒走後,嚴可出神地望着她房間裏的一切,右手不自覺的放在了雙唇處。
心跳驟然加快,腦中混亂一片,昨晚的一幕浮現出來。
當葉韻兒的雙唇突然覆蓋住自己的雙唇,嚴可愣住了。
她沒有任何舉動,像上次葉韻兒為自己的舌頭殺菌一樣,像酒醉的時候她安撫自己一樣,她沒有推開葉韻兒,也沒有在葉韻兒舌尖微微探入的時候時候松開閉合的牙齒。就是這樣,愣住了,一時難以反應過來。直到葉韻兒挪離雙唇,嚴可才滿臉驚訝,結結巴巴的問葉韻兒:“你……你在……做什麽?”
葉韻兒憂傷的看着嚴可說:“對不起,嚴可,我喜歡上你了。”
原來真相,不只是一個謎團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嚴可回味着葉韻兒雙唇的味道,回想着她告白的話,她問自己:嚴可,為什麽你沒有說yes,也沒有說no,而只是閃躲着走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被拒——重返相親路
“我們分手吧。”
“對不起,韻兒。”
“沒關系,呵呵,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早點睡吧。”
“好。”
這是葉韻兒與黎海分手那天晚上的最後通話,挂斷電話的葉韻兒的心瞬間就空了,但心情卻沉重的像被千百斤石頭壓住一樣,她坐在床邊呆滞地望着眼前這面白色的牆,腦袋也跟着一片空白,她沒有去回憶他們過去的點滴,也沒有去料想分手以後她的生活将面臨怎樣的改變,她只是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裏。現在回想起那感覺,應該就是覺得自己像在做夢,根本就不确信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直到當時葉韻兒的手機短信鈴聲響起,她呆愣又遲鈍地打開短消息時,黎海拼過來的內容便展現在她眼前:
“韻兒,讓我再哄你一次吧,寶寶乖,寶寶乖,寶寶安心睡覺覺,對不起韻兒,最後一次叫你,老婆,晚安!”
這是一段混合着親昵和悲傷的文字,這也仿若是可以讓葉韻兒在睡夢中瞬間清醒過來的狠狠一巴掌。她的眼淚從溢滿眼眶到控制不住地像珠簾一樣滴落一地,她捂着胸口疼痛的恍若窒息,她不難受,她真的一點都不難受,她只是很悲痛,她只是想哀嚎,她想痛快又凄慘地吶喊出聲:黎海,為什麽這一次你沒有挽回。
吵架真的很可怕嗎?葉韻兒從沒覺得,就像每次吵架過後她都會提出的分手一樣,她從不覺得黎海會真的離開她。但是這一次,一切都太過平靜,平靜的不像話,平靜的太過虛假又太過真實,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脅,感受到了黎海要徹底離開的決心,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當她提出分手時,黎海會說出那個“好”字。
那種靜谧,一點也不唯美,就像自己對嚴可表白心意後,她沉默走開的态度,沒有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雖然也沒有拒絕,但是在看到嚴可站起轉身後的那個背影時,葉韻兒就感受到了離開兩個字,她像黎海一樣,沒有主動離開,只是在自己開口時,靜靜地走開了,就好像他們所做的決定都是順理成章地在按照她自己寫好的劇本一樣在順其自然地發展。
葉韻兒說分手,黎海說好。
葉韻兒說嚴可我喜歡你,嚴可就走開了。
然後一切就都結束了,沒有人說我不要分手,沒有人說我也喜歡你,所以故事也沒有了繼續。
周蕾發來QQ消息:“晚上想吃什麽?”
葉韻兒嘆了口氣:“什麽都好。”
“那好吧。給你做個紅燒排骨怎麽樣?”
“好。”
這是在周蕾家住的第三個晚上,也是周蕾第三次問出“晚上想吃什麽?”
但葉韻兒真的一點吃的心情也沒有。因為這是她暫時離開尚美後第三天,這幾天她沒有去柳小春那排遣心事,而是被周蕾湊巧邀到她家裏陪住,因為最近她老公出差。雖然電話裏,QQ上柳小春在不停追問過她兩次關于前兩天她告白的事情和她現在的情緒,但都被葉韻兒“嗯”“啊”“再說吧”等非常簡短地回複給敷衍了事了。她不是想隐瞞柳小春,而是實在沒有心情講述那可以讓她再難受起來的過程。況且這些天,嚴可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沒有發過一條短信,甚至葉韻兒也直接問過柳小春嚴可有沒有去她那裏找過她,小春否定地回答讓她更是失落,她覺得自己真是的是被嚴可讨厭了,也許,是厭惡是惡心到了。于是她整天愁眉不展地食不下咽,沒有心情說話,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她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和沖動,如果自己沒有表白,也許她們還是朋友,至少還能合租在一起。
周蕾也不是外人,是除了柳小春以外,葉韻兒最交心的朋友,但是關于自己喜歡嚴可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她,她怕……或許是怕她會介意吧。但是周蕾卻看出些端倪,她沒有很唐突地直接問葉韻兒為什麽心情不好,只是變着法子每天給她做好吃的飯菜,一是好久才聚一次理所應該。二是順便展露她的好廚藝,三是希望能在讓葉韻兒胃滿足的情況下心情也能好轉起來。但當葉韻兒兩眼無神地盯着電視機而沒有動一口排骨的時候,周蕾實在忍無可忍了。她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葉韻兒同志,我得跟你好好談談!”
聽到同志兩個字,葉韻兒敏感地扭回頭盯着周蕾,周蕾噗嗤一下樂了說:“幹嘛,至于這麽緊張麽,真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葉韻兒鄙視地瞪了她一眼,沒心情地說道:“談什麽。”
“談你的近況啊?跟姐說說,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你是被人踹了還是未婚先孕了?整天一副別人欠你多少錢的模樣!”
葉韻兒又瞪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巴呼出口氣說:“被人踹了。”
周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興奮地問:“哎呀,真被我說中了呀,誰呀誰呀,這麽個大美女還有人踹啊?!我看看是誰這麽沒眼力啊!”
葉韻兒夾起一塊肉就往周蕾嘴裏送,嘴上忙說:“沒誰沒誰,都沒戲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吃你的飯吧!”
周蕾不罷休,一邊嚼着肉一邊教導葉韻兒:“我跟你說啊,這人和人啊,在一塊講究的是緣分,不是說誰喜歡誰了就能在一塊了,這在一塊了也不一定就合适了。什麽叫合适?合适就是天賜良緣啊,比如我和我老公啊,你看我們當初……”
葉韻兒假裝不耐煩地說:“我說周蕾你刺激我是吧,把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炫耀幸福得挑時候是不是,我可正悲傷着呢!”
周蕾忙接話:“哎韻兒你聽我說啊,我還沒說完呢,你別打斷我,我是想說啊,你看一開始我老公追我,我不也是死活不同意麽,一個是地域原因,他家那麽遠是吧,一個是我倆本來也沒接觸太多,相互不了解,當初啊,就多虧了我同事一句話,她說,合适不合适,先處試試呗,沒準就合适呢!你看現在,我倆不就結婚了麽!”
葉韻兒又露出不耐煩地表情:“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啊……”
“我是想告訴你,你要是覺得這人值得呢,你就去追啊,他又沒跟你好過他怎麽知道你們合适不合适,他要是不同意,你可以跟他說先接觸試試啊對不對?”
葉韻兒自嘲地一笑開口說:“可她連先試試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周蕾擰巴着臉問:“直接拒絕了?”
葉韻兒皺着眉頭想了想說:“沒有直接拒絕,就是沒有回答我行不行,然後就走了。”
周蕾也皺起了眉頭,納悶地自言自語:“這樣啊,是有點奇怪,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意思?”
葉韻兒沒在接話,夾起米飯往嘴裏送。
周蕾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咋呼起來:“哎我說,說了半天你還沒說是誰呢!!!”
葉韻兒嚼米飯的嘴巴頓時就卡在檔口了,眼珠子亂轉了好一會兒,吞吞吐吐又結結巴巴地說:“啊……那個……啊就是那個……那個白子洋!”說完不自然地傻樂着,
周蕾疑惑的回想,突然靈光一閃:“哦哦,白子洋?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跟你關系不錯的同事是吧。”
葉韻兒咧着嘴巴呵呵着說:“啊,啊對,呵呵,就是他。”
周蕾一撇嘴:“哎可惜啊,之前去你們公司找你看見過他兩回,長的又白又俊的,看你倆走那麽近,我還以為你倆會成呢!”
葉韻兒趕緊又夾起一塊肉放到周蕾碗裏,忙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成不了還是朋友嘛,我沒事我沒事呵呵。”以此掩蓋她的心虛。
周蕾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筷子說:“好吧。好男人多的是,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葉韻兒不自然地咧着嘴呵呵傻笑:“是是是。”
周蕾終于不再說話,讓葉韻兒松了一口氣,她真怕她再繼續追問下去自己會将實情告訴她,畢竟對面坐着的是對自己十分要好的朋友,一直對她照顧有加,跟半個媽差不多的。向她隐瞞已經心存內疚了。尤其是當周蕾又突然冒出一句話以後,葉韻兒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周蕾,沒有跟她以誠相待。
周蕾說:“其實韻兒你知道嗎,你能主動向白子洋表白我挺高興的,你和黎海都分手那麽久了,你也沒有再找對象,我一直覺得是黎海把你傷的太深了,讓你不相信男人了,不過現在我覺得你對愛情還是抱有希望的。”
聽完周蕾的表述,葉韻兒無奈一笑,她很感動周蕾對自己的理解和關心,只是她也确實如周蕾一開始料想的那樣,對男人已經失去了安全感。一個曾經對自己那麽好的黎海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不管不顧地離開了,一個在自己心情最低谷時給予陪伴和安慰的宮雲在後來卻用那一夜情不堪的**威脅自己,葉韻兒曾全身心對待與付出的兩個男人,卻被他們後來的轉變深深地傷痛了。她,還有勇氣相信男人麽?現在的她,接觸到的每一個男人,她都不懼怕他們對她有多惡劣,至少能讓她在最短時間就看清真相,遠離危害,也不必浪費時間和感情,但是她害怕,害怕接觸到的男人對她太好,害怕他們會改變,害怕自己的真心再一次鮮豔亮麗地被人挖走又給血淋淋地抛屍荒野,她怕,她怕,所以在別人眼裏看似放蕩不羁地,對自己的終生大事一點也不着急,對談戀愛的态度一點也不端正的葉韻兒,只是怕受傷,只是在逃避式地保護自己,僅此而已。
誰不期待那個夢想中的白馬王子趕緊到來拯救自己,葉韻兒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沉睡的公主,放棄了主動的能力,聽天由命,直到遇到了嚴可,直到喜歡上了她,只不過,她終于提起勇氣的主動卻被嚴可否定了,這一次,她徹底逃回了自己制造的封閉的安全世界裏。不過周蕾的話也突然點醒了她,她想,我之所以喜歡上嚴可,會不會是因為,她不是男人……
葉韻兒也混亂了,她之前那麽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喜歡嚴可,就算她是女人也無所謂,但是她現在突然發現,難道自己喜歡上嚴可只是因為她不是男人麽?葉韻兒搖了搖頭又想,不對不對吧,如果自己只是因為排斥男人所以喜歡上嚴可,那身邊這麽多女人,為什麽只喜歡嚴可?她頭大了,煩躁地搖着腦袋!
周蕾又突然問出聲:“韻兒,你還相信愛情嗎?”
葉韻兒從自己亂七八糟地思緒中游神回來,定睛看着周蕾,思考了下,嘆了口氣說:“你沒聽人家說麽,愛情是奢侈品,有了更好,沒有也能活。相信不相信的,有多大的意義麽。”
周蕾想了想說:“也對,反正所有的愛情到最後也會轉化為親情,不管是一見鐘情的還是日久生情的。”
日久生情?這四個字又徘徊在葉韻兒的腦海裏,她想,難道自己對嚴可是日久生情?
第二天中午,葉韻兒正和同事們在吃午飯,突然接到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