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節後返程——(7)
所以的淩霄跟前,還不停地往他身上竄,他被吓得不輕。當然,partner的冒然舉動也讓情緒好不容易緩和的葉韻兒又激動起來,哇地就大哭了起來,渾身顫抖地更厲害,嚴可趕忙推開門緊緊抱住葉韻兒,一邊快速輕拍她的後背,一邊順着她的頭發,哄着說:“沒事沒事,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然後又突然轉過臉,沖着淩霄厲聲喊道:“你快拿着它走!快拿着它走啊!”
遠處是哭啼聲不斷的場景,近處是衣服随時都會被眼前的狗咬破的窘況,再加上自己一頭霧水,如此混亂之形勢淩霄實在招架不住,于是拎起裝着倉鼠的籠子,對嚴可匆匆說了句“小可,我改天再來看你。”便将褲腿從partner的嘴中硬扯開釀跄着跑開了,也早就沒了以往的紳士儒雅氣質。
“那個葉韻兒到底是誰?”淩霄急迫地問道,“我從沒見過她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沒見過她那麽慌張焦躁的樣子!”
林美燕卻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鄭文俪出聲說:“燕子不是說是之前和小可合租的室友麽,算算也一起住了好幾年了,估計是熟了,所以關系好。”
即便聽到鄭文俪這麽說,淩霄的眉頭還是沒有展開,他并不覺得真實情況像鄭文俪阿姨說的那麽簡單,但是似乎往複雜處想也不對,畢竟葉韻兒也是個女孩。但是淩霄眼前突然一亮,他又開口問:“燕子,你不是說這幾年小可經歷了很多事嗎?那這些年,是不是那個叫葉韻兒的女孩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小可才會這麽在乎她。還有,這些年小可到底經歷過什麽事情,你能不能告訴我?”
林美燕放下插着水果的牙簽,擡起臉,驕縱的臉上一臉嚴肅,她開口道:“我先問你,你回國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小可。”淩霄痛快答道。
“那還回不回美國?”林美燕又铿锵有力地問出口。
“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淩霄連思考都不用思考地說出口。
林美燕終于彎起了一邊嘴角,滿意地說道:“那好,我告訴你嚴可這些年經歷的一切,但是,我也告訴你,葉韻兒之所以能走進嚴可心裏是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只能說她有本事,你要是想跟她一樣走進嚴可心裏也不妨跟她讨教讨教,也許你也有希望,至少你們的起點是一樣的,她最痛苦的那些階段她也還沒有出現,”林美燕突然停頓了下想了想說:“不對,也許你更有希望,我怎麽忘了,你和嚴可是有感情基礎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不算強吻?
也許很多人都會覺得葉韻兒誇張,不過是小小的一只倉鼠,至于做出那麽大的反應麽。沒辦法,葉韻兒對老鼠的恐懼簡直就是與生俱來,如果有人敢拿着老鼠與她玩笑,那她定會和這個人絕交,這簡直就是在拿她的生命開玩笑。她曾經這樣豪言壯語:“就算你放一頭老虎一頭獅子滿屋子的蛇滿屋子的蛆我也不害怕,可我覺得老鼠是這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太惡心了簡直太惡心了!”
她就是如此誇張,而且名不虛傳,就像淩霄不過是拎過來一只寵物倉鼠,就已經讓她做出了超乎尋常的舉動。但這還不是更誇張的,更誇張的是嚴可。
當時間已經有點晚,正準确起身回家的淩霄就在欲告別鄭文俪與林美燕的時候,林美燕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下來電顯示,眼神明顯閃動了下,後先看了眼淩霄才又低下頭滑向接聽鍵。
“嚴可啊。”
“嗯,家裏有人麽?”
聽到嚴可這麽問,林美燕有些遲疑地吞吞吐吐起來,她眼神閃躲着着說:“哦……有人是有人,怎麽了?”
“我一會兒去你家,放些家具。”嚴可直接說明去意。
林美燕的眼神一下子轉為疑惑,嘴裏也應出聲:“嗯?家具?”
她本以為嚴可是要質問自己一些關于淩霄的事情,怎麽會突然冒出家具兩個字?淩霄和鄭文俪雙雙疑惑地看向林美燕。
“嗯,家裏的茶幾暫時先放在你家裏。”
“哦……好。”林美燕沒再多問,便挂斷了電話。
“家具?什麽家具?”鄭文俪疑惑地問林美燕。
林美燕撓撓頭說:“我也不知道,說是有個茶幾,要暫時放咱們家。”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一副納悶的表情。
“嚴可一會兒過來,你還走不走?”林美燕問淩霄。
淩霄沉思了下說:“我先回家吧,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估計她的情緒也沒有緩過來,等改天我再直接去她家吧。”
林美燕彎起一邊嘴角笑了下說:“明智之舉。”
嚴可挂斷電話,看向眼前一臉蒼白的葉韻兒,擔憂地問:“現在怎麽樣了?”
葉韻兒有氣無力地說:“好多了……”然後帶着些愧疚地眼神又說:“嚴可,真的要把茶幾搬走嗎?”
“不搬走,難道被你整天一臉厭惡地表情盯着?”
葉韻兒撅了撅嘴,然後更愧疚地說:“我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因為上面放過那個東西,就害你要扔掉它。”
“不是扔掉,只是暫時放在燕子家,等你搬走的時候,我會再搬回來,畢竟是奶奶的東西,我不舍得扔。”
聽嚴可這樣說,葉韻兒心裏更是愧疚了,于是把頭低地很低。嚴可看着她笑了下,将手放到她的頭上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不用覺得內疚,畢竟我們還要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如果留下它,每天都要看你嘔吐一次,我也是吃不下去飯的。”
葉韻兒勉強笑了笑說:“嗯,對不起嚴可,我控制不了自己,今天離它太近了,我一想起來就會覺得惡心就會忍不住想吐。”邊說邊又皺了下眉頭。
嚴可鄭重其事地說:“葉韻兒,你這會不會是什麽心理疾病?要不然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韻兒打斷,葉韻兒抓住嚴可的手說:“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嚴可!我不要去看心理醫生,她們只會以毒攻毒,讓我整天看着老鼠,等我什麽時候不害怕了就說我好了!我不要去看我不要去看!”說着說着眼睛都濕潤了。
嚴可無奈地哄着說:“好好,不去看不去看。”
葉韻兒委屈地啜泣着。
嚴可從卧室的沙發上站起身,對葉韻兒說:“我去客廳,一會兒搬茶幾的人要過來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燕子家嗎?”
葉韻兒皺着眉頭,有些勉強又扭捏的表情,嚴可無奈地嘆口氣說:“那我快去快回。”
葉韻兒點了點頭:“嗯,早點回來。”
來到客廳,嚴可将剛才脫掉的一身衣服裝進垃圾袋,然後走到沙發旁坐下等待着剛才打電話叫來的搬家具的工人。
她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不自覺地深深吸了一大口氧氣。似乎從北京回來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哪一件都與葉韻兒有關,但其實哪一件她都可以排除在外的。如果自己陪嚴鋒去北京沒有順道接葉韻兒,就不會發生林美燕欺負葉韻兒這件事情,回到S城後和葉韻兒也可以像以前一樣簡單平靜地生活,就不會發生短暫地分居這件事情,本來淩霄回國與葉韻兒也可以沒有任何牽扯的,但一個倉鼠就把我們三個攪合在了一起,嚴可突然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關于葉韻兒的事情。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突然出現,這一件事應該比任何事足以震驚自己吧,那畢竟是以為會永別的一個人,像是突然複活了一樣出現自己眼前啊,可是,現在的自己,腦子裏不斷出現的,是葉韻兒見到小倉鼠時候那驚恐的表情與舉動,是她跑向自己房間後瑟瑟發抖地樣子,是淩霄帶着罪物離開,葉韻兒終于肯走出房間卻在看見茶幾那一刻不自覺地跑向衛生間嘔吐的畫面。是葉韻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曾衣貼鼠籠時,即刻與自己保持距離,眼睛裏充滿恐懼又嫌惡的眼神,讓自己不得不将衣服脫下換上一身別的衣服,否則都無法靠近她。而現在呢,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把一個不過是放置過一個小小倉鼠籠的茶幾送往親戚家,也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搬回來,這可是裝載着自己與奶奶很多回憶的家具。
嚴可将手放到茶幾上,左右來回地摸了摸,然後不自覺地輕輕彎起嘴角,眼角略顯無奈地自言自語:我這是怎麽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葉韻兒想着嚴可和那個搬家具的人應該是一同下樓了,便從沙發上站起,将小partner放到地板上,走兩步到門口,努力又顫顫巍巍地探出頭去,誰知道咯噔一下子什麽東西碰到自己的額頭,還有點疼,葉韻兒“啊呀”一聲,手捂着額頭看向眼前,只見嚴可正一臉痛苦地用手捂着嘴巴,葉韻兒納悶地問:“咦?你怎麽沒有出去?”
嚴可卻依舊捂着嘴巴,眼神幽怨地看着葉韻兒,葉韻兒不明所以地說:“怎麽了?我撞疼你了嗎?”
嚴可沒有接話,而是側轉過身走向了衛生間,葉韻兒緊跟過去,嚴可對着壁鏡吐出了舌頭,葉韻兒這才知道,原來嚴可是咬到舌頭了,可是她不只沒有心疼嚴可這某一塊已經血淋淋地舌頭,還特別沒有眼力見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嚴可你好笨啊,竟然咬到自己的舌頭!”
嚴可側低下頭憤怒地看着她,還沒說出一個完整的“你”字,就又一臉痛苦地捂住嘴巴。葉韻兒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于是稍仰起頭伸過手,将嚴可的手輕輕拽下來,柔聲說:“你把舌頭吐出來我看看。”
嚴可起初有些別扭,不過還是乖乖地吐出半個舌頭。葉韻兒探過頭去,仔細看着嚴可被咬傷的舌頭前半邊,由于她比嚴可矮了十厘米左右,所以頭頂正巧抵到嚴可鼻尖的位置,陣陣發香飄進嚴可的鼻孔裏,嚴可聞地有些出神,她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聞過誰身上的香味,當然,除了葉韻兒,葉韻兒的身上總是散發着淡淡奶香,因為她喜歡用奶香味的沐浴乳,這也當然是因為與她許多個同床共眠的夜晚了解到的。所以對她百年不換一次牌子的洗發水清香,即使沒有刻意去記憶,但是此時聞見卻也感覺好是熟悉。于是想着想着嚴可開始恍惚了……
葉韻兒擡起眼對上嚴可定睛地眼神說:“血流的不算多。不過要怎麽弄啊?”
這算不算她們之間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對視呢?當葉韻兒擡起眼看向自己的眼睛時,嚴可發現葉韻兒的眼睛真漂亮,又圓又大,還有這純粹地不帶一點污穢雜念的眼神真是清澈的像一灣湖水,像映着月亮一樣明亮,就像葉韻兒眼睛裏閃亮亮的黑色瞳孔,看的她都出神了。
面對着嚴可這樣癡目地眼神,葉韻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眼前可是自己喜歡的人,如此的眼神簡直要讓人淪陷啊,傻子也看的出,即便是嚴可走火入魔,但此時她的眼神裏确實只有她啊。葉韻兒想,自己如果不控制住的話,面對嚴可這樣俊秀的臉,這樣連眼珠都不轉一下的眼神,一定會把持不住親上去的呀!
于是葉韻兒強忍住沖動的邪念,輕咳了聲,不自然地說:“嗯……那個……嚴可,你口水滴到地上了哦!”嚴可瞬間回過神,下意識地将舌頭伸回嘴裏,還低頭看了看地面,葉韻兒笑着說:“逗你的啦,誰叫你突然發什麽楞啊!”
嚴可竟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她剛要開口,舌頭才碰到牙邊就又皺起了眉頭。葉韻兒趕忙說:“不要說話了,不然還要疼的,可是……”葉韻兒愁眉不展地說:“可是這要怎麽弄呢?要纏紗布嗎?”
嚴可微張着嘴巴無奈又表情扭曲地笑了下,然後來到洗水池旁打開水龍頭,用手撩起一些水就要沖舌頭,被葉韻兒阻攔住,葉韻兒抓着她的胳膊說:“不要用自來水沖舌頭上的血,自來水裏面好多細菌的。”
嚴可皺起了眉頭,眼神似乎在問:“那還能怎麽辦?”
葉韻兒專注地想了想,拉着嚴可進了客廳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去嚴可的屋子裏拿出杯子去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滾燙的熱水端過來,剛坐下就覺得燙手的不行,想放到茶幾上,手一低才發現茶幾不見了,葉韻兒看向嚴可,尴尬地傻呵呵了一聲。嚴可接過杯子放到地板上,無奈地笑了笑。
葉韻兒說:“你忍一忍哦,等水涼些用它漱口。這樣就沒有什麽細菌了。”
嚴可點了下頭。
等水涼的時間好無聊,客廳又好安靜,葉韻兒以前總覺得嚴可話少,跟她對話很沒有意思,現在才發覺,就算是話少,能說一句也是好的,葉韻兒看着坐着不怎麽安逸地嚴可心想:自己只是覺得無聊,估計她更是痛苦呢。于是打破沉默對嚴可說:“嚴可,你知道嗎?其實唾液也是可以殺菌的哦!”
嚴可用眼神表達:你怎麽知道?
葉韻兒猥瑣地笑着說:“在一個動漫上看到的啦,那個男主角胳膊摔破了皮,另一個男的就用舌頭給他舔傷口,說是殺菌的。”
嚴可一邊的嘴角向上挑了下,鄙視地眼神看向葉韻兒,仿佛在說:腐女一個!
葉韻兒不服氣地說:“BL動漫又怎麽了,都是美型和帥哥,很養眼啊!只不過你弄破的地方是舌頭,要不然我也可以給你舔試試,據說殺菌效果很好,哈哈!”
嚴可鄙視地瞅了她一眼。
葉韻兒假裝生氣地說:“別看不起我好不好,我想給你舔你還沒這膽子呢,哼!”
葉韻兒本來只是大話地逗逗嚴可娛樂下自己,誰知嚴可突然湊過臉挑釁地看着葉韻兒吐出半個舌頭,仿佛在說:有本事你就舔!
葉韻兒吃驚地看了看嚴可的舌頭,又看向嚴可的眼睛,她結巴出口說:“你……你……你來真的?”
嚴可眨了下眼睛表示:是的。眼神裏依舊不屑和挑釁。
葉韻兒用力抿着嘴巴,然後大呼一口氣,篤定地說:“那我可舔了,你別後悔!”
嚴可眯着眼笑了笑,露出一臉滿意地表情,似乎她的逗弄得到了滿意的效果,那便是葉韻兒自己興起的娛樂自己卻認真起來的樣子。于是她收進舌頭,并打算退回湊近她的臉,但誰知葉韻兒的臉突然就湊過來,與自己的貼在一起,連同她那溫熱的嘴唇和濕潤的舌頭一起貼過來、探進自己的嘴裏……
作者有話要說:
☆、嚴可,我想你了——葉韻兒
“進被窩裏暖和來。”
“神經病,你自己暖和吧!”
“……是讓你進‘進被窩裏暖和’這個群裏……”
看到這條信息,葉韻兒尴尬又無奈地笑出了聲,坐在她旁邊正專心看電視的嚴可扭過頭疑惑又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後将視線移回到電視屏幕上。
葉韻兒忽然匆忙起身跑向房間,手裏拿着什麽東西緊接着又跑向玄關處換鞋,嚴可随着她的身影視線來回移動,微微鎖眉。
葉韻兒穿好鞋向嚴可打了聲招呼:“嚴可我下去一趟,馬上回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嚴可嘴裏的“你”字還沒說完,舌尖就被牙齒碰到,疼痛感又湧上舌尖。她閉上了嘴巴進了房間透過窗戶向樓下的甬道望下去,尋找葉韻兒的身影。只見葉韻兒走出小區門口便不見身影。嚴可的眉頭鎖地更緊,大步走回客廳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又走回房間繼續望向窗外。沒一會兒的功夫葉韻兒的身影就再次出現了,只見她向單元樓的方向快速跑着。嚴可走到玄關處伫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明顯,嚴可便用手抓住門把手拉開了門,正巧與剛好打開防盜門的葉韻兒對視上,葉韻兒驚訝一下開口說:“你怎麽站在這啊?”
嚴可不說話,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她。葉韻兒邊關門進來邊嘿嘿着說:“我剛才下去給人家送公交卡了。”
嚴可不方便說話,只能一度疑惑又不悅地看着她。
葉韻兒換好鞋,拉嚴可到客廳沙發坐下。葉韻兒開口問嚴可:“嚴可,你知道‘陌陌’嗎?”
嚴可的眼睛露出一絲詫異,眉頭越皺越緊。
葉韻兒解釋說:“就是個聊天軟件啦,我在裏面加了個群,群的名字可有意思,叫‘進被窩裏暖和’,哈哈,搞笑吧,剛才我都給誤會了。”
嚴可依舊不說話,臭臉地看着她。葉韻兒撅了撅嘴,繼續說道:“嗯……之前聊到一個小孩,感覺人還不錯嘛,剛才他說坐上公交車發現沒帶錢,倒下一輛車正好路過咱們這,所以我就下去給他送錢了。”
聽到葉韻兒這話,嚴可真想站起來上去抽她一個大嘴巴,但是她只是壓抑住心裏的怒氣,深深呼出一口氣,伸手拿過葉韻兒手裏的手機。葉韻兒不解的湊過臉去,只見嚴可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着,然後……就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卸載了葉韻兒的陌陌軟件。葉韻兒生氣地搶過手機:“嚴可你幹嘛啊,幹嘛卸載我的陌陌?!”
嚴可站起身沖葉韻兒一字一句地鄭重說道:“葉韻兒,我麻煩你下次做好事的時候動動腦子,不要被人擄走挖了腎,或是被人跟蹤奸殺在房子裏人財兩空就好!”說完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葉韻兒喊着:“你至于這麽詛咒我麽,我不就是聊天打發時間麽。”
只見嚴可突然停下腳步,葉韻兒以為她會回過頭對她說什麽,誰知她只是站着沉默了幾秒後又大步走進房間啪的一聲摔上了門。葉韻兒的心和身體都跟着那一聲巨大的門響顫了一下。然後心裏異常憋悶,眼睛又不争氣地濕潤了,她覺得嚴可莫名其妙,突然對自己發這麽大火,怎麽做好事都被人罵,心裏頓感委屈至極。
嚴可的手機響起來,葉韻兒抹了把眼淚,往嚴可房門看去,嚴可沒有動靜,葉韻兒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串陌生號碼,于是拿着手機走到嚴可房門前敲門,嘴裏說着:“嚴可你電話!”怨氣十足。嚴可打開門,拿過手機看了看,疑惑閃過眼角便滑動接聽鍵将手機放到耳邊。葉韻兒賭氣地轉身離開,只是在往客廳走的這幾步裏都沒有聽到嚴可出聲,她好奇地回了一下頭,就見嚴可呆愣無神地望着某處,葉韻兒突然想起來嚴可的舌頭還沒好,說話就會痛,趕忙跑回去,小聲對嚴可說:“是不是不方便說話?用我幫你傳達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因為剛才哭過更顯铮亮,只是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嚴可有點訝異地望着葉韻兒,葉韻兒着急地又說:“用不用呀?!”
嚴可回過神,猶豫了下将手機遞給葉韻兒,葉韻兒接過手機,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對方說:“小可,相信我好嗎?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走了,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了。”這是似曾相識的聲音,很好聽的聲音,葉韻兒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正是淩霄。
這明明是一段很感人的告白吧,如果只當成一場電影,葉韻兒看到此處一定會羨慕至極甚至感同身受得喜極而泣,可聽到淩霄這樣對嚴可說,這樣對自己喜歡的人說,葉韻兒的心一下子就糾了起來,還在不安分地亂跳,她緊張又害怕,又很失落,她害怕嚴可肯的回答,怕就這樣失去與她有可能在一起的機會,她落寞地回過頭用複雜地眼神看向嚴可說:“我該……怎麽替你回答……”
嚴可憂傷又無奈地呼出口氣,沒精打采地坐到了床邊,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示意。
葉韻兒咽了口唾沫,吸了口氧氣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淩霄,我是葉韻兒,嚴可的舌頭被咬到了,現在不方便說話。”
“咬到了?嚴重嗎?已經不能說話了嗎?”淩霄急切地問道。
“嗯,不是很嚴重,過幾天就沒事了。”
“那好吧……我改天再聯系她,謝謝你了韻兒。”
“不客氣。”
挂上電話,葉韻兒将手機遞給嚴可,嚴可接過來,依舊低頭沉思着什麽,沒有擡頭看葉韻兒。葉韻兒落寞地轉過身準備離開,卻被嚴可抓住胳膊問道:“你剛才哭了?”
“沒有。”葉韻兒倔強地回答說。
嚴可繼續說道:“對不起,我剛才語氣重了,我只是……”
葉韻兒打斷她的話說:“我懂,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以後我不會再玩陌陌了。還有……你別再說話了,不然舌頭又疼了。”說完葉韻兒便走開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癱軟地坐到床上,回想着淩霄在電話裏說的話:小可,相信我好嗎?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走了,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了。回想着嚴可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的态度。
對嚴可的喜歡,還沒有開始,似乎就要被扼殺掉了。淩霄,這個對的人出現的很是時候。呵呵。葉韻兒心裏這樣想着,這樣自嘲地冷笑着。
如果嚴可和淩霄在一起了,是不是就離自己離開的日子不遠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與嚴可哪怕只是合租在一起的日子都沒剩下多少了?如果那之後自己離開這座城,回到老家,是不是就意味着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呢?葉韻兒緊緊閉上眼睛,兩滴淚先後順着臉頰留下來,她彎起了嘴角,自言自語道:老天爺,您一定是在幫我把,怕我誤入歧途,所以這麽快就把淩霄送到嚴可的身邊,讓我不至于彌足深陷。可是……嚴可又是怎麽想的呢?嚴可對我又是什麽樣的感情呢,那個吻……她為什麽沒有拒絕……
是啊,之前的那個吻,連嚴可自己到現在都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拒絕。明明已經真切的感受到葉韻兒的舌頭不只是在自己咬傷的舌尖處“殺菌”了,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舌頭與自己的舌頭,她的唇瓣與自己的唇瓣纏綿時那柔軟又酥麻的感覺了,可是自己為什麽就呆愣地任由她繼續,卻忘了推開她……要不是燕子打電話過來詢問為什麽只讓搬家具的師傅去了她家裏,嚴可真不知道這個畫面将以何種方式結束。
真的只是在為自己殺菌麽?就像挂斷林美燕電話時,葉韻兒閃躲着嚴可的眼神不自然呵呵笑着說:“殺……殺菌殺完了……我……我回房間睡覺了……”然後第二天即使倆人都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如往常一樣說話,晚上還一起去商場買回了新的茶幾,只是眼神都有些躲閃對方,即便對視上也會不自然地趕快撇開視線。
嚴可将手指放到唇瓣處,那天晚上葉韻兒嘴唇貼過來的觸感似乎還在……很柔軟……
嚴可突然回了神,用力騷動了幾下頭發,皺着眉頭煩躁地說:“我是不是瘋了!”她想起葉韻兒剛才紅紅的眼睛,想起淩霄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突然覺得腦袋一片混亂,然後撲通一下子仰躺在了床上……
有些戀情,開始的總是很難,例如葉韻兒與黎海,似乎也是黎海追求了大半年才确認關系,但有些戀情很自然而然地就發展了,例如早已熟悉彼此的舊情複燃,又或是青梅竹馬,就像嚴可和淩霄一樣。她們從來沒有确立過關系,只要走近,就會被人被動的認為是一對,只要疏遠,又會被人被動地認為是分手,但如果又重新走近,就又會被人被動地認為是複合。這就像郎才女貌的組合一樣,即使當事人沒有承認關系,人們也會覺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是一對。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嚴可晚回的次數逐漸增多,有時候休息日會一整個白天見不到她人,偶爾淩霄會來家裏做客,雖然葉韻兒不知道他們在外面是怎樣增深情感,只是淩霄每一次到來,都能更真切地感受到他們之間越來越遞進的感情,然而,她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這一個多月,她每天都感覺很寂寥,尤其是回到家,回到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安靜的空曠像自己心裏的田地。她每天都會覺得壓抑,心中的情緒無處釋放。偶爾會給柳小春打打電話尋求心理安慰,舒緩下心情,但頂多算是緩解。
這段時間與嚴可的對話也少的可憐,之前葉韻兒還會躺在客廳得沙發上等一等她,但嚴可回來後也只是簡單地跟她打打招呼便洗漱回房,葉韻兒心裏那片空曠的田野就籠罩在大片大片的灰色寂寥裏。有時候,她會跟自己賭氣,她不再在客廳等嚴可,她想看看嚴可回到家會不會來找她呢?說些什麽話或是哪怕只道個晚安?但是沒有,嚴可只是輕輕地關好防盜門,輕手輕腳地洗漱收拾,然後回房間做自己的事情。葉韻兒真的感覺,她們越來越像純粹地合租關系了。
進入12月後,天已經開始冷了許多,S城市的人們大多都開始穿羽絨服保暖了,但即便如此,身體弱的葉韻兒即使比常人穿的都厚還是感冒了。所以葉韻兒調了下班,在周中休息,當然地,嚴可肯定在上班。但是她燒的走起路來都暈乎乎的,于是拿起手機給小春打了電話,小春抱着孩子就拿着買好的藥來照顧葉韻兒。晚上嚴可下班回到家的時候聽見葉韻兒的房間傳來孩子的叫喊聲,又發現柳小春在廚房,嚴可疑惑地看着她,小春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着說:“那個……韻兒發燒了,我給她做點清淡的飯,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聽到柳小春這樣說,嚴可詫異的說了句“發燒了?”就急忙跑進葉韻兒房間。推開門的時候,就見葉韻兒無精打采地看着床上正自己玩耍的寶寶。嚴可走過去坐到床邊,将手放到葉韻兒額頭上,感覺到溫度不是很高,放心地呼了口氣,開口說:“發燒了怎麽沒有給我打電話?”
葉韻兒牽強地彎了下嘴角,垂下了眼睛。嚴可頓了下便醒悟,她歉疚地開口說:“對不起,最近我比較忙,忽略了你。”
“不用對不起。”葉韻兒彎了彎嘴角,笑着對嚴可說道。
柳小春端着一碗粥進來,嚴可接過來對她說:“你來看着孩子吧,我來喂她。”
柳小春笑着說好,便将孩子從床上抱起來。
葉韻兒費力地坐起身靠在床背上,嚴可一口一口地将粥用勺子送到葉韻兒嘴裏。明明是略帶甜味的小米粥,葉韻兒的嘴裏卻澀澀的,她看着眼前這張秀氣又精致的臉,心就跟着痛了。她覺得自己好久沒有看到過這張臉了,似乎又消瘦了不少。
“你最近很忙嗎?”葉韻兒開口問道。
“嗯,最近有幾個活趕在一起了,比較忙,還好有淩霄幫忙,不然就要沒日沒夜地幹了,晚上可能都不能回家陪你。”嚴可回答說。
葉韻兒有點生氣地說:“陪我?可是我晚上也見不到你,頂多能聽見你開門關門的聲音。”
嚴可笑了下說:“這樣不就夠了麽,讓你知道我在家,晚上睡覺你就不會害怕。”
這樣不就夠了麽,聽到嚴可這樣說,葉韻兒心裏頓時覺得更苦澀。嚴可怎麽會知道,這樣一點都不夠,她想每天可以看到她,每天可以跟她聊天,想吃到她親手做的飯,可是嚴可覺得,只要晚上回到家就夠了。
嚴可又遞過一勺粥到葉韻兒嘴邊,葉韻兒搖了搖頭,沒力氣地說:“不想喝了。”
嚴可看了看碗裏,剩的不算多,便沒有強烈要求她,只是開口說:“我先送小春回家,你先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回來你再吃藥。”葉韻兒“嗯”了一聲。
路上,柳小春一直在琢磨着要怎麽樣才能側面打聽嚴可對韻兒的意思是怎樣的,可覺得怎麽問都不合适,如果說嚴可只是作為朋友所以對韻兒比較照顧,但似乎有點過于熱情,喂粥給韻兒喝,送韻兒的朋友回家,中途還向小春打聽就近有沒有比較好點的家紡店,要給韻兒添置厚被子,這些不都應該是老公做的事情嗎?可是要怎麽問出口?難道要女人問女人,這個女人是否喜歡另外一個女人?換誰誰能問出口……
嚴可回到家的時候,葉韻兒似乎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嚴可将新買回來的很厚的被子替換掉葉韻兒身上略顯薄的被子,就在為她往上拉被子的時候葉韻迷迷糊糊地動了下,嘴裏嘟囔了句:“嚴可……”
嚴可彎腰貼近她的臉,輕聲問:“怎麽了?”
葉韻兒卻不出聲了,嚴可想着她應該是又睡着了,然後彎嘴笑了下,卻在還沒完全直起腰的時候聽見葉韻兒又嘟囔出聲:“嚴可……我好想你……”
于是嚴可就僵在了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不是簡單一句——都過去了
有些痛,我們總以為會真的随着時間的流逝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總是在別人疼惜的眼神中看似輕松卻牽強地說“都過去了”,可真的就過去了麽,回憶怎樣才能真的只算是回憶,回憶不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