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節後返程——(5)
兒說:“要不把她加黑名單算了,一天打好幾個,真是夠煩人的。”
葉韻兒皺着眉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無論她想幹什麽,都不要再接近她了,不知道她又打什麽壞主意,要是她找嚴可的話幹嘛給你打電話!”柳小春勸解道。
“也沒準她找不到嚴可,所以才聯系我?”葉韻兒猜測着。
柳小春趕緊接話:“不管她找到找不到的,不要再跟她們牽扯上了。”
葉韻兒沒再吭聲,點了點頭。
“咱們晚上出去逛逛吧,我一直帶着孩子都沒有時間出去逛街,正好趁你今天休息,晚上吃完飯去出去消消食?”柳小春建議着。
葉韻兒問:“去哪?”
柳小春想了想說:“嗯……去維明街吧,離家裏近,那邊小店都挺精致的。”
提到“維明街”三個字,葉韻兒愣了一下,然後又迅速回過神笑着對柳小春說:“好。”
維明街,是自從柳小春搬來S城市中心後,曾經葉韻兒從她家出來就與嚴可相約一起回尚美的必經之路,是嚴可從尚美到公司的必經之路,是自從葉韻兒搬離尚美入住柳小春家後,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她曾經對嚴可說:“嚴可,不如我們散步回家吧,反正也沒有多遠。”嚴可就順從地陪她散步回家。那時候的葉韻兒像此時的夜晚一樣,好奇又略顯仔細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只不過今天再多、再新奇的飾品店、服裝店、小吃店也提不起葉韻兒內心深處的興趣,因為此時的她,要比離開尚美後的每一天都更加切身體會着故地重游時對嚴可的思念和物是人非的惆悵。她想嚴可會不會突然的出現呢?在這熟悉的街道。可即使不出現,那些她不想回憶起的能勾起傷心情緒的回憶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就在她打車與公交車時,就能像迅速略過維明街一樣,也被迅速一帶而過。她想起她和嚴可第一次散步回家的時候下起了下雨,然後嚴可就拽着她快步往前,那一刻她恍惚地想起了黎海。她想起還有一次她們一起散步回家時,突然就撞見了林美燕,緊接着就冒出一個姚雪,之後聽見一個她被人**的驚人消息。她又想起在北京時,突然在賓館出現的宮雲……葉韻兒本以為這些人不過都是她單獨認識的人和嚴可單獨認識的人,她從來也沒有想過這些人會牽涉到彼此,形成了一個大圈子。當然她也從來也沒有想到過他們會幹涉到她們的生活,哪怕只是簡單的合租關系。可事實卻不是這樣,葉韻兒身邊的人與嚴可身邊的人牽扯到了一起,并且影響到了她們的生活。似乎只有将兩人分開,才能各自清淨。葉韻兒突然眼睛一亮,她想:難道嚴可轟我出來是怕林美燕和姚雪再傷害我,所以讓我離她遠一點?她突然回憶起從北京回來那個夜晚,嚴看對她說過:韻兒,我覺得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想着想着葉韻兒又露出失落地表情,心想:不對,嚴可說了,讓我搬出去是因為有人要住進去……
柳小春正挑着頭飾,拿起一個發卡想要問葉韻兒好看不好看,轉過臉就看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柳小春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怨道:“你又怎麽了姐妹兒?”
葉韻兒笑笑說:“沒事啦沒事啦,”然後指着柳小春手上的發卡說:“是讓我看這個嗎?這個發卡很漂亮,不過不适合大媽級別的,你還是放下吧。”
柳小春狠敲葉韻兒的後背一下,假裝不高興地說:“我頂多算少婦,還不是大媽呢!”
葉韻兒忙迎合着:“是是是是是!”
葉韻兒無聊地看了看四周,透過眼前這道門發現對面那間之前一直想進去看看卻沒來得及進去的“玻璃屋”小店還沒有關門,便對柳小春說了句:“你先挑着,我去對面玻璃屋逛逛。”就出了飾品店向玻璃屋走去。
真是個漂亮的水晶世界般,琳琅滿目地耀眼奪目,葉韻兒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人做這種東西,老板見她走進來,也像起初對嚴可一樣不和善地說:“喜歡什麽就拿吧,不還價。”
葉韻兒嘟着嘴“哦”了一聲,便開始欣賞起店裏每一個都像藝術品一樣的傑作。不過在角落處,葉韻兒發現了幾個特別的東西,她指着那些心形小物件對老板說:“叔叔,您能拿這些給我看看嗎?”
老板低頭看了看葉韻兒手指的方向又擡起頭對她說道:“這些啊,不賣的,都是我徒弟做的殘次品,你看看別的吧。”
葉韻兒堅持道:“殘次品也沒有關系,我就是想看看,麻煩您拿給我看一下好嗎?”
老板皺了下眉頭,便打開櫥櫃拿出了那一小盒東西,葉韻兒在老板疑惑地眼神中接過來。當她拿起其中做的比較好的一塊時,不自覺地說出聲:“好像啊……”
“像什麽?”老板疑惑地問。
葉韻兒沖老板笑了笑說:“哦……我之前送了朋友一條項鏈,項鏈上面有個心形的琉璃吊墜,跟這個很像,不過比這個完美多了,幾乎沒有一點瑕疵。”
老板疑惑地說:“多少錢?”
葉韻兒抿了抿嘴,微笑着說:“是個奇怪的數字,呵呵,在山上買的,人家說開過光,保平安。1314。”
只見老板不屑一笑:“如果你說的項鏈真有那麽完美無瑕,這個錢不可能拿的下的。在一塊琉璃中注入不同的顏色,還要達到均勻極致的完美,那可以稱得上是收藏品了,1314?姑娘,你被騙了吧?”
葉韻兒驚訝地問:“被騙?不會吧?可那老板說是真的啊!不是說琉璃保平安,除病災嗎?所以我才買的啊!”葉韻兒邊說還邊舉起手,将袖口撸下,将手腕遞到老板眼前說:“您看,這是我朋友送我的手鏈,這上面就是琉璃呢,做的也很漂亮是不是?要比您徒弟這些完美的多吧,”說着葉韻兒又撓撓頭說:“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條手鏈具體多少錢,我想不便宜吧,聽說鏈子是鉑金的。”
當然,此時的玻璃屋老板是一臉詫異,他微張着嘴巴盯着葉韻兒手上的項鏈許久後,又看向正苦思不得其解的葉韻兒,然後開口問道:“嚴可是你朋友?”
這次換葉韻兒吃驚了,她又驚又疑惑地看向老板說:“您認識嚴可?”
老板笑了笑說:“我以為她是買來自己帶,沒有想到是送給你了,不過……我這明明是送給愛人的手鏈,她卻送給了你,看來你對她而言很重要啊。”老板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送給愛人的手鏈?葉韻兒有點恍惚了,然後就突然回憶起嚴可送她手鏈時講的關于手鏈的故事。葉韻人恍然大悟:“哦……原來您就是這個手鏈以前的主人啊!”
老板笑了笑說:“是,不過,現在你是它的主人了。”
葉韻兒突然尴尬一笑,有些失落地說道:“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想我不應該留下,應該還給她才對。”
老板疑惑地問:“怎麽講?”
葉韻兒無奈地笑了下,卻沒有回答,而是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問道:“老板,剛才您說的話确定嗎?我給她買的項鏈有可能是假的?”
“不敢斷言,不過估計不真,有機會的話可以拿過來讓我看看。”老板如是說道。
葉韻兒又是無奈一笑,敷衍地說:“哦……好,呵呵。”
這時,葉韻兒的電話響起來,葉韻兒拿起手機一看是柳小春,柳小春問葉韻兒在哪,葉韻兒說就在馬路對面,馬上就過去找她,便跟老板簡單道別就走出玻璃屋。可不巧地是,她一直在躲閃的人,就這麽橫沖直撞地出現在她眼前了,兩人還在門口碰撞了下,葉韻兒趕忙出口的“對不起”都還沒說完,一擡眼就看見林美燕的臉,兩人都很是驚訝,只不過葉韻兒更加敏感,她反應相當快,一回過神馬上就要跑開,卻被也突然反應過來的林美燕一把抓住胳膊。
“你跑什麽?!”林美燕厲聲喊道。
葉韻兒皺着眉頭不吭聲。
“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怎麽這大譜,等着老娘上門拜訪呢?!”
葉韻兒閃躲着她的眼神低聲說道:“有事嗎?”
“廢話,沒事幹嘛給你打電話,嚴可怎麽了,這幾天一直不接我電話,去她家也見不到人,滿屋子都是酒瓶子和煙頭,你們兩個這是要造反啊?!”
葉韻兒驚訝地擡起臉:“酒瓶?煙?嚴可喝酒了嗎?”
林美燕挑着眉冷笑一聲:“喝沒喝你不知道啊!怎麽還問我,客廳都髒成那樣了,你眼瞎啊!”
葉韻兒将胳膊從林美燕的手中脫離出來,邊揉着痛處邊說:“我已經不住尚美了。”
林美燕驚訝地高聲喊道:“什麽!?你搬出來了?你把嚴可一個人留在尚美了?我操,你竟然讓她一個人在尚美住?**忘了當初我跟你說過的事了啊!?媽的,她不能自己一個人住那!”
葉韻兒緊跟着說:“不是我要搬走的,是她把我轟出來的,她說有別人要住進去,所以就讓我搬出來了!”
“誰住進去了?!”林美燕問道。
“不知道。”葉韻兒将臉撇向一邊也一臉不悅地說。
林美燕露出一臉不解和煩躁的表情,嘟囔着:“這個嚴可,搞什麽名堂!”
葉韻兒擡眼看了看她,腦海裏瞬間又閃現那天在北京賓館的畫面,然後趕忙說着:“沒事我先走了。”就往前走開。
林美燕回過神,趕忙追了出去,又拉住了她的胳膊,葉韻兒被迫轉身,
“你又幹什麽?”
“你跟我去尚美。”林美燕不客氣地要求道。
葉韻兒掙脫她的手,說了句:“我不去”就繼續向前走開。
林美燕又緊跟着追過來,擋在她面前說道:“我讓你去你就得去,咱們之間的協議還沒完呢!”
一聽協議,葉韻兒就來氣,她生氣地對林美燕喊道:“不要一怎麽就拿協議來威脅我!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不是我抛下她,是她轟走的我,你不就是想讓她開心點麽,你不就是擔心她一個人住在尚美會出事麽,現在不是已經有人搬進去了嗎?不是有人可以逗她開心嗎?你幹嘛還強迫我,你還想讓我怎麽樣啊!”說着說着葉韻兒的眼眶就濕潤了,滿臉的委屈。
林美燕見她這幅模樣,便将氣勢弱了下來,她開口說:“嚴可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你搬走,你在她心裏的位置沒有幾個人能比,我讓你跟我去看個究竟。”
聽了林美燕這話,葉韻兒冷笑出聲:“算了吧,我們不過就是合租半年的室友,我在她心裏能有多重要,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說完就越過林美燕繼續朝前走去,林美燕不肯罷休,又抓住她的胳膊,兩人在路上糾纏起來。就在這時,有個人影突然沖過來,一把将葉韻兒奪過來緊緊擁在懷中,并對對面的林美燕怒吼道:“你又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不許再傷害葉韻兒!”
林美燕吃驚地看着眼前的滿臉怒氣地嚴可,結巴地說道:“我……我只是……想帶……”還沒等她說完,嚴可就拉着已經呆掉的葉韻兒快步走開。留下林美燕在原地還維持着抓着葉韻兒胳膊的姿勢。
待她們離林美燕有一段距離後,嚴可停下腳步關切地看着葉韻兒說:“韻兒,你還好嗎?她沒有傷害到你吧。”
葉韻兒愣愣地搖了搖頭,還沒從剛才的情形中回過神,癡傻地說:“你……你怎麽在這?”
“我……我出來辦點事。”嚴可遮掩地說道,她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是要去酒吧喝酒打發時間,正巧看到她們。
葉韻兒輕“哦”了一聲。
嚴可重重呼出口氣,一臉煩躁地咬牙嘟囔道:“這個林美燕到底想要幹什麽!都已經讓你離開我身邊了,怎麽還纏着你不放!”
葉韻兒疑惑地擡起頭看着她問:“嚴可,你……是故意讓我搬出來的嗎?”
嚴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時語塞住,低下頭看向了一邊。
“嚴可,家裏到底有沒有人住進去?”葉韻兒繼續問道。
嚴可依舊不說話。
“嚴可,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讓我搬出來就是擔心林美燕再傷害到我?”
嚴可終于擡起頭,但一臉嚴肅地說:“不管因為什麽,叫你離我遠點就離我遠點,總之是為你好。”說完,嚴可就轉身要走。
葉韻兒趕忙追了上去,抓住嚴可腰際的衣服說:“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為什麽非要把我轟走呢?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天我一直很難受,我一直在想住進去的到底是誰啊,讓你那麽殘忍地對我。每次想起你都又氣又讨厭,有時候還會忘記已經搬走,下班又回到尚美去,我還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讓你讨厭我了,所以不喜歡跟我住在一起了,總說為我好為我好,那怎麽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呢……”越說越委屈,葉韻兒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倒是嚴可,類似打趣卻又挑釁地說道:“既然這麽多想法,為什麽那麽決絕地就搬走了,為什麽這麽多天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沒有呢?”
葉韻兒急忙辯解道:“因為你說有人要搬進來啊,我在想會不會是姚雪,我怕打擾到你們……”
嚴可又氣又無奈地說:“我都說過很多次了,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那我想搬回去,可以嗎?”葉韻兒擡起頭哀求地看着嚴可。
嚴可露出為難地表情:“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擔心……”
葉韻兒趕忙接話:“就算我不在你身邊,我也還是會碰見她們的,你今天也看見了,那還不如留在你身邊呢,這樣你還能保護我,呵呵。”
嚴可想了想,重重呼出口氣說:“好吧。”
葉韻兒開心地笑了起來,抱住嚴可,嚴可摟她入懷,微笑着撫摸着她的頭發。
而站在馬路對面清楚了看到了這一切的柳小春愣在了原地,她心裏突然有一種異樣感油然而生,驚訝之餘更是複雜。直到葉韻兒打電話給她,然後三人一同回家後,嚴可在客廳等候,柳小春和葉韻兒在房間收拾東西時,葉韻兒出神地望着收拾好的東西突然對柳小春說:“小春,這個房間先不要租出去,我想……我可能還會再搬進來。”
柳小春疑惑地看向她,葉韻兒嘆了口氣坐到床上,低聲出口:“小春,我好像喜歡上嚴可了。”
柳小春驚訝地微張開嘴巴:“喜……喜歡?”
葉韻兒點了下頭說道:“就在我和林美燕争執的時,嚴可突然出現抱住我的時候,我的心砰砰地跳,她身上的味道好熟悉,特別讓人懷念,那個時候,我就想抱住她,不想再讓她離開我。”
柳小春不自然地笑笑說:“韻兒,會不會是你想太多啊,也許只是你們太久沒見,所以……”
葉韻兒打斷她說:“不是,不是的,我這幾天一直很難受,每天都失魂落魄的,每天都會不自覺地想起關于她的事情,每天都像失戀一樣的感覺,小春你告訴我,我這真的只是友誼破裂後那種心情差嗎?為什麽我會有心被人掏空的感覺?”
柳小春又極力辯解說:“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們也有吵架吵的很厲害的時候,有一次我也是拿着很多東西從金海園搬了出來,那時候我也很難受的,每天心情都很差,也許……也許……”
葉韻兒憂傷地看向柳小春說:“那種感覺又回來了,跟黎海在一起的時候都沒用過這種感覺。”
柳小春疑惑地問:“什麽感覺?”
葉韻兒無奈又滿眼閃爍地看着她說:“初戀的感覺,心動的感覺,我感覺到心在砰砰地跳躍着,我的眼睛裏全是她,我會因為她歡喜,會因為她失落,會因為離開她就失去了魂魄,會因為靠近她又找回了自己……”
“不要再說了韻兒,”柳小春打斷了她,焦躁地問:“那你打算幹什麽?打算回去就告訴她你喜歡她嗎?怕她不接受所以讓我給你留着這間屋子?”
葉韻兒皺了皺眉,呼出口氣說:“我……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說出來,但是我現在必須回去,因為我現在不知道嚴可成了什麽樣子了,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尚美。”她想起林美燕說的那句“滿屋子都是酒瓶子和煙頭,你們兩個這是要造反啊?”
柳小春走到葉韻兒面前,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說:“不要總是為別人着想,這樣會苦了你自己的。”
葉韻兒擡起頭看向柳小春,會心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可是——她是個女人……
葉韻兒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了,再經歷過與黎海這段刻骨銘心卻也慘遭教訓最終以悲劇結尾的戀情後。可是這一次,當嚴可突然出現擁她入懷時,她的鼻尖傳遞來熟悉的體香,那是嚴可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沐浴乳的清新味道,葉韻兒突然感覺好回味,這是她久違了的味道,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懷念。嚴可緊緊擁抱着自己對林美燕怒吼說:“我警告你,不許再傷害葉韻兒!”葉韻兒的心突然就震顫了起來,她切身切心地感受到了來自于嚴可聲音所傳達出來的保護欲,還有自己內心突然滋生出來的渴望被保護的欲望,于是,當這兩種感覺碰撞在一起時,葉韻兒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三個字:對的人。當嚴可毅然決然地拉着她遠離開林美燕所在陣地時,她瘦高的身影一下子變得偉岸、高大和堅韌,那一刻,葉韻兒像被嚴可第一次在維明街拉住手時一樣恍惚了,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将嚴可看成黎海,也沒有過分覺得她更像個男人,而是覺得,嚴可是可以保護自己的人,是一直在身邊默默守護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渴望被她守護的人。葉韻兒想,原來愛情從來不是經歷過一次就會從此消失,只要再遇到對的人,就能再愛起來,原來愛也可以重生,可以新生,由另外一個人帶給你這種熟悉又全新的感覺。
可是,嚴可卻是個女人……
葉韻兒和柳小春拎着大包小包從葉韻兒卧室出來,走到客廳的時候,竟然看見嚴可蹲在那裏手裏拿着衛生紙給小春寶寶擦屁屁。兩人都吃驚了愣了一下,然後柳小春趕忙放下東西跑過去伸出手想要接過嚴可手上的紙不好意思地說:“我來我來,你去沙發坐着就好,我來就行了啊。”嚴可拿起旁邊幹淨的紙遞給柳小春,沖她微笑了下便站起身走到葉韻兒旁邊。只聽柳小春沖她老公抱怨道:“你自己擦不就行了,怎麽還讓嚴可上手啊,孩子拉的又髒又臭的。”還沒等小春老公接話,嚴可沖他們看過去便微笑着解釋道:“是我自己要擦的,不要怪他。”柳小春又沖嚴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葉韻兒站在原地偷偷地抿着嘴樂,嚴可轉過臉輕聲問她:“傻笑什麽?”
葉韻兒擡起頭看着嚴可說:“你真是越來越溫柔了。”
嚴可鄙視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揉了揉她頭頂的頭發,然後開口說:“東西都拿全了嗎?”
葉韻兒邊看邊點點頭:“……嗯,應該差不多,要是有忘記的,改天再過來拿吧。”
嚴可點了下頭,輕“嗯”了一聲便半彎下了腰提起一個蠻大的裝着被子的袋子。柳小春抱着寶寶走過來,葉韻兒沖她說:“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玩。”
等柳小春說完“好的”葉韻兒也拎起一個不是很大的裝雜貨的包走在了嚴可後面。
東西放好後,兩人都上了車,嚴可坐在駕駛位上出神卻沒發動車,葉韻兒從後座探頭過去,疑惑地問:“怎麽了?不走嗎?”
嚴可遲疑地開口:“韻兒,我們今晚先住賓館吧。”
“不要,你知道我不喜歡住賓館的。”葉韻兒嘟着嘴說。
嚴可不再說話,磨蹭地伸出手,卻還是沒有扭動發動車的鑰匙。葉韻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沖她說道:“去小春家拿東西的時候你就總說讓我明天回去尚美,真是因為覺得今天太晚了,所以不想折騰嗎?”
嚴可吞吞吐吐又敷衍地“哦……”了一聲。
葉韻兒有力地呼出口氣,帶有生氣味道地說:“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家裏現在很亂。”
嚴可轉過頭驚訝地看向她,葉韻兒繼續說道:“剛才林美燕說去尚美的時候看見家裏好多酒瓶和煙頭。你是不是抽煙喝酒了?”
嚴可沒有痛快承認,支吾地說了個“我……”字。葉韻兒加馬力追問:“難道是你故意把我轟出來,和別人在家裏滾混了?!”
嚴可馬上急躁了起來,趕緊争辯道:“當然不是,當然沒有。”
葉韻兒不屑地“切”了一聲:“那就是你抽的你喝的呗,還不承認。”
嚴可不再争辯轉回頭沉默起來。葉韻兒做出個向前趴的姿勢,臉鑽進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中間的空隙裏,側過臉看着嚴可,帶點撒嬌帶點哀求地說:“嚴可,我們快回去吧,都已經九點多了,回去收拾也要十點多了,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的哦!”邊說還邊用手指抻着她的衣服。嚴可無奈地笑了下,對她說了聲“好”便發動了車。
有時候我們會難以分辨,對方的堕落所為到底是因為我們的離開,還是因為她自己難以忍受寂寞。就像已經喜歡上嚴可的葉韻兒,此時站在客廳沙發前,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酒瓶和早就散落出滿滿煙灰缸的煙頭,葉韻兒驚呆在了現場。她不是不知道嚴可是會抽煙喝酒的人,早就從林美燕嘴裏得知了不是麽。可是一起合租這麽多年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嚴可抽過一次煙,甚至沒有見過她喝酒,難道是因為之前一切都太過純粹了,所以這一次徹底崩盤,葉韻兒轉過身,泛着淚光地眼睛看向嚴可,她心疼地問出口:“嚴可,你這是怎麽了?你是想把你的肺毀了嗎?”
嚴可落寞地看向葉韻兒:“我……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清醒的時候會比較煩躁。就想喝酒抽煙排解一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是因為我嗎?這一句葉韻兒很想問出口,如果嚴可回答說“是”,就像她所期待的那樣,那麽嚴可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吧,可是嚴可說她也不是很清楚。在心疼嚴可之餘,葉韻兒心裏有了隐隐的失落。葉韻兒突然轉過臉望向奶奶屋子,發現門是關着的,然後心就跟着沉重了起來,她轉回臉看着像做錯了事一樣站在自己面前低頭不語地嚴可沒了往常桀骜不馴地樣子,心便痛了起來。她伸出胳膊摟緊嚴可的腰,将額頭抵在嚴可的肩膀處,低聲說:“對不起嚴可,下次我不會再那樣生氣地走掉了,”然後又擡起臉看着她說:“如果是關于我的事情,即使是為我好也不要再擅自做主了好嗎?我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你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因為我,但我希望能一直看到你陽光的樣子。”
嚴可彎起了嘴角,滿眼溫柔,她用一只手摟着葉韻兒,另一只手輕撫着她的長發,溫柔地低聲說:“你才是我的陽光。”
葉韻兒的心咯噔一下,她驚訝地看着嚴可,嚴可微笑着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自從和你搬進尚美以後,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會感覺好像被陽光包裹着一樣,很是溫暖,很是美好。可是你一不再了,我就會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變的很冰冷。”
如果有一天我永遠的消失了呢?葉韻兒想這樣問嚴可,想問她會舍不得嗎?會挽回嗎?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如果自己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葉韻兒眼睛迷惘又堅定地望向前方,她想:她想逗嚴可開心,想讓嚴可笑,但這一切都不再是因為協議了,因為她喜歡她,所以所有想法都出于自己的內心,就像現在她也在想:要幫嚴可找到一個可以讓她感受到陽光的人了,至少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消失在了嚴可的世界裏,至少那個人還可以陪伴她,而且,還要是個男人。只是有些事情發展的比自己想象中還有順利,甚至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沒錯,葉韻兒想為嚴可找到的那個男人突然間就這麽不聲不響地闖進了她們的世界,讓本應該欣慰的她卻茫然無措、悵然若失。
臨睡前,嚴可的電話又一度地響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皺緊了眉頭,沒有接聽放回了床頭櫃。再之後,電話鈴聲變成短信鈴聲,嚴可猶豫再三,終于不耐煩地拿過手機打開短信,可是當她看完短信後,整個人突然就噌地從床上坐起來,訝異地盯着手機屏幕,愣在那裏。
“嚴可,關于葉韻兒的事情改天我再跟你解釋,我這幾天找你是有別的事兒,淩霄回來了,他跟我要你的電話,我不知道該不該給。”
淩霄,一個已經在嚴可腦海裏被流放很多年的名字,只是這一刻,突然間,像一扇門被打開了,所有記憶都重新跑了回來。
嚴可拿着手機的手垂落在被子上,眼睛無神地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了她,讓她回了神。葉韻兒抱着枕頭開門進來,打開燈後對嚴可說:“嚴可,今天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離開了幾天不習慣了,躺了好久也睡不着。”
嚴可表情懵懵地說:“哦……好。”邊說邊掀開了被子,又打開臺燈。
葉韻兒高興地關了房間燈的開關便雀躍着鑽進嚴可的被窩,嚴可也随之平躺下。葉韻兒感覺房間異常安靜,于是打破沉默說:“嚴可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過來跟你擠啊,怎麽感覺你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嚴可側過臉沖她微笑了下說“沒有,不要多想了,趕快睡吧。”
葉韻兒也笑了笑便閉上了眼睛。
嚴可看着眼前滿臉孩子氣,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葉韻兒覺得她好簡單,簡單到只要給與一點點就會很知足很開心,很容易幸福。“難道幸福真的這麽容易嗎?”嚴可想着,可到底什麽才是幸福呢?小時候渴望的幸福是爸爸媽媽的陪伴,長大之後渴望的幸福……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健康在世就好,而此時的幸福,似乎确是……嚴可側過身,看着也側着身子向着自己的葉韻兒,她伸出手為她向上提了提被角,然後不經意地就彎起了嘴角。
“也許我現在也在幸福着,因為此時的自己不孤單,有葉韻兒的陪伴,因為失去的又重新回來了。”嚴可這麽想着,但是她又将視線眺望遠方,迷茫地想:可是淩霄算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我回來了——淩霄
那時,回憶還鮮活,它正萌芽在稚嫩的年少裏。
淩霄被爺爺牽着往小區外走的時候,正巧看到嚴可被奶奶牽着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淩霄掙脫開爺爺的手,小跑着來到嚴可面前,眨着無辜的大眼睛說:“你爸爸媽媽也不去開家長會嗎?”
嚴可奶奶正納悶這是誰家的孩子時候,淩霄的爺爺快步趕上來在淩霄的腦殼上彈了一下,假裝教訓道:“你這臭小子,突然就跑了,也不提前知會爺爺一聲!先跟奶奶問好!”
淩霄撅着嘴揉了揉頭,又笑着仰起頭對嚴可奶奶問好:“奶奶好。”
嚴可奶奶咧着嘴笑了,一邊揉着淩霄的頭發一邊誇獎:“好好,誰家的寶兒這麽懂事呀!”說完動了動拉着嚴可手:“小可,跟爺爺問好。”
只見嚴可面無表情地仰起頭,輕聲說了句:“爺爺好。”便又低下頭去暗自沉默。
淩霄爺爺有點不自然地呵呵地笑了聲,便岔開話題:“這兩個孩子認識?怎麽我家孫子一見到這小丫頭就跑過來了。”
“爺爺爺爺,小可是我的同桌。”淩霄擺動着拉着爺爺的手忙嚷嚷着說道。還沒等爺爺回話,就聽見嚴可不客氣地沖淩霄高聲喊了句:“不許你叫我小可!”
話一出,幾個人都呆愣在現場,淩霄失落又委屈地低下頭去。嚴可奶奶趕忙圓場,挑起氛圍:對着淩霄爺爺說:“孩子小不懂事,您可千萬別介意啊!之前沒聽小可說,小區裏還有跟她同班的同學呢?”
“哦……我倒是經常聽孫子提起‘小可’這個名字,原來就是您家孩子,長的真秀氣。”淩霄爺爺誇獎着。
“哎,是,随她媽,長的挺好的,就是脾氣倔!對了,您這也是陪孩子去家長會?”嚴可奶奶詢問着。
“可不是嘛,他爸媽都忙,沒時間,我這老頭整天也沒事做,看看孩子做做飯的。您也是?”
嚴可奶奶感同身受地笑着說:“一樣一樣,那咱們趕緊去,別遲到了。”
“好好好。”說着四人便一同走在去往學校家長會的路上。
從那以後,兩家之間便增多了聯系,因為嚴可的奶奶和淩霄的爺爺都想為孩子找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