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節後返程——(4)
的時間又被林美燕和姚雪霸占住,還是和自己十分不對頭的人甚至差點打起來的人,好不容易睡醒個覺就能熬到明天回去S城好好調整下,誰知又來了個勁爆場面讓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那麽信任的嚴可竟然和自己最讨厭的姚雪擁吻在床,真是讓人又氣憤又惡心的畫面,這一刻,葉韻兒只想走開,離姚雪、離林美燕、離嚴可、離她們的世界都遠遠地,可是老天今天注定要可勁地捉弄她,就在電梯門剛剛打開葉韻兒即将踏進電梯的那一刻,一個滿頭金發的俊秀男孩子出現在她面前,然後驚訝出聲:“韻兒……?”那一刻,葉韻兒的精神徹底崩潰,只覺天旋地轉,眼前突然就黑了。
這之後,葉韻兒在熟悉的呼喚聲中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最先映入眼前的是嚴可擔憂的臉,葉韻兒無力地将頭轉向另一側,因為她暫時不想看到嚴可的臉,卻不知道另一側正是将她喚醒之人的面孔,葉韻兒在再一次看到宮雲臉的那一刻突然顫抖了起來,嚴可忙抓住她的手問:“韻兒你怎了?你怎麽了?”
葉韻兒掙脫開嚴可的手,顫抖着身體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都出去吧。”然後将被子蓋過了頭。嚴可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宮雲輕聲叫着“韻兒……韻兒……”,葉韻兒在保持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終于出聲,又是虛弱無力地說:“我求你們了。”
宮雲被姚雪毫不客氣地拉走了,林美燕走上前對嚴可說:“先去外面給鋒哥回個電話吧。”邊說邊把手機遞到嚴可眼前,嚴可猶豫了下接過手機站起身,在駐足又看了葉韻兒幾秒以後轉身走出了門外。
出了房間,林美燕問宮雲:“你怎麽來了?”
宮雲說:“晚上慶功宴你們沒去,我過來看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葉韻兒怎麽會在這?你們跟我說後來找到的模特不會就是她吧!”
林美燕不屑冷哼一聲:“她想上場還不夠個頭呢!”
姚雪擔憂又怨氣地看着在一旁打電話的嚴可,沒注意他們的對話。嚴可打完電話回過身怒視向姚雪,姚雪心虛地低下頭,嚴可走過來,咬牙切齒地說:“姚雪,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是想讓我死麽!”
姚雪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委屈地結巴哭着道:“嚴可……嚴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慣你對她那麽好……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我那麽愛……愛你……”
嚴可氣的直握拳頭,青筋都暴露出來,她咬着牙用鼻孔長長地吸氣呼氣,不難看出是在強忍怒氣,林美燕趕緊将姚雪推到宮雲邊上,擋住姚雪挺身到嚴可面前說:“你先消消氣,我進去看看那丫頭怎麽樣了。”說完便向房間方向走去。
葉韻兒蓋着被子坐在床邊,低着頭,六神無主的樣子。林美燕走進來,葉韻兒擡起頭看着她,然後突然開口說:“宮雲怎麽會在這?還有,我**的事情,你是怎麽跟他協商的。”
林美燕靠坐在電視櫃上,點着根煙漫不經心地說到:“這個車展就是他上班的公司辦的,我們來幫他忙。至于**的事情……”林美燕吐了口煙圈繼續說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呗!”
葉韻兒突然露出不屑一笑:“原來如此,不過我真是佩服你們,既然還能做朋友。”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麽?朋友多了路好走。”
“聽說到,還聽說‘朋友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葉韻兒嘴裏的這句聽說就是宮雲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也是讓她很是心涼徹底對他們之間的友誼醒悟的話。
“也未必。”林美燕說道。
葉韻兒沒再接話,卻在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說:“我要跟你解除協議,你開個條件吧。”
林美燕的眼睛裏閃過驚訝,然後遲疑地說:“就因為看見嚴可跟姚雪抱在一塊了?”
“嗯。我覺得協議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葉韻兒如此說道。
就是因為葉韻兒的這一句話,林美燕的好奇被強大的驅使起來,所以她問出了那句:“先不說協議的事,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嚴可?!”
嚴可在葉韻兒心裏到底有多重的分量,除了外人不是很請除外,連葉韻兒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對于嚴可,更多的是因為生活在一起的習慣和依賴,這是葉韻兒自己認為的。可當她遭受林美燕不懷好意地騷擾時,她不經大腦思考就喊出地名字卻是:嚴可。雖然我們并不能因此就判斷嚴可是她心裏最重要的人,但卻可以判斷出,嚴可在葉韻兒的心裏,此時是排在第一位的。而那些葉韻兒自認為很重要的人卻被暫時擱置在了心的下層甚至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劫後返程
這是一段風馳電掣也寂靜無聲的歸程,嚴可的信念如同她緊握方向盤的力道一樣堅定,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不管還有多久才可以到達S城,她只知道,她現在、立刻、馬上必須将葉韻兒帶離這個只在一天之內就讓她遭受衆多心裏折磨的地方,這個葉韻兒在離開S城時還讓她惆悵不已思念故人的城市,如今似乎卻是傷痕更顯而易見之地。
嚴可不是不知道,葉韻兒的老家才是唯一能給她受傷的心靈得以慰藉的地方,因為那裏有她最親的人,但是她此時沒有辦法就這樣送她回去,她很是糾結,糾結今天林美燕的惡性舉動會不會給葉韻兒造成什麽心理影響,她擔心自己看不到她的時候,她的情況會變的更糟糕,所以她連詢問都沒有詢問,直接拉着葉韻兒在姚雪的追問聲和追跑聲中一路快步走向停車場,并踏上了回S城的路程,當然,也沒有再顧及她們下午來的最根本原因是要接林美燕和姚雪一同回S城。
葉韻兒靠躺在椅背上,微皺着眉頭昏昏欲睡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嚴可透過頭前方的後照鏡看到她憔悴的摸樣,有些心疼起來,她将車速減慢,出聲說道:“韻兒你是不是暈車了?”
葉韻兒有氣無力地回答:“好像有一點……”
“一會兒到休息站我們先休息一下。”
“嗯……”葉韻兒的回答顯的很是飄渺,害嚴可沒有聽清,皺着眉頭擔憂地又向後望了望。
到達休息站,嚴可從駕駛座上下來,走到車後座旁打開車門,關切地詢問:“韻兒,你要去洗手間嗎?”
葉韻兒擡起眼皮看了看嚴可,輕輕搖了搖頭,嚴看就這樣駐足看着她,那種心疼感一直揮之不去。
葉韻兒伸出一只手遞到嚴可面前,嚴可疑惑地眼神看向她,葉韻兒向上彎了彎嘴角,擔憂地說:“你上來休息一會兒吧,開了這麽久的車。”
嚴可也彎了下嘴角,搭上她的手便進了車廂坐在葉韻兒旁邊,順便将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小憩。葉韻兒突然低聲問道:“嚴可,你跟姚雪以前是情侶嗎?”
嚴可無奈得呼出口氣,淡淡說道:“不是。”
葉韻兒輕輕“哦”了一聲,随即又問道:“那你喜歡她嗎?”
聽到葉韻兒這樣問,嚴可皺着眉頭坐直身體看向葉韻兒,嚴肅地說:“葉韻兒,你那時看到的并不是我想讓它去發生的事情,而且當時我以為是你,後來才知道是姚……”嚴可話說道一半突然感覺哪裏不對勁就戛然而止了,葉韻兒也用一種懵懂地眼神看着她,嚴可回避開她的眼神,将臉側向一邊,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
葉韻兒卻緊跟着追問:“以為是我……在親你?”
嚴可尴尬地“嗯”了一聲,葉韻兒又繼續問道:“所以沒有反抗?!”
嚴可抓狂地轉過臉沖葉韻兒小吼:“我一直在反抗。”
葉韻兒有點賭氣地嘟囔:“還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反抗怎麽會讓她把衣服都快全解開了,你那麽大力氣怎麽會推不開她!”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以為是你……”嚴可更加抓狂地喊道,說完就覺得又繞回剛才讓自己思緒混亂的盲點了,嚴可有點煩躁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開車門下了車,丢給葉韻兒一句:“我去衛生間,你不要亂走。”便離開了。
嚴可的話聽的葉韻人有點恍惚,“以為是我,所以才沒有用力推開,為什麽以為是我就不推開了呢?”葉韻兒有些不明所以,似乎都忘記了她們急着趕往S城的原因,并不是嚴可和姚雪在床上那一幕,而是因為她和林美燕在床上的那一幕。
回到尚美,門還沒有打開,只是聽見了擰鎖的聲音,partner就嗷嗷叫了起來,嚴可打開門喊了聲“partner”,小partner便安靜起來。嚴可打開客廳的燈,葉韻兒随後跟進來,小partner又直撲進葉韻兒身上,葉韻兒蹲下抱着小partner揉着它的頭笑着說:“小partner,好久不見啦,我好想你呢!”嚴可回過頭,看着他們會心地笑了笑,便對葉韻兒說:“先睡覺吧,太晚了,已經淩晨4點多了。”葉韻兒疲憊地沖嚴可點了點頭。
打開房間門和燈,熟悉的家具和擺設就在眼前,葉韻兒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她走到床前,剛想整個身體一下子撲到上面,突然想起來什麽事情,轉身走向了嚴可的房間。嚴可房門沒有關,葉韻兒走過來的時候正巧看見嚴可将脫下來的雪紡白襯衫丢進房間的垃圾桶裏。嚴可看到葉韻兒杵在門口,問道:“有事麽?”
葉韻兒将視線從垃圾桶裏移到嚴可的臉上,疑惑的問:“好好的衣服怎麽扔了?”
嚴可冷冷地說:“我不想每一次看到這件衣服的時候就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葉韻兒了解地哦了一聲,心裏想着,以後總歸還是要和林美燕碰面的吧,不知道以後該如何是好呢。嚴可見葉韻兒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出神,就走過來再次詢問:“怎麽了?”
葉韻兒回過神,有點不自然地說:“那個……我沒有多餘的幹淨的床單和被罩,這幾天我又都不在,估計上面很多土……我能不能跟你擠一個晚上啊?明天要去買一套新的。”
其實葉韻兒的屋子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麽髒,因為嚴可幾乎每天都有進去幫她擦,至于她的床,更是成了嚴可修身養性曬太陽的好去處,不過她可不好意思說出口。于是嚴可猶豫了下說:“可以。”
兩人雖然都已經疲憊不堪,但是躺下卻又都睡不着,沒有了高速路上車的喧嚣,免除了坐車人暈車的煩惱和開車人高速集中的注意力,如此靜谧地夜晚和空間,讓她們暫且擱置的不堪回憶又都湧現出來。同樣,二人心中又都有着疑惑,嚴可想,自己與姚雪的事情确實讓葉韻兒難以接受,但最終導致她暈倒在地的似乎是後來出現的那個滿頭金色的男人。嚴可仔細回想了下葉韻人跟自己提起過的舊情人,似乎沒有一個人與這個男人有相同點,如果只是單純地認識,怎麽會刺激到葉韻兒到暈厥地地步,那個男人是誰呢?似乎和姚雪和燕子也都認識,想起燕子,嚴可的火氣又上來了,她又氣又十分不理解林美燕的舉動到底是為何?難道燕子喜歡葉韻兒?可是後來說的話似乎只是在挑逗葉韻兒,并非真心喜歡。而躺在嚴可旁邊也正在為此同樣煩惱地葉韻兒也正處在迷惑和不解中。她是在是有些想不通林美燕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起初還好好地跟自己談嚴可和姚雪的事情,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了那個樣子。雖然林美燕和姚雪一直對自己有敵意,但自己只要不傷害嚴可,林美燕除了說話難聽點,大小姐脾氣臭點,做事一項都還是通情達理,在情理之中的。
嚴可翻了個身,手不小心打到葉韻兒胸部,葉韻兒吓的一激靈,像閃電一樣迅速打開了嚴可的手,嚴可頓時愣住,又突然回過神坐起身對葉韻兒說:“韻兒……對不起,我剛才是不小心……”
嚴可的話沒說完,葉韻兒也坐起身,淩晨快5點了時候,天已經有些朦朦亮了,葉韻兒透過藍黑色空間對視上嚴可的眼睛,呼出口氣說:“嚴可……你知道不知道林美燕為什麽要那麽做……”
嚴可愧疚地說:“不知道,韻兒,我……”
葉韻兒将視線從嚴可臉上移開,低下頭沉沉呼出口氣,又躺回床上,對嚴可說:“我先睡了。”便閉上了眼睛。
嚴可擔憂地望了會兒已經躺下的葉韻兒,便也平躺回床,卻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昨晚發生的一起不只讓葉韻兒心裏起了異樣,同樣,也讓嚴可的心境不再如同往常,她思考着這一切事件的起因,想着姚雪、想着林美燕,想着葉韻兒,想着自從葉韻兒搬離金海園與自己一共回到尚美之後,發生的一起事情,她努力回想着這半年與葉韻兒經歷的一切,那怕只是買菜做飯這些小事,她也仍然努力回憶着,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己地彎了起來,她覺得很是欣慰,葉韻兒給她帶來了很多歡笑,雖然還沒有完全幫助她擺脫自認為是害死奶奶兇手的陰影,但至少已經不再讓自己逃避,當然,這也是最初鼓動葉韻兒來到尚美的原因,嚴可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卑鄙,既然利用葉韻兒來幫助自己擺脫心理陰影。而此時此刻,她更深切地感受到,讓葉韻兒繼續留在自己身邊已經是一件越來越危險的事情,燕子對自己防衛過當的保護欲嚴可一直切身體會着,姚雪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也一直溢于言表,一向都還算怵自己的姚雪已經因為誤解自己和葉韻兒的關系作出了瘋狂舉動,真難以想象以後會不會又再生出什麽事端。嚴可愁眉不展地錯過頭看向葉韻兒,葉韻兒漆黑順滑地頭發被朦胧地顏色籠罩住失去了光彩,瘦弱地身體蜷縮起來顯得更是脆弱。嚴可想,葉韻兒過于簡單,和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一開始讓她來到尚美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葉韻兒突然迅速轉過身面對着嚴可,正看着她後腦勺出神的嚴可頓時就回了神。嚴可出聲問道:“怎麽了?睡不着嗎?”
葉韻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音出口:“……嚴可……你抱着我試試……”
嚴可被葉韻兒的話說的一愣,她遲鈍地“啊?”出聲。
葉韻兒略顯為難的尴尬出聲:“我……我怕我以後不敢再跟女的靠太近了……所以我想……跟你試試……”
嚴可聽明白後,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再思索片刻後将手從葉韻兒腰部上方穿過又輕又慢地貼在了葉韻兒的後背,當嚴可的手剛剛觸碰到葉韻兒睡衣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葉韻兒身體顫抖了下并不自覺地向前挪了下,嚴可便沒有再動,而是擔憂地問:“韻兒……要不然……”
葉韻兒沒有出聲,而是在已經無法靠自己的意志力停止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的身體時,她一鼓作氣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态一下子猛撲進嚴可懷裏,此時,嚴可更能明顯地感覺到葉韻兒的顫抖了,嚴可邊用手順着葉韻兒的後背邊關切地問:“韻兒,你還好嗎?”只聽葉韻兒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你房間怎麽這麽冷啊!”
嚴可滿臉黑線,無語地說:“你……”
葉韻兒突然呵呵地輕笑了聲說:“嚴可,其實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有安全感,很放心,所以什麽都不用擔心,都不會害怕。有時候我還會有一種和男人待在一起的感覺。”
“所以你現在是把我當成男人了,才不抵觸是麽?”嚴可不高興地問道。
葉韻兒趕緊辯解道:“要是男人肯定更抵觸了!”說完又放低聲調輕聲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你是在我危及的時候保護我的人,所以我不會抵觸你的。”
嚴可會心地笑了下後又無奈地呼出口氣,她輕聲說:“韻兒……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待在我身邊會更安全……”話沒說完嚴可就聽見葉韻兒粗粗地喘氣聲,她又輕呼了聲:“韻兒?你睡着了嗎?”葉韻兒沒有開口,嚴可無奈地笑了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輕怕着葉韻兒的肩膀,然後微笑着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是記憶重現的畫面:葉韻兒輕拍着做惡夢的自己的後背說,不怕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搬離尚美——嚴可的要求
我們總以為總是被動的被關注的人,被呵護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他們一直被人呵護,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也不擔心會有人離開,然而事實上呢,他們也是最不幸的。被關注的人更多感受到的是自己心靈上的喜怒哀樂,而給予關注呵護的人更多想的是我的付出有沒有得到我渴望中的回報,或多或少這才是他們心中最在意的。當他們感覺自己的付出總是得不到渴望的回報時,他們可以随時停止付出,但卻也因此做回了自己,而曾經被一度關注和呵護的人卻被早已被對方給形成的習慣劃傷了內心,掏空了內心,又疼又空落落的。
當國慶假後的第一個周末,葉韻兒應邀來到柳小春家裏做客,在好一番寒暄之後,柳小春終于察覺出葉韻兒假裝輕松表情背後似乎有難言之隐,柳小春對葉韻兒說話向來直觸心窩,她疑惑又擔憂地問葉韻兒:“韻兒,你怎麽了?回來以後怪怪的,看你都不怎麽高興。你跟嚴可相處的不好嗎?”
葉韻兒趕忙解釋說:“不是不是,不關她的事。”
“那是因為什麽啊?”柳小春急迫問道。
葉韻人在經過一番思想鬥争後,重重嘆了口氣,便将在北京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地闡述給了柳小春。當然,如意料之中的,一向對葉韻兒心疼有愛的柳小春在聽完後暴跳如雷,她抓狂地喊起來:“什麽!林美燕差點□□你!那個女人是個瘋子嗎!!!她怎麽能幹這種事情!!!”
葉韻兒就知道柳小春肯定是這種反應,尴尬地将她壓坐到沙發上,皺着眉頭不滿地說:“你是想讓整棟樓都聽見是不是啊?!”
柳小春察覺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識地趕緊捂住了嘴,後又雙手握住葉韻兒的手說:“韻兒,你快搬出來吧,來我家住,反正另一間屋子現在也是空着,不要再住在嚴可那裏了,她身邊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你這樣太危險了!都不知道那個林美燕以後會不會還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葉韻兒皺着眉頭低下頭糾結地抿着嘴巴,沒有說話。柳小春着急地說:“你還在猶豫什麽啊,你搬走後讓嚴可再找個合租的人不就可以了嗎?管她是誰呢,反正與你無關了,你得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啊。”
葉韻兒擡起頭有些遲疑地說:“我搬出來的話……會不會顯得太自私了……”
柳小春即刻辯解道:“怎麽會?當然不會啊,嚴可要是硬是把你留下,她才是自私呢!”
葉韻人輕輕“哦……”了聲,猶豫不決地呼出口氣。
下午回尚美小區的時候,葉韻兒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腳步,她略帶憂傷地仰起頭朝自己與嚴可并排的那兩間屋子望過去,她感慨着真是時間如梭,轉眼就已經半年過去了,與嚴可合租的這半年,說實話,比自己想象中要輕松許多,因為嚴可待自己并沒有想象那麽嚴苛,反而照顧的很是體貼,會給自己做好吃的飯菜,會幫笨手笨腳地自己将衣服疊整齊,會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幫自己排解心事,會因為知道自己膽小而不管多晚都會回來過夜,會在給自己制定了那麽多條條框框的規矩後仍然放縱自己的所作所為,想着想着葉韻兒的眼睛就濕潤了起來,她想起來自己那次被林美燕叫到上島後,回來被雨淋,嚴可為自己吹頭發,做姜湯,她想起來自己故意制造水災後晚上住賓館,自己做夢夢到黎海很是傷心,嚴可就抱着安慰自己。
嚴可的好,有幾個人能真正的察覺到?所有人都覺得她又高傲又冷漠,可在葉韻兒眼裏卻是溫柔地無以複加。葉韻兒摘下眼鏡,抹幹了眼淚,吸了吸鼻子,呼出口氣,露出一副堅定地表情。
“我不能那麽殘忍留下嚴可一個人,我不能走,她的命那麽苦,我走了她一定會更傷心的,對,我不能走。”葉韻兒對自己說。
嚴可站在房間窗口望見了這一切,但這并不是巧合,因為她已經等了葉韻兒好久。她不知道葉韻兒為何突然走着就仰起頭朝自己的方向望過來,不知道她的動作是不是在擦眼淚還只是迷了眼睛,但讓嚴可感受到的,是葉韻兒在傷心,是尚美已經是個不能讓她再開心起來甚至連踏入都會覺得沉重的地方,這些都是嚴可的自認為。嚴可低下頭拿起電腦桌上的信封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等待着葉韻兒。
葉韻兒換好鞋後就聽見嚴可叫自己,
“葉韻兒,不忙的話過來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談一下。”
葉韻兒疑惑地走到沙發前在嚴可旁邊坐下,問道:“什麽事?”
嚴可将茶幾上的信封拿起遞給葉韻兒,葉韻兒不明所以地接過來,邊打開邊問道:“這是什麽啊?”當一沓紅色鈔票展露鬓角的時候,葉韻兒有點吃驚地微張開嘴巴看向嚴可,嚴可弓着背,将胳膊肘放到兩側大腿上,雙手交叉放在兩膝中間,嘆了口氣低着頭說:“盡快搬出去吧,新的房子我已經幫你找好了,是兩室一廳的,離柳小春的住處不算遠,你可以再找一些同學或者朋友一起合租,或是讓柳小春跟你一起合租也可以,”然後側過臉看了一眼錢,又閃躲着葉韻兒的視線繼續說:“是補償金,你拿着吧。”
葉韻兒生氣地問:“嚴可……你是什麽意思?”
嚴可依舊低着頭,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什麽意思,就是讓你盡快搬出去。”
“為什麽?”
“不為什麽,讓你搬你就搬吧。”說完嚴可站起身就要走。
葉韻兒也跟着站起身仍舊不解地問:“為什麽突然讓我搬走啊,我惹到你了嗎?怎麽能無緣無故就讓我搬走呢,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讓我搬走也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嚴可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着葉韻兒,在沉默了幾秒以後轉過身對葉韻兒說:“理由是有人要搬進來,所以要讓你搬走。”
聽到這個理由,葉韻兒呆愣在原地,因為有人要搬進來,所以要我搬走?葉韻兒苦澀地笑了下,然後說:“好……我走,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說完就往房間走去,嚴可看着葉韻兒的背影說:“這幾天收拾好就可以,抽時間我幫你把東西送到新的住處。”
葉韻兒咬了下牙,她真的很想轉過臉劈頭蓋臉地罵上嚴可一句:“我他媽的不用你送,我自己會走!”但是她忍着怒氣,假裝平靜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便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葉韻兒覺得好生委屈,從北京回來這幾天心情一直沒有恢複過來,剛才在樓下還在感慨嚴可對自己多麽好,還下定決心不能殘忍地撇開她,可誰知道一上樓就被人趕着出去,多可笑地理由,因為有人要搬進來,所以我要搬出去?葉韻兒不屑地哼笑出聲,然後瞬間回過神,她猜測着:難道要搬進來的人是姚雪嗎?所以這麽容不得我?想到這葉韻兒更是來氣,将枕頭直接扔到地上。
第二天傍晚嚴可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鞋架上沒有了葉韻兒的鞋,她連鞋都沒有換慌張地跑向葉韻兒房間,就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嚴可看着眼前空蕩蕩地一切,她的心頓時也跟着空了。她不自覺地閉緊了眼睛,淚珠在睫毛上一顫一顫地落下來,她用右手捂住左邊胸口,滑坐在了地板上。
另一邊,柳小春一邊幫葉韻兒收拾着房間,一邊說:“搬出來也好,不管是誰主動提出來的,反正你現在是安全了,以後也不用再和她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碰面了。”
葉韻兒拿着手機站在窗前不說話,柳小春鋪好被褥後走過來,看着正在望着遠處發呆地葉韻兒說:“舍不得嗎?”
葉韻兒淡淡笑了笑:“舍不得又能怎麽樣?反正我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柳小春安慰她道:“別想太多了,你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早晚都會分開的。”
葉韻兒側過臉,抱怨又賭氣地說:“我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曾經也這麽以為的,但是我一直覺得嚴可其實內心很柔軟,可是……都這麽晚了,她應該回到家了,應該看到我搬走了,難道都不會驚訝都不能打電話慰問一下嗎,都不關心我搬去了哪裏嗎?就不擔心我無家可歸嗎?”
柳小春聽完倒是撲哧一樂:“這有什麽可疑問的,傻子也能猜出來,你肯定是來投奔我了。”
葉韻兒撅着嘴将臉撇向一邊。
有人說,習慣其實就是個時間的日積月累,而改變習慣,不過就是個反向累積的過程。但不得不說,話确實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當一個形成許久的習慣要被動改變時,不僅體力受摧殘,精神也同樣受摧殘。
下午下班的時候,葉韻兒拎着包都已經走到尚美小區門口了,突然接到柳小春的電話,問晚上想吃什麽?葉韻兒起初先是一愣,然後在柳小春再次說出關于吃這個話題的時候,葉韻兒才恍然大悟,她已經搬到了小春那裏,已經不在尚美住了。葉韻兒像個啞巴一樣環視了一下小區內熟悉的事物後,壓抑着心裏的悲傷敷衍地對柳小春說了“什麽都好。”後,又轉過身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尚美。邊走邊想,會不會突然間就看見嚴可呢?會不會突然就看見她跟別的人一起出現在自己眼前呢?能讓嚴可那麽絕情地轟走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
而嚴可,這個外表孤傲內心卻害怕孤獨,外表堅強內心卻十分脆弱的女人,實在無法适應哪怕有着狗狗陪伴卻仍倍感孤寂的房子,便選擇了猛加班、去酒吧打發時間的生活模式,而尚美,不過成為了她一個僅僅只是睡覺的地方,除了衛生間,房子裏的其餘一切幾乎都成了擺設,廚房的東西她沒有再碰過,就連客廳的沙發她都很少去坐。單單只是早上收拾準備去上班的那一會兒,她就能聯想起很多與葉韻兒有關的回憶,想起她跟自己搶廁所,想起她跟自己對着一個洗臉池刷牙,想起自己不只一次地怒視着她,然後她總是投給自己又無辜又委屈又哀求的眼神,然後自己就十分無奈地跟她共用一個水龍頭洗臉。然後她又慌裏慌張地穿好衣服大喊着“嚴可我走了啊”便着急跑出門趕車,然後自己再幫她把拖鞋整齊地擺到鞋架上。想起葉韻兒總是特別滿足一臉幸福地說:“哇,嚴可你做的飯真好吃”
而對于兩個人共同的回憶,便是這條既通往尚美也通往柳小春住處的維明街,曾經,她們手拉着一起散步回家,而現在,她們都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惆悵地走在這條物是人非的街道上,懷念故人,感傷如今。
自從搬離尚美,連着很多天,一向主動的葉韻兒再也沒有給嚴可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嚴可從來不知道在自己心裏一向善解人熱情主動的女孩也會如此冷漠絕情。沒有想到一向特別依賴人膽小如鼠的葉韻兒會這麽雷厲風行地說走就走,如此幹脆,如此幹淨,但也更令她更加不安,她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她又不想主動去問候,她想,既然要做壞人那就做到底吧。直到有一天某人的再一次出現,徹底打破了她們之間的僵局,也終于讓其中一人醒悟過來:原來,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友情,原來這是愛情降臨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突然地出現——在熟悉的街道
嚴可睜開惺忪的睡眼,愣了愣神後拿起枕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她擡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吃力地坐起身,頓時感覺頭有些暈暈的,發沉。她又愣了愣神,然後側過上身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和打火機,很熟練地抽出一根煙遞到嘴邊用雙唇輕輕叼住,但就在打火機的火苗噌地冒出來那一刻,她突然就恍惚了起來。嚴可感受着這小小的火苗帶給她的溫暖與房間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就不自覺得冷笑出聲,她想:我真是可憐呢,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乎。就算死在這間屋子裏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嚴可将打火機熄滅,把煙随手扔到一邊,拿起手機,點亮屏幕,幾十個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人:林美燕。卻不是葉韻兒。嚴可突然就覺得心裏說不上的失望與失落,她又想:葉韻兒,你比我想的要絕情的多。
另一邊,柳小春看着拿着手機一臉厭惡地葉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