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五個人出去的時候,沈宴正在往女廁這邊走來。他很擔心溫雅,為什麽去了這麽久都沒有出來,電話也不接。
她們和沈宴撞了上。
周美嬌一瞬瞳準孔都在震動,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她不希望沈宴看到現在狼狽的自己,往同伴身後躲了躲。
但那麽寬敞的地方什麽都能看見。
沈宴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扭頭離開了。
五個女孩繼續往醫院的方向去。
很快,沈宴小跑着過來,手裏拿着在不遠的便利店買的幹毛巾。一共五條。
給了之後沉默的離開了,但沒走多遠,只在後面默默的跟着,目光禮貌的沒有落在她們身上,而是看向遠處。
……
從醫院出來後周美嬌跟着何珍珠去了她們家,誠懇的對她的母親道了歉,并且獲得了她們的原諒。
她卻始終沒有跟溫雅說什麽。
溫雅也不需要她跟她說什麽,一衆人分道揚镳,沉默的結束了這場鬧劇。
溫雅則跟着沈宴離開了。
二人走在湖邊,一人捧着一杯熱奶茶。
溫雅低着頭心事重重。
Advertisement
沈宴知道她在想什麽,說道:“周美嬌這個人我知道,和家裏關系不好,她性格有點驕縱和扭曲。挺雙面人的,跟我差不多。”
溫雅擡起頭看着他。
沈宴繼續說:“她媽媽是二婚,是前幾年結婚的。她繼父不是個好東西,吃喝嫖賭什麽都幹,經常家暴她們母子……在這種環境下生長,人難免會變得雙面。”
溫雅好奇問:“晏晏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沈宴笑着說:“周振喜歡她,他告訴我的。他經常讓我幫忙去跟她制造偶遇的機會,沒想到讓她産生了錯覺,以為是我喜歡她。這件事情周振還一直怪我呢,後來我不帶他去了,周美嬌就開始跑回來找我。”
“哦……是這樣。”溫雅說。
沈宴摸摸她的頭:“是不是生氣了?”
溫雅搖搖頭:“沒有的晏晏。我只是在想,她為什麽讨厭我……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這麽直白的讨厭。我剛才看她,她還是那樣對我敵意深深。”
沈宴聞言牽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身邊:“不能說是讨厭。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标杆,一個她覺得無法逾越的标杆,所以她很在意,她把這種在意扭曲成了厭惡。其實并不是因為讨厭你。等她再長大一些或許就知道該怎麽去處理她心裏的心結。”
溫雅不理解:“我為什麽是标杆?”溫雅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她從來都是為別人而活,怎麽能成為別人的标杆呢?她有種不配得的感覺。
沈宴說:“标杆代表你是她最想成為的狀态,最想成為的人。其實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現在有個方向。她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算是十惡不赦。”
溫雅:“只是什麽?”
“只是珍珠,她可能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沈宴低下眼眸,似乎想起什麽,很難受:“人對美好的事情總會很快的遺忘。唯獨對傷痛難以放手,因為傷痛已經造成了,就算愈合,也是一塊難看的傷疤……不過上天是公平的,你一定也會成為周美嬌的陰影。”
他捏緊溫雅的手:“還好她沒對你做什麽,不然我真的很難原諒她。”
溫雅不由得擔心何珍珠:“那怎麽辦呢?我不想珍珠難過。”
沈宴:“這個需要她自己走出來,因為我也是這麽走出來。其實傷痛不是壞事,人總要經歷一些東西才能成長。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幫她找個心理醫生,好好輔導她,她也會慢慢走出來的。”
溫雅:“嗯嗯。”
……
這兩年溫雅給何珍珠找了心理醫生,何珍珠也漸漸的從那場校園暴力裏走了出來,考上了自己向往的大學。
而溫雅跟徐玉的關系也開始緩和,雖然溫雅還有些忌憚徐玉,但自從徐玉同意讓她去國外學賽車後,溫雅就再沒有躲着過徐玉,反而自主跟沈宴和溫大梁一起回到山上去照顧徐玉。
徐玉跟溫大梁這麽多年的誤會和仇恨也在這兩年慢慢散去。
徐玉開始接受溫大梁,溫大梁也開始重新挽回徐玉,一時間,這冰冷的山頭開起漫漫山花,春天的風吹來,回暖人間,也融化了徐玉那顆冰山一般的心。
溫雅去國外深造了,她跟沈宴約定好,五年後再相見。沈宴考上了重點大學,按照老爺子的意向,準備去學金融相關,好管理他那破碎不堪的家。
其實沈宴是叛逆的,他當初并不想接受他們家那些破事,但是看到沈熠那一臉不爽和嫉妒樣,他就開心接受了。
只要沈熠不爽他就開心。
這一分別便是五年的時間,二人相隔山海,心卻在對方身邊從未遠離過。溫雅學習賽車時,也沒落下芭蕾舞。
她非常的優秀,憑借自己出色的能力,在芭蕾舞大劇院首演了白天鵝。那一天徐玉也來看了,看得淚流滿面,也是那一天,徐玉答應接受高度危險的骨骼手術。
如果這個手術做得好,她就可以重新站起來。如若做得不好,她興許會全身癱瘓。
溫大梁答應她,無論是什麽樣的結局,他都會不離不棄的留在徐玉身邊。徐玉有了他的鼓勵,也重燃自信,相信自己,相信他,也相信命運的好轉。
……
五年後:
溫雅回來了。
急着回來參加國內一場激烈而轟動的賽車比賽。溫雅是個非常喜歡找刺激的人,她平穩的心态,讓她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高度的思考能力,和決斷能力。
也是這樣優秀的品質,讓她在賽場上閃閃發光。一經出道就或擁無數粉絲,熱度直飚第一,成為最受關注的才女之一。
溫雅下飛機時,有許多芭蕾粉絲和賽車迷們來接她。她現在在國內非常轟動,因為這麽漂亮有膽識且天分驚人的年輕人,真的很少見了。
溫雅在這方面打了頭。
很多正在膽怯中女孩們也開始被她的氛圍感染,紛紛成為她的粉絲,或者以她為标杆向她前進。
她是賽車手時是席卷而來的狂風,是鼓動人心的烈陽;是芭蕾舞者時,是高貴驕傲的天鵝,也是溫暖舒心的春風,更是世間難得的珍貴。
有人會想,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才會得到溫雅的芳心。她們想着,就見一人從人群裏竄出,他帶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鴨舌帽下一張白淨秀氣的臉若隐若現,非常神秘。
他就這麽叛逆的沖出來把溫雅帶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拎着攝像頭的記者們,他們似乎有一個大新聞可以發表了。
作為溫雅保镖的阿香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沒有讓保镖阻攔,抱臂看着他們跑遠,不由得一時感嘆:“年輕真好,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溫雅笑着跟着沈宴逃跑,烏黑的發在背後搖晃。今日的陽光很燦爛,照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
二人一口氣跑了好幾公裏,終于甩掉了那些跟拍的記者們。溫雅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氣,她跑累了,汗也流了很多,好在衣服是透氣的,不至于黏糊糊的貼在背上那麽難受。
小鳥們在她頭頂的樹冠上叽叽喳喳的叫喚着,她擡頭跟它們笑着招了招手,這時,另一只手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手裏還捏着一罐冰冰涼涼的可樂。
“辛苦了。”男人笑着說,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這位姐姐,你就這麽放心跟陌生人跑嗎?”
溫雅接過可樂,也笑:“我不怕,因為他打不過我。我覺得……應該是他看到我跑才對。”
沈宴:“這倒也是。”
沈宴喝了一口冰涼的可樂,還未入肚,就覺身體一熱,溫雅抱了上來,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小貓咪似的。
沈宴差點沒把這一口可樂噴出去,但也嗆到了,瘋狂咳嗽。我天,她是不是在對我撒嬌?好奇怪,這是她那個雷厲風行的姐姐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晏晏,我好想你。”她說。
沈宴眨眨眼,不知所措,耳朵也紅了。
溫雅擡起頭看他:“你不想我嗎?”
沈宴僵了半天,在心裏感嘆一聲,溫雅真是長大了,後寵溺的笑起來:“想,怎麽不想呢,我可天天都在想,只是你忙沒什麽時間跟我打電話。”
溫雅點點頭:“是的,确實很忙。”她從背後的雙肩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這裏面清清楚楚的記着,她學賽車時教練跟她說的每一個重點:“但是我很開心,因為我做了很多我覺得值得的事情。”
沈宴接過來翻了翻,一邊感嘆着溫雅的認真努力,一邊佩服着她的勇氣。賽車這個東西很危險,當初溫雅說要去學的時候,沈宴是打心裏不同意的。
他唯一一次否定的事情就是這個,因為太危險了,每一次上賽場都是一場和死神和自己勇氣的較量,如若她不能做到理智的判斷很有可能就死在賽場上。
但是溫雅遠遠要比他想的堅強。
很慚愧,他一個男生沒有她這樣的勇氣。溫雅執意如此,沈宴便放手讓她去了,大不了就是随她一起去罷,他的光要是滅了,他也無法生活。
現在他的光以最明亮的姿态回來了,沈宴心中情緒翻湧,一時沒忍住,低頭吻了她,吻得不深,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着寶物。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一次是在五年前。
一次是在五年後。
下次應該是在求婚的時候,也不晚了,兩個人都做好了備。
--------------------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