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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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第一時間回應:“我沒有!”看得出來她很驚慌失措:“晏晏還活着呢!我如果把他的心髒取出來他就活不了了!”
何珍珠扶額:“我忘了,溫雅是個感情白癡來着。”
于是她們很認真的跟她解釋偷心兩個詞的其他意思。
周盧靜說:“我們說的偷心不是你認為你的那個意思。不是你真的把沈宴的心髒挖出來了,是沈宴喜歡你的意思。”
溫雅眨巴大眼睛:“我知道晏晏喜歡我的。”
“你知道了?”女孩們八卦的圍上來,好奇的問:“那你們怎麽沒在一起?”
“沈晏認真點!”那邊喊了一聲。
她們立即齊刷刷看向沈宴。
沈宴在做體能訓練,訓練得出汗,想要快速散熱,便把雪白的T恤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排緊致的腹肌。
“知道了!我喝口水!”
沈宴喝水的時候向她們看過來了,精準的對上溫雅的視線,溫雅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
那一瞬間,他緊張得喝下一大口水,嗆到喉嚨,瘋狂咳嗽,咳嗽得脖子和臉通紅。
溫雅擔心的喊了一聲:“晏晏你沒事吧?”
沈宴連忙穩住咳嗽,起身笑着回應:“沒事的姐姐!”
二人視若無人的喊話,讓周圍的吃瓜群衆沸騰。體育生們一臉壞笑。不怪他們八卦,只怪沈宴跟溫雅二人之間那仿佛在拉絲的暧昧太過于強烈,只有他們二人沒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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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
女孩們也起哄。
“這可真郎有情妾有意。”
溫雅知道這句詩詞,是形容某些情感關系的,是她沒有攝入過深的那種關系,是爸爸和媽媽的關系,這些她是知道的。
為什麽要用來她和晏晏?
雖然她不是很了解,但她記得這些是用來形容成人之間的,她們還是小孩。
于是她很耿直的問出聲:“為什麽要用這句詩詞形容我和晏晏呢?是不是用錯了?”
“你們不是兩情相悅麽?”何珍珠說:“兩情相悅沒錯啊。多浪漫。”
“等等。”徐依然盯着溫雅那一看到底的眼眸,裏頭充斥着疑惑和不解,還有一絲絲的奇怪,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于是問:“溫雅,你該不會不明白什麽是喜歡吧?”
溫雅回道:“我知道的。”
徐依然問:“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沈宴什麽?”
溫雅一時語塞,是啊,我喜歡晏晏什麽呢?她說不出來,最後歸結為:“晏晏是弟弟,是家人。我喜歡晏晏也喜歡爸爸。”
徐依然:“……”
周盧靜:“……”
何珍珠:“……”
“完蛋。”何珍珠哭笑不得,其他幾個人也哭笑不得:“原來是郎有情妾無意啊。”
溫雅歪歪頭表示不解。
何珍珠還是想跟她解釋一下她認為的喜歡和男女之愛的喜歡的區別。她無奈攤手說:“溫雅,我們說的喜歡不是家人的喜歡。是男女之愛的喜歡,就是你爸爸媽媽之間那種關系,是那種喜歡,但還要淺一點,淺一點才是喜歡,再深一點就是愛。”
“愛?”溫雅知道愛,爸爸媽媽之間的愛,但是媽媽說那種東西是這個世界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也說爸爸是世界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溫雅長這麽大,徐玉只跟她說過十次關于溫大梁的事情,都是主動問的,徐玉剛開始還回答,後面不耐煩,就用垃圾比喻男女之愛,告訴她男人的愛就像垃圾,一文不值。
所以溫雅對婚姻和愛情印象并不是很好。而且媽媽也沒打算讓她結婚,所以她對這方面更是懵懂。
但越懵懂越好奇。
一整個下午溫雅都在托腮發呆,思考愛是什麽,往常最積極的學生,現在一點專注力都沒有。
一張紙條從隔壁桌慢慢移過來。
溫雅感覺到胳膊肘被人碰了碰,于是轉過頭看過去,看見了沈宴陽光的笑臉,沈宴每次笑起來的時候,兩顆虎牙總要露出來,好像小狗狗。
沈宴用筆指了指桌面。
溫雅低頭看去,就見她的桌子上放着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放學後要不要去地下游戲城玩?”
溫雅回:“玩什麽?”
沈宴回:“有很多好玩的,你肯定喜歡的。”
溫雅沒回了,只點點頭,然後又轉過頭去看窗戶外搖晃的樹冠。
沈宴在她眉宇間看到了一絲憂郁,不免擔心,于是寫小紙條問:“姐姐為什麽看起來不開心?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溫雅沒回,只持着筆盯着小紙條發呆,沉思好久後,寫下一句:“晏晏什麽是愛?”
沈宴看到回信一愣。
溫雅很認真的盯着他,似乎在期待他的回應。沈宴持着筆也不知道怎麽回了,好久,才寫下幾個字:“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等會放學我帶你去現實中找找能代表愛的事情。”
溫雅點點頭,然後笑了。
她一笑,外頭的風都刮得溫柔,沈宴看得怔愣住,老師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到,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的,仿佛在做一場美好的夢。
放學後沈宴開着那輛拉風的粉色機車帶溫雅去了護城河邊。這裏面有音樂噴泉,一到傍晚,就有許多情侶過來約會。
沈宴買了兩杯可樂,帶着溫雅來到高處,這裏人少,看音樂噴泉也看得清楚。
二人靠在護欄上碰杯。
河岸的風吹得非常舒服。
沈宴指着河岸邊上一對遲暮的老人,那對正在河岸邊随着音樂噴泉響起的起舞。
跳得是雙人舞。
奶奶笑得很開心。
爺爺也笑得很開心。
沈宴說:“那就是愛。”
溫雅趴在欄杆上盯着看了一會,在胳膊上轉了一下頭,看向沈宴,問:“愛不是很痛苦的東西麽?為什麽那對老人會笑得那麽開心?”
沈宴也趴在欄杆上,笑着問:“誰跟你說愛是痛苦的?”
溫雅:“媽媽。”
一聽到徐玉,沈宴下意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出于禮貌,他還是叫了徐玉一聲阿姨:“阿姨跟大梁叔有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她覺得愛情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但她的觀點是她的觀點,你不是她,你是獨立的個體,不必要求自己跟她的觀點一樣。”
溫雅似懂非懂,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宴喝可樂的側臉。
不知道為什麽,只要晏晏在身邊她就感覺到很放松,好像什麽都不可怕了,晏晏就是有這樣神奇的力量。
他甚至都不用說什麽,就能讓她感覺到很舒服,很放松。
在山上的時候她一直都處于神經很緊湊的狀态,她所有的時間被徐玉安排得滿滿當當,每分鐘該做什麽,徐玉都管得死死地。
她從沒有如此感覺,只在沈宴身邊才感覺到很治愈的能量,甚至是爸爸媽媽都給不了她的。
她不知道這感覺是什麽,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風輕柔吹過皮膚的感覺,涼絲絲的。
想着,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晏晏你愛我嗎?”
沈宴喝可樂的動作一僵。
溫雅眨巴着眼又問:“愛嗎?”
沈宴身體僵了好久好久,眼睛一動不動盯着那輕柔湧動的音樂噴泉,此時泉水裏放着那首很著名的世紀音樂:永恒之愛。
水随着節奏起伏。
他的心跳也随着節奏在跳動。
他怔愣大概有十幾秒的時候,後,慢慢的放下手,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下口中那一口冰涼的可樂。
“愛。”他自然而然的吐出這個字。然後扭頭看向溫雅,跟那雙純潔的眼睛對視,認真問:“那姐姐呢?”
他期待很久的事情現在發生了,他以為他會緊張得咳嗽,緊張得臉紅心跳,緊張得語無倫次,可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卻在意外自己竟如此淡定。
如果問他有沒有緊張。
是有的。
但不是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是在期待回答的時候。
溫雅被反問懵了。
她不知道。
沈宴再次吞咽了一下,眼神小心翼翼的:“不愛麽?”
溫雅搖搖頭,如實回:“抱歉晏晏,我也不知道。”如果是那兩位老人之間的愛的話,她不敢肯定,因為她體會不到那種感覺。
這回答讓沈宴有那麽一些些不甘心,他向前一步,靠近溫雅。
如若是換作其他女生,這個距離她們該臉紅了,但溫雅巋然不動,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
沈宴說:“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發現你愛不愛我。”
溫雅歪頭:“嗯?”
沈宴盯着她嬌嫩的粉唇,溫雅剛剛才喝過可樂,此刻唇瓣上還沾着一些些未幹涸得水漬。
像糖果般誘人。
沈宴低下頭去靠近她:“親一下就知道了。”
溫雅站的筆直,沒拒絕,她也很想搞清楚對晏晏是什麽感覺。
沈宴比她高,親她的時候要微微彎下身子。溫雅眼睛睜得很大,看着他一張俊臉靠近,不知為何,心口忽然發熱得厲害。
沈宴的唇停在她唇前,卻并沒有落下那個吻,只用一雙帶着一絲難過的深情眸觀察她臉上的神情。
那張白淨漂亮的臉上,還是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沈宴就算在不甘心,此刻也得甘心。
他嘆了一口氣,站直身體說:“姐姐不愛我。不過沒關系,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姐姐千萬別覺得對我愧疚什麽的,我看得很開的,還能跟姐姐相遇我已經很開心了……”
溫雅站在原地還沒回過神,腦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沈宴在那裏對着天空傷春悲秋半天,溫雅壓根沒聽進去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感覺她的腦子像是漿糊,晏晏靠近得時候,就變得一片空白,心也跳得好快。
她是不是生病了?
想着,她捂住心口,試圖用手安撫胸口那顆躁動不已的小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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