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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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造成了溫雅情感方面的自閉,被常年累月壓抑的自由,讓她不知道什麽是愛,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愛人,總給人一種疏離冷清,不接地氣的感覺。
但同時也賦予她以及超與常人的感知力,和共情力。
溫雅的眼淚剛掉出來就被何珍珠擦去,何珍珠很感動,也紅了眼眶,說道:“溫雅謝謝你這麽同情我,我真的沒事了,摔斷腿的那段時間的确不好受,但我現在有別的夢想,所以也就不難過啦。你也不難過好不好?”
說着她拉起溫雅的手說:“而且我的好朋友會跳芭蕾,我看我的好朋友跳,就跟我自己跳一樣開心。”
她快把其他女孩也說哭了。
周盧靜:“珍珠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徐依然:“是呀……珍珠你好可憐……”
眼看溫雅眼淚又要掉出來,何珍珠連忙找到天鵝湖的曲子,轉移話題說:“好了好了,我要放曲子了,你們退遠點給溫雅留空間。”
女孩們聽話的退遠了些。
何珍珠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
熟悉的天鵝湖的曲子婉轉悲戚的響起,溫雅就跟某個開關被打開了似的,立刻站直身子。
又像擰了發條的人偶慢慢的揮動手臂踮起腳尖優雅的舞動起來。
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徐玉說:“一旦舞曲響起,你就必須要以最好的狀态進入角色,把你最好的狀态呈現給觀衆……只要舞曲沒有結束,臺下沒有觀衆,你也要跳到曲子結束,這是對舞蹈負責,也是對你自己負責。”
溫雅:“好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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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湖的音樂在籃球館回響。
穿着緊身牛仔褲和白衣背心的少女在籃球館明亮的地板上偏偏起舞,她沉浸在天鵝湖悠揚的曲子裏。
時而哀怨低頭,時而優雅仰頭,纖長的脖頸真如天鵝一般高貴,腳尖一點一落,修長的腿時而在空中跨越,時而原地翻轉,如被壓彎的花莖,一針,一針,緩慢地,優雅地旋轉。
她與曲子融合在一起,演繹着一個悲戚,哀怨,又有些唯美的故事。
太美了。
美得幾個女孩差點忘了呼吸。
窗外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雨,課鈴聲響起也沒讓幾個女孩從溫雅優美的舞姿裏出來。
她們好似跟着那只原地起舞的天鵝一起在舞動,忘了時間,只感覺到內心一顆萌萌發芽的種子被溫雅引動,意識随她一同起舞。
看得她們的雞皮疙瘩一層層浮起,眼睛也在閃閃發光。溫雅就是有這樣鼓動人心的力量,她有時候甚至不需要說什麽,只是站在那裏,就是一個多數女孩的标杆。
二樓不知何時來了人。
是被大雨趕着來的體育生,還有班級裏其他同學。時間很巧,也很妙,大家都目睹了這場優雅美麗的獨舞。
沈宴靜靜的站在二樓看着,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溫雅這麽放松且輕盈的起舞。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溫雅跳芭蕾了,溫雅當時認床做噩夢的時候,就經常夢游爬起來跳舞。
但這麽放松靈動的狀态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不過他來晚了,也只看一分鐘左右,曲子便結束了,但還是引起了其他人不小的轟動。
沈宴拍了拍邊上看愣的周振,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閃動着眼眸,激動的說:“丢一瓶水給我。”
周振反應過來,丢給他一瓶水,沈宴立刻拿着水往樓下跑。
期間有人在邊上看着,滿眼通紅且不甘心的看着他滿懷熱忱的跑向一樓那只正在行謝幕禮的天鵝。
就在幾分鐘前,她也這樣滿懷熱忱的跑向他,可是卻沒被他看過一眼,就好像她是空氣似的。
周美嬌塗滿美甲的手狠狠的捏緊礦泉水瓶子,似乎想要把礦泉水給捏爆了,那淩厲怨恨的氣場,把周圍同行的女孩吓得連連後退。
周美嬌不明白為什麽沈宴會這麽瞧不起她,她真的覺得自己不比溫雅差多少,也比溫雅早追沈宴,情書寫了一封又一封沒有回應,送出去的巧克力也會被完完整整退回來。
每次沈宴訓練結束她也是第一個跑到他面前遞水的,而那個溫雅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她可以等沈宴放學,炎熱的夏天,站在校門口一等就是幾個小時,也可以面對他的冷臉笑着迎上去,為他做盡所有奉獻自我的事情,一次又一次。
明明她才是對他最好的那個人,為什麽他一點兒也不感動?就因為長相?
她承認溫雅長得是比她好看,比她白,腿也比她長。可是她也不算太差,她也是有很多人追的,被人衆星捧月遞過情書的。
想着,畫面中沈宴已經奔向了溫雅,像個小孩似的來到她面前,給她遞去一瓶水,笑得非常陽光燦爛,周美嬌還從來沒看到過沈宴對她這麽笑過。
“姐姐,喝水。”
溫雅看到沈宴也開心的像個孩子似的笑了:“晏晏你怎麽來了?”又看他滿頭是汗,就問:“你去做什麽了?怎麽熱成這個樣子?”
沈宴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臉,說:“剛剛在操場外面做體能訓練,本來還要訓練其它項目的,但是下大雨了,老師就讓我們來籃球館訓練。”
沈宴擰開礦泉水瓶遞給她:“先喝水。我剛剛看到你跳舞了,真的很好看,可惜,沒看完整。”
溫雅搖搖頭:“晏晏喝吧。”她感覺沈宴比她累多了。
……
二人說話間,何珍珠她們快笑開了花兒,因為她們看到了上面周美嬌一張鐵青的臉。
“看吧,長得好看就是通關卡,就連沈宴都得倒貼着遞水。”周盧靜說。
徐依然附和點頭。
何珍珠不認同這個說法,她分析了溫雅跟沈宴之間的相處模式,說道:“他們兩個沒有誰倒貼誰的說法。沈宴對溫雅很好,溫雅對沈宴也不差,而且他們還住在同一屋檐下,關系要比其他人親切,自然要好……你們看周美嬌長得不好看嗎?好看的。在溫雅來之前她不也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倒追沈宴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但是沈宴看都沒怎麽看她一眼,所以啊,你說沈宴看臉,我覺得不太認同。”
周盧靜:“嗯……那是什麽原因呢?為什麽沈宴喜歡溫雅不喜歡周美嬌?”
何珍珠聳聳肩:“這我哪知道,我戀愛都沒談過,估計只有沈宴自己知道了。”
……
“沈宴!”體育老師喊了一聲:“幹嘛呢??老子還沒走呢!你當老子面早戀??是不是想讓我們告訴你們班主任啊??”
“哈哈哈哈……”
體育館爆發出體育生們的笑聲。
沈宴聽到笑聲耳朵一紅,把水塞到溫雅手裏,對溫雅說:“姐姐我要去訓練了,等會訓練完我就來找你。嗯……”
他似乎有些舍不得離開,忽閃着濕漉漉的眼睛,說:“要是有別的男生要你手機號和微信號,你可千萬別給,我會難過的。”
溫雅不明白:“為什麽難過?”如果有人願意主動交朋友,她一定不會拒絕的,下山一趟不容易,她非常想交各種各樣的朋友。
沈宴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明明有些事情都已經把窗戶紙捅了又捅,已經沒紙可以捅了,敞敞亮亮的,所有人都看得明白,但只有溫雅不明白。
在溫雅的關系模式裏,沈宴始終是她的好朋友,好弟弟,是家人,是她靠近就很舒适的人。是要比其他人更重要一些的存在,就跟爸爸媽媽在她心目中一樣。
“我……”沈宴忽然不知道怎麽說了,一個字卡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完:“抱歉姐姐,是我自私了,你願意跟誰交朋友都是你的事情,主要是你開心就好。”說完他轉身跑了。
沈宴跑得很快。
對于有些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他總是習慣性的逃避。
溫雅還想問什麽,可是沈宴根本不給她機會說出口。不知道為什麽,她剛剛在沈宴臉上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憂郁和難過。
沈宴的情緒帶動她的情緒。
溫雅秀氣的眉眼間肉眼可見的出現一絲憂郁,朋友們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圍上去詢問。
周盧靜:“溫雅你怎麽了?”
徐依然:“沈宴惹你了嗎?你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
“沒有。晏晏沒有惹我,我沒有要哭。”溫雅如實回答:“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何珍珠:“什麽事情?”
溫雅看向沈宴離開的方向,那裏還能看見沈宴在做體能訓練,訓練時的沈宴目光非常堅毅,跟他平時愛撒嬌的樣子截然相反。
“晏晏他好像有什麽心事,每次想跟我說什麽又說不出口。”溫雅看向女孩們:“真的,我能感覺到晏晏不開心,他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幾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噗嗤笑了。
何珍珠湊上來,像偷腥的貓那樣眯着眼,說:“溫雅,你不是做錯了……”
溫雅:“那是?”
女孩們笑得更好玩了。
徐依然接話說:“你呀,是偷走沈宴的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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