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佛曰(三)
忽視掉整個房間叽叽喳喳的“這個人居然弑佛”。
林暮颠了颠手中的黑鐵戒指,近乎不屑的問道:“這有什麽用?”
注意到林暮的動靜,秋笛順着聲源來到林暮身邊,輕聲詢問:“什麽?”
林暮這才反應過來,她有眼鏡,但秋笛沒有啊,秋笛自然什麽也看不見。
就在她要伸手去拉秋笛的時候,她的手被秋笛準确無誤的牽住了。林暮突然有些懷疑秋笛是不是真的看不見了。
“阿暮?”
林暮趕緊回神:“是我,我們出去說吧。”
“好。”秋笛乖乖應道。
林暮牽着秋笛就往門那走,途中還面無表情的削掉了好幾只手。
一開門,就看見了整個走廊上密密麻麻的傀儡和三位混在其中的男性隊友們。
看來梁不染和邵恬已經觸發任務了。
五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做好了決定。
可就在她們動的那一刻,傀儡們像是聞見了肉香的餓狗,齊刷刷的擡起頭來盯着林暮和秋笛二人。
……媽賣批?
林暮将蛇戒塞到秋笛手中,自己則将利刃握緊了幾分。
既然是武器,那應該能起一點保護的作用吧……
事實上,蛇戒比林暮想的要有用的多。
在林暮奮力砍出一條血路的時候,秋笛只是将蛇戒指向某個傀儡,蛇戒裏就飛出了一條極細的黑蛇,直接從傀儡的五官裏鑽了進去,傀儡就突然停下,不再動彈。
林暮直接把傀儡的屍體堆在兩邊,給她和秋笛清出了一條通往劉一馳房間的路。
被兩邊屍體分別擋住的三人:“……”
在他們和傀儡一起爬人山之際,林暮和秋笛已經進了劉一馳的房間。
秋笛還很會做人的帶上了門。
好不容易爬進來的三人:“……”
就在他們瘋狂在心裏吐槽的時候,林暮拉開了一條小縫。
嗯,也不是很不會做人。
三人懷着勉強被安慰到的心進了房間。
房內梁不染正在和劉一馳争奪,這是大家都不曾遇到過的場景,一向只有任務者對夢主言聽計從,從沒出現過任務者和夢主叫嚣的。
邵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為難,她想要勸梁不染冷靜點,但又不太敢在此時上前和梁不染說話。
再一看林暮和秋笛,俨然是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梁不染的聲音傳遍每個人的耳中:“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劉一馳連動一下都很吃力的樣子,卻還是仰着頭和梁不染對峙:“這是我的夢!你們就應該完成我布置的任務,而不是在這裏和我讨價還價!卑賤的任務者!”
梁不染哈的冷笑了一聲:“你這麽厲害還不是要靠我們這些卑賤的人完成遺願。”
“麻煩做死人也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咯噔。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都不由咽了口口水。
梁不染也太敢說了。
劉一馳明顯也被梁不染氣的不輕:“粗魯的任務者!”
鄭用突然笑着發言:“咦,難道你死之前不是人嗎?為什麽一直管我們叫任務者,做個夢也很了不起嗎?”
語氣嘲諷意味非常深。
林暮看着劉一馳黑如鍋底的臉默默想,她的隊友脾氣都很差啊。
“你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完成任務!而不是在這裏無禮的冒犯我!”單聽劉一馳的話其實非常有威懾力,但因為劉一馳一副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的樣子,看上去真的非常好欺負。
所以李歐笑眯眯的說:“夢主大人。”
劉一馳一愣,明顯沒想到在這群人中還有個會這麽叫自己的。
可還沒等他舒坦幾秒,李歐就說:“我們可以提要求吧?”
劉一馳:“……?”
???他什麽時候說可以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劉一馳不會理會的時候,李歐一直笑眯眯的盯着劉一馳,劉一馳咬牙切齒道:“什麽要求?我只給你們一次提要求的機會!”
這是林暮第一次知道,原來任務者是可以向夢主提要求的。
但她又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夢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固定規則。一看就知道,李歐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他們讨論了一下,最終決定把礙事的傀儡扼殺。
劉一馳閉了閉眼,兩秒之後他說:“我答應你們的已經做到了,接下來你們可以去完成我的遺願了吧?”
鄭無打開了門縫,朝外看了眼,然後轉過頭來對大家點了點頭。
林暮和邵恬走在人群最後,林暮不由得側頭看了眼這個一直以唯唯諾諾的性格出場的隊友。
怎麽會選擇走最後呢?
邵恬注意到林暮的視線,對着林暮笑了一下。林暮也禮貌性的笑了一下。
在走廊上,梁不染把劉一馳的事敘述了一遍:“劉家非常迷信,劉一馳是劉家老來得子,被捧在手裏的同時也被認為是佛的恩賜。因此,劉一馳從小就被父母洗腦,什麽佛祖第一大。
其實這也沒什麽,但劉一馳小時候非常調皮,所以他一犯錯,劉弗就把他鎖在樓下那間房間裏,跪拜佛像。也是因為這個,劉一馳非常厭惡父母口中的神佛。”
“劉一馳慢慢長大了,離家去外國留學,本就厭惡神佛的他經過外國開放的思想,回到家後他更是不信這一套了,就連給他接風洗塵拜佛祖他也沒去。這讓劉弗非常不滿。父子間的隔閡在這初露鋒芒。”梁不染一邊說,一邊還講解一下自己的認知。
沒有人要發表意見,于是她繼續說:“某天,劉一馳喝的酩酊大醉回來,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劉家上下都睡了,他摸黑上了樓,他沒有進自己的房間,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梁不染頓了頓,然後看向秋笛,“也就是秋判她們進的那間。劉一馳說那間房間裏都是死人,是真的嗎?”
一般不會有人懷疑夢主的話,梁不染算得上是個很有防備心的人了。
秋笛點了點頭,梁不染才繼續說:“劉一馳被那一幕吓破了膽,直接昏了過去,發了整整三天的燒。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在被灌藥,後來經他證實,是香灰和石灰熬的藥。”
“他不會是因為長期喝這種藥才癱瘓的吧?”鄭用問道。
“可是,光是香灰和石灰,怎麽會有這樣的作用?”李歐補充。
梁不染沉默了一下:“其實,那石灰是從佛像上刮下來的,劉一馳也不算完全癱瘓。”
“死于他殺?”一直沒說過話的鄭無突然問。
梁不染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劉一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目前他懷疑是佛像的問題,所以想讓我們把佛像搬到他面前來。”
“這不可能。”李歐馬上否認了。
梁不染也是這麽認為的。
那尊佛像三米多高,而且還占地面積很大,就算不是實心的,光憑他們幾個根本不可能搬的動。
秋笛回過頭看了眼林暮,卻發現林暮根本沒在看自己,而是盯着跟在梁不染後面的邵恬不知道在想什麽。
秋笛說道:“先去佛像那看看再說吧。”
“暫時也沒別的辦法了。”幾人擡步往樓下走。沒了傀儡的阻礙一切都方便多了。
秋笛不留痕跡的來到了林暮身邊,用着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怎麽了?”
林暮将眼神收回來,聲音也自覺放小:“阿笛,你覺不覺得這個邵恬有點奇怪?”
秋笛聞言,将視線投到邵恬身上,半響才說:“怎麽說?”
林暮眯了眯眼,面不改色的說:“我的直覺。”
“……直覺?”
“嗯。”林暮沒繼續說這個,“有沒有可能,再一次出現鈴鈴和铛铛裏的情況,比如,有一個人需要背着其他隊友單獨完成一個任務?”
秋笛沉默了,然後她認真的說:“沒有可能,鈴鈴的情況是屬于夢的纰漏問題,夢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再一次出現。”
林暮回望秋笛,喃喃道:“是我想多了?……”
頭頂突然被按住,林暮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被揉亂了,才聽見秋笛說:“也不一定。”
秋笛的聲音近了幾分,耳尖上的灼熱氣息讓林暮清晰的明白兩人此時的距離有多近。
林暮很沒出息的紅了耳朵。
一切都被秋笛收進眼底,她勾了勾嘴角,往後退了退。
林暮偷偷呼了口氣,還以為秋笛一無所知。
七人小隊來到之前的佛像屋裏。
一節三十厘米長的小石柱靜靜躺在地上,大家順着那個方向往上看,沒一會就發現了那石柱是佛像的手指。
鄭用:“年久失修?”
鄭無用一種看傻逼的樣子看自家弟弟:“你家石像年久失修斷掉的切面會這麽平整?”
鄭用被自己哥哥怼了也不生氣,嬉皮笑臉的說:“要不哥你買個來讓我做實驗?”
鄭無:“滾。”
“……嘤嘤嘤,歐歐,你看哥哥,欺負人。”鄭用轉身投入李歐的懷抱。
李歐笑眯眯的說:“我也不會出錢給你買哦。”
鄭用:“……”
斷指的罪魁禍首林暮:“也不是沒有可能是年久失修。”
鄭用立馬把視線放到了林暮身上:“審審真是睿智!”
感覺自己被罵了又感覺自己占了便宜的林暮微微一笑。
梁不染全場智商在線:“林審,我記得你們之前來過這個房間?”
林暮沒有猶豫:“是,我們來過。不過我們來的時候這個手指就在這了。”
梁不染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秋笛領會林暮的意思。
林暮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更不想告訴一個自己正在懷疑的人任何有用的消息。
既然阿暮要演的話,那她也一起好了。
于是秋笛說:“劉弗在我們之前應該是沒有進來過的,不然我們提斷指的時候他反應不會那麽大。”
梁不染沉吟了一會,似乎對秋笛的話非常相信:“你說的沒錯。”
秋笛敷衍的點了點頭,看向林暮。
林暮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秋笛很努力的壓下了上揚的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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