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佛曰 (完)
就在大家繞着佛像走的時候,林暮注意到了看似用心在觀察佛像,實際上一直在偷看別人的邵恬。
如果不是因為一直盯着她看,林暮也不會注意到她的行為。
邵恬實在太警惕了。
盡管林暮已經很謹慎了,但還是被邵恬撞到了兩次。
從一開始的勉強微笑到最後的撇眉,邵恬已經開始對她懷疑了。
林暮突然說道:“邵恬你站那麽遠能看清佛像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到了邵恬身上,也發現了邵恬的确比他們每個人都要站的遠一些。
邵恬一頓,委屈的表情加上小聲說話,看上去倒真是楚楚可憐。
“我覺得佛像好詭異,我有點害怕,可以離遠一點嗎?”
說着,還看着林暮特意補了句:“我視力很好的,不會拖後腿的。”
仿佛是林暮在欺負她。
林暮聳了聳肩,突然拉着秋笛也往後退了一大步,似笑非笑的說:“我視力也很好,那我也站遠點看吧。”
“你別說,站遠一點看的确是能看到更多呢。”此話一出,本來圍着佛像的人也都退了好幾步。
邵恬裝可憐的臉一僵。
林暮看她的眼神明顯是試探,可林暮為什麽要試探她?是因為林暮發現了什麽?
邵恬咬了咬牙:“其實也不用離這麽遠吧,這樣很多細節我們就看不……”
林暮直接打斷了她:“你們看這佛像的頭是不是有點奇怪?”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林暮勾了去,甚至為了能看清佛像頭而站的更遠了一點。
邵恬:“……”
本來這就算了,邵恬沒想到林暮突然又回過頭來和她說話:“邵恬?你剛剛說要過去看看?”
“不,我沒說……”邵恬緊忙否認。
“是嗎?我怎麽記得我聽到了,判判你聽到了嗎?”林暮裝作無辜的撓了撓頭,又去問身邊的秋笛。
秋笛努力無視那個“盼盼”,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聽見了。”
林暮做作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不是害怕一個人過去啊?要不然我陪你?”
邵恬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一聽到林暮說陪她過去,她又裝作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說:“麻煩你了,我想過去看看,但是又很害怕,你陪我的話我肯定就不怕了。”
林暮走到她身旁,笑嘻嘻的說:“那也不一定。”
邵恬一時間沒明白林暮的意思,林暮也沒有要解釋的樣子,直接朝着佛像走了過去。邵恬跟在後面,和林暮的距離還是有一些遠。
林暮目色一禀,她沒有回頭看邵恬,但她知道邵恬跟過來了。
邵恬走到林暮身側,語氣聽上去很緊張:“林審,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聞到了,怎麽?怕我聞不到啊?”林暮看着邵恬的眼裏都是戲谑。
邵恬一愣,撇了撇眉:“我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你了,你要對我有這麽大的意見。”
“啧。”
林暮發出一聲不耐煩的語氣詞,另一只手直接擡起來對着邵恬的腦袋。
那只手上帶着一個黑色的戒指。
邵恬握着一把小刀的手頓在了空中,她本來是想要通過和林暮說話,分散林暮的注意力,從而殺掉林暮的。
“……你怎麽發現的?”邵恬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更加沒有之前那種膽怯的神情。
林暮一只手摸下巴,一只手指着邵恬的頭,她語氣帶笑意:“嗯……如果說是直覺,你應該不會相信吧?”
出乎林暮意料的,邵恬沉默了一會,居然說:“我相信,能夠對自己的直覺毫不懷疑也算是你實力的一部分了。”
林暮點了點頭,戒指離邵恬的臉又近了近:“謝謝誇獎。我很想知道,是誰給你發布了任務。”
是誰給你發布了害死自己隊友的任務?
“任務……”邵恬将這個詞咀嚼了兩下,用一種鄙視的神情看林暮:“你居然把我當成了愚蠢的任務者?”
林暮大腦白了一瞬間。
邵恬不是任務者,不是他們的隊友。
“……那你是什麽?”
邵恬咧嘴一笑:“我們不是交過手嗎?”
“你是那尊佛像!?”這是真的超乎林暮的認知了。
“哎呀呀,你還拿走了我的本體呢,怎麽可以把我忘了呢。”
邵恬的語氣變的很詭異,說這話的時候她伸出手在林暮那只帶了蛇戒的手指上摸了摸。
林暮對于邵恬的接觸感覺很惡心,她抽回自己的手,明白蛇戒對邵恬沒有任何作用。
“真無趣啊,我只不過是想和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幹嘛要那麽激動呢。”
開個玩笑?開個玩命的玩笑?
“膽大又狂妄的人類,竟然妄想一人把我打倒。”邵恬嗤笑了一聲。
二人就此打了起來。
在別人的眼裏她們沒有說過話,林暮突然擡起手對着邵恬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結果當他們圍過去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根本無法靠近二人。
林暮和邵恬就像被一堵無形的牆圍了起來。看得見但摸不到。
“喂喂,無禮的人類,你這把刀到底是哪裏來的?”邵恬一邊躲一邊還不忘騷擾林暮。
“其實我一直不信你們這種虛假的東西。”林暮突然說。
邵恬一愣,不明白林暮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但她還是接下了話茬:“所以呢,現在你信了?”
林暮一個假動作晃過了邵恬,将刀刃直直插進了她的胸口裏。
邵恬的身體逐漸變成了石頭,然後化成了石灰。
林暮淡淡道:“不,我還是不信,像神佛那樣虛幻的東西,給人點心理安慰還行,真的靠它而活?太可笑了吧。”
給予林暮回應的是巨大佛像的碎裂。
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跑!”
林暮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股熟悉的氣味包圍了。
林暮呆呆愣愣的看向秋笛的背影。
等到大家都逃離了這個房間後,大家發現梁不染不見了。
李歐道:“梁不染沒出來。”
咚!
又是一聲石塊落地的聲音。
幾人又再次轉身跑進了室內。
梁不染正在奮力搬石頭,石頭下壓着的人正是消失不久的邵恬。幾人上去一起幫忙搬石頭,待到成功救出邵恬的時候。
梁不染沖到了林暮面前,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很生氣:“你為什麽那麽對邵恬!?”
秋笛再一次擋在了林暮面前,她的眼神很冷:“那不是邵恬。如果林審不殺了那個人的話,我們接下來會怎麽樣誰都不知道。”
林暮眨巴眨巴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
腦子怎麽一碰到阿笛就下線呢。
“我們現在都知道不是,可當時她怎麽就知道不是!萬一她殺錯了呢!”梁不染一時間還是無法放下芥蒂。
林暮咳了咳嗓子,道:“不會殺錯。”
“你怎麽知……”
“我就是知道。”
梁不染與林暮對視,一個憤怒,一個坦然。
良久,梁不染狠狠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邵恬。
在林暮和梁不染對峙的時候,其實她無意識的揪住了秋笛的裙角。表面上絲毫不懼,實際上背後吓的揪衣角求安慰。
一個小時前。
秋笛從林暮耳旁退開,等林暮冷靜的差不多時,又再次湊上去。
林暮被秋笛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怎……怎麽了?”
“其實,剛剛進了劉一馳的房間我就聞到了一股很重的供香味,晚一直以為是劉一馳身上的,但一直到現在。那股味道還在。”
林暮一頓,側頭看向秋笛。
二人對視了十秒之久,最終肯定了下來。
那味道一定出自邵恬身上。
回到現在。
殺死了佛像,可夢境并沒有破碎。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了劉一馳的發布的任務。
李歐欲哭無淚:“不是吧,不會真的要把佛像搬到劉一馳面前才算完事吧?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我們現在給他做一個吧?”
梁不染面色不虞,手裏正拿着骨珠,打算喂邵恬吃下去。
聽這話,她嘲諷道:“這不得問我們的大英雄怎麽辦嗎?她這麽有勇有謀。”
氣氛尴尬了起來,因為是自己提起的話題,攤子還是得自己來收,李歐讪讪道:“審審這不也是為了我們呢嘛……誰有想法嗎?”
林暮站在秋笛身後不發一言,那樣子看上去當真是受了委屈。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大家才想起來林暮和秋笛是他們七人裏的妹妹了。
鄭用也幫着打圓場:“小姑娘做事難免有些莽撞嘛,梁不染你大方點嘛。”
梁不染呵了一聲:“在人命上莽撞?年紀小不是理由。”
就在他們各執一詞的時候,林暮突然說:“如果是要佛像的話,他也沒說是要完整的吧?那我們搬一塊佛像身上的石頭給他應該也可以吧?”
這話是對秋笛說的。
秋笛微微垂目看她,用鼻音答應道:“嗯。”
有點溫柔和寵溺的味道。
林暮的聲音不小,大家耳力又都不差。
剛剛在為了林暮争辯的三人:“……”
合着我們為你吵來吵去,你自己在那置身事外?
就這樣,每人各揣一塊佛像碎石,來到了劉一馳房間。
劉一馳的眼神掃過背着邵恬的梁不染,又掃過三人組,再落到林暮和秋笛身上。
“佛像呢?”劉一馳的語氣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李歐剛要開口,劉一馳就瞪着他說:“你給我閉嘴,我一點也不想聽你這個狡猾又惡心的任務者說話。”
李歐:“……”
“嘤嘤嘤,用用,你看他,他欺負人。”
鄭用很給面子的配合了他:“不生氣啊,他嫉妒你長得帥呢。”
劉一馳:“……”
“你們到底有沒有把佛像帶來!”
“只要是佛像?”林暮問。
劉一馳仿佛篤定他們搬不來佛像,點了點頭:“沒錯,只要是佛像就行!”
聽他這麽一說,六人齊齊把石塊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擺在劉一馳的床上,梁不染還不忘把邵恬口袋裏的石頭拿出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劉一馳在那些石塊上聞到了熟悉的供香味。
林暮有理有據:“既然你懷疑是佛像的問題,那把佛像搬來你肯定要毀掉,我們考慮你身體不便,就幫你把佛像炸開了。”
還補了一句:“是不是很貼心?”
劉一馳盯着那些石頭,青筋暴起的把七人傳送出了夢。
林暮仿佛聽見了劉一馳說:“我他媽第一次遇到這麽敷衍夢主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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