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的阿暮
林暮來到學校,卻沒有見到秋笛,她本以為秋笛只是來晚了。
給秋笛發了個消息才知道秋笛是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因為秋笛不在,林暮有好多話都沒人可以說,林暮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秋笛對她的影響已經大到了她們之間再容不下別人。
林暮這一天無聊至極,就在琢磨秋笛在幹嘛。
這一琢磨就發現了不對勁,她們經歷了夢之後身體體能都好上了不少,基本就是不可能受寒感冒發燒,既然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那秋笛又是為什麽身體不舒服?
她們明明完成了任務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琢磨到了放學就奔去了秋笛家。
學校到秋笛家統共有兩千米遠,林暮硬是花了八分鐘不到就到了秋笛家。
林暮一邊大喘氣一邊按門鈴。
門開的有點慢,林暮推測到秋笛是躺在卧室裏的。
果不其然,門後的秋笛正穿着一身睡衣,潮紅的臉上有着倦容,見到林暮她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她無奈道:“就知道你要來。”
“怎麽回事啊你,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林暮走進去關上門,扶着秋笛往卧室裏走。
秋笛乖乖順着林暮的意,有問有答:“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洗了冷水澡。”
其實林暮不太相信這個說辭,但她還是選擇相信秋笛,她把人重新塞回被子裏,兇狠的說:“給我乖乖躺着,我去燒水。你肯定沒吃過藥。”林暮篤定的語氣幾乎把秋笛逗笑。她無力的點了點頭。
水很快就燒好了,林暮一手拿杯子一手拿藥。
她沒費什麽力氣就把秋笛從被子裏撈了出來,這種事情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但深知夢的作用的林暮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想暗嘲自己一句金剛芭比。
将藥喂秋笛服下後,秋笛就開始犯困了,這是每一個病人共同的特征——嗜睡。
林暮看着秋笛睡着後,就匐在床沿上寫作業。每隔半個小時,林暮就測一次秋笛的體溫。
38度。
385度。
林暮看着秋笛不降反升的體溫,有些頭腦了,她估計普通的藥對秋笛沒有作用了,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發燒,大概和夢有關。
林暮靈光一閃,從書包內兜裏掏出了骨珠。那個人說了骨珠可內服。既然是夢的獎勵,應該可以對秋笛起作用。
林暮幾乎是肯定了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就把骨珠給秋笛喂了下去。沒有一秒的猶豫。好像骨珠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退燒藥,一點也不值得心疼。
骨珠的作用很快就顯示了,秋笛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皮膚的灼熱感也消失不見。林暮又給秋笛測了一次體溫。
363度。
林暮呼了口氣,不知道是出自什麽心理,林暮給林母發了條消息,說秋笛生病了,自己留下來照顧她。之後快速踢掉拖鞋,爬上了秋笛的床。
等到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林暮煮了兩碗清水面,兩人匆匆解決了晚餐。
此時二人已再無睡意,只好挑了部電視出來放着當背景音樂。她倆則坐在沙發上聊着天。
林暮随口問道:“你剛剛入夢了嗎?”
“沒。”秋笛很快就回答了。
林暮眼盯屏幕,道:“我也沒有,為什麽睡着了會沒有入夢呢?”
秋笛給出了答案:“前兩天一直沒想起來和你說,最開始的連續三次任務完成後,人是可以依據自己的情況選擇是否入夢的,但每五天必須入一次夢。”
林暮回過頭看秋笛:“頻繁入夢會有副作用?”
秋笛明白,林暮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沒有副作用。這一次發燒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什麽時候入夢的?”林暮問道。
秋笛沉默了一會才回答:“去年。”
林暮感覺太陽穴跳的她頭疼,但她沒再指責秋笛沒告訴自己。沒有必要,反而傷了和氣,她突然拐了個彎:“那你為什麽連續三天晚上都出現了。為了我?”
“是啊,為了你,畢竟你這麽笨,萬一出不來怎麽辦?”
秋笛的語氣輕松了起來,似乎對林暮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很高興。
林暮撇了撇嘴:“嘁,咒我。”
秋笛坐過去,靠在林暮肩膀上,她比林暮高上幾厘米,此時坐下來,兩人就差不多高了,靠在林暮肩上也不顯得奇怪。她語氣有些沉,聽上去很認真:“阿暮,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但你要知道,我不會害你。我會保護你的。”
林暮微微側頭,以保餘光可以看見秋笛,雖然只有小半邊臉的皮膚和濃墨的黑發,但林暮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她只知道自己這樣不難受,其他的她暫時都搞不清楚。
“我現在也很強好嗎?阿笛,我也可以保護你。”
秋笛低低的笑了幾聲。
兩人沒再說話,都看起了電影。這個電影走的是溫馨向,本來精神都還算不錯的兩人,在電影尾聲也犯起了困。
各自洗完澡後,兩人就上床睡覺了。
果然,一夜無夢。
林暮醒來的時候,秋笛已經醒了,正在做早飯。像這種悠閑的日子竟然顯得珍貴了起來。
明明只是過了短短三天,林暮的心境就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突然明白了那句話——平凡的幸福。
唉,還是平凡好啊。
林暮伸着懶腰起床了。洗漱完後,來到廚房看秋笛做早餐。
其實做早餐真沒什麽好看的,但林暮覺得秋笛做的飯,每一餐都很特別。
畢竟是能做出“奇特”味道的秋笛。
秋笛下了兩碗水餃,因為是速凍水餃,只要放進熱水裏煮就好了。所以味道不算難吃,哦不,是奇特。
林暮看着水餃,問:“阿姨這老是出差的,你是怎麽做到成功長這麽大的。”
“我會點外賣,你來了我才會自己做飯。”秋笛吃了一個水餃,回答道。
林暮:“……”
合着這還是自己的特權了!
林暮無奈低下頭,吃起了水餃。擱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接着屏幕亮了。林暮瞥了一眼,發現是一條添加好友的消息。
點開後一看。
【暮暮姐姐,我是程旭。】
林暮這才想起來,自己和程旭說過微信號。秋笛的眼神一直在似有似無的往這邊瞟過來。林暮暗自憋笑,不打算告訴秋笛。想逗逗她。
林暮特意把程旭的備注改成了小孩。顯得親密極了。和程旭聊了幾句後,就把手機大咧咧的放在桌上,也沒鎖屏。
果不其然……雖然林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肯定秋笛會問,但秋笛的确問了。
“誰啊?”秋笛裝作閑聊的語氣問。
林暮面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其實憋笑已經憋的不行了:“沒誰啊,就一小孩。”
“哦……”沒得到準确的回答,秋笛也沒有追問,表情淡淡的,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林暮就看着秋笛若無其事的收拾碗筷,等到秋笛來收拾自己這邊的時候,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林暮迅速把拿着手機的手移到另一邊,躲過了秋笛的手。
秋笛悻悻收回了手,面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林暮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抹眼淚,笑的秋笛耳朵都紅了,她才勉強止住。
林暮咳嗽了聲,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将手機聊天框的頁面滑到通訊錄,點進新的朋友,程旭添加她時說的話蹦進兩個人眼中。林暮揚起嘴角,看向秋笛。
秋笛也看着林暮,這樣的林暮像極了一只小狐貍。一只耍到了人便洋洋得意的小狐貍,可愛極了。
“阿暮。”秋笛喊她。
“嗯?”
“你真可愛。”
林暮笑嘻嘻的:“我知道。”
“打算什麽時候再入夢?”秋笛問。
林暮撐着腦袋,沒日常打趣秋笛:“最後一天吧。”
第五天的最後一天,下周二。
秋笛點點頭,收走了林暮的碗筷。
天快黑了的時候,秋笛的媽媽還是沒有回家,即使知道秋阿姨的工作很忙,她還是忍不住問:“阿姨怎麽還沒回來?”
秋笛寫作業的手不停,她伸出另一只手關掉了林暮的手機,這才答:“還在出差,她這次是團隊出差,要挺長時間的。”
秋笛是單親家庭,跟着媽媽。但秋笛的媽媽總是很忙,尤其是這幾年,林暮已經很少能見得到她幾面了。
“唉……阿姨真的要這麽拼嗎?”
秋笛提了提嘴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玩手機吧,我寫會作業。”
當天晚上林暮沒再留宿秋笛家,她踏着月色回家了。秋笛站在窗邊看着林暮輕快的步伐。
她想。林暮和夢的匹配度真的是相當高了,夢是用來給有怨氣的死人完成遺願的,參加的人必須要幫忙完成,而這個參加的人要知道死人生前的一些事,包括死因。
這些事大多都很悲涼和殘忍,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沒有感觸,不被影響。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夢裏的任務都不算太難,可是還會有那麽多人被做成傀儡。
而林暮,她會有感觸,但不會被影響,她很清楚的知道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她在夢中完成任務,可以很快就适應殺人。因為她知道,在夢中殺人只是任務。她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任務。但既然接受了這個任務,她就不會再有什麽節外生枝的情緒。
她分的太清楚了。
導致這讓她更加堅毅,看上去卻又像兩個人。
秋笛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窗臺,即使林暮的身影早已不見了,看着林暮離去的眼神也沒有收回。
她的阿暮太有趣了。她實在是不想放過任何和阿暮相處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骨珠:我以為我會是重要角色,沒想到我只是個退燒藥(撅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