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等會見
岑舟到底沒多說, 時晚也不好繼續問,飯後,時晚早早休息, 但是躺在床上後,就開始翻來覆去睡不着。
現代人的失眠十有八九是因為手機。
時晚抱着手機, 光發呆就發了半小時。
她先是搜索了晚上的機票,但是看着搜索列表的一串字,又嘆了口氣,她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然後再一次打開跟傅承遇的微信聊天對話框,卻看到上面的聊天信息在幾天前戛然而止,傅承遇似乎不喜歡手機聊天,她點進朋友圈, 只有零散的幾條轉發。
時晚想發條信息, 又猜測傅承遇到了沒, 或者現在是不是在忙。
思來想去, 時晚還是放下了手機,只是猶豫了幾秒, 還是發過去了一句“早點睡,晚安。”
沒有傅承遇在, 在這呆着也沒什麽意思。
時晚第二天回了家,休息了兩天,傅承遇只零散給她發了幾條微信,電話也是處于忙音的狀态。
時晚在家裏越呆越煩, 連時忠淩都看不下去了, 以為是她在家閑着沒事又看了什麽狗血電視劇。
第三天,時晚在家待不下去了,在家裏她就隔三差五看手機, 微信一響就以為是傅承遇,打開發現不是,她翻了翻微信,這三天裏,傅承遇只給她發了幾句早點睡,吃飯了沒,時晚認認真真回複後,那邊又沒了聲。
她心裏的猜忌逐漸冒出來,她又搖了搖頭,不管什麽情況,都應該是傅承遇親口告訴她。
于是,時晚上午閑着沒事去了練了會舞,跳舞不能休息太久,不然腿腳會生疏。
她換了練舞服,自覺壓腿,踮腳。
休息的空檔,趙洛初給她點了杯果汁,二人在角落休息的時候,趙洛初拍了拍她的手。
“怎麽?”時晚喝了杯果汁,冰涼的梅子汁順着喉嚨流下,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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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向琪不高興?”趙洛初有點八卦,“聽人說她早上還在更衣室哭呢!”
“哦,八成因為霍浔吧。”
時晚也懶得管這倆人的事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傅承遇的話,時晚的整個心态都變了。
“你說這何必呢,有句話怎麽說,你當小三,就有小四小五來綠你。”
趙洛初喝了口葡萄汁,正好外面傳來了一陣開門聲,伴随着急促的腳步,有人說,“姚老師,這麽急急忙忙地幹嘛去?”
“有點事。”
時晚也往外看了一眼,難得見到姚若雲這副匆忙的樣子,她向來都是優雅的,這次卻穿着高跟鞋小跑起來。
時晚想了想,好像是今天霍家晚上有個什麽晚宴。
所以才難得見到姚若雲這麽護腳的人穿了高跟鞋。
“我可能有點事情過幾天回來,這兩天你先讓大家練一下天鵝湖。”
姚若雲正好看見了任婧拿着手機進來,不管不顧地叮囑了一句,然後小跑着下樓。
任婧剛約會回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姚若雲就匆忙離開了。
她拿着手機推開門進練舞房,張蓓蓓問怎麽了,任婧也是一臉茫然。
因為姚若雲不在,頓時練舞房裏松散了許多,趙洛初戴着耳機看視頻,時晚喝完了梅子汁,打開微信,界面還是停留在早上的那條消息。
她問傅承遇,什麽時候回來?
這些天在忙什麽?
從早上八點,到上午十二點,沒有回複。
時晚并不擔心他會出什麽事情,起初也猜測是傅承遇忙,但很快時晚就覺得沒辦法敷衍自己,在忙也總能拿出幾分鐘來回消息吧?
時晚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她忍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給岑舟發了個消息問傅承遇回來了沒,岑舟說還沒有。
時晚深吸了口氣,給傅承遇撥了電話。
電話意料之內的沒接。
時晚繼續打,依舊是忙音。
時晚怎麽都沉不下心來了,明明已經确定了關系,為什麽可以不聲不響地消失這麽多天?
時晚覺得這件事不問清楚自己就睡不着了,于是索性給岑舟打了電話。
“時小姐?”
岑舟還在公司加班,因為傅總不在,最近需要整理的東西格外多。
“傅承遇在哪?”
岑舟聽見這個問題,擡手揉了揉眉心。
這兩天時晚隔三差五給自己打個電話,除了問傅總回來沒,就是問“你知不知道傅承遇什麽時候回來”。
而現在,幹脆問傅總在哪。
“時小姐,這是傅總的家務事。”
言下之意,他真的不方便告知。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一會就去公司找你,我不光會去找你,我還會一直給你打電話。”
“……”
岑舟覺得自己百口莫辯,真的不是他不肯說,而是傅總的家務事,岑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告知時晚,就算是傅總同意,那也應該是傅總親口告訴時晚。
畢竟那些事情,算不上什麽太愉快。
這些年,傅總也鮮少提及,只是每次回去的時候,傅總的心情總是肉眼可見的低沉,連帶着那幾天公司的人都不敢來上來。
岑舟想到了什麽,嘆了口氣。
傅總的家世,他也是只知道一點。
“岑舟,你要是……”
“叮鈴鈴——”
桌上的內線響了起來,岑舟夾着手機,又不好直接挂斷時晚的電話,他拿着手機,往座機上看了一眼,看清楚了號碼,岑舟趕忙對時晚說,“時小姐,您先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OK。”岑舟沒挂斷,就是還有繼續說的餘地。
時晚默默松了口氣,但是心口依然像是堵着一塊大石頭。
岑舟将手機放到了桌上,然後保險起見按了麥克風靜音。
“傅總。”岑舟小心翼翼。
“怎麽手機打不通?”傅承遇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疲憊。
“這兩天時小姐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問您什麽時候回來。”
岑舟趕忙回答。
傅承遇沉默了一會。
岑舟以為是傅承遇不想提及家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這周財務部送來了報表需要您回來之後簽字,新産品組的宣發還有一點小問題……”
“時晚問了很多次?”
傅承遇打斷了岑舟的話。
岑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也沒多少,就是一天一個電話三條信息……”
傅承遇那邊又安靜了一會。
“傅總,您要是不想告知她的話,我也會暫時瞞着她的。”
“你說……”
“啊?”
“算了。”
傅承遇似乎想說點什麽,話到了口邊又咽了回去。
岑舟也安靜着,等着傅總說什麽。
“幫她買張機票過來吧。”
岑舟拿着話筒,看到手機的屏幕亮起,時晚隔着手機叫了一聲,“岑助理,您還在嗎?”
然後,岑舟就聽到了傅承遇說了這句話。
像是嘆氣。
“好,那我給她訂最近的票。”
“嗯。”
岑舟挂了電話之後,然後迅速地打開了網頁查看了機票,發現正好兩個小時後有一班,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了手機問,“時小姐,我回來了,您現在方便嗎?我是指直到未來三天內。”
“方便啊,怎麽了?”
時晚下意識地回了,然後腦子裏想到了舞團最近練習的事兒——
姚若雲不知道有什麽事走了,請假倒是好請多了。
“那我幫您訂一張兩個小時後去舒城的機票,您看可以嗎?”
“傅承遇在那?”
“是的。”
“好。”
時晚回答完了之後心裏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傅承遇在那裏做什麽,也不知道要在那裏呆多久,但是她隐約地直覺,這裏或許有着傅承遇一直以來不願意說的事情。
岑舟答應了一聲,然後問,“一會我送您去機場?”
“不用,你把機票發給我,我自己打車過去。”
“好,”岑舟叮囑說,“下了飛機之後我會安排一個司機去接您,要去的地方可能有點遠,要再坐兩個小時的車。”
“好。”時晚攥着手心,好像感覺是在完成一件什麽大事一樣。
岑舟還叮囑了些,比如帶些穿着舒服的衣服和鞋子。
時晚應下後挂了電話,舒城……
舒城……
時晚聽說過這個城市,是臨省的一個地級市,不知道怎麽,時晚聽到這兩個字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舒城……
舒城……
之前舞團聚餐的時候,姚若雲說自己的老家就在舒城。
關于姚若雲,時晚對她有着對老師的尊敬,她已經五十多歲,但是保養的極好,加上常年跳舞,皮膚緊致,看起來很年輕。
對于姚若雲的私生活,時晚并不八卦,只是偶然聽幾個學生打趣問姚若雲有沒有孩子的時候,姚若雲總是一笑了之。
時晚又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傅承遇的時候,傅承遇把自己送回時家,回的是霍家的別墅。
而姚若雲又是霍老爺的再婚妻子——姚若雲很低調,從不在外談起自己的私生活,時家和霍家是世交,時晚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但是她也從沒有在外跟別人提起過。
傅承遇為什麽會在舒城?
姚若雲也在今天匆匆忙忙的離開……
時晚腦子裏一團亂麻。
她收拾了點簡單的行李,舒城是個臨海城市,夜晚風涼,時晚帶了幾件風衣和長褲。
父母都不在家,時晚拎着小箱子下樓的時候,保姆看到了她,不免問道,“小姐,這麽晚了,您要去哪?”
“我有點事去朋友那裏,你跟我爸媽說不用擔心,我應該一兩天回來。”
“好。”
時晚從別墅區出來,打了輛車去機場。
路上,岑舟将機票的號碼都發給了她。
時晚在路上看着手機,傅承遇遲遲沒有給自己發消息,時晚想了想,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等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