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醋了吃醋了???……
時晚等了半個多小時。
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21:09分。
時晚坐在椅子上,只覺得周身發冷,鼻頭都涼涼的,時晚套上了趙洛初留下的外套,然後伸手揉了揉鼻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大門那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聲。
時晚的聽覺還算是比較敏銳,她屏住了呼吸,只聽到沉穩的腳步聲由外走進來。
時晚扭頭看。
傅承遇站在門口。
颀長的身影被淡光籠罩着,看不清他的面龐。
他單是站在那裏,便有一種清矜貴氣的氣場。
時晚眯了眯眼睛,他身上依舊是筆挺的西裝外套,長褲熨帖地包裹着修長筆直的雙腿,連襯衫的紐扣都一絲不茍地系着。
時晚卻笑了。
他還是來了。
時晚站起來,繞過了座椅,朝着傅承遇小跑過去。
“我就知道你會來。”
時晚揚着笑容,俏麗的鼻尖有些略微的發紅,連帶着聲音都似乎帶了一層淡淡的鼻音。
這滑冰場的場地一層都是真冰,而且為了維持場地,溫度也低。
時晚就只穿着一條裙子,外面那層薄薄的襯衫作用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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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麽?”
傅承遇擰眉,擡眸四下看——
牆壁上挂着氣球與彩帶,星星燈一閃一閃。
星點的暖色光被冰層折射,泛着碎鑽似的光。
傅承遇擡眸看了一圈,目光落定到時晚的臉上。
“你不是說我一時腦熱嗎?”時晚看着他的眼睛,那雙黑眸依舊深沉如夜,曾經屢次勸退她到口邊的話,但這次時晚沒怕,她一字一字地說,“我是認真的,今天是我認真追求你的第一天,這些我準備了一晚上呢!”
這環境看在傅承遇的眼中,多少有些幼稚,什麽氣球與彩帶,明明都是稚氣未脫的學生會做的事情。
這一招用來追求一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着實幼稚。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只聽劉叔說你以前玩過滑冰,”時晚從椅子旁拿出了兩雙滑冰鞋,将其中的一雙遞給他,非常誠懇地說,“你能教我嗎?”
傅承遇盯着她的臉。
時晚的小臉被凍得有點發白,圓潤精巧的小鼻子卻泛着一層緋色,她的一雙眼睛生動,睫毛上下地忽閃。
不知道怎麽,傅承遇突然想到了那天她出現在自己家,黑色的吊帶,眼尾細細的眼線上翹,妩媚與清純竟結合的相得益彰。
或許是因為時晚有着一張不大的鵝蛋臉,下巴微圓,眼睛又很大,總是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幼感。
“已經九點了。”
傅承遇的目光下移。
她的指甲有些泛青。
或許是因為冷。
“你家住修道院嗎?這麽早就回家睡覺?”時晚撒嬌似的将鞋子晃了晃,“就一小時。”
傅承遇盯着她看了一會,最終還是伸手接過。
他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卻并沒有急着穿,而是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時晚。
時晚手裏拎着一雙白色的滑冰鞋,雖然她平日裏穿慣了芭蕾舞鞋,腳部柔軟易适應鞋子,但穿滑冰鞋的時候,時晚多少覺得有點不舒服。
因為冰刀鞋很沉。
她平日裏很愛惜自己的腳。
腳穿在滑冰鞋裏,時晚小心地調試着系帶。
她來前做的功課不算多,在此之前也并沒有接觸過滑冰以及相關的東西,時晚在穿冰刀鞋的時候不自覺地有些擔心.
而這會傅承遇卻朝她走來。
時晚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英挺的身影卻在自己的身前彎腰蹲下,他拿起了冰刀鞋,低聲道,“擡腳。”
時晚一愣,腳向後縮了一下。
她今天穿的運動鞋,裏面有穿一雙薄襪,但芭蕾舞者的腳……
時晚一直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醜陋的地方就是腳。
上面布滿了無數的疤痕。
讓時晚有些自卑。
“我……我自己來吧。”
傅承遇卻沒應,而是托起了她的腳踝,将她的右腳穿進了鞋子。
冰刀鞋很硬,鞋子裏微涼,而有一股幹燥的溫熱,卻自腳踝處傳來。
時晚低頭看,恰好看到傅承遇的下颔線,淩厲分明。
他的睫毛微垂,目光專注地落在下方。
那雙手幹淨白皙,指骨修長分明。
古文裏什麽指如削蔥白,或許說的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吧。
時晚有些分神。
傅承遇擡手用力地抽緊系帶,但時晚的腳踝很瘦,他又将多餘的系帶圍繞着她纖細的腳踝多纏了兩圈。
他的動作快速有力。
“緊不緊?”他低聲問了一句,冰場空無一人,他的聲音更顯清冽低沉。
“還好……”
他伸手扶住時晚,“站起來試試。”
時晚看着他遞過來的手,揚唇笑了,而後握住了他的手站起來,冰刀鞋刃窄,時晚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她平日裏平衡感還不錯,但這會時晚卻很小心謹慎。
傅承遇沒有換鞋。
他扶着時晚慢慢走進滑冰場。
時晚的手心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腳上,她深吸氣,調整着自己略有紊亂的呼吸,生怕自己在傅承遇面前出醜。
“放輕松。”
傅承遇牽着她走在圍欄的旁邊,示意她扶着圍欄。
時晚挪動的很慢,“你不來嗎?”
傅承遇沒說話,只是扶着她往前走。
時晚覺得有點奇怪。
傅承遇沉默了片刻,才說,“我不喜歡滑冰。”
“那你喜歡什麽?”時晚追問,“你不可能結束工作後回家就休息了吧?我明明聽劉叔說你滑冰的,不然我也不會把地方定在這裏了……”
“只是家人讓我學過一段時間而已。”
“那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你真的沒有其他愛好嗎?”
時晚想,他只要随便回答一個愛好,她一定從山南聊到海北
傅承遇沉吟了幾秒,“開發人工智能系統?”
“……哦。”
時晚感覺話題又快聊死了。
這真是直男式聊天。
時晚用餘光小小地看了一眼,傅承遇只是單手扶着她的手,卻很是沉穩,讓時晚以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他。
時晚在心裏思考怎麽跟一個直男聊天——
“你沒有做熱身運動,十五分鐘休息一下,最好解開鞋帶,促進腳部的血液循環。”
“不要做危險動作。”
“你可以找一個專業的滑冰教練。”
“……??”
時晚一陣無語。
我是真的想學滑冰嗎!
時晚懶懶的松開了傅承遇的手,自己往前挪了兩步。
“你小心一點。”
傅承遇蹙眉看着她。
“那你能教我嗎?”
時晚半轉過身看着他,傅承遇站在冰面上,場地的冰下鑲嵌了一圈兒的小燈,燈光透過冰面折射,點點的光斑落在傅承遇的臉上,襯得他五官輪廓更為立體深邃。
傅承遇的目光落在時晚身上,時晚只穿了一條薄薄的裙子,她扶着欄杆站在一旁,身上那件襯衫薄得可憐。
鼻尖兒又泛了一點粉。
“阿嚏——”
時晚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回去吧。”
傅承遇站在那裏,眸色平靜,“已經很晚了。”
“不是才九點半嗎?”
時晚的話還沒說出口,傅承遇卻已經轉身往外面走。
她所在的地方距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一時間時晚有點慌,扶着欄杆慢慢往外面挪,但是她心裏越慌,腳下就越不穩,特別是這雙鞋子很硬,時晚前不久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複,長時間走在溫度低的冰面上,突然小腿處傳來了一陣刺痛,時晚心裏更慌……
傅承遇走了幾補,沒聽見後面人的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
時晚這次兩只手都在扶着欄杆,一動不敢動。
傅承遇擰眉,“你走不走?”
“走不動了……”小腿處的痛意加重,時晚慢慢地扶着欄杆彎下身。
傅承遇走過來。
“肚子疼?”
“……不是。”
“生理期?”
“……不是,”時晚臉色微微發紅,“腿有點疼……”
傅承遇站在她面前停了幾秒,轉身就走了。
“……???”
不打算管她了??
時晚憤恨擡頭的時候,發現傅承遇只是走到了外面的座椅旁,将她的鞋子和包拿了過來。
他将她的運動鞋放到了她的面前。
“我自己穿不了……”
傅承遇又沒說話。
他在她的面前半蹲,“擡一下右腳。”
時晚兩只手扶着欄杆,覺得這一刻無比的丢人。
特別是……
她又用餘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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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裙子有點短。
在膝蓋上方十厘米。
傅承遇蹲在她的面前……
等等,她今天穿的什麽顏色的內|褲來着……
萬一被傅承遇看到了……
時晚臉上微微發燙。
“擡腳,”傅承遇的聲音略冷,“不換鞋我現在打120了。”
時晚的粉紅泡泡夢境破碎了。
她只好斂下目光,微微地擡起了右腳,傅承遇動作利落地解開了系帶,然後為她穿上了她的鞋子。
右腳平坦地落地,時晚終于如釋重負,安心感一下子湧了上來。
傅承遇給她換好了鞋子。
時晚安安穩穩地踩在冰面上。
傅承遇什麽都沒說。
“我去還一下鞋子。”
“嗯。”
但時晚卻沒動,她的小腿應該是抽筋了,只走了一步,那股刺痛又順着小腿攀爬着跳動。
傅承遇微微擰眉,時晚面露尴尬。
“放這吧,一會我讓岑舟來收拾。”
“岑助理不會休息了嗎?已經九點半了……”
“那不如我打電話讓岑助理送你回家?”
“……???”
時晚盯着傅承遇看。
他的神色平靜,一雙眸子又深又黑。
不知道為什麽。
時晚感覺……
傅承遇渾身上下寫滿了……
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