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怕我把你帶到黑巷子裏……
時晚想到這個字,雙眸頓時微微地瞠大。
傅!承!遇!吃!醋!了!嗎!
想到吃醋這兩個字,時晚的心髒跳動都更快了起來!
重點是什麽來着?
哦對,矜持!
時晚楚楚可憐地看着傅承遇,眼巴巴地說,“你能背我嗎?我的腿真的很痛,你知道一個芭蕾舞者最重要的就是腿和腳,如果我的腿腳出了問題,我的職業生涯就……啊……”
時晚話還沒說完,傅承遇突然走上前來,微微彎身,一手勾在時晚的腿彎處。
她眨了眨眼睛,竟然被!傅!承!遇!公!主!抱!了!
這進展!!
果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傅承遇的手臂硬實,胸膛堅硬,時晚近距離地看到傅承遇的臉,只覺得他身為一個男人,皮膚竟然好的出奇。
時晚屏住了呼吸,他身上似乎用了淡淡的男士香水,還餘有幾分松木的清冽味道,從鼻腔中蔓延開,好像一只無形的觸手,撓的時晚的心癢癢。
她悄悄擡起頭,只看到傅承遇線條流暢的下颔。
還有那張……
淺櫻粉色的薄唇。
唇形極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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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晚竭力地忍住心尖兒上泛起的蜜意,努力地繃着自己臉上的表情。
從滑冰場出來,外面的空氣一下子悶熱起來,時晚鼻子癢癢的,她心裏只覺得明天估計要感冒了。
傅承遇的車子沒在門口。
時晚四下望了望。
這滑冰場還挺不好找的,因為位于一個商圈內,商圈的大部分商戶都是晚上十點下班,而為了控制人流量,正門晚上九點半就準備關了。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保安大爺正好鎖了鐵門,哼着歌往外面走去。
時晚還想喊兩聲,但張了張嘴,話變了一道。
“我還沒吃飯,不然,你陪我吃頓飯吧?”時晚靠在他的懷中,又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看在我這麽有誠意的份上嘛……”
傅承遇卻沒任何反應。
“好不好嘛!就吃一頓夜宵,我吃飯很快的……”
傅承遇卻盯着旁邊的路标看了看。
時晚:?
她又轉頭張望。
前面的鐵栅欄門關閉了。
嗯?
“你不知道往哪裏走嗎?”
時晚小心翼翼地問,心想傅承遇總不能不認識方向吧……
傅承遇斂了斂眉,“往哪走。”
時晚:?
這絕對是第一個把問句說的這麽四平八穩、理所當然的男人。
“那你不怕我把你拐到小黑巷子裏不可描述一下嗎?”
時晚脫口而出三秒之後,對上傅承遇沉甸甸的目光,她臉上的蜜汁春意逐漸凝固。
又要生氣了?
這麽不禁調戲嗎?
“哦,具體怎麽不可描述。”
又是一句平平淡淡的陳述句。
但這陳述句陳述的讓人格外的臉紅心跳啊!
他不是用那種輕浮的語氣反問,而是心平氣和的,态度冷靜的陳述。
好像她心裏那點小算盤,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偏偏吊着她,故意捉弄她一樣!
時晚臉上刷地一下熱了起來。
“嗯?”
“……???”
傅承遇低眸看着她,眸光中清澈,旁邊的路燈鋪下溫暖的光,他的瞳中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面龐。
時晚只覺得臉上在發燙。
我的天。
翻車了。
不是說好的禁|欲高嶺之花嗎?!
為什麽突然開始荷爾蒙炸裂?!
還嗯?
“往……往左走……”
時晚磕磕巴巴,連自己的眼神都飄忽起來,完完全全不敢直視傅承遇銳利又發沉的目光。
這雙眼睛,好像能夠看透她的那點小心思,讓自己這樣暴|露在他的眼前……
傅承遇依然在盯着她。
時晚突然後悔。
自己剛才不知道怎麽想的,将手臂環繞在他的脖頸上。
現在,手!都!僵!硬!了!
他到底要幹嘛!
時晚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點燃了,升到了某個頂點的高度,突然就……
厚臉皮debuff……
傅承遇卻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
他盯着時晚看了一會。
時晚咬了咬唇,裝作無意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月亮真好看。”
“……”
“真圓啊!”
“……”
“呵。”
時晚一僵。
傅承遇輕聲一笑,差點讓時晚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但她卻又覺得無比的真實!
他冷笑什麽?
嘲諷自己?
嘲諷什麽!
時晚腦子咕嚕嚕地轉。
笑話自己有賊心沒賊膽?!
時晚剛才那薄的可憐的臉皮突然就厚了。
“你笑什麽?”
“沒什麽。”
“我都聽見了!”
時晚動了動,眼睛瞪着他,像是一只不服輸的大白鵝。
“那就聽見了。”
“你以為我真不敢嗎?”
時晚嘴又瓢了。
她平生最讨厭被人輕視!
特別是傅承遇那一聲“呵”,好像是發自肺腑的輕視。
時晚想到這幾次自己的種種行為。
好像确實是每次撩了他就跑。
但那時候,不是時晚害怕嗎?
這可是什麽霸總小說裏描寫的霸總本人,時晚當然害怕自己過火了被他叫保安丢出去……
可這兩次接觸下來。
時晚眯了眯眼睛。
傅承遇好像表情從來都不多,給人一種很冷冽的感覺,特別是這雙眼睛,又沉又深,他只是輕輕地皺眉,便讓人感覺到極強的氣場與掌控。
他要真的無意,今天也壓根不會來。
什麽霍家跟時家是世交,他叫傅承遇,跟他有什麽關系?
這麽想着,時晚又一次勇敢了起來。
她認認真真地說——
“你搞清楚一點,我單身二十二年了。”
“所以?”
“所以只有我不不感興趣的男人,沒有我追不到的男人。”
“……”
“你怎麽不說話。”
“……”
“怕了嗎?”
“沒有。”
“那你怎麽不說話。”
“想看看你臉皮到底有多厚。”
“……?”
時晚算是明白了。
傅承遇不是不說話。
是說話就能堵死人。
時晚沉默了幾秒,見傅承遇終于走到了停車場處。
“你這次怎麽不問我路了?”
“沒看到黑巷子,還問什麽路。”
“……?”
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的更安靜了。
黑巷子……
跟黑巷子過不去了是吧!
傅承遇開了車門,将時晚在副駕駛前放下,他神色無異,徑直地繞到了另一旁上車。
“還不上車?”
“我想冷靜一下。”
“在找黑巷子嗎?”
時晚卻站在旁邊,呼吸一滞。
她擡眸看向傅承遇,他正矜雅地坐在駕駛座上,慢條斯理地扣上安全帶。
但不知道為什麽。
時晚就感覺到他就是在嘲諷自己!!!
時晚深呼吸了幾秒,這才慢騰騰地上車。
“要吃什麽?”
“嗯?”時晚愣了一會,對上傅承遇的目光,她趕緊收回去,努力思考了幾秒。
“吃什麽。”
“小龍蝦可以嗎?”
傅承遇對這些東西并不感冒,以往也并不會去吃,但還是遂了時晚的意。
時晚選了一家老字號的龍蝦夜宵店,店鋪在當地還是挺出名的,一家老字號的鋪子,以前林清瑩好這口,隔三差五就帶着時晚來,只是後來時家搬了家,時晚也進了舞團,經常到處飛,林清瑩又不愛自己來。
時晚知道林清瑩惦記,前不久還陪着林清瑩來了一次,老板都已經做了幾十年,從當年的中年到現在快退休的年紀了。
店鋪不大,老板兩口子堅持着每天晚上九點開門,淩晨三四點才關門,每天精心地挑選龍蝦,用秘方鹵制,龍蝦嫩且鮮美,湯料又辣又醇。
車子才停下,時晚遠遠地就聞到了香味。
傅承遇也下了車。
店鋪倒是不大,一家普通的小餐館模樣,從玻璃窗戶裏看進去,裏面擺放着幾張桌子,來的大多都是年輕人,在外面便能夠聽到裏面的喧鬧。
時晚的腿抽筋已經好了。
但右腿還是不太敢走太快,她走上前,店鋪裏聘請了幾個小時工,正端着巨大的餐盤穿梭着上菜。
時晚正好看到了角落裏有一桌離開,趕忙走上前去,老板娘是個五十多的短發女人,見到時晚便笑了起來,“你媽媽沒來呀!”
“沒呢,我們兩個人。”
老板娘擡眼一看,時晚的後面跟着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黑色的正裝,長褲工整熨帖,這張臉也生的極為好看,他站在那,有種跟夜宵店格格不入的感覺。
“有男朋友了呀,你這男朋友真好,一表人才的,快去坐着吧,一會給你上菜。”
男朋友真好。
時晚也彎眸笑了起來。
“謝謝老板娘,我也覺得我男、朋、友真好~”
時晚故意拉長了那三個字,還用餘光看了看傅承遇,他依舊是沒什麽表情,只是看到時晚故意挑起的眉,他幾不可查地擰了擰眉心。
時晚心中偷笑。
她走在前面,正好小時工清理了那張桌子。
但畢竟夜宵店人流量大,而且老板做龍蝦的手藝了當,晚上這個時候外賣單子也是爆棚的,人手也不多,所以桌子擦得也不是很幹淨。
要是自己來也就不太在意了,但畢竟還有傅承遇。
時晚從包裏拿出了濕巾,抽了一張擦了擦桌子。
傅承遇在她的對面坐下。
“你第一次來這嗎?”
“嗯。”
“我跟你說,這的龍蝦超好吃,以前我媽經常帶我來。”
“嗯。”
“等會你一定嘗一嘗他們家的十三香小龍蝦,我一個人可以吃一個大份呢!”
“嗯。”
“我喜歡你,那你喜不喜歡我?”
“……?”
傅承遇擡眸看着她。
時晚那雙眸子清澈,不知道怎麽,總給他一種她在挑釁的錯覺。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員将做好的小龍蝦端了上來,紅彤彤的小龍蝦整齊地擺放在銀色的托盤中,上面撒了些金色的湯汁,濃郁香醇,點綴了一點碧綠的香菜,龍蝦的鮮香味四溢。
時晚看着他,心想,原來聽見了。
就是不想回?
時晚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次性手套,龍蝦很燙,時晚小心地拿起來,然後取下了龍蝦頭,沿着關節一扭,又擰了下龍蝦尾,再輕輕一拔,嫩白色的龍蝦肉就被整顆地剝了出來。
“喏,你人生裏的第一只小龍蝦,是我為你剝的。”
時晚将嫩白軟香的龍蝦肉遞過去。
龍蝦店的燈光溫柔,透白,時晚的肌膚輕盈透徹,吹彈可破。
那雙眼睛盈着笑意,如浸着遙遙星河。
“喜歡我能當飯吃?”
“不能呀,但被你喜歡可以每天都好好吃飯。”
“……”
傅承遇沒搭理她。
時晚也不氣餒,将那只龍蝦放入了自己的口中,一邊吃一邊說,“只看我吃有什麽意思,難道你是喜歡我?”
話才說完,傅承遇慢條斯理地撕開了面前的一次性手套。
?
時晚:“等等。”
“什麽?”
“我頭發披着不舒服,你能幫我紮起來嗎?”